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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囚城之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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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怎么对风哥交代?”光头深吸口气,目光紧盯头顶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你去对他说是我干的,我恨他,恨那个女人。”冬子逃离光头胸口,提高嗓门叫嚷起来,内心的伤痛一经撩拨,就疼痛难忍。
“他会杀了你。”光头语气很平静。
“让他杀死我好了。”冬子眼里噙着泪水。
“忘掉风哥就那么难吗?”光头的声音有些无奈,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身边的女人另有所爱。
眼泪彻底涌出眼眶,冬子默不作声。她想起她用鲜红色彩漆留下的KILLYOU,想起她狂燥之下所有的举止,那一瞬,她疯了,彻底疯了,如果不是叶紫晶迟迟没有露面,她会连同她一起干掉。她就是要毁灭于浩风的爱,就是要让他尝尝被伤害的滋味。
那个冷酷的男人曾经多么无情地践踏了她的爱,为什么她不能报复?不能以牙还牙?她想象着叶紫晶因惊吓过度而当场昏厥的场面,想象她苏醒后歇斯底里的失声尖叫……她就是要让于浩风见识一下这位貌似高雅女人的另一副德行,让他深谙女人的真面目。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她想做就一定可以。
“风哥还说什么?那个女人呢?”冬子探起身,抢过光头手中的烟猛吸一口。
“出事那天,风哥恰巧去了叶小姐家,他送她去了罗红家,还帮她粉刷了房子。”光头重新为自己燃起一支烟。
冬子被烟呛住了,猛烈咳嗽起来。怎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她何必枉费那一番气力!找人揙她一顿或是吓唬吓唬她不是更省事、更奏效吗?天意弄人啊!她倒成全了他们。
“冬子,过年我想回趟老家。”光头叫唤着神不守舍的冬子,“你回家吗?”
“我妈早就不认我了,还回什么家?”冬子自嘲地吐出一个烟圈。
“我妈一直希望回云南老家,说那里山水好。我想满足她老人家的愿望,把她的骨灰送回去。”光头表情浮上些许伤感。
冬子没有说话,光头是圈内出了名的孝子。
“跟我一起去吧!”光头忽然羞涩起来,声音有些结巴,也有些犹疑。
“你真要带我去你老家?”冬子不信任地反问:“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光头木然摇摇头。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浓浓的依恋之情,第一次渴望眼前的女人完全忠实于自己,没有男人会豁达到不计较女人的清白。认识冬子时,她就不是处女了,那时她才19岁,却可以坦然自若地坐上任何男人的大腿,吻住任何男人的嘴。
也许他们认识得太晚了,光头被嫉妒侵袭时常常这样想。他希望自己可以宽容她所做的一切,可他在与她做完爱后他还是会想到她所做过的一切。
他不明白,她何以沉溺于社会的阴暗,自甘堕落。他玩她,拼命地玩,却也常常被她分泌出的毒汁彻底迷惑而无可自拔。他越是想从这张蛛网中挣脱,就越会被紧紧束缚于其中。爱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冬子又一次扑倒在男人的胸膛上。这一刻,她萌发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动,想做个彻头彻尾的好女人,可这种冲动难以持久。她翻看的小坏书常有类似的句子:“从15岁时,性就给我找麻烦,希望到70岁我能把它摆平。”“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她欣赏好莱坞女演员梅&8226;威斯特的名言:“是你裤袋里藏了支枪,还是你见到我就很喜欢”。梅眯缝着眼,摇晃肩膀的娇嗔状一度也被冬子极力模仿:“e,e,bewithme”几句简单的英语单词被渲染得风骚而蹩脚。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人生浅浅地泅成一片,用颜料涂上开放、前卫的同时,心虚地掩起了粗笨、丑陋的狐狸尾巴。时髦在冬子看来就是下流。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骚,男人不上。女人的价值就是勾引男人,即便堕落,也是一种美丽的过错,是美丽女人特有的权力。冬子常对酒吧中那些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大声嘲笑:“即便你想卖,也的有人买啊!”
