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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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郑，你腰再低一点，对对对！不要挡到丽丽的镜头。”如雷的声量在民风淳朴的乡下三合院中响起。
季堇已经好几天没睡了，这部片延宕太久，要不是他向来不信邪，有时他真会怀疑这部片是否受到诅咒，要不然怎么连换了三个女主角，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则拍片吃香蕉时噎到送医。
“好，预备—；—；开麦拉！”季堇大声一喝，继续这部不受祝福的片子。
果然—；—；状况又来了。
“妈的，小郑你在干嘛？紧要关头你居然给我‘泄气’！你知不知道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要我怎么向投资人交代？”季堇拿着扬声筒怒气腾腾地冲到床边吼道。
床上赤裸的小郑跟裹着棉被的女主角受惊地抱在一起，深怕被怒焰灼伤，其他工作人员也惦惦地不敢出声。
在业界里，无人不知季堇的火爆性子。
虽说A片往往是欧美以及日片的天下，但在台湾电影工业不景气的当下，居然出现了一个挣钱天子，不让欧美日专美于前，自制出属于台湾A片的春天。
季堇不仅是火爆的脾气出了名，他挑剔的个性更是远近驰名。
可不要小看A片，以为只要嗯嗯啁啊的很简单，在季堇的标准里，女主角叫声难听绝不采用！32C以下的一律不合格！又不是要拍“小学女生与变态怪叔叔”，干嘛找一个营养不良、发育失调的女主角来演。
男主角方面挑选的更是严格，长相俊帅是必备条件，在筛选时，甚至连主角的屁股有粉刺都不允许。
试想，谁要看一个屁股有粉刺的男主角在“骁勇奋战”？
对季堇而言，拍A片一点也不可耻。
人体是上天赐子的绝美艺术品，人伦之礼更是男人女人关了房门后最爱做的事。人生若没有A片来增加生活情趣，岂不是太乏味了吗？
“季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状况频传，我已经勃起了五次，女主角都换了两个了。”小郑苦着脸。唉！即使他服用了威而刚，但这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妈的，小郑，你先给我滚到旁边休息去，我先拍其他部分。”季堇两端鼻冀几欲喷出火来，简直快抓狂了。
身为男人，他当然知道男人的苦处，但明天他要怎么向投资人交代，听说各大录影带店已经排满预约的人潮，还有海外经销商也决定跟国内同步发行。
下星期就要发片了呀！
面对上天派给他的一堆“老弱残兵”，季堇迅速决定下一步，拿起旁边的道具，将道具丢给女主角丽丽。
“那先拍你的部分，你拿白萝卜在胸部上下摩擦，一副等待男人上门的饥渴模样。”
丽丽一看到白萝卜的长相就吓得目瞪口呆。
虽然她知道剧本里有这一幕，但万万没想到道具组居然找来这么一根巨大的白萝卜，上面的叶子甚至还没摘除！
她的十指甚至无法圈拢这根巨大白萝卜，这部片要怎么演下去呀？！
丽丽陡地下腹一阵抽搐，脸色发青。
“啊—；—；导演，我、我的肚子突然好疼呀！呜……”她紧抱住肚子呼疼打滚，演技绝不输世界各大国恐怖片的女星们。
“喂，求求你，大小姐，可别选在这个时候凸槌哪！”季堇被丽丽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搞得神经紧张，他可不想被出钱的大爷们追杀！“你忍一忍，再补几个镜头就可以杀青了，剩下的镜头我会找替身拍。”
“呜……不行……我不行了！好痛！啊—；—；”丽丽整张脸惨白似僵尸。
蓦地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吓坏了在附近种田的农夫。他们知道今天有一群人要过来拍片，但并不清楚拍片的内容。看情形应该是恐怖片吧！要不女主角怎么叫得这么恐怖，活像见了鬼。
季堇几乎想捡起脚下的砖块把自己砸死算了，老天爷还想怎样折腾他？“小林，打电话找威霖，赶快调个临时演员来。喂，来个人把丽丽抬去医院！”
工作人员个个急得人仰马翻，忙着打电话的、叫救护车的、找临时演员的，整个淳朴的乡村顿时乱烘烘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季堇啪啪啪快速翻着手上的剧本，虽然他已经看过无数次。
故事是描述一对住在乡下的夫妇，以种植萝卜为生。由于正值冬天采收时期，加上夫妻俩发生口角，于是妻子在气愤与寂寞难耐下，终于与一名工人发生了奸情。
不错呀，剧情很有创意。
这是一位新进作家写的剧本，他相信，世界上A片中尚未有这种创意，那为什么这部“萝卜刺进我深处”会拍得如此困难重重？
