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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良言写意-第31章

小说: 良言写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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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了个地方落脚。人流跟着涌进车厢,他将她护在角落里。突然在人群的夹缝中,有人摸索着握住她另一只垂下去提着通勤包的手。那只手,指尖有些凉,掌心却是温热的,修长的手指覆盖着她,握在掌中。 
写意一丝刘海滑到额前,将手抽出去,拢了拢头发,顺手将换了一只手拿包。 
里面有个乘客临到开车又慌张着要下去。那人莽莽撞撞地从厉择良身边挤过去的时候,写意看见厉择良的眉心微微地皱了一皱。 
写意瞄了瞄,旁边挤得满满的座位,问:“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坐下?”她很担心有人粗暴地撞着他,或者站久了腿疼。 
厉择良摇头,“不用。” 
“要不你站里面,我站外面。”她提议。 
他没同意。 
过了一会写意又说:“我不怕挤的,我就站外面好了。” 
旁边有个人闻言看了看厉择良,又看了看写意,估计是有些奇怪写意的这些句话。 
厉择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写意噤声。 
到了第二站,人更多了,他和她的距离不得不拉近。她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脖子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有的气息,他也有。那种味道是蛊惑人心的。 
这个时候厉择良的电话响起来,是薛其归。 
他看了下就掐掉。 
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还是掐掉。 
写意瞅了他一下。 
他察觉到写意的目光,只得接了起来,眼眸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连说了三个“恩”以后就挂掉。那种冷峻的语气几乎能冻人了。 
电话挂掉以后,写意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脸色霎时间就白了,过了好一会神色才恢复过来。 
“我……”她顿了顿,又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所以我一直等你回来。” 
吃完早饭的杨望杰回到办公室里刚刚瞌眼休息下,就被尹宵很激动地叫起来。 
“望杰!东正集团十分钟钱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单方面终止合约。” 
“单方面终止合约?”杨望杰从椅子上冲起来。 
“东正集团宣布放弃蓝田湾计划,而且不会对蓝田湾进行后期投资了。” 
“什么?”杨望杰一愣,“那他们且不是损失很大。” 
“可惜损失最大的还是厉氏。”尹宵说,“这无疑是对厉氏火上浇油。这样的重创,破产是早迟的事情。” 
写意说完那句话,厉择良凝视着她,眼眸深不见底,“你想说什么?” 
正好快到站,广播里的女声机械地报着站名。有人挪动位置,准备下车;有人在招呼着同路的朋友下车,车厢里开始有些吵杂。 
地铁渐渐减速,最终停下来,人群又蠢蠢欲动。 
她将脸朝远处挪了挪,在嘈杂的喧哗中说:“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那五个字一出口,仿佛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车门打开。 
人潮汹涌。 
整个世界静止的只有他们俩人。 
他站在那里,有人擦身而过,再次撞到他。但是他一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秒两秒三秒……仿佛天荒地老。 
然后,他勾起嘴角,苍然一笑。 
他们将地铁坐了一站又一站,眼看人流挤上来又涌下去。不知道站了多久,乘客越来越少,直到他俩这样站在空旷的车厢中,已经显得很碍眼。 
写意觉得腿脚都站得发麻。 
她才想起来,他是不能久站的。 
“刚才薛其归不是将所有都告诉你了么。”她说,“你坐一会儿吧。” 
他不答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丝毫不动。 
“你要是自己不待见自己,我无话可说。”她说。 
他如石化一般,一直盯着她。 
写意别过脸去,“我还有东西还给你。” 
她说完垂下头去,将手伸向手袋,想掏什么物件,却在即将拉开手袋拉链的时候,他一下子将她的手按住,阻止她的动作。写意从来没有见他用过那么大的力,紧紧地捏住她手,为了就是不让她将那件东西掏出来。 
她想挣开,拧了一下却是无法动弹。 
他五指的指尖,因为用力变成成失血的惨白。 
她将另一只手去掰开他,可惜他依旧死死不放手。 
于是,他们僵在那里,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这一截车厢里面只剩三四个人,似乎是到这里来旅游的外地客,有些不解地朝他们看。 
许久以后,他终于说:“沈写意,你不能留一点尊严给我么?”由于长久没有说话,他得嗓子有些干涩,一开口显得略微低哑。 
“为什么?东正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望杰问。 
“你有没有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 
“有人说,曾经,沈写意在厉氏工作时,是她极力主张与东正的合作计划。那个时候她正和厉择良走得亲密。而沈家和东正是世交” 
“那又怎样?她可能只是帮个忙。” 
“望杰,你真的没有串联起来?蓝田湾,辉沪,正源,哪一样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觉得这完全是她为厉择良设的一个套?” 
