西域外史--帝女情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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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派沉寂了这么多年，不知为什么最近半个月他们开始招兵买马似有造反的迹象。”冷齐言递给他看探子捎来的密函。
宇轩认为此事大有蹊跷：永宁派弟子众多，若要揭竿而起又何必等到木耐七老八十呢？这件事情疑点重重，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们打着冷傲的旗号造反，你知道你大皇叔当年在战场上也是个呼风唤雨的厉害角色，所以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已搜罗了五百多的兵马。”冷齐言还真担心他们会坐大，到时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打着大皇叔的旗号……又七老八十才造反……难不成他想称帝？不……不太可能！木耐对大皇叔忠心耿耿绝不会觊觎冷家的江山，那又为什么要打着大皇叔的旗号呢？为了名正言顺！不为帝位，却为名正言顺的起义？一旦起义成功，那这帝位又会花落谁家呢？等等……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宇轩一阵心惊，冷齐言已有了主张。“我本想派你大皇兄去的，但他体弱多病，又从未上过战场恐不能胜任，况且他人还在龟兹国回不来。想来想去，也只有派你去我最放心了。”
宇轩跟当年的自己十分相似：很有才能却无处伸展自己的抱负，因为不是嫡长子，没办法呀！帝位传长不传幼，传正不传庶的规矩是老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也无力去改变！若不是先有皇兄的失败，自己也不会反他，如今自己也只有认命地做皇叔了。不过，身为皇太子的绰然在宇轩的辅佐之下也必会成为一代明君的。这点他深信不疑。
宇轩当然了解父亲的用意。“我会尽快平定叛乱，不负父皇厚望！”
皇兄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好！我静候你的佳音。”冷齐言眉开眼笑，举起酒杯。“预祝你马到成功！”
“殿下，皇上怎么说？”品攸跟着宇轩进宫，一直候在御书房外，宇轩一出来他便开口问道。
“品攸，你对永宁派了解多少？”
“永宁派以玉台山为发源地。玉台山是座位于且末、精绝间的孤山。现在的第十一代掌门人木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木莲，惯使九节鞭，是有名的‘铁娘子’。木耐年少时因杀人逃难至冷傲皇叔门下做门客，后来由于皇上资助的潇湘剑派势力壮大，冷傲皇叔备感威胁便支持本为永宁派掌门的木耐大力发展了永宁势力，以此抗衡潇湘剑派。冷傲皇叔做了皇帝，永宁派也风光了一时。只是朝政失败导致的宫廷政变使得皇上掌权，皇上一登基也就遣散了他们。”品攸简单叙述了一遍，问：“怎么了，殿下？”
“最近半个月他们频繁活动，父皇怀疑他们要造反，要我马上出兵剿灭他们。”宇轩望着天边，心中迟疑道。
不知皇兄几时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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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要出征了，胭脂也急了。
品攸说，战场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不等宇轩开口，便断然阻止她随行。
胭脂明知这正是王妃的阴谋，是为了拆散她跟宇轩却无力挽回。
而宇轩身负皇命，不敢有丝毫懈怠。“少平，传令三军：做好准备，马上开赴玉台山！”
少平领命奔出去了，宇轩也去做战前布署了，偌大的烈焰堂一下子就只剩下胭脂和品攸冷冷清清的两个人了。
“你不去吗，品攸？”
品攸态度冷淡地回答，自己是个文官，去了对殿下也没什么帮助。不如不去，留守在天水宫更好。
这话表面上听他是在说自己，可往深里想就不难发现他实则是在暗讽胭脂既然于战事无益，去了也只是增加宇轩的负担而已。
胭脂又岂有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他了，竟令他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成见。
“你好像反对我留在西域……为什么？”
品攸沉默许久，决定坦诚布公的跟她摊牌。“以前殿下说过不纳侧室，我对此深表赞同，因为殿下是继承皇统的重要人物。”
“可是，皇子只是第三皇子……”皇位不是传长不传幼吗？