场务小林胆战心惊地靠近季堇，深怕扫到火爆导演的“台风尾”。
“季导……威霖说临时演员两小时之内就会到。”
“嗯，辛苦你了。”季堇将剧本甩到一边去，有气无力地躺在躺椅上叹道：“小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这部片拍得这么不顺利？你告诉我。”他举手揉揉眉心间。
“嗯……季导，我想……那根萝卜会不会太大了点？”
季堇瞥了床上遗留的萝卜一眼。“是大了点。”
“还有……”
“还有什么？”季堇不耐地瞪了小林一眼。
罗哩罗唆的，一根萝卜也讨论这么久。嫌太大根，花个十元去跟外面的农夫买根小一点的不就得了。
“我想……或许叶子修短一点会比较好也不一定。”那巨大的萝卜实在是让男性看了自觉太过渺小，更遑论那堆叶子了。
那新出道的夭寿剧作家真是变态啊！居然能想出用叶子来作为煽情抚摸的工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去去去，那根萝卜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找师父雕花都行。别烦我了，让我休息一下，想想明天如何面对投资人的炮轰。”季堇眼下的黑眼圈浓的可与熊猫媲美，让人不忍苛责他的口气恶劣。“叫大伙儿休息一下，等临时演员来。”
“是。季导你也好好休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虽然季堇脾气暴躁，但他对手下的人却是非常照顾，每当片于杀青后，都会主动为一些暂时失业的人安排工作。
季堇闭目向小林摆摆手，表示关心收到了。
对季堇而言，烦的还不只这些。
为了这部片，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美雪见面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昨天见了面，他居然遇到跟男主角小郑一样的问题。
没办法，虽说他是三十岁的壮男，但在好几天没睡的状态下，他还能神勇到哪边去？
偏偏美雪认定他到外面去偷腥了，整晚忙着拷问他，累得他身心疲乏。
决定了，等这部片杀青，他跟美雪也吹了。
“呵—；—；”季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真的好累！休息一下，一切等醒来再说吧。
“呃……对不起，请问一下……”一道细细的女性嗓音在片场响起。这么快？
感觉他才闭目休息不到五秒钟，威霖派的人就到了？
季堇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嗯，这次威霖的眼光不错！
来的女孩绑着两根粗长辫，睫毛浓密的双眼闪亮有神，有点过于刚毅的唇线凸显了她五宫的神韵，而饱满的双唇则让她添加了诱人的妩媚。
重要的是，以他阅人无数的眼睛一瞄，她的胸部是—；—；34D。有前途的新人！季堇专业地下了结语。
他迫不及待希望看到这女孩辫子放下的那一刻。
此时季堇的睡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脑中充满了灵感，不断思考要用怎样的镜头来表现出这女孩的性感与诱惑。“上工了。”季堇顿时精神饱满，拿着扬声简吆喝大伙上工。
顺利的话，搞不好今天就能将未拍好的部分完成。
秦若梓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现读私立艺术学院的她，终于能亲眼描绘人体了。
由于就读的私立学校营运不善，资金短缺，董事会删减这学期美术系聘请人体模特儿的预算，加上她手头不够宽裕，无法跟着同学一起去加入外面的画室，所以一直无法现场细究人体的肌理；毕竟石膏像是死的，无法像人体一样散发出肌肤的光泽。
真是多亏认识了林洁，当知道林洁的大哥在A片片场当场务时，她就知道机会来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怎样交出毕业展的作品。
她向林洁的大哥林至安保证，绝对不会干扰到他们拍片的进行，请林大哥放一百二十个心。
秦若梓抱着手上的八开素描本，决定向林大哥打声招呼后，就去找一个角落坐下，静静作画。
她迈步向小林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就被躺椅上的高壮男子吸引住目光，忍不住惊呼出声。
哇，这……这男人真是太棒了！
完美的八分比例，均匀的肌理分布在四肢上，结实的肌肉让观赏的人享有美好的视觉之旅。
秦若梓的目光慢慢移到这名男子的脸上。若说这名男子的身躯是上帝给予东方人的优惠，那他的脸简直可说是上帝赐予的恩宠了。
秦若梓感觉自己的手指正蠢蠢欲动，她想将他脸部的每一分、每一寸化成线条，让他如火般的生命力在纸上活跃，烧灼她神经的每一毫。
