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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异邦红叶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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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日子之后,方修华的一个下属,给连俊美打了个招呼,礼貌地说:“有位会太太跟我们谈起,她跟你提过要找房子,属意于我们新建的清辉大厦,其实一早就已预购满领了,但如果曾太太的确跟方太太相熟,或者我们就从自己人名下的认购单位内让出一层给她吧!”  

连俊美记起这位曾太太来,印象非常之好,于是答:“如果能帮到它的忙,也是好的。”  

如此这般,连俊美知道曾太一定会买到心水房产了。  

现今世界不会有太多不识抬举的下属。  

如果对方不是打算承让,他压根儿不会开这个口,无非是想把一份人情,清清楚楚,实斧实凿地让老间娘知道罢了。  

至于那姓曾的太太,苦心孤诣地结识了连俊美,不外乎为这个目的。交往期间,一句肉麻的言辞、半宗过份的要求都没有,所有步骤都是精心设计,而又同时表现得大方得体,于是连俊美很受落了。  

这是香江的常见人情,惯用手腕,都一般的高格。  

不能跟这一撮温哥华的专做新移民生意的地产经纪相比。  

尤有甚者,每次带连俊美去看房子,只会说得天花乱坠不断催谷她早早落订作实,不像这位翁涛,宁愿违逆客户的心意,也坚持他的见解,要达成一宗他认为值得成交的买卖。这里头所表现的专业道德操守,令连俊美感动。  

当然,她还在短短的交往中,注意到翁涛的谈吐,踏实而不浮夸,半句多余奉承的说话都不会说过出口。  

翁涛身边的那位宋惜梅,也等于是他的保人。连俊美知道要宋惜梅青睐,并非易事。  

于是,她设法压抑一下内心对那斯房子的思念,尝试做一做买不到手的心理准备。  

与此同时,她摇重话回香港去,打算跟丈夫交代一声,万一买到房子,第一个也要让他知道的。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子,方修华就抓起来听。  

“还未起床吗?”连俊美问。  

那边的声音仍是呵欠连连:“差不多了,甚么事?为甚么不晚一点摇到办公室去?  
”  

“有要紧事。”俊美只能这样答。  

“甚么事?”  

“修华,我想搬屋。”  

“甚么?你不是才搬迁了吗?”  

“是的,可是,今天另外看到一间更漂亮更有格调的房子,实在喜欢得不得了,故此,我已交带经纪给我拿主意,可能会买得到。然,抢购者众呢,还未有十分的把握。”  

说着这番话时,连俊美咬一咬上唇,很有点紧张。明领地,她必然患得患失。  

方修华在那一头屑笑:“天!如果我找到另一个更合心水的女人,可不可以也朝秦暮楚,换掉自己的老婆!”  

“修华,你不会!”俊美吃吃笑。  

“没有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  

“我还很累,想多睡十五分钟,你有事再打电话来好了。”  

“屋子买下来,你不反对吧?”  

“单是搬来搬去,用以过目辰,我也会得谅解的。”  

电话挂断了线后,连俊美把跟丈夫的对话回想了一遍。真奇怪,人们都在不断的追逐美好的事物,非常理直气壮,兼且积极地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只是对人例外。  

一旦选定了配偶,就是终生的,不得更换。谁在婚后还爱向四围张望,寻找比自己身边那一位更好的对象,那罪名是属于十恶不赦的。岂只如此,就是旁的人表现超卓,只心上或口中说一句:“这人原来比自己的那一位好。”  

都立即为人齿冷,连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连俊美想,自己的那一位方修华,是不是十全十美了?  



第七章

一接触到这个问题,俊美立时间站起来,在屋子里胡乱地抓一些事情来做,例如闯进厨房,准备拉开洗碗机,把里头已经干掉了的碗碟放回橱柜内,是要这样子把心神分散了,才见安稳。  

或者俊美依然会想,自己当然都算不上是十全十美的女人,这有甚么话好说呢|才伸手打算拉开洗碗机,就记起这捞什子已经坏掉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来修理。催了那家承担厨具维修的公司,都说人手不足,要等。  

加拿大的失业率之高,是惊人的。尤其跟香港相比。竟说缺乏人手,太笑话了,无非是公司的经济都出现拮据,生意淡薄,于是减缩开支而不佳裁员而已。  

俊美使劲地拉那洗碗机,就是无法把门打开,想是甚么地方被里头放置的刀叉碗碟顶着了。或许家里头有个方大一点的男人在,问题会即席迎刃而解,可惜!  

