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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竟敢如此年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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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遇到一个同样高手的对手,那就是果果,果果的高深在于她对感情的隐遁。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得和四姨周旋,而果果却可以连一个照面都不打,就将他安安彻底击倒在地。这时,那种无敌于天下后,寻遍天下而不得对手的巨大空虚感,将他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寂寞深渊。 
网络就像是午后阳光下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拉越长。它深入安安的日常生活,而且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深入。离开吃饭睡觉之外,他总希望在网络上发现还有另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穿越森林般茂密的城市,注视他,挑衅他,那是一件多么快乐、惬意的事情啊。 
安安一言不发地隐藏在一群网络男女中间,他观察每一个人的QQ表情,倾听每一个人的QQ语言,想从中发现那个曾经在QQ江湖上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女人。 
有一个名叫“天使流邪”的女孩引起了安安的注意,他上前和她打过招呼:Hi!认识果果吗?对方说,你是她的老公,还是她的男友?他说,我是她的网友。我一直在找她,她从前经常上这个聊天室的,你见过她吗?她打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 _… ),说,网络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情人结婚,同时也有成千上万的新人离婚,何况是一个聊友? 
安安打开“天使流邪”的个人说明,有一行文字跳入了他的眼帘: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有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眼泪是假的/本来没有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没有我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4)   
安安失望地放弃了,他把她拖进了陌生人。 
艾米抱着一卷没有装裱的油画,趁先旗还没有回来,就早早地出了门。她来到Joe的寝室,把画往桌上一摊:“我已经没有耐心和你磨蹭了,把你的吉他借先旗用一晚,就28号一晚。这些画,你看中了哪幅挑哪幅。” 
Joe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说过不借吉他给你的吗?我说过要你的油画吗?” 
艾米说:“没有。是我自己来找你借吉他的,是我自己答应送画给你的。” 
Joe偏着脑袋,大男孩的那种调皮的神情。“我和先旗打架的事你不知道吗?” 
艾米微微一笑,避虚就实地说:“先旗是一个情绪容易冲动的人,你不要和他计较了。我来是向你道歉的,也是来向你讨借这把琴的。” 
他一张嘴,露出了一副好看的牙齿。“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你的画!” 
艾米紧张中有点好笑。这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画呀?她知道这留学生宿舍,是学校专门为外籍学生建造的单间,先旗说他以前读书时,有留学生周末在自己宿舍开PARTY,邀请一些中国女学生参加,结果发生了集体群居的事件。这个Joe会不会使坏呀? 
Joe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可口可乐,他一边递给艾米一边对她说:“你是不是害怕?别这样,不要误会好不好?” 
艾米碰也不去碰那听可口可乐,Joe肯定在里面下了迷魂药,或者春药。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我的这些画全都送给你好不好?” 
Joe摊开双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不能要你的画,不过,我可以留下来欣赏一些时候。” 
艾米急了:“那吉他呢?” 
Joe笑了笑,看似很认真地说:“28号晚上我给你送去好吗?” 
艾米转身离开了Joe的房间,她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你这个狡猾的老外!” 
先旗找到师大学生会主席,又找到学工处的老师,商量借用学校礼堂。学工处的老师说,是好事,但安全更是大事。最后好说歹说,又请示了分管校长,总算把演出的地点敲定了下来。校长说,在礼堂搞摇滚绝对不行,但可以考虑放在学校灯光球场搞,由学校搭盖一个简易舞台。校长的话,使先旗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而且出乎预想,灯光球场比室内礼堂效果绝对要好。现在就剩下那2千块钱的垫付金了,他想找安安,可见了安安以后,又不知如何开口。 
安安问先旗:“你现在和你老婆过得好不好?” 
先旗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是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战火中诞生的爱情,能坏到哪里去呢?” 
