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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囚城之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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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降临,叶紫晶静静坐着,胡乱地翻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见。窗外的灯光映花了她的眼,打乱了她的心,自从认识他,叶紫晶就不断地脆弱起来,也许再多爱一点,就粉身碎骨了。
叶紫晶做事百分之百投入,包括爱情,所以此刻除了心碎又能怎样?她忘了自己是一个情感过于丰富,内心过于脆弱的女孩,忘了他曾是爱情游戏中的惯犯,所以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一种失败。从此,他们不再是恋人,不再是情人,不再是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往日的种种就让它从记忆中消亡吧!与其寻寻觅觅,不如豁达独行江湖路,宛如一切从未发生过。
叶紫晶大声诵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心理学上学过移情,就是通过做不相干的事情,将注意力从某件自己正关注的事件上分散开,据说这样有助于承接压力,减少痛苦。她虽然做不到立即移情别恋,但起码可以试试移情减痛吧!
叶紫晶挑选出记忆中最豪迈的语句,大声念着,却又忍不住悲天悯人起来,古人的悲凉、无依汇聚着今日的惨痛一股脑儿奔涌而出,化为热泪,化为哽咽,最后她干脆扑倒在床上,无所顾忌地痛哭起来。
叶紫晶对自己说,只哭这一夜,过了这一夜,她就再也不哭了……
15
春天的西宁城沾着些寂寥的寒意,冻结一树的枝条被春风舒展开,一缕一缕,新发的嫩芽羞羞地攢成一朵朵米粒似的苞蕾。
过惯冬季的路人仍不能卸下包袱,厚厚地、臃肿地挪动着,用来活血、取暖的青稞酒在城区泛滥一个冬季后,仍能瞥见它的影子。西宁城白酒的销量曾一度仅次于莫斯科,位居世界第二,高寒气候,天性中的豪迈、泼辣造就许多人的好酒量,脆弱的神经也总是要在酒精的麻醉中才能够舒缓、睡去。
每年春节前后,公安机关就要设置“醒酒室”,以防路有冻死鬼。春暖花开之日,“醒酒室”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常有醉汉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横七竖八、无所顾忌地横卧街头、树下,汇成西宁城一大景观。古人诗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种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大悲不知是否为西宁街头的醉汉所承袭,但社会、家庭、个人的小悲小痛却俨然很大程度上粉碎了生存的全部意义,甚至有人说:“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活着?”他们活着,却不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反而象死人一样匍匐在地,曝尸荒野。酒鬼或许是介于生于死之间的另类。
夜晚迷离的街灯下闪过犹如鬼魅的影子,苍白、冷酷、颀长,隐密,交织着邪恶、堕落、绝望的因子,沉浸于黑暗无穷的罪恶渊薮。失去灵魂的男男女女在夜幕的掩护下,纷纷爬出肮脏的阴沟、下水道,在臭气熏天中亵渎这片神圣而高寒的土地。
神色慌张的女人匆匆接过男人递上的纸包,很快消失了。
男人注视着女人急不可耐逃离的背影,冷哼一声,迈开沉重的步伐……他憎恨吃白食的女人,憎恨说谎的女人,他要的只是钱。
回到家,冬子急急地点燃锡纸,贪婪地吸上一大口,惬意地眯上眼睛。她是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她不会轻易死去,她可以为男人下贱地活着。离开于浩风的庇佑,她只不过更下贱、更卑微罢了!