他—；—；就是她心目中亚当的人选！
强烈的渴望驱使秦若梓唤醒在躺椅上假寐的他。
“呃……对不起，请问一下……”她想请他当模特儿。
完美男子睁开双眼，那男人有双狂暴的眼睛，秦若梓心脏漏了一拍，被那股强烈的气势所震撼。
“你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几近耳语的叹息自她口中逸出，他俨然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神祗。
季堇忙着欣赏这位出乎意料之外的临时演员，没留意她说了什么。
倒是当她在打量他时，那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部扒光的眼神，的确具备了一级女星的要件。相信只要经由他的指导，假以时日，就能将她捧上东方第一女优，连之前来台的饭岛爱都得靠边站。
只不过她全身都需要被重新打造。首先，那碍眼的眼镜就必须先拔除，那遮盖了她闪亮的眼神。
还有，那俗俗的辫子，显得孩子气又不够有女人味，太浪费上天赐予的身体资源了。而宽大的衬衫，很不识趣的掩饰住她胸前傲人的优点。
但这些缺点都是小Case，他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很好，这次威霖派的人我很满意。你拿起床上的萝卜让我瞧瞧。”季堇用手指比成一个方框代替镜头，猎取每一个可能完美的角度。
秦若梓莫名其妙地拿起床上那根仍带绿叶的萝卜。
“对，仔细瞧着它，看着萝卜的每一个地方，想像它就是你的情人……”
他要她仔细看这条萝卜干嘛？难道这条萝卜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她拿下眼镜，将萝卜挪近眼前五公分之处专注的打量，这男演员究竟是要她看哪里呀？
“好，太好了！”有潜力。
季堇感到自己仿佛被火点燃，虽然这女孩只是看着萝卜，却能使他疲惫的身躯有所反应。
有前途！“阿洛，将她的辫子弄散，梳一个蓬松性感的发型，唇膏不要画太红，自然的肉色珍珠光泽即可，还有用喷雾器在她身上制造出汗水的效果。”季堇叉腰劈腿，噼哩啪啦快速地下达一连串指令。
床，他那美好的床！若幸运的话，今晚他就可以拥着它入睡了。而这女孩等他先睡饱养足精神后，再来采取行动。
当然，如果她不反对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她今晚就分享他的床，只是以现在他身体的状况……他可能无法做出使两人都满意的探索身体之旅。
“季，你放心，一切就交给我吧。”化妆师阿洛扬起兰花指妖娆地往季堇肩膀轻拍。
太好了，这块朴玉素质极优，连身为造型师的他都忍不住手痒了起来。
只是这女孩浑身散发出清新的学生气质，竟也会到这里来，难道现在女学生都这么开放？
男主角小郑一看到来报到的临时演员，猛吞口水，他赚到了！居然来了一个这么优的货色。
“呀—；—；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秦若梓手上的素描本被拿开，她还来不及抢回并斥骂那可恶的人，她的辫子又被扯开，痛得她哇哇叫。
忽然，她的衣服被人扯掉，秦若梓吓得直呼救命。
“林大哥、林大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呀！”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季导！季导！你搞错了，她不是威霖派来的临时演员，她是我妹妹的同学呀。”小林连忙挥手冲过来。
小林万万没想到他才离开三分钟去上个厕所，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刹那间，片场里全部停顿下来，变得寂静无声。秦若梓赶紧将她被扯掉的衣服护在胸前，心知她得救了。
不过，她刚刚没听错吧！她好像听到林大哥叫那位男演员“季导”，莫非他并不是A片演员？
季堇光火，刚刚他正在幻想床以及拥有她的美好时，居然一下子就被打入地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爆吼出声。“林至安—；—；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居然叫你马子到这种拍A片的地方来，你想女人想疯了？”
原来是小林的马子，季堇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么有潜力、罩杯34D的居然是小林的马子。
“不，季导，你误会了，她只是我妹妹的同学呀！”小林拼命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