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熊男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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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心地从溪流中间的大石头站起来,准备踏回溪边。
不料大鞋子一滑,一对长手长脚煞不住车,整个人就咕咚地摔倒在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哎呀呀──」这是他的标准惊叹声。
「张奇廷!」郑雨洁惊呼一声,同学们也赶快跑来。
「张奇廷,要不要紧?」两个男同学直接踏进浅浅的溪流里,伸手扶他。
「还好,我的屁股硬,水也有浮力,不怎么痛。」张奇廷笑嘻嘻地让同学扶了起来,腰部以下全部湿透。
「真的没关系吗?」郑雨洁又心急地问。
小女生很关心他喔,张奇廷笑脸迎人地说:「只不过衣服湿了……哎唷!」他突然叫了一声,眉头瞬间皱得死紧,脸色倏忽变白。
「张奇廷?」同学们也紧张了。
「不要紧!不要紧!」张奇廷迈开一步,直接坐到岸边石椅上,大大喘了一口气,「以前我的右脚受过伤,碰到冷水就疼,休息一下就行了。」
「你还可以继续走吗?」
「唉!大概不行了。」张奇廷笑得若无其事,「你们去玩啦,我在这边等你们,待会儿舒服点就先慢慢走回停车场。」
「你没受伤吧?」男同学拍拍他的肩头。
「没有啦!真的没事,别围在我身边,把我当成病人似的,去玩去玩!上头还有好风景可以看呢!」张奇廷拚命赶大家,他不愿扫了同学的兴。
「我留下来陪你吧。」郑雨洁说。
「嘎?!」
小女生要陪他?张奇廷好象吃下软绵绵的蛋糕,化在嘴里,甜在心里──他说不上那股甜滋滋的快乐感觉。
小女生干嘛对他这么好?害他的心像小鹿乱撞,似乎有点喜欢她了。
咦?什么?喜欢?!
同学们见他一下子敲脑袋,一下子嘻嘻傻笑,知道他并无大碍,也就放心离去,约好下午四点在停车场会合。
郑雨洁整理好垃圾袋,拿去放在凉亭的大垃圾桶边。
「张奇廷,你现在还好吗?」她走回他身边。
「I'M FINE!」张奇廷赶忙回了一句。
郑雨洁坐在他身边,问道:「裤子湿湿的会不会难受?」
「要我脱下来吗?」
「我才不看脱衣秀!」看他嘻皮笑脸的,她好后悔「问候」他。
「妳要我脱,我还不敢脱哩!」张奇廷站了起来,「我来风干……」他一下子站不稳,又咚地坐回去。
「张奇廷!」她赶忙扶他,着急地问:「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左脚……痛……呜!」他的笑脸终于垮下来,呜呜咽咽地好不可怜。
「你怎么不说呢?大家可以抬你回去!」郑雨洁又气又急,看他两条眉毛都挤到一块了,一定很痛!
「扭到而已嘛!我慢慢拐回去就行了。」
「不要逞强啊!还有你说的旧伤呢?还痛吗?」
「是老伤口了,没关系的,那个不会痛,只是刮台风还是下大雨,我的右腿就酸,比气象报告还准,人家是气象鼻,我是气象腿……」
「我现在怎么办?」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大黑熊还在开玩笑?!
