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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毕业那天-第15章

小说: 毕业那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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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李宓笑着说,“要不是的话,那栗子敏对你那么够朋友,你为什么还摔人家的画板!” 
“那一次是好多的原因弄到一起的,”我红着脸说道,“不是针对子敏的,主要是那一段时间心里很别扭。” 
“你都别扭什么呢?”李宓轻声地问道。 
“好多的事,”我笼统地回答,实在是不愿意再想过去的事,“烦心的事。” 
李宓不再说话,调皮地绷紧嘴唇,看着我的手上的包裹,问道: 
“绳子勒得疼吗?” 
“没关系。” 
“对了,你这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些理论?小不点给你讲的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侧过脸来,看着李宓的眉头问道。 
“哎,我一个小女孩孤身在外,”李宓撅着嘴说道,“当然比你们成熟得要快。” 
我悄悄地望着李宓的脸,感慨着世事的艰难。李宓或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做妻子的人选,不管将来如何,李宓现在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而且聪明。但是,不管是与不是,都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大学时代已结束,我们已经要各奔前程了。 
从我们学校到火车站要转地铁,到了最后一站,李宓对我说: 
“你不是明天就要走吗?赶快回去整理东西!我有你家里的电话,这个总是不会变的吧?” 
我点点头,内心深处猛然有一丝伤感,说: 
“好的,那你给我写一下你家里的电话,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 
李宓伸手到包里拿纸和笔,对我说: 
“你帮我看一下往哪边坐车?我给你写下来。” 
我点点头,回头看看李宓瘦弱的身躯,问: 
“你去哪个车站?是北京站吗?” 
“对的,”李宓小心地把纸条交给我,“拿着吧!别弄丢了。” 
“好的,”我打开看看,放在怀里,看着列车缓缓地驶进站,转身对李宓说道: 
“上去吧!” 
“好,”李宓笑着摆摆手,“你回去吧!” 
“知道,我等你上了车再走。” 
李宓笑了笑,拿起行李进了车厢。我举起手来,看到车厢里的她正忙着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地上,始终没有回头。呼啸着的列车缓缓驶过,终于消失不见。我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默默走到对面的候车处等车。大学时代的恋情,如果这也可以说是恋情的话,就这么的结束了。回想起来,其实,如果说殷丽是一个妻子型的人,那么李宓则是一个朋友型的人,至于申韵,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不能记清她那动人的音容笑貌了,即使那些曾经如此地打动过我。只是很可惜,对于我来说,惟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长长的四年过去之后,我既没有落下朋友,也没有落下妻子。 
和李宓交往的感觉,就是连续不断大规模的风沙,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性格,而且因为似乎每一次,都要和她在风沙中奔跑。很多年以后,当我又回到北京之后,看到昏天黑地的风沙吹过来,一瞬之间又有些茫然,记忆深处的一点星火逐渐地复燃了起来,慢慢变得清晰。那漫天遍野的风沙之中,一辆被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驶了进来,女孩子高兴地耸起肩膀,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背包,而我,则在风沙之中吃力地蹬着。这段镜头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时间越久,反而更加地鲜明起来。 
当晚上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将进九点了。我走进熟悉的楼道里,发现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学生们不要的被子被扔得遍地都是,几年的废纸屑、垃圾们也被翻了出来。我小心地寻找下脚的地方,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迟疑了一下,推开了房门,里面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宿舍了。我皱了一下眉头,伸手从地上拾起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四年前的这个时间,我正傻傻地站在这个门前,犹豫着里面是不是有人,我是不是要敲门?