安安“嘿嘿”一笑,后又叹息一声:“那是的,你们是夫妻打架不记仇,白天同吃一锅饭,晚上共用一个大枕头。那像我和果果啊,她打我的那两耳光我早就忘记了,可她却跑得无影无踪了。” 
先旗说:“你也就想开点吧,是你的女人总会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女人你守也守不住。听说曲宁那小子也失踪了,可能是和果果一起私奔了。” 
安安咬了咬牙。“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小杂种,就觉得他是冲着我来的,等我见到了他非扁死他不可。哼!抢了老子的女人。” 
先旗宽慰安安,“也不能说是曲宁抢走了果果,果果就是那个样子嘛。再说了,她又能和曲宁在一起多长时间呢?” 
安安说:“我不管那多,我一定要找到果果!” 
先旗心想,这下子可惨了,本想安慰他几句,然后往借钱的事上套,没想到他越说越来劲。这样谈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我现在就开门见山,把来意说个明白算了。 
先旗提了提嗓子。他一边做着数钱的手势,一边对安安说:“28号我在师大开摇滚晚会,现在、现在,你要借点银子给我。” 
安安见这个在舞台上从不含糊的男人,一提钱就笨拙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算是赞助吧,要多少?” 
先旗一惊。“你这小子几日不见,还真牛了?” 
安安凑近先旗,故意放低了嗓门。“不瞒你老兄,我最近傍了四姨,手头正好还有7千多,加上我的工资,也有l万多块了。” 
先旗摆了摆手。“我要不了那多,你先给我2千,我以后还你。” 
安安说:“我倒!我俩谁跟谁呀,你先旗将来成了明星,我就跟了你做场务,或者做保镖,不像跟四姨那个老婊子!” 
先旗重重地擂了安安一拳。“OK!” 
9月28日清早,先旗、江小扬、陈曦3人早早地守候在师大的灯光球场上,他们指挥工人用手脚架搭起了一个2米高的平台,平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铺着毡布。 
这一切基本就绪后,他们就开始给容浩打手机,打了老半天,可总是关机,容浩买的调音台搬不回来,音响也没法安装,先旗有些着急。等到下午,容浩还没有露面,先旗更加着急了,他让江小扬打电话去找刘汉生。刘汉生说:“你们别忙乎了,容浩那小子跑了。” 
怎么会这样呢?先旗他们几个人一听,顿时都傻了眼,容浩可是乐队的大掌柜啊,几万块还在他手里捏着呢,钱没了,这晚会怎么搞呀?艾米从昨天起,就已经把广告张贴在各个大学和街头了,节目单也散发出去了,再过几个小时,观众一到,开不了场,怎么向大家交待啊?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5)   
先旗跑到IC亭,问刘汉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汉生在电话里说,早上和容浩约好了去省歌旁边的艺海琴行买设备,可左等右等不见他的人影,手机也不通。他问艺海的老板,容浩先来联系过购买调音台的事没有?那艺海的老板说,我根本不认识容浩这个人,哪有这回事呀?直到中午,刘汉生去容浩家中找人,容浩的妈妈说,他早在前一天就和朋友去海南做生意了。刘汉生问那朋友是谁?他妈妈说,是一个叫“大卫”的人。刘汉生这才觉得上了当,自己的几千块被容浩骗走了不说,还被“大卫”这个王八羔子给耍了。这不,正在家中生气呢。 
先旗说:“生气也没有用,赶紧来师大吧,晚上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正等着你这个键盘手呢。” 
刘汉生说:“乐器都不齐,我来了也没用。容浩跑了,谁做音响师呀?再说了,我的出场费谁开呀?” 