“如今的皇太子绰然殿下身体虚弱，不仅正妃加上三个侧室也都没有子嗣，今后希望不大。第二皇子浩司殿下因为生母是平民，身份卑微，也不能继承帝位。但是我们殿下系前王妃所生，且身心健康、英明睿智。从资质来说，也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这一点除了江若王妃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品攸希望她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谁当皇帝和我都没关系！”胭脂赌气的欲离去。
“如果殿下当了皇帝，他的妃子就成了王妃，甚至皇后……”品攸的一句话留住了她的脚步。“要是王妃或皇后是个器量不足、心胸狭窄的人，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以前殿下常说：‘迟早我要继承帝位，所以我的王妃必须要有超出常人的器量，聪慧、受人爱戴，而我将不纳侧室，一生只爱正妃一人’。”
只爱正妃一人！胭脂向来都知道宇轩是个感情专一的人，但是他专一的感情将不会放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确实要不起这份深重的感情。
“因此殿下一直在寻找符合条件的大家闺秀，但是突然把你迎为侧室……”
“别担心！皇子没忘！”
把我当成侧室只是表面的，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夫妻关系。可是，我心里为什么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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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王妃靠在抱枕上，身旁的两个侍女替她捶着腿。她手里握着一杯酒，正悠闲的听着亲随羿云的汇报。
“宇轩皇子被皇上封为讨虏大将军讨伐永宁派，很快就要离开扜弥了。”羿云为怕身份曝光，总是蒙着面，披着披风。
只要宇轩不在，杀那个女孩儿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可是怎样把她给我抓来呢？她啜了口酒。
“不过王妃，只怕宇轩殿下……万一他把那女孩儿带着一起去呢？”
“去战场？”江若王妃自斟了一杯酒，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要是那样的话，就只能成为累赘！不过那样我们正好可以一石二鸟：那个女孩儿在战场上会被永宁弟子砍下脑袋的，要是宇轩被她迷住疏忽了话，一并把宇轩也干掉！”
“果然是一招妙计！”
“让域外双仙和天山童老也去玉台山，另外你去车师走一趟，明白吗？”她暗示。
“明白了！”羿云怪笑两声。“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玉台平乱（上）
校杨上，扜弥王冷齐言望着两千兵马整装待发，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
这场仗注定了胜利是属于扜弥的！他苍老的脸上漾起一股自傲的微笑。
“冷宇轩，我任命你为讨虏大将军，率两千兵马迅速铲除永宁派！”冷齐言将象征兵权的帅印交给他骁勇善战，引以为傲的儿子。
“是！”宇轩应命，转身指挥军队。“全军出发！”
为含笑报仇只是我自己自作主张决定下来的，求皇子可不行！胭脂望着宇轩的一举一动，却不敢提出与他相随的要求。皇子有皇子要做的事，我不能打扰他！但是好想跟他说一声：要小心，多保重！
“胭脂，敢去战场吗？”宇轩骑马经过阅兵台，带着企盼的神情看她。
皇子……胭脂浑身一颤。他要带她去吗？
“就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一起来吧，胭脂！”他向她伸开双臂。
“殿下……”
皇子！品攸阻止不及，胭脂已奋不顾身从高高的阅兵台上跳了下去，跳进了宇轩怀里。
“宇轩，你要带着女人出征吗？”冷齐言发话了。
战场上多了个女人总是麻烦，碍手碍脚的。基本上来说，他是不赞成带女人打仗的。
宇轩明白父亲的意思，顽皮的对他挤了挤眼，突然抱起胭脂，向他的大军宣称：“众所周知：月亮女神是太阳神的女儿，是我西域的守护神之一，也是丰收与胜利之神。我的侧室因为额心有一弯与月亮女神相似的红色新月而被民间公认为传说中月亮女神的化身。因此，我们只要有这个女孩儿在，扜弥必胜！”
扜弥必胜！扜弥必胜！噢……噢……被宇轩一席话鼓舞了士气的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气壮山河的吼声。
“不愧是我的儿子，很善于收买人心！”冷齐言对儿子的一番话极为赞赏，可王妃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与其说是抓住人心，不如说是拉拢人心！品攸心下埋怨，对宇轩的此举甚为不满。