杨望杰猛然抬头,“不可能!” 
尹宵又说:“沈写意让厉氏与东正合作蓝田湾,一下子就要了那么多钱,让厉氏前期投资。为了沈写意,厉氏和辉沪闹翻。然后在拍卖会后,厉氏陷入资金困境,是她自告奋勇去找正源贷款。若不是这样,你觉得以厉氏的根基真的找不到一家银行贷款?然后将蓝田湾断水的消息放出来,厉氏震荡,再使正源出来翻脸不认人,最后压轴出场的是詹东圳。三管齐下还怕厉氏不倒?” 
“不可能。”杨望杰错愕着,又重复说了一次。 
她和孟丽莉交好,是偶然。 
她恰好认识詹东圳而已,所以与东正集团的关系也是偶然。 
她和朱安槐之间,不过是律师和被告的关系,她只是想要为那位女性伸张正义,一定还是偶然。 
“不可能……”他又喃喃自语了一次,却是再也没有上一句有底气。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说过沈写意不是一般的女人。厉择良害死她父亲,害得他们沈家家破人亡。如此的杀父灭门之仇岂有不报?” 
“可是……她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失忆了。她一切都不记得,怎么可能去找厉择良报仇呢?” 
“失忆?”尹宵微微张嘴。 
“她出过车祸,对过去是失忆的。”杨望杰解释。 
“一切都忘了?” 
“不是,好像记得一些又不记得一些。” 
尹宵听后,怔了稍许又不可思议地笑了,“这种桥段你也相信?有没有失忆除了她自己,谁知道。” 
“厉择良,你的尊严?”她冷嗤。 
“写晴疯了以后,你想过她的尊严?” 
“我父亲因你而死,你想过他的尊严?”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想过她的尊严?” 
“我开车自杀之前,你又可曾顾全过我的尊严?” 
她瞪大了眼睛,一句一句的质问他,满目悲凉却一滴泪也没有。 
“我曾经是那么敬你爱你,甚至将你视作我人生唯一的依靠,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就那样活生生地剥夺我的一切。赶尽杀绝的时候,你皱过眉头没有?你有过迟疑没有?” 
以前等不到他的答案,而今要是等到也无济于事了。 
写意又说:“其实,你谁也不爱,只爱你自己。”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演戏。”他淡淡说。 
“是。” 
“你让詹东圳陪你演这么一出,有什么代价?”什么代价让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来报复厉氏。 
“和你无关。” 
厉择良忽然冷嘲,“难道没有让你嫁给他?你不是很善于这个么?” 
她咬了咬唇,却又立刻恢复神色淡然一笑,“厉择良,再世为人的沈写意不一样了,你这样一点儿也不会激怒我。我和他有什么协议,不用你操心。” 
语罢,她又去拉开手袋,这一回他没有再使劲阻止她。于是写意轻易地挣开他的手,将那个浅绿色的首饰盒拿出来。 
这是那日他给她的戒指。 
“厉先生,承蒙错爱,这东西只能送还给你。” 
地铁到站,自动门打开,已经没有人上下了。 
她将东西递给他,他不接。 
“我们一起的这半年里,你一步一步报复我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迟疑?”他问话的时候凝视着她的双眼。 
他发色浅,衬着皮肤有些白,而那双眼睛也是浅浅的棕色。 
可是此刻,眼睛却变得深不见底,两边的眸子似乎着墨一般要将人的心魄都吸了进去。 
写意微启嘴唇,迎着他的视线,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闻言,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一抽,竟然笑了笑。 
眼眸睁开,满目悲凄。 
那样的神色让人刻骨铭心。 
写意再一次将盒子递到他的手边,他依旧不接。 
她轻轻一松手,仍由东西掉到地上。 
盒子盖弹开,那支六爪的婚戒从里面跳出来,蹦了一下,刚好碰到椅子脚的金属架上,当的轻轻一声脆响,随即落到地上,转了两圈,滚到一边。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地铁。   
    10——7   
    写意一路疾行,紧紧地咬住下唇,双拳紧握,不小心碰到迎面而来的行人的肩膀,也没有丝毫减缓她离开那里的速度。地铁已经启动,她不知道他下了没有,还是继续又坐下去。 
写意走到街面上招辆出租车,坐到后排。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 
写意没有答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小姐,您要去哪儿?”司机好脾气地又问了一次。 
“啊?”写意回过神来,“随便,你绕圈吧。”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吴委明。 
吴委明焦急地说:“写意,蓝田湾……” 
“我知道。”写意打断他,“替我向乔姐请假。” 
“恩?对了,你怎么还没到?又迟到了!” 