冬子拨通光头的电话,一言不发地流眼泪。
光头什么也没说,叹息一声后关闭了手机。
冬子知道自己已经在他们心中死去,她是让于浩风不高兴的女人,沾染她等于和风哥过不去。冬子失宠了,尽管她还年轻、美丽,她的世界一团糟。
失去男人后,冬子就沾染上了毒品,她知道哪儿能搞到粉。她无所谓用身体促成这样的买卖。除了它,冬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在乎,为它,她愿付出金钱、美色、甚至别人非常想知道的一切……没有男人,没有票子,没有美貌,没有衣服,活着也就失去了光彩。
冬子狗一般蜷缩在自己的角落,不发出一丝响动。她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她知道于浩风已经忘了她,就象她从未存在。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痴痴地恋过于浩风,曾亲密地跻身于他的世界。那一切都好不真实啊!如果她不曾招惹他、惹怒他,她也不至于这样悲惨地活着。
男人是冬子生活的重心,是她的上帝,给她金钱,又给她享受。失去男人的世界阴暗一片。冬子是一个失宠的女人,很快,供她粉的男人就会厌倦。至始至终,她只是男人发泄、利用的工具,玩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于浩风的女人……起初,冬子犯过几次毒瘾,痛苦地将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往下拔,犹如垂死挣扎的野兽。
堕落迷失女人的心智,光明也就显得多余,生与死之间存在的只有放纵。门柄无声地转动时,冬子满脑子升腾的都是锡纸上燃起的蓝色烟雾,烟雾后是人们永远都想不出的快乐极致:就象一个疯狂扭动的女妖,在软锻似的地毯上曼妙起舞,步态轻盈,薄薄的纱裙,飘飘的头发,快乐的舞蹈,人与天地融为一体。生活中不能实现的梦在麻痹和催眠的瞬间得以彻底展放。
这一次,冬子的梦中没有出现期待已久的王子,也许王子来得太迟,也许女妖已等不到王子出现……世界一下子暗淡起来,女人的身体被地心传出的巨大拉力吸食、下沉,她拼命挣扎,地面却幻化为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越迅疾,巨痛与血腥刺破了梦境。
冬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到墙壁上血红的大字:Killyou!那么红,那么刺目。
当冬子意识到那是用自己的血写出的字迹时,一切已太晚了。她的嘴撮成了半圆,是惊讶,是愤恨,还是其他,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了。
35节:叶紫晶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广告拍摄现场人声嘈杂,如火如荼的气氛有力驱除了北山固有的冷寂、肃杀。
广告的男女主角都已进入角色,女孩是本市小有名气的模特,典型的时髦小姐,狭长单薄的眼睛透出几分矫情,微微上翘的嘴角又带出几分天真,厚重的婚纱裙裹住她太过苗条的身体,略显有些单弱。男孩是从歌舞团选出的舞蹈演员,高挑、俊秀、白皙,也许太漂亮,黑色礼服让他更显清秀的同时也带出几分苍白和女性化。
刘盈不是很喜欢这一对时代娇儿,不到两个小时,她已挑出他们不下十处的毛病与不足。如果不是商家亲定的演员,她绝对会百分之百地会Pass掉他们。
新娘乘坐的缆车徐徐升入空中,初升的太阳映照着盛装出现的女子,宛若来自天堂。空旷的蓝天、清淡的云朵,空濛的山谷,全部成为摄影师快门中完美无缺的画面。
新郎在防护措施极好的山顶处,虚张声势地沿索道攀援,也许是因为他过于消瘦,明显的气力不够,悬在空中有些虚,有些软,象晾在铁丝上的一件衣服。然而,一颗勇敢的心弥补了这些不足,口中的玫瑰花代表了一往情深。
新娘纤弱的手臂伸向新郎,于是一种风情,一种浪漫,一种永恒拉开了帷幕……站在山中,仍能捕捉到风的影子,风的叹息。它吹皱了新娘白色的纱裙,吹皱了叶紫晶年轻的心。那个女孩,那个男孩,正在表演她笔下的浪漫,但她一点也不感动,一点也不激动。她只是站在哪儿,完成她必要的工作:观赏他人的浪漫,观赏他人的喜悦、成功。她是整个舞台剧的策划人,导演者,也是唯一不被突出的部分。她构思着别人的浪漫,演绎着自己的失落。到头来,她却一无所有。
“我Cow,总算完了。”刘盈带着导演者的愤怒走向叶紫晶,“这么弱的男女竟会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偶像,不是他们白痴就是观众白痴。”
叶紫晶不答,看着演艺人员陆续收工离场,戏演完了,该收场了。
“依我说,不如让你和那个帅哥去拍,准保搞昏半壁江山。”刘盈自顾自絮叨:“那个于浩风太有型了,不当明星实在可惜。”
“谁说他不是明星,他是生活中的明星。”叶紫晶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于浩风都在戏弄她,用他特有的方式导演他们的爱情剧。于浩风很会煽情,总能让她晕头转向,心潮澎湃,傻乎乎钻进他热情的陷阱,杂技中狗钻火圈就是叶紫晶扮演的角色。