光头抱紧冬子,却觉得始终抱不牢。堕落的天性才是东子生活的本质,爱的源泉。今夜,她会为这个男人的痴心肝肠寸断,明夜,却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呢喃轻吟爱如潮水。生活真的很残忍。
光头的眼睛瞟向窗外,恍然看到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她站在那儿,文雅、安静,递上一块洁白的手帕。光头摇摇头,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啊!然而男人又何尝一样呢?所有的女人拼死拼活爱于浩风,光头又算什么呢?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作人不能太贪心。
黄昏的街道上,车子汇成长河,马达声喧,夜把照明之责交给了各色的路灯、车灯、门灯与霓虹。
叶紫晶如约来到酒店时,在座的还有胡启凡的五、六个朋友,全都酒劲微醺的样子。他们机敏幽默、洒脱不羁,穿着随意,细看却全是名牌。喝酒、抽烟,谈话云山雾罩,不着边际。胡启凡始终双眸明亮,神采奕奕,在这一伙人当中也是出类拔萃,显得风流多情,风度翩翩。
“经常来这儿吃饭吗?这儿的河蟹堪称一绝。”胡启凡殷勤地替身边的叶紫晶打开饮料。
叶紫晶摇摇头,心中对他们此刻特意展现出的优越不以为然。
“请问小姐的芳名是?”一油头粉面的男士主动搭腔,并递上自己的名片。
“叶紫晶。”女孩颔首微笑,接过名片,随手放入手袋,并不看一眼。
“人如其名,人如其名。”油头小子继续恭维:“不知叶小姐供职何处?”
“田超,你可别趁火打劫啊!”胡启凡呷口啤酒笑道:“紫晶与我可是世交。”
“是、是、是。”田超一边陪笑一边拖长声调:“启凡兄艳福不浅啊,难道真有览尽天下秀色之狼子野心不成?
一桌人都笑了。
叶紫晶暗骂一句“无聊”,望望这群装模作样、自命风雅的才子佳人。也许自己已过了与满座高朋谈论声色的年龄,心情是一种年龄,她的外表很年轻,心却已经老了。这样的空气和氛围除了让她感到乏味、窒息,一无所获。
“紫晶。”胡启凡略碰碰发呆的女孩。
叶紫晶回过神,发觉一桌人都端着酒杯看她。她尴尬地笑笑,慌忙举杯,动作急了一些,饮料竟倾洒到桌上、裙子上。
胡启凡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不悦,仍极具绅士风度地拿过纸巾帮她拭擦,叶紫晶歉意地看众人一眼,开口道:“对不起,扰各位的雅兴了。”转而冲胡启凡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夜色很浓,雪夜的空气清冽、孤绝,催醒了叶紫晶的神智,拎着手袋行进在城市,有种清凉如水的感慨。想念一个人的心情就象这雪夜!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少年时她欠下他一份情,长大后注定要弦续这份情。
“上车吧,紫晶。”一阵喇叭声惊醒了叶紫晶,银灰色的宝马车窗边现出胡启凡的脸。
叶紫晶犹豫着,车后却响起了无数的汽车鸣笛声。
叶紫晶看看车后汇聚的长龙,只好钻进车,将头偏向窗外。这个男人营造的浪漫只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她被动地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是我朋友说错什么吗?”胡启凡打破沉默。
“没有,他们很好,很优秀,很杰出,是我自己不够好。”叶紫晶有些烦乱地回答。她知道胡启凡对她刚才的失态表现肯定很在意,他太注重自己的面子了。
“紫晶……”
“启凡。”叶紫晶坐正身体,毅然决然地望定前方:“你不觉得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吗?”