望着她焦急的神情,张奇廷蓦然涌上一种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曾经,他的家人也这么忧心地看他,日夜陪在他身边,一一询问他的情况,希望他好起来,是他们的关爱让他慢慢寻回了自己的心神。
不管小女生是感到害怕,还是真正关心他,他都不应该让她担忧。
「妳不用怎么办。」他微笑回答。
「可是……可是,你走不动了……」她好慌,旁边又没有同学帮她。
「妳愿意扶着我,陪我走回停车场吗?」
「好!」她一口答应,伸出手来。
「噫!」他握住她的手臂,使力站了起来。
一感受到他的重量,她立刻用力撑住自己的右臂,让他的左手牢靠地扶住,再带他往前走了一步。
「走得动吗?」她问。
「没问题,只要像只乌龟慢慢爬呀爬,总会给我爬回去。」张奇廷恢复爽朗的语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金发,「呃,真歹势,让妳陪我……」
「你没看到我正在溜乌龟吗?」
笑声冲淡了互相扶持的尴尬,郑雨洁忽然觉得他在她的手臂揉捏一下。
她抬起头来,他也正好望了过来,给她一个大微笑,她慌忙低头,心头坪坪剧跳,边走边踢路上的碎石子。
怎么了?她的心脏乱跳什么嘛!大黑熊也不是第一次对她笑了,让他扶住手臂也不算什么,可是……可是他干嘛捏得这么紧啊?
她真的只是帮助同学而已,她陪伴他,又不是喜欢他……
吓!喜欢?!怎么会跑出这个字眼?
「你、你以前脚怎么受伤了?」她结结巴巴地找话题,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喔,高一出车祸,大腿骨折。」他据实以答。
「那一定很严重,整天躺在床上喽?」
「不提也罢。」张奇廷转过脸,望向小径旁边的溪流,一阵凉风吹来,黏着湿牛仔裤的右腿旧伤口隐隐传来酸痛,不觉令他皱拢眉头。
看着他由开朗转为忧郁,郑雨洁明白,那场车祸必定是一段很不愉快的过去,足以让这只笑口常开的大黑熊变了样。
「张奇廷?」她伸出左手,拍拍他的手臂,决定给他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他转头,一见她的微笑,眉头立刻舒解,咧开笑容,两只大眼亮晶晶的。
「妳笑得好奇怪喔,脸抽筋吗?」
「你、你才嘴巴抽筋啦!」气死了,她在安慰他耶!这么不领情!
「谢谢。」
她还不及思考他说谢谢的意思,他已伸过右手压在她的左手上。
四手交叠,层层相扣──是她的支撑,他的依靠,她的鼓励,他的感谢。
但郑雨洁只觉得四只手扭在一起,几乎快打结了,而且再不解开,她会被他捏到痛死。
她立刻松手,不料他全身的重心正放在左手上,一时失去平衡,庞然身躯歪了歪。
「张奇廷,你不要跌倒!」
郑雨洁惊呼一声,忙举起两手,以最大的力气抵住他的胸膛,脑海却浮现出小蘑菇力撑大黑熊的悲壮画面。
「我也不想……」他右腿好酸,左脚好疼,没办法稳住身体。
「救命啊──」她撑不住了,她至少比他少三十公斤啊!
「碰」一声夹杂哀号,呜呜呜!她被大黑熊压成肉饼了。
晚间六点十分,郑雨洁抱着一颗大西瓜,遮遮掩掩地站在男生宿舍外面。
远远看到张奇廷跑过来,她本想往里面走,刚好几个男生走过来,她慌张地低下头,反而离开宿舍大门好几步。
「嗨!郑雨洁!有东西给我?」
张奇廷扯开灿烂的大笑容,一眼望见她手里的大西瓜,伸手就抱了过来。
「你、你脚到底好了没?别跑这么快!」她盯住他穿拖鞋的大脚,上面没有缠绷带,但还有残留的药草痕迹和味道。
「早上去看推拿的,没问题了。」他还特地两脚踏步证明。
「下午怎么不去上课?」他一个星期没出现了。
「我室友怕我无聊,借了一堆漫画给我,看着看着就忘了。」
「你、你真是的!」害她又担心了一下,特地带个大西瓜过来「探望」他,「你没事就好,我要走了。这个你看看,地址没写错吧?」她拿出一个大信封,上面写着他家的地址,已经贴好邮票。「这是给你大姊的女儿,里面签名了。」
「嘎?妳送小说给佳彤?书给我就好了嘛。」
「不行!你一定把书放在牛皮纸袋里,然后用原子笔在上面写地址。」
「本来就这样啊。」他歪着头,不然要用毛笔吗?
