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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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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到了散席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去看胤禛那儿,却见他忙着对几个奴才吩咐:“今儿个你们爷喝多了几杯,仔细照应着……”
小太监们连连应声去了。
第三章 目见唯真
    那一日若不是我看花了眼,就是这个梦没有醒,又做起了别的梦。皇上真是个这么慈眉善目的人,虽说爷爷是他老人家的宠臣,不过皇帝眼里,奴才终究是奴才,没理对我也另眼相看。与其说李德全是跟着康熙的喜好,不如说他对我的照顾里,有着点尊护的成分。
当时的我什么也不明白,不过只想尽力当好自个儿的差,小心不出纰漏,便是最大的心愿。
在皇上的授意下,有关康熙的起居我渐渐管得多了起来,胆子也随之大起来。只是这“奴婢、奴婢”天天的叫着,过了好一阵才习惯。
疏影轻斜,乾清宫暖阁里的水仙此刻开得极盛。皇上正批阅折子,一般这个时辰不会要太多人伺候。我也就乐得近着花儿,独自想起不为人知的希腊美少年。
突然,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头一个便去找皇上的眼神儿,却见他低垂两目,独自琢磨着什么。
我忙打起精神,提醒自个儿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地方,不是什么读书时悠闲的校园湖畔。
晚间退了出来,正遇上李公公,给他施了礼,他忙扶住,悄悄地在我耳根边说:“皇上说姑娘今天穿的这素色的夹袄恰配那水仙,好看得紧。”
等他去了,猛然想起下午晒太阳看水仙那一幕,才醒转过来那目光真的是皇上的。
回去一宿没睡踏实,翻来覆去。既然皇上当日没有选我做他的妃嫔,此时自是不会重提。那皇上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又想着那日捡了胤禛箫的事,还不知祸福,再往后,更不定会遇上哪些阿哥,这些也都是不知道的事。
如果梦不醒,日子却总还是要流水般过的。
后来想起,只觉得那一日眼皮直跳,自己却不曾在意。
照例一路行至乾清宫侧门,看着手势知道皇上已经下朝,一屋子人只等着御驾亲临。
“月琦,”皇上进门就唤我的名字,在御前正式当差不过十天半月的时间,自个儿依然有些不信,皇上的眷顾来得太快,于是日里也是生怕行错一步,万劫不复。“去把暖阁里搁着的那卷《金刚经》拿来。”容不得走神,皇上的话已经吩咐下来。
答应着去了,退出时,感觉康熙身边,一个陌生年轻人诧异的眼光落在了我身上。宫女识字本就有些不妥,如今还得皇帝如此差遣,实在是出奇。可我哪里顾得这些,急忙去取了来。
出来时李公公正给皇上换上件轻便的衣裳。只听得皇上道:“朕夹的那页,念一段来。”
我小心翼翼,定了定神,尽量念得清朗。
捧着书,只觉有目光似要射穿这经卷。
……
“胤禩,佛家经典也需常常温习,这既是治国之需,也是修身之本。”康熙喜宽仁示人,而处事平和更是佛家向来崇尚的修身根本。
“儿臣谨记在心。”那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后半日,在院子里走动时,迎头遇上了告退的胤禩。我暗自在心里早早警告了自己一番,不为了什么结局、历史。我只知道自己是个骨子里怕麻烦的人,所以这些个都标着“麻烦”标签的阿哥,但愿不见才好。
可惜,往往天不随人愿。
给胤禩行了礼,他却半天都不曾放人。我只得抬眼望去,正对了一泓秋水,让人看得有些呆。忙收起那现代人才敢有的眼神,却显然有些晚了。他回望我的眼神里是今天第几次的讶异?
