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情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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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让他等到了啊……
他永远无法忘怀当年那个让他失去双亲的夜晚;无法忘怀终于盼她从昏迷当中苏醒,而她竟是一脸迷惘、一脸惶然的看着他,然后不安的问他是谁……
她该死的除了鸟使以外忘了一切!
七年来,他看着她却无法更进一步,每当他跨前一步,她立即如临大敌般的向后退两步。
如今,这一切不再是遥不可及……
容儿……
一直到她因无法换气微喘,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少主,你今日应了容儿的情意可要想清楚了!”她双眼依旧有些迷离,但不忘要他答应她一件事。
一件让她在意很久的事!
“我不许你今后再以姿色诱人!”
哼!她可没忘记少主每次出现,那俊朗挺拔的样子迷倒多少姑娘家的芳心,柳庄之所以能够那么快速崛起,少主可谓功不可没。男人忙着招他为婿,女人更是忙着将自己打包送给他!
那可恶的沉西绣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我?”柳熙斐一怔,而后失笑道:“容儿,就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情人偏袒得未免过于严重,咱们柳庄著名的美人可是花珏哪!”他何时以姿色诱人过?
“我不管!”谁管花珏呀!那个自恋鬼巴不得天天散播他的美色,况且需要帮花珏赶苍蝇的可不是她,她只要管好她的少主就好了。
一思及此,她将他抱得更紧,小脸深深埋入他胸口。她对他的情意觉醒后,同样地护意亦随之泛滥成灾。
柳熙斐望着她充满占有欲的动作,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狂喜。
七年来,容儿一向躲着他,就算前阵子明白两人皆有意,也不若今天这般主动……
这浓浓的占有欲,是否代表着自己已住进她心里了呢?然而这一切还不够。他一闭眼,再次睁眼是狂肆的爱恋与永不餍足的贪婪,对她。
这一次,他不仅要她心中有他……
更要她永远不忘!
他单手支起她的下颚,柔声道:“容儿,你要我别再招蜂引蝶,我允了,现在是否该给我点奖赏?”
而后在她被他轻软的音调诱惑得六神无主之际,饱含情意的双唇再次覆上她的。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而她,残忍地切断在七年前的那一日。
七年来,他一天一天重新在她心上刻画出自己的位置,今日好不容易让她开始缓行迈进。
总有一天,定要她急起直追至他现在的位置。
“少主,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块!”恍惚中,她说出自己遗忘已久的愿望。
“一生一世在一块哪……”柳熙斐闻言又是一怔,过了许久才接着回道:
“容儿,这话你既然再次说出口,此次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许你再忘!”
深情的双眸、温存的言语,喜容起的小火苗,在柳熙斐的急速增温下化为燎原大火,蔓延成一室的旖旎风景……
第八章
在冬阳融融、朗朗晴空下,呈现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廊外月婆婆不苟言笑的指使着总管奴仆们,沉稳坚定的嗓音听不出来她已年近六旬;远方依稀传来风炽有力的呼喝声,可以想见他虎虎生风的练武样子;此时方过辰时,花珏想必仍在花苑熟睡着……喜容不禁羡慕的想着,若是平日她肯定也能这样悠闲哪,偏偏、偏偏少主一早就要她过来待着,倒也不是不允她睡觉,只是她真要躺在少主的床上,少主那充满热力、如影随形的火热视线令她如坐针毡哪,哪睡得着!
她索性耐住困意,待在一旁帮他磨墨、陪他批文,后来更让冬秀将商行的帐本拿来,她也一并陪着少主处理公事。
这是个平淡温暖的早晨哪!
所以,又怎么会让她浑身不安呢?
心里不能自己的七上八下,就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不安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上心头。
“容儿?”见她楞楞地发怔,柳熙斐开口唤她。
“少主……”喜容回神道。
这样不安的心情,在水琶派也曾有过;这熟悉的不安,甚至是更久远以前就埋在她心里似的。
“你怎么了?”