“人呀,不要太钻牛角尖,过得去就可以了。”刘盈活动活动脖颈,说道:“我年轻时为人就太认真,太固执,结果呢?还是自己倒霉、吃亏,弄的到了一大把岁数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与其屈就不完美的爱情,不如独自了却残生。”叶紫晶口气坚决。
“等你三十岁就不会这样想了。那时你只想有个家,有个爱你的男人,一个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会认为那才是最大的幸福。”刘盈再伸伸胳膊,压压腿。
“那是婚姻不是爱情。完成婚姻很容易,一份收入,一个男人就成,可爱情不同,它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你爱上一个人,无疑是接到一份死亡通知书,注定今生今世无路可逃。”叶紫晶干脆将从肩上滑下的短带包拎到手里。
“既然那么惨,不如不爱。你瞧刚才那个模特,稍有品味的人一看就知她是被装饰出的假新娘,缺乏真实感,感动力,但商家、观众就吃那一套。你能说她不是一个好新娘吗?爱情也一样,越认真,就和你想要的离的越远。真实的东西经不起太多的推敲、琢磨,要学会雾里看花,醉眼看人生。
刘盈话未说完,广告模特已雀跃而来。热情地抓住刘盈的胳膊,娇滴滴唤道:“刘姐,我刚才演得好不好?我自己感动得都快要掉眼泪了。”
刘盈皮笑肉不笑地打个哈哈。
“刘姐,我觉得我好象真的刚参加完一场婚礼,心里好高兴的。你说这是不是就叫投入?”女孩废话连篇,滔滔不绝。
“刘主任,司机正在等着呢。”叶紫晶决定拯救快要被肉麻死的刘主任脱离苦海。
刘盈一拍前额,做恍然大悟状。
女孩总算识趣,扭着腰姗姗而去,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娴熟地做个飞吻,甜甜呼一声“Byebye”。又连珠炮似地缀上一句:“刘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改天我请你Shopping。”
明目张胆地煽情,明目张胆地贿赂,明目张胆地崇洋媚外……刘盈嘘口气,夸张地仰天大叫:“妈呀,我差点被恶心死。”
“有那么夸张吗?”叶紫晶不以为然。
“嗳嗳嗳,你知道什么!”刘盈翻个白眼,指手画脚道:“她刚才用胸在我胳膊上噌来噌去,摆明‘坚挺战’,你说我能受得了吗?”
“哈……”叶紫晶边笑边指住刘盈:“这不正合适吗?你可以换口味了!”
“去你的。”刘盈粗鲁地推一把女孩,“我这人只吃公鸡不吃母鸡。”
“下流。”叶紫晶轻斥一句。
“下流总比不入流好。”刘盈说完,率先向山下走去。
叶紫晶放眼遥望山下,有些望而却步,每次步入茫茫人海,她都会被伤害,被打击。如果可以,她宁可守着山,守着水,独了残生,让恨她的人,爱她的人彻底从眼前消失。
“喂,发什么呆呢?”刘盈回过头来,尖声叫道:“大妹子,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娇娇女,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悲惨,这么伤痛,这么无奈?”
“讨厌!”叶紫晶知道她在模仿香港武打片中的经典对白,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义正词严地回答:“大嫂,对不起,我有负心的男人在心里,没的选择,只能如此。”
刘盈哈哈大笑,叶紫晶也笑了,笑的浑身发抖。
叶紫晶一生中第二次走进公安局,第二次正式面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型条幅,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无辜。
“认识她吗?”有过两面之缘的李警官满面严肃地盯住叶紫晶,将一张普通大小的彩照隔着桌子推到她面前。
叶紫晶低头看看照片上明眸皓齿的女孩,神情间的造作与妖气有几分熟悉……她点点头,平静开口:“她是冬子。”
李警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再递过一张照片,说道:“再看看这张。”
叶紫晶接过照片,目光被锁住了,心却紧紧缩成一团,随即泛起一阵恶心。
照片上是一具女尸,一具被严重摧残过的女尸,面目全部被毁,四肢七零八落,明显遭到肢解……叶紫晶强忍住胸口的翻江倒海,提醒自己不要呕吐在公安局。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李警官直直注视着她,叶紫晶脸上的任何细微变化都不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叶紫晶摇摇头。李警官冷漠的脸和冬子惨不忍睹的尸体并行在她眼前晃动她有些恍惚。
“这是我们今天早上在死者家中拍到的照片。”李警官解释一句,顺手递上第三张照片:“我们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叶紫晶不想再看有关死亡的场面,下意识地偏过头,问道:“是什么?”
“你自己看。”李警官冷冷言道。嫌疑犯和凶手都有不可饶恕的罪责。
叶紫晶无可奈何地抓起照片……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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