数不清了。
“你是博库泰·;月琦?”袍角绣着云纹,天青色的锻面,好精致的绣品!衣服的主人在头顶上问。
“回八爷的话,正是。”我的语气不卑不亢。既然如今当差的地儿意味着终是要全部见上的,躲也没用。
轻轻的,我听见了笑声。紧接着听得他略一顿:“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
啊,老八风流倜傥我是知道的,却不料他也会戏弄人。那些略嫌轻薄的言语伤到了我敏感的神经,一时忘了自己宫女的身份,便拿出月琦样儿,维护起这个古人的尊严。
张口就答:“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于是索性做到了底,不避不躲,直直看向胤禩。
但见那秋水波澜,化作深泓,静静的,望久了让人以为跌了进去。
他的眼里唯见真。
风起时,两人均收了神。
京师的春天来得晚,料峭之时,皇上最大的问题还是膳食的冷热。御膳房虽已置得够近,仍距乾清宫有五十米开外。那些蒸煮事物,下面隔着滚水,罩着盖子端来,自然不成问题。
只是那些煎炸的小食,别的都还不打紧,春卷却是皇上最爱吃得。这东西离了锅就凉,须烫烫的才好吃。盖了盖端来又软了,也不好吃。为这一干人等没少挨板子。皇上不高兴,连带着乾清宫一片黯淡。
李公公和小喜子私下找我商量,望能有个法儿让万岁爷高兴起来。可谁心里都知道如果春卷这个结没法子解开,终不是办法。
一日我突得了灵感,与李德全说了,他也是没辙了,觉得让我试试也无妨。
我从御膳房端着春卷,至宫内侧门,李德全守在那儿,先尝了一块,看他烫得说不出话来,却一个劲儿的两眼发光地直点头,又赶紧示意我快进去。
“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从书卷中抬头,康熙的神色轻松。
做这样大胆的事,我和李德全也是精挑了皇上心情大好的时候,才敢一试。
可万岁爷一眼瞥见那碟子春卷,脸上立即暗了下来:“谁让送这个的?”
一时间,大殿里针尖落地的声音也听得到。
“回禀万岁爷,是奴婢自个儿做的,在家时太爷最爱吃,他说万岁爷也爱吃,让奴婢学做的。”
其实哪有的事,不过是为听着有板有眼罢了。
看来皇上今个儿真的是好心情,竟然也不再问什么,动了箸。
我一口气刚喘上来,还没来得及松气,见皇上将卷子送进嘴里,又生生地把气停了。
万岁爷连吃三个方才开口,所有人都喜形于色。乾清宫连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
龙心大悦,便饶有兴趣的想知道我这个是怎么弄的。
“不过是改进了些材料和食盒的盖子。”原也不准备细说这些灶台上的事,又不想贪功惹事,更是拣简单的说了去。
“丫头还想留一手呢。”康熙笑着打趣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这个“丫头”一唤,我又得结多少冤家?
“李德全,把前日进贡的那个小挂钟赏了她。”那是个英国造纯金嵌宝石迷你挂钟,当时一众贡品中我只对这个多留意了两眼,真是件巧夺天功的珍品,不想康熙竟给了我。
一时笑着对康熙谢恩,却见皇上眼底也是溢满笑意。
有时不禁错觉,以为真的是在服侍一个长辈。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话是有些道理的。不过眼见那秋水般的男子向我行来,却很难再将他界定为“冤家”。
上书房、乾清宫,几日来,抛开史书上的成见。胤禩他却是慧思妙语、广搏人心,且最是不着痕迹尽得风流。
欣赏,纯粹是由衷的欣赏。到末了自己不禁生出遇着这样的人,才不枉穿越一遭的念头。
“月琦,那个春卷你是怎么做的?”冷不定他来了这么一句。
先见了礼,答道:“回八爷的话,早闻‘君子远庖厨’,皇上也没细问,您怎么打听起来了?”
胤禩笑起来的时候,宛如春山让人心荡。
“如今不仅用皇上来压我,还搬出些圣人的话。皇阿玛哪里找来你这样厉害的宫女?”
我眨了眨眼,转念说道:“若是您愿意,今儿个便可赶上尝一尝,再细细告诉不迟。不过就得委屈悄悄去我那儿坐会儿。”
“不妨。” 胤禩说得再自然不过,仿佛是去好友家赴约。
自锦画几日前离了宫,得见天日后,上面也没有派下什么人下来,所以两人间的屋子就只我一个了。如今倒方便了胤禩。
单单为他做是断不敢的,御膳房今日已备下了料,原是准备做的。我让他略坐坐。等先服侍了皇上后,再行悄悄过来。
一时端到小屋,见他吃得齿颊留香,一碟子见了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胤禩把筷子一搁,笑道:“月琦姑娘的手艺真是胜过了御厨,怪不得皇阿玛喜欢。你可总得告诉我个做法,难不成天天跑你这儿来吃?”
我也本没有要藏的意思,便慢慢道来:“春卷不好吃不是东西做的不好,而是因为送的时候容易软和冷。我将春卷的馅加些糊做在里头,当然须是高汤才好,这样就味鲜且不易凉了。再有就是送的时候盖上开些孔则不易软。” 说完这番话我还真有些担心,不知这公子哥听得明白吗?