竟为此,又想起方修华来。这个联想,其实不对,修华从不走进厨房,他永远不做任何家务。  

或者那个叫翁涛的还适合一点,这天下午,他卷起衣袖去修理水喉时,俊美看到了翁涛那叠肌肉强实的手臂,有一种浓重的安全感,奇不奇?  

连俊美不住联想下去,突然苦笑了。因为地想到一个现实问题。今日,当一些男人把家中的老婆看成比菲佣更价廉物美的同时,一些女人都会发亮,男人的作用只在于家务的粗重功夫上头。  

不是滑稽,不是讽刺,而是现时代真正流行男女平等独立。人们更开始习惯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彼此善意利用。  

就这一刻,在连俊美的心目中,那个叫翁涛的男人,就比方修华来得更踏实有用,她不期然地盼望翁滂会尽早出现。  

那等待的几小时,竟有点坐立不安。最低限度,夫妻相隔两地,她也从不会有如此焦躁的情绪。连俊美只能向自己解释,举凡急不来的事,就干脆不急而已。  

当翁涛在深夜接铃时,连俊美是以一种异常兴奋的态度相迎的。  

“怎么样?”问这句话时,她的神情像等待派发成绩表的小孩。  

“恭喜你,你买到那间房子了!业主最终选择以现金即席成交的买家。”  

连俊美吁了长长的一口气,以示放下心头大石。  

如果面前这个传送好消息的男人是自己丈夫,连俊美肯定会跳跃着抱住对方的颈,笑住连连亲吻,表达胜利的好感觉。  

翁涛把业主签回的意愿书底稿交给连俊美,并且说:“明天我给你办手续。下个月成交。”  

“翁先生,可否多帮我一个忙?”连俊美说:“我厨房的洗碗机坏掉了,老拉不开门,你有法子修一修吗?”  

连俊美提出这个要求时,完全没有想过任何尴尬问题,那么的跟对方熟络。  

翁涛更爽快地自行走进厨房去,伸手去试拉洗碗机的门。  

他像是个神仙,洗碗机的门应手而开,毛病不翼而飞,看得连俊美目瞪口呆,随即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这两个星期,我岂非笨得要死。”  

“不,不,你用在一些门锁窗钥的力度不对,有时是会出毛病的。”  

连俊美随手自洗碗机内取了两只咖啡杯出来,问:“给你泡一杯咖啡好不好?”  

差不多没等翁涛反应,俊美就已开始弄咖啡。  

两个人坐在厨房的饭桌旁,细细谈论新房子交易的各种情况。  

话题告一段落之后,空间出现一刹那的静谧,这才使翁涛猛地省起:“你平日睡得很晚?”  

“不,差不多十一时多的样子。”  

“那么,今晚是例外了。”  

连俊美看看手表,轻喊:“天,我没想过已是凌晨一点多!”  

“我老早就应该告辞了。”翁祷把那句差点冲口而出的话“真是快活不知时日过”  春回肚子里。  

“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对不起。”连俊美诚意地说。  

“不要紧,为生意,绝对可以废寝忘餐。前些年,温哥华地产暴涨,尤其暑假,旅游至此的港台人士,买楼置业与买三丈鱼作手信的数目一样多,我们往往为了抢快落实一单交易,在凌晨三、四点还奔跑于业主与买家之间。”  

“非人生活?”  

“怎么会,温哥华难得有这种热闹。”  

“此情不再?”  

“现今是放缓阶段,大概再要候上三两年,才有趁墟的场面在地产界出现了。”  

再谈下去,还有很多很多的话题,双方都觉得非要适可而止不可了。  

这一夜,连俊美一直半睡半醒,有一种没由来的、奇怪得难以形容的、既惊且言的情绪在滋扰着她。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一搬进新房子去,就是生命的一个转泪点。  

这个转据点会带来甚么后果?是喜悦还是忧郁?是突破还是持续?由于其不可知,故而睡得不安不宁,直至天亮。  

无论如何,白天的连俊美是兴高采烈地为筹备搬家而做着一切功夫的。不单是她,就连那八岁大的小女见方心,都热心得老早就把她玩具房内,层于自己的玩具放进妈妈给她预备的纸皮箱内,令做母亲的惊骇不已。  