宇轩放下胭脂，深情地看着她。“要想给含笑报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别忘了！”
皇子……胭脂心中被前所未有的欢喜涨满。为含笑报仇，是我决定留下来时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不会忘的！只有学会坚强独立，才能勇敢的生活下去！含笑，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再怎么艰难我也会延续着你赐给我的生命来为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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扜弥军出师不利似乎印证了女人不能上战场的古训。
行军第三天天降奇雨，大军被困在泥泞的山路上无法行进，宇轩无奈只有下令就地屯兵，等天放晴了再启程。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大雨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军营里又谣言四起。
说什么军队里自古没有女人，宇轩殿下带着沈妃上战场违反了规矩，冒犯了扜弥的庇护神，月亮女神发怒就要降罪于扜弥军了。
胭脂本不信鬼神之说，刚开始她还能劝自己“谣言止于智者”，不要去相信那些没根没据的无稽之谈。但久而久之听多了那些绘声绘色的传言，她也就半信半疑起来。
当下，她就向军中星祭扶鸾请教挽救的办法。
扶鸾告诉她：前面山上有座破旧的月亮神庙，触怒神灵的人只要去诚心忏悔，就会得到宽恕。
月亮神庙？胭脂害怕成为扜弥的罪人，瞒着宇轩等人悄悄上了山。
跪在月亮女神神像前，她万分虔诚的祷告：“神圣的月亮女神，请您饶恕我的罪过！胭脂自知不该待在军营里，我即刻就离开大军回扜弥去，只求您能庇佑扜弥军顺利进军玉台山，保佑皇子旗开得胜……”
“哈哈哈……王妃料事如神让我们在这儿恭候你的大驾，果然没有让我们白等！“域外双仙一人操刀，一人提剑步步逼来。
王妃？又是王妃！她怎么知道我会到山上来？难不成她能未卜先知，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她的计划？那个谣言也是她事先安排好的陷阱，是她让人在军营里散播谣言，动摇军心，目的是为了诱我上山好让她布置在山上的杀手下手杀我。
“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息念一剑挥来，胭脂侧身闪开，刀劈在神案上，“当——”地陷了进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总有一天你们要得到报应的！”胭脂诅咒。
“报应？”了尘好笑。“若说报应，早在我们离乡背井之时就已经报应过了。现在我们只要取到你的血献给王妃，就能荣华富贵万年长了。”
“你也不必呼救了，这座破庙里没有人会来的，你就别指望找人来救你了，认命吧！”息念说着，又是一剑挥来。
剑未及至，倒被条鞭子缠住了。
“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招的是位声音清越，容貌姣好的红衣女子。
“嘿嘿嘿……又来了个送死的！”了尘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让你尝尝我们的刀剑合并——辟邪剑法！”
红衣女子见两人穿得不伦不类，男的不男不女，女的不女不男。“这么说来，两位就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了尘不了尘，息念未息念’了。”
“算你还有点儿眼光！”息念冷哼。
红衣女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是久负盛名的辟邪剑法，我今天倒要领教领教。看招！”她一鞭甩了出去。
一招“流星赶月”，一招“投鞭断流”，九节鞭舞得呼呼生风。
若今天她跟域外双仙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是不会吃亏的，不过刀剑合并后辟邪剑法产生的威力确实不可小窥，也确实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且开始有些节节败退了。
“啊——卑鄙小人，从后袭击……”了尘被一箭穿心，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地不动了。
“老头子……”息念一见丈夫倒下，奋力振开红衣女子的鞭，低身去探鼻息，早没了。
躲在月亮女神像后的胭脂听刀剑之声停了，这才探出头来，望向发箭的方向。
山坡上奔来一个负弓的青衣少年，关切地问红衣女子：“师姐，你没事吧？”
“是你杀了了尘！”息念的语气冰凉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