先旗几乎要哭了,他央求刘汉生。“你人先到再说,就用我们以前的乐器凑合对付了今晚,容浩兼做的音响师,我们临时找人代替。至于你的工资,我们也会想办法的。” 
“不来!不来!”刘汉生说完,把电话给挂断了。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3   
吻过多少男孩?我记不住啦(1)   
19点30分,是原定音乐会开场的时间。此刻,台上的冷清与台下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演出迟迟不能开场,激起了台下部分观众的愤怒。有人起哄了,一些人趁机你挤我,我挤你,秩序开始混乱不堪。等过很久,一柱圆形灯光照射在舞台中央,人们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只见煞白的光束下,独自站着一个黑衣人,他像一具从地下升起的僵尸。当他转身面对观众的时候,有两行滔滔不绝的热泪,顺着一张苍白、削瘦的脸庞流了下来,一点一滴,洒在地上。先旗欲言又止,几次,他只能向台下深深鞠躬,再深深鞠躬。最后,播音发表了一项简短声明,舞台灯光才开始慢慢变淡、变暗。 
人们像潮水一样退去,整个灯光球场死一般寂静,地狱一般黑暗。临时搭建起来的人工舞台旋转不停,先旗一头昏倒在地。工作人员急忙打开所有的灯光,能够容纳数千人的露天球场,顿时如同白昼。在舞台一侧,艾米、安安,还有Joe,以及自愿留下来的江小扬、陈曦等人,静静地呆立在那里。突然,艾米挣脱人群,像疯了一样,冲向舞台。 
Joe怀抱“帕多”吉他,心情显得特别难受。他手中的“帕多”吉它,在白炽灯的强烈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同时变幻出一种奇异无比的色彩,让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一把还没有来得及送出的西班牙“帕多”吉他! 
摇滚音乐会的流产,给了先旗沉重一击。他砸了自己的琴,发誓再也不提音乐了。先旗把乐队余下的设备,统统低价处理给了寄卖行,他留下2千块钱还给安安,掏出剩下的l万多块丢给江小扬、刘汉生和陈曦。他说:“再见了,兄弟们!” 
先旗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在他的对面,是一具与他朝夕相处的骷髅。他把它取下来,摆放在一张桌子的中间,然后双手趴在桌面,对视,自问自答。 
“小兄弟,大哥哥是不是很傻啊?” 
“嗯,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傻B!” 
“算了,不说了。来!陪大哥哥喝酒。” 
“我喝了,你怎么不喝呢?” 
“我们一起喝吧!” 
先旗喝得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骷髅,意识中,忽然有了瞬间的清醒。这只不过是一堆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骨头!你他妈的先旗和它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你比它多了一堆腐肉! 
他大叫一声,一挥手,发疯似地把它打落在地上,自己也同时瘫坐在了地上。那个骷髅在他的前面不停的旋转,当它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从它的眼眶中,溢出了两行泪水。 
先旗一下子把它捧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就在刚才,他推盏的动作,打翻了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它们洒落在骷髅里。 
艾米一直守在门外,用她的拳头去砸一扇没有人能够打得开的门。雨点般的拳头,砸在木门上,也砸在先旗的心头上。他听见了她在外面大声的、悲愤的数落。 
“先旗,就这么一件小事,就把你打垮了?击倒了?你这个没有出息的男人,真他妈的丢人!当初,你扔掉教鞭,一把吉他、一壶酒,走遍世界的豪情呢?你长发披头、胡子拉茬,高高站在‘哈瓦那’吧桌上的激扬呢?你孤身打斗、杀出重围,让‘大卫’一帮伪音乐人刮目相看的勇气呢?现在,你把这些都忘掉了,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个懦夫!可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就像一个强盗,跑到北京,偷走了教授手中的宝贝,你把那个宝贝藏在身上,不管了,以为永远属于你了,是不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艾米心力交瘁,身体向下滑落。她瘫坐在门口,小声抽泣。“先旗,我真的看错了你!” 
她不再说话,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先旗紧贴门后,凝神屏息,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和她之间无性无欲的恋情,在一段特殊的背景下,演绎出了一份清苦的相依相守。没有经历,也就没有懂得,相对那些天天激情、夜夜放纵的青年人,他们不仅有着一开始的互相吸引和坚决,还有了后来的彼此忠诚和希冀。正是因为同时具有了这两种爱情的元素,他们比他们的爱情故事,才显得更加浓郁,更加长久。 
“吱呀”一声,紧闭的门,终于露出了一条小缝。“请再给我3天时间。”先旗羞愧、哽咽地说完,门,又慢慢地合上了。 
杨柳村公寓10楼临街的窗户,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3天之后,艾米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出了先旗,这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先旗。他的面部经过精心修理,看不出半根胡茬!他穿着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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