“不对劲,这一切太过顺利……”顺着心底的不安,她仔细回溯过去。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有人暗中在帮助他们似的。
“容儿,你说什么不对劲?”柳熙斐眼底露出了然的神情,诱哄地问道。
“我……”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少主总算不排斥她涉及与水榭门有关之事务。
当然,前提仍是她的安全无虑。而接触越多,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她随少主、花珏或风炽行走各门各派或各家商行,往往一经通报即被列为上宾,本来还单纯以为是柳庄势力渐大,大家趋炎附势之果,然而,就是有些不对劲……
花珏!这不对,若当初花珏之姿能让月牙镇民视为仙女下凡,何以这些日子她与花珏一道,皆是她独房?
常理而言,她该是与花珏合住一房的。
初次见面,如何一眼看穿花珏之性别?
“那些人早知道咱们会去……有人早一步将咱们行踪泄漏出去!”她捣嘴惊呼。
会是谁呢?知道他们的计划却又不动声色,而那些门派又为何要装作一无所知?
而后,她更震惊于柳熙斐一脸淡然,神色不变。
“少主,您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那人就躲在柳庄内?你早就知道咱们柳庄有内奸!”一经肯定,她难掩怒容,知道而未斩草除根,少主想以身诱敌?
“……”柳熙斐不言。
暂时不对柳庄下手或许是静候佳机,但那人连柳庄要对付的仇人都设计,又是为了什么?令他们以为柳庄无害,任由柳庄下手。那人与那些门派不是该是一伙的吗?是内讧或是另有其因?这是他这段日子不动声色照着那人的棋走的原因,他想知道——
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别想了,”见她一脸又气又怒的神色,心疼于她额上布满惊惧的薄汗,他一面温柔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一面道:
“时间也该到了,咱们守株待兔吧!除了那人以外,当年参与水榭门的人皆已伏诛,那人,就快出现了——”
“是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花珏一派轻松的跨过门槛笑道:“丫头,你迟至今日才发觉,我可真担心你的脑袋哪!警觉性未免太糟了点。”
“花珏,你已有头绪?”见花珏虽带着笑,但神色复杂,柳熙斐先是一顿,才沉声道:“果真是“他”?”
“嗯,不过不是我查出来的,是“他”自己——”
语未毕,只见风炽与月琴一同出现,一人眼神清澈坦然、一人则低敛眼睫。
“月婆婆?!”喜容不敢置信,又是一声惊呼。
“月使,果然是您……”柳熙斐低喃。
“你们全都知道了?”见除了喜容以外,大家皆神色肃然,却未见惊讶,风炽搔了搔头道。
老实说,对于眼下这般情景他有些不解;先是本该还睡著的花珏,突然带著月使到练武场,还说她即是当年的主谋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让他当场吓得剑都掉落在地。
然而两人神色皆极为镇定,彷佛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似的,又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花珏又耍著他玩?
他以为抓到主谋还需再经一番波折,而那人必定也会多做挣扎……总之,这一点都不像是他预期的会出现一阵恶斗。
“嗯。”柳熙斐轻声应道。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心中想的是错。饶是自己已有心理准备,但心情依旧复杂,更不用说此时的容儿会多么的伤心了。
“你们果然知道。”月使突地打破一室沉静,“虽然早预料到了,不过,为什么?从何得知的?”她对著柳熙斐与花珏道,镇定的神情,无任何一丝的惊慌。
“当年烧了宅子的是我。”沉稳回视,柳熙斐缓缓地道:“而在那之前,我亲手葬了爹娘的尸体……您可知道死因为何?”
“一剑穿心。”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道。
在场之人,除了月使镇静如昔,其余三人又是一惊。
“一剑穿心?难怪……”就连花珏也难掩心中讶异,轻声低甫。
“月使……不,我该称您为“汉舞堂”老夫人秦丽妍吧?”柳熙斐不受影响地接著说道。
“……”月琴面无表情回视。
“当日我看见爹娘的尸体于毫无防备之下遭人一剑刺入胸口。爹娘二人武艺皆有一定修为,就算有人能杀了他们,他们却万万不可能毫无抵抗,除非——”
“那人他们极为信任,信任到不曾想过那人会背叛……”眼底难掩愤恨,他沉痛道:“月使,为什么?大家是多么的信任您、敬爱您啊!”