“我太希望搬家了!”方心昂着她小小的头颅,向连俊美说。  

那脸表情成熟得像个小女人,连俊美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挣方心的捡:“你这小人精,跟妈妈一样的实新厌旧。”  

“不,不,妈妈,我并不忘旧。”方心拖着母亲的手,拉她到那一大箱的玩具面前,“看,这完全是我从香港带来的,一件也没肯扔掉。”  

“那你是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们现住的屋子?”连俊美问。  

“不,”方心的小头领又在猛称,“我不是不喜欢屋,我是不喜欢人。”  

“甚么?”  

“隔壁摩利家的几个孩子对我们不友善!”  

“他们欺负你?”连俊美吃惊地问,怎么自己一直疏忽了孩子是否能睦邻的问题。  

“他们没有欺负我,但他们欺负小弟。他的几辆脚踏车,每次放到门前花园的空地上,就被摩利家的孩子划花,或是弄坏。”  

方心咬咬牙,更肯定地说:“他们是故意的。”  

“为甚么不对我说?”连俊美问。  

“小弟怕事,他只晓得哭。我不告诉你,因为不想你去跟他们理论。那摩利太太在别的邻居跟前,也讲你坏话,说我们烧的菜,又脏又臭,染污空气。你若为了小弟的事去跟他们吵,不会赢,众怒难犯。”  

“天!”  

连俊美一把将方心抱在怀里,口中乱嚷:“心心,你才八岁,你才八岁!”  

连俊美的意思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突然因环境的转变,遇上困难而飞越年龄,催谷成长,并非一个母亲的意愿。  

连俊美认为方心仍未到需要放弃太多童真的地步。  

以前在香港,每次连俊美看到方家佣仆一两个跟方心同年纪的孩子,额外老成,她心上每有不忍。这无非是孩子提早接受环境污染而作出的必然反应。  

童年是应该无忧无忠,心无城府、率直天真的。  

人,有大把大把时间追令自己去深谋远虑,世故造作,甚至老奸巨滑。  

连俊美并不需要自己的儿女尽快尝受冷暖人情,令他们受得精乖。她宁愿他们有一个平肤、无风无浪、极为安乐的童年。  

方心并不明白母亲的心意,她坚持说:“我其实已十岁。奶妈说,我年底出生,做过两个月人之后,就过年,算两岁。”  

这番属于孩子的话,终于逗得连俊美重新展颜一笑。  

连俊美为了这个发现,立即把翁涛约了出来,问:“翁先生,新房子的邻居是甚么人,我很关注。”  

又囚禁捺不住心头的这份忧虑,她把方心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翁涛。  

连俊美说:“从前在香港,开了部平治新车到外头,怕在公众停车场一阵子,必定破人划花,那种憎人富贵嫌人贫的心态真是乞人枪,讨人厌。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竞争比香港缓慢几十拍的城市,一样要受类同的窝囊气。大人还懂得如何接受应变,叫年纪轻轻的小孩怎么受?”  

翁涛答:“人性的弱点是通世界都一样的。你应该听过到处杨梅一样花的那句俗语。基本上,西温哥华不是中国人惯住的地区,一直以来,这区的哥伦比亚物业地带,全为富有的加拿大人雄踞独霸,会有一个时期,理直气壮的实行种族歧视,不肯把土地房产实给有色人种。是这近十年才开放了思想的。可是,仍然有部份仇外嫉外心态,在所难免。”  

“早知如此,我不要搬住至此。只是,怕死了温哥华西面的桑那斯区,一住进去,左望是娱乐圈那几个明星,右望是港台那撮暴发的富户,我觉得委屈。”  

话是说得再明显没有了。  

相交以来,连俊美首次如此毫不忌惮,毫不谦让、毫不客气地表露了她所属的阶层与身份。  

她不愿意有一天看到娱乐周刊的明星访问稿,会得有人扬言:“我在温哥华的房子,跟方氏家族的家人毗邻。”  

方家祖训,凡是方家男工都不可以正式迎娶欢场中人。这个思想,根深蒂固地深植在所有方氏成员的心上。  

翁轰仍淡淡然答:“听说以前中国人能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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