不料他却道:“这个糊和馅料各自占的分量才是关键,糊多了容易出水,且口感无物;少了则要冷和干了。”
想着苏东坡烧肉、袁枚自编《随园食单》,这中华饮食也是真文士的必修之课啊。
“今日方知,八爷是真雅士啊。”我俏皮的对着他一福。
他跨前一步伸手来扶,近在咫尺,传来身上香囊的味道,不知怎得,我这个21世纪的人竟会面上一红。
胤禩一笑别开去,小屋里顿时有些挤了。
“月琦,你的字写得好,只是全然不像女儿家的字。” 胤禩对着炕上的几张笺出了声。
“那八爷说,女孩儿的字该是如何?”早起也没料到有人会来,这会子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
胤禩转过身来,我暗叫不妙。那对秋水瞳又来勾人了:“我只知见字如人,这样的字便是求也求不来的。”
他也不等我反应,径自去了。留着我空对一屋子烦恼。
第四章 飞雪漫天
    其实这世上,让人惊心的事,来得最无痕。
当我已忘却前尘的种种,当我已专心于这一世的生活,当我准备开始新的轨迹时……
康熙四十六年春天的最后一场雪,突然而至。它来得如此静谧,已至紫禁城里的人们都一时慌了手脚。
我正急急地走在诺大的内廷里,皇上没有带可避雪的外衣,不用等李公公来传话,赶着一路送去。
行至德妃寝宫,在外候了一会儿,李公公派了小喜子出来说:“皇上看样子还有大半天要留,难为姑娘细心了。”
慢慢地步下宫阶,不明白自己紧赶慢赶,为的什么?转眼便落了空。心知这紫禁城的生活本就如此,一切围着皇上转,若离了他也就离了所有的生活。
怅然若失地出了一道道宫门,琉璃瓦,深红墙……不为了什么具体的事,只是看着茫茫开始的漫天大雪,任自己走在这风雪中。
冥冥中抬望眼,远处雪帘里,举步行来那么一个人,看不清身形、装束……什么也看不清,越过乾清宫诺大的广场,两个人,渐行渐近,仿佛这天地间就只这一处,时间亦停在了雪中。
我感到自己越行越快,那个身影也是越行越急,雪终于大得看不见咫尺。
等看清来人时,我猛然间一个局促,直朝着青石地栽去,昏眩中觉得若真是那个人,兴许就此摔过了,就能从这个梦里醒来。
只觉身痛前,先听见了心痛。
摔得如此的结实,以至于有人将我抱起时,才刚觉出钻心的疼,差一点没忍住眼泪。
清醒时却还是在这个世界,乍一看,似是故人;定睛再看,才发觉是他又不是他。依稀是那样的眉眼脾气,却决然不是同一个人了。
心念一动。穿越了时空,难道就是为了他吗?
难道相见,只是心痛、见血?
“你没事吧?我看看……还好,只是擦破点皮。”
“谢谢,我没事。”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这个你先披着。”
“这……”
“十四爷,小心脚下!”远处,好几个小太监追着满天飞雪跑了过来。
有哪个皇子会这样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宫女吗?这金丝蟒纹的斗篷,岂是随便给的?
“小子们,快点!误了时辰看我不揭你们的皮。”他挥了挥手,那样充满生气地笑着,就像风雪也在舞蹈。
胤禵的身影一会便已走远,一个小太监上来对我说:“姑娘是乾清宫新当差的吧,您别见怪,连皇上都拿我们爷没辙,等改日得了空,再把斗篷还了吧。”说罢,急急跟去了。
……
后来,很久后的后来。
胤禵说,那一日天地都是白的,人也是白的,只有血流得那样灼人眼。
我淡淡笑过,说,没那么可怕吧。
他却不搭话,只那样瞧着我,瞧得人发慌。
末了,又蹦出一句:“走在雪里的时候,只觉得这世界不过你我。”
心里咯噔一下,自觉碎了断了的,一股脑儿充斥心房。
在宫里的日子渐渐长了起来,几位阿哥也远远近近的全见了,有时还能撞上一些当朝重臣的面。可国家大事是回避不能知道的,我也懒得知道。
当自己真的成了历史的一部分时,便觉得有些事,如果永远不发生,那才是好的。
近来德妃的身体有恙,请太医调理了几日,也不见大好。胤禛和胤禵往宫里跑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一日我瞧准了时机,乘皇上离了乾清宫的当儿,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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