四年的时光,就这么地过去了吗?那些悲伤、兴奋、欢声笑语,真的像冰雪见到太阳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我靠在枕头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的时候,才发现灯光仍然亮着,或许这两天是学生最后的时刻,宿管科在用电上也就格外地宽松。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平时的这个时候,宿舍早就已经熄了灯了,就算是不到熄灯的时间,臧富海也已经吵嚷着要关灯,若大家气愤地问他为什么,臧富海便会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一片天空 ——落英缤纷(11)   
“不按点睡我失眠。” 
今天的臧富海不知道在哪儿睡着,还在失眠吗?也像我一样正在追忆着往事吗?我傻傻地想着,猛然背上有些冰凉,隐隐感到楼道的尽头有人说话的声音,我静下心来,仔细倾听,声音又没有了。我摸摸自己的脸,到床头拿出涮洗用品,走出楼道,向声音传出的地方望过去,空无一人。楼道里面还是装的声控电灯,随着我的走过,一盏盏昏暗的灯光逐渐地亮了起来。我看了一会儿,背后的灯光忍耐不住长久的等待,慢慢地熄灭了,灯一盏盏地黑下来,无边的夜色逐渐包围了我。我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往自己的宿舍走去,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房门,竟再也不愿意推开它,扭过身,向另一个宿舍走去。所有的宿舍门全部都大开着,推开惟一虚掩的房门时,眼前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的宿舍,一般的凌乱不堪。我坐在陌生的床头,向走廊外望过去,一模一样的房门,冰冷地竖立在过道的两旁。每一个黑色的门洞,都像是一个无底的隧道一般,吞呃了无数的青春与欢笑。我们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过去的终将不会再回来,那些美好,也只能留在我们的心底了。等到我们离开这里,最终长大成人,再慢慢地消失掉,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回到宿舍里,我从壁橱里面拿出要整理的背包,踮起脚尖向壁橱里面张望,看到有一个浅黄色的盒子,好奇地拿出来,原来是一包蛋黄派。拿着点心,我下意识地向臧富海的方向望过去,醒悟过来早已经人去楼空时,才自嘲地笑了一声。等到打开看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根铅笔,我微笑着摇头。大学刚来的时候,我喜欢把吃的东西放在这里面,臧富海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探头过来看,后来呢?后来的记忆似乎不知不觉地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内容,可能是大三之后,我们逐渐地习惯了学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脑力的劳动超负荷,体力的劳动越来越少,终于不再觉得饿了。我把里面的废弃物拿出来,再向壁橱里面看时,已经是空空荡荡了。我用力踩在陈义埙的床头,趴在壁橱的边上向上撑起胳膊,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确定空无一物后,猛地向床下跳了下去。 
我拎着包,慢慢地从楼上面走下来,路过传达室时,扭头看了看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大爷。大爷冷冷地看我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些离别实在都是太正常的事情吧!走到楼外,校园里已经很少有人在了。树上的叶子,也已经三三两两地掉落了下来,可惜我已经等不到香山红叶的时候了,真的希望还可以再看看那片青山,真的希望还可以再回到这里来,缅怀自己的青春。刚刚入学的时候,我看着树上飘落的红叶,突然悟透了一个道理,对程尚说道: 
“其实一个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要去死。” 
程尚哈哈大笑,从此我的呆名远扬。其实那时的我,也并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是如此的悲凉。有些东西,年龄不到,阅历不到,是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得了的。我回转身,看着自己曾经生活了四年的校园,摆摆手,暗暗说道: 
“在这里的时候,我曾经厌恶过这里,诅咒过这里。现在要走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方青春的天地。但我究竟是怀念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怀念在那一草一木上自己匆匆留下的影子和汗水,怀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年代呢?谁知道?但愿上天知道吧!”   