“替我请假。”她又说。 
“好,下午来么?”他问。 
“暂时请一天,我挂了。” 
写意将手机放回手袋的时候,看到自己常年带在手边的红色记事本。 
她不是大人物,不习惯预先排好每日的日程。但是总怕忘事,所以但凡有什么重要的约会或者要事、地址都记在上面,随身携带。 
记事本里面夹了一张纸,纸叠成了正方形,此刻正好冒了一个角出来被她看到。她深吸口气,迅速地将那纸重新夹好。 
出租车路过二环路路口的游乐场大门,远远看见有小商贩在卖气球。今天不是节假日,风也吹得凉飕飕的,可是门口依然很热闹,好像是什么小学在里面搞活动。一排一排的,穿着校服戴着海军帽的小朋友,前一个后一个地手牵着手朝里面走。 
写意望向窗外,不禁说:“师傅,就在这儿停吧。” 
她下车,过马路,进了游乐园。 
那些孩子吵极了,时不时还尖叫,她绕过他们走了进去。 
她第一个坐的是翻滚列车。整躺车就只有三个人,她和前面两个谈恋爱的大学生。火车缓缓开动,随着一点一点地上升,身体上扬,眼睛渐渐看到上空,她的心也开始悬起来。上升到顶端的时候,火车微微地顿了一下,然后朝下——飞速地下坠。 
她先是紧紧捏住扶手,眼睛一点也不敢再睁开。 
但是当火车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她放开双臂,闭住双眼,大声地尖叫。 
她从小脑子里的内耳前庭器比别人敏感。别说这种游戏,就连出租车也晕,所以很少来游乐园。所以心里害怕极了。 
可是,此刻,她就是要那种恐惧蔓延在心中,把胸腔填的满满的,才能装不下其他的情绪。她旋转着,放任着自己的尖叫。 
写意下来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处在一种飘忽的游离状态。她头晕目眩地走到角落里,蹲下来,有些想吐的感觉。 
她去搜手袋里的纸巾,翻了半天没翻到。于是有些神经质地将手袋倒过来,钥匙、签字笔、钱包、手机掉在地上。 
其中,还有那张纸也从记事本里掉出来。 
叠成长方形的一张宣纸,被她夹在记事本里好几个月了。 
她怔了怔,拾起来,将那张工工整整地叠了四次的宣纸缓缓展开。宣纸其实有好几道折痕,新的旧的,交替着。 
纸上留着两行小楷。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丝断愁华年。 
对月行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 
那字迹俊雅凌厉,不难看出下笔人的个性。旁边斜斜歪歪的五个字是她留的,“阿衍啊阿衍。” 
这张纸是她先写的这些字,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找到,才添了后面的诗。那年暑假,他们一起看过这电影。当时她很喜欢,于是叫他帮她记在心上。 
却不想隔了许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居然还写到了这张纸上。 
她在书房里看到,便起了心偷它。 
看到此刻,写意鼻子一皱,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眼泪滴到纸上,她急忙用手去抹。但是宣纸却是吸水的,泪珠立刻吸附进去,一点一点地晕开,迅速地散了那些墨迹。 
她转而去抹脸上的泪痕,却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最后,一个人蹲在那里,抱住膝盖,简直泣不成声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个被她连写了两遍的“阿衍”,也随之缓缓晕染成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抽噎着,摸到电话,拨了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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