“怎么会?”胡启凡不解地看她一眼。
“启凡,真的不一样。你的条件太好,事业成功,生活优裕,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时尚的影子,讲求品味与格调。吃日本菜,全麦食品,喝咖啡、红酒,泡酒吧、网吧,买新款手机、哈苏相机、发烧级音响,上音乐厅听音乐会,过洋节,出国旅行,和朋友谈论克隆、纳米技术……”叶紫晶如数家珍,一气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消费意识、消费层次远非我所能及。”叶紫晶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只鸡蛋,我只晓得煮或炒,可你却会报出茶叶蛋、蛋花汤、蛋卷饼、蛋臊、日式千层蛋、蛋包泡之类的名目。这就是差距。我的世界很小,它充斥不下太多的名牌、时尚,经受不起太多的诱惑、考验,我过惯了贫乏平淡的生活,不想改变。”
“紫晶,消费观念是由人所处的地位决定的。有一天,你位居高位,必然也会选择高品味的消费水准,那时你还会因此而看不起那些贫穷的奋斗者吗?还会因此拒绝一份纯真而不沾任何功利色彩的爱情吗?叶紫晶,你太敏感、太多虑、太不近情理。”胡启凡有些生气,语气也变得愤激起来:“你这不是在拒绝爱情,你是在用你的贫穷向我示威。”
叶紫晶不再开口,他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诉说,根本没有宽容的心态来接纳她的失意和落魄,他爱的只是自己的感觉,作为施舍者和优越者高高在上的感觉。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划分出不同层次的同时割裂开了层次与层次间的关系,把人依类而圈,让人们共存却不能共容。
车停下时,叶紫晶倔强的抿起嘴,一言不发向楼口走去。
“紫晶。”
叶紫晶停下脚,没有回头。
“我妈让你去我家过年。”
“不用了。”叶紫晶恢复了平静:“告诉伯父、伯母,我会去给他们拜年的。
胡启凡不再吭声,发动起车,绝尘而去。
楼前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他站在这儿已经很久了,久得让他怀疑如果她再不出现,他就会将这座楼连根拔起,抖落出其中的男女老少,就象抖落一只抽屉,总会有所发现。
叶紫晶走向黑洞洞的楼口,却一头栽入突然闪现的人影怀中。她大吃一惊,抬起头,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烧成灰她也认识。
“好个三心二意的女子!”于浩风低吼一句,不由分说吻住她。
叶紫晶脑海一片空白,喘不过气来。这个男人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令她无从思索,无从抗拒,只有接受。她伸出手臂,藤蔓般缠住他的身体,心却一遍遍呼号:是你自投罗网,以后你休想再甩开我,我会用我的手臂紧紧缠住你,绕住你,永生永世沉醉爱河。
于浩风抬起头,深深看着她,一言不发。也许他可以用锋利的刀斧砍断绊住双脚的藤蔓,迈开大步自由踏遍世界的各个角落,去异国他乡尽情品味琼浆玉液,体尝另一种风情,然而,他不想再遭遇、体尝新的感情,也不需要。他只要她,她是他二十八年黑暗生活中的一线亮色,一丝阳光,一丝温暖,他只想抓住她,今生他只想拥着她度过漫漫长夜……于浩风将头埋进她柔软、干燥的头发中,听任夜晚的风掠过他们。
人生的聚散离合何其突然、平常,但它就象一颗深埋在人体内的种子,随时等待发芽、成长,期冀长成一棵永不开花的树。生命极其短暂,年轻时的光阴如飞似箭,随着年龄的累计,虚度的青春年华以及由此而来的回忆将成为一种折磨,一种凌迟。人们有太多如果的借口:如果我年轻时努力一些,如果我年轻时努力爱过,如果我年轻时不那么冲动、幼稚……总有无数的如果在等待着我们懊悔或痛苦。
叶紫晶的生命没有如果,只有现在,对她而言,如果是一种奢侈,她的生活堆得满满当当,早就将如果驱除走了。爱就是爱,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只有懒散的人才谈如果。
“等了你很久。”于浩风缓缓说道。
“我知道。”叶紫晶吸吸鼻子,如坠梦中,一个沉沉的香甜的梦。
“很多事你并不知道。”于浩风略皱一下眉头。他不认为她知道一切,明晰一切,和许多被爱娇纵的女孩一样,她们明白的只是自己。
“是吗?”叶紫晶倚着他,轻问一句。
于浩风轻抚她的长发,不再开口。
“他请我吃饭……”叶紫晶低声说道。
“不用解释。”于浩风打断女孩。
“我不想你误会。”叶紫晶仰起头,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我能抓住的快乐不多,不希望它溜走,我珍惜我们相聚的分分秒秒。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
“你们去吃什么?”于浩风掉转话题,这一刻太凝重了,凝重得象是最后的一道晚餐。他要的不是解释,不是诺言,他要的是爱,尽管他很想问她一句:你爱我吗?
“河蟹。”叶紫晶微感突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真心。他可以在这儿傻傻地等她一整夜,见到她却只淡淡一句:你们去吃什么?是不介意还是太介意?是不爱还是太爱?
“下次我带你去吃龙虾。”
叶紫晶笑了。
“是醋泡了的那种吧?”
于浩风也笑了。
“对,酸透了的那种。”
寒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扬沙似的甩向半空。于浩风紧紧搂住女孩,也许风也会将他们卷入半空,然后重重摔下,即使那样,他也决不松手。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叶紫晶的声音略显含混,似乎刮进了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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