那一片天空 ——女孩仍在树下瞩望   
几年后的一天,我又回到了长艺,回去的理由很简单:三年了,几乎忘记了一切在这里生活的细节。现在,学校班车没有赶上,公车又忘了牌号,索性一路走过来。望着逐渐眼熟的街道,内心深处的记忆慢慢地复苏,似乎在这里,某个时间,程尚曾经无奈地对我说: 
“张舒涵,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我也不走了,累死人了。” 
我努力去搀扶他起身,说道: 
“等到毕业了,我就买一辆车,再也不受这份罪了,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宿舍楼就关了门了。” 
三年后,我又走在这个地方,似乎还是这里,我仍然是用双腿走了过来。那时,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未来会越来越美好。其实,哪里都是一样,失败的,终归还是大多数, 
终究是在这里住过了四年的,我习惯性地转弯,进门,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长艺的门前。宿舍楼的大爷冷冷地看我一眼,并没有认出我和其他的学生有什么区别。走到熟悉的楼梯上,每一步踩下去,似乎都有着自己的酸甜苦辣涌上来。有时,我也很奇怪,我究竟是怀念那一段大学时代的纯真感情,还是在怀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时代。那时,我们真的是很年轻啊,就算是伤心,也是那么的纯粹。大学的生活未必甜蜜,只是因为那一段纯真年代,才终于成为了记忆之中无法替代的美好。 
我站在210宿舍的门口,习惯性地轻轻推开了门,向门后望了望,空空如也,那一段的感情已经随着我们的天涯海角再也不可重现了。桌子上,还有着程增元刻下的为晚上画画而用的标尺,今天的学生们,已经把它当作是一道很普通的疤痕了吧!墙角我的床上,有一个男孩奇怪地看着我,见我望他,问道: 
“你是大一的吗?” 
我笑着摇摇头,男孩子再接再厉问道: 
“那你是几年级的?” 
我似乎应该是一年级的,但是刚刚否认了,不好再这么说,我沉默了一下。男孩子一下子蹦了起来: 
“你是宿管科的吗?” 
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还在门口不信任地目送着我。我扭过头来,又看到了门口的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女孩子到这里等男朋友,全部都是在那底下等着,直到今天也没有变,不知是不是那么多的爱情滋养了这棵树,现在的它已经又繁茂了一些,树枝直垂下来,垂到了一层的宿舍楼。那儿的人们,还像我们当年一样,正在感慨着人生的喜怒无常吗? 
祝他们一路走好。 
同时,也祝我自己。   
国画老师(1)   
天气还在昏沉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耳边的声音。我使劲儿地闭上眼睛,埋怨道:“程尚,你就不能从床尾下吗?” 
“可是我的鞋在床头。”程尚见我醒了,索性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系着鞋带,随手拿出我抽屉里的抹布,在鞋上擦摸着。 
我厌恶地用手盖住头向外推他。停了几秒,我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了一丝闪电,向程尚说道:“你又把鞋脱在我的床头了?” 
程尚站在门口等我,随手拨弄着门后的风铃,听到我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连忙说:“我先走了,你快点过来吧!今天是新课。” 
今天的确是新课,工笔国画课。自从进入了这个学校以来,各种各样的课程一股脑地涌现在了眼前,总的特征是没有一个学得懂。其实这也很难为我们,一个月一门课,这简直是成心让我们学不好。我们毕竟是人,不仅仅精力有限,而且也不能够总是接受失败的考验,画不好的次数多了,我们慢慢地也就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画得好的,逐渐地开始放松自己。老师每一次看着我们的画稿总是在唉声叹气:“老头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这一次的国画课恐怕也是如此,我们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等着老师的到来。八点半了,郑智珍迟疑地望着我们大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教务处问一下。臧富海老谋深算地说:“班长,还是要去,不然正在教学检查,责任出来了,不还是要怪我们。” 
郑智珍迟疑地起身向前走,王华一把拉住她,骂臧富海:“你就会瞎说,现在教学检查,那个老师就是没有被查到也会被咱们揭发了,他不恨死咱们才怪,你还怎么上他的课?你的毕业证书还要不要了?” 
我们今年的新规定,只要有一门课不及格的,就没有了毕业证。同学们过得胆战心惊。郑智珍慢慢地擦着桌角坐下,不再作声。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身材很矮小粗壮的老头,进来之后把书包匆匆地放在了讲台上,清清嗓子,对我们说:“对不起,同学们,现在咱们开始上课。” 
我们怔了一下,恍悟这就是老师,习惯性地把本子摊开,准备记录。老师皱皱眉头,对我们说:“你们不需要记,学习并不是一件苦哈哈的事情,只要你们注意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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