“……”他的问话换来的仍是一室沉寂,而后轻细的笑声缓缓地由月使的口中传出,进而转为凄厉,“……呵呵……哈哈……信任?背叛?”
“谁信任了谁?谁又背叛了谁?”月琴终于认真回视柳熙斐,眼底亦充满恨意。
“当年柳谢悠与我绯儿兄弟相称,我儿掏心掏肺真诚相待,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柳谢悠引来一群以正义为名的恶贼灭了我“汉舞堂”!绯儿死状凄惨,当日我让柳谢悠一剑穿心还是我仁慈了……哼!当年柳谢悠灭了我“汉舞堂”,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汉舞堂”?但、但传闻“汉舞堂”乃邪教,作恶多端……”一旁的风炽讷讷的说。
月使竟是“双舞堂”老夫人?当年各大门派围剿“双舞堂”,除掉怙恶不做的掌门曾是一桩人人津津乐道的江湖美谈。
“是!你们杀人就冠冕堂皇,我们就死有余辜?”月使又是阴狠一瞪,“所以,你们可知道我为何烬动侠豪堡?因为你们皆是一丘之貉!假仁假义的家伙们,正好狗咬狗一嘴毛!哈哈哈哈!”
“你们可知我今日为何敢大摇大摆承认我就是凶手?”笑声暂歇,她再道:“哼!我明白柳熙斐你防著我,将我困在柳庄成天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但,”她轻笑,“这同时也是你的失误。这柳庄里的下人皆是我经手,要渡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我月苑的人尽守在门外,今日你们是休想离开这儿了。”
柳熙斐闻言,仅淡道:“月……秦夫人,想必您方才必定听见我与容儿的交谈,我若早知有人埋伏于咱们庄内,又怎会不设防呢?”
乍闻他的一番话,月使沉默了半晌,蓦地,她一个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手中疾射出三道银光,只见柳熙斐身子微偏,轻易闪过那沾满剧毒的银针。
银针以极快速度飞射出窗子,屋外传来一声闷响。
喜容透过窗缝才发觉,屋外不知何时早已经分成两派在厮杀,方才三根银针正准确的插在本与冬秀交手的歹人背上,此时那人倒卧在地,已无气息,眼里流出二道黑血…
几刻钟前,还是一个平淡温暖的早晨,月使的三根银针,无疑是正式宣告决裂,粉碎了虚假的宁静。
刀剑碰击的尖锐声,听得喜容胆战心惊,更有一些影像掠过她的脑海。无奈此刻由不得她细细追究,外头混乱的厮杀、里头少主与月使激烈交手、风炽与花珏同时亦得应付几名身手轿捷的武林人……
几名后来闯进房的人眼尖地瞥见被护在一旁的喜容,立即喝道:“那儿有个不会武的小姑娘,肯定是精商却不懂武的“鸟使”,我们抓住她,还怕其他人不受牵制吗?”
“上啊!兄弟们!”眼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急速奔来,喜容对自己低喃:“别怕,喜容,千万别成了大家的负担……你跟著花珏习毒习医不就是防著这一刻吗?”随即衣袖一挥,散出一片香气四溢的粉末。
“呜!是毒粉!”
“这是——化功软筋散?!”
“传闻柳庄唯有花使使毒,鸟使怎也会?”见来人轻易被制伏,自己多少帮上点忙,喜容这才放下一颗揪紧的心,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轻松道:“传说不可信,诸位方才不也瞧见月使射出毒针?月使也不是以毒术闻名的吧。”藉此遮掩自己内心的惊惧。
“哼!传闻鸟使胆小如鼠、见血即花容失色,你以为咱会怕你这小妮子吗?”一名身著藏青色布衣的彪形大汉语带不屑地道。
喜容轻笑,“呵!怕不怕我不清楚,我不爱轻取人命是真…但,却不代表不会,若不信,诸位尽可一试!”
“这——”只早先发声带头的那人,此时不免有些迟疑。
“喜容只望诸位静候一旁,万勿膛这浑水,毕竟生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