「你写字那么用力,会把笔迹印到书上,封面会有痕迹。」
「我没想到这个耶!」他终于空出一只手,习惯性地抓抓金发。
郑雨洁想到他背包里几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以及嫌原文书太重而分尸的「尸块」,她根本不敢想象她那本小说经过他辣手摧残后的可怜下场;要是再拿一本新书给他,恐怕还没到他外甥女手里,早已变成旧书摊的货色了。
「我帮你寄出去,你回去休息。」
「我送妳去坐车。」
「不用你送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她转头就走。
「妳也受伤了,我还没问候妳呢。」他抱着大西瓜,紧紧黏在她身边。
「我受什么伤?」回想两人在风景区里叠罗汉,她就浑身发热。
「妳手的瘀青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还有身上被他压出来的一堆惨不忍睹的瘀青呢,她每晚洗完澡就躲在房间里,用手指头沾了酸痛软膏,一块又一块地搓揉,痛得她蒙了棉被吱吱叫。
张奇廷太明白那一跤的份量了,她又直接跌到碎石子路上,虽说穿了外套牛仔裤,但再加上他的重力加速度,唉!她一定跌得很疼吧?
「我这几天一直在忏悔,是该减肥了,不然下次跌成一团……」
「下次要跌倒,请朝无人的方向卧倒,别殃及无辜。」
「幸亏这回女侠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下次我不救你了。」呜!痛死了,郑雨洁不自觉地抚摸手臂上的一淤青,再摆摆手,「你回宿舍啦,不要抱着西瓜走来走去。」
「不要抱?那我用扛的好了。」张奇廷笑嘻嘻地将西瓜扛上左肩。
「你实在是……很难看耶!」
「我不觉得难看就好,谁买西瓜不扛回去的?」他一边说着,还拍起大西瓜,当作是敲大鼓,「而且人家看了,会问──张奇廷,你去买西瓜啊?我就跟他们说,这不是我买的喔,是郑雨洁特地送……」
「你不能说是我送的!」郑雨洁紧张地说。
「为什么不能说?吃果子拜树头嘛!人要心存感恩的心。」他双手一溜,大西瓜滑到臂弯里,再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跟施主您道谢呢。」
她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干脆去剃个光头,我再送你一条床单和一个海碗,你就可以化缘了。」
「妳怎么知道我想剃光头?我正想换个发型耶。」他兴奋地睁大眼。
「你剃光头?!」她瞧着他的顶上金毛,无法想象上面光秃秃的景象,噗哧一笑,「你敢剃的话,我加送你一条头巾。」她忽然有了疑问,「你是天生金头发吗?为什么从来没见你长出黑头发?」
「想知道答案?」他望着她的笑靥,心头动了一下。
她点点头。
「给妳看。」他放下大西瓜,直接坐在西瓜上面,「呼!这西瓜还不是普通的重,妳小不点的,真有本事从菜市场搬过来。来呀!过来看看我的头发,我每天洗头发,很干净的。」
郑雨洁靠近他身边,天色渐暗,她低下头,看到一团乱糟糟的金发。
「看什么?」
「妳这边瞧瞧。」张奇廷用手掌抹抹头顶心。
「喔。」
她盯住被他拨乱的浓密金发,也不知道他要她看什么东西,难道里头养了虱子不成?还是有两个发涡……在暮色和路灯的照映下,她以指头夹起几根头发──金色的发茎亮得像金条似的,愈往发根而去,颜色愈淡……
「白的?!」她愈看愈惊讶,以指头拨过他一丛丛的头发,一再翻看,「你这么多白头发?」几乎头顶心的发根都是白的!
「我家族的男生都有少年白,我是白得特别厉害。我看了碍眼,就染成金色的,免得染黑色,一下子又长出白头发,上黑下白,黑白分明,那我就是黑白郎君了。」他很详尽地解释。
「我看你是雨伞节啦!」她笑着以手指梳理他的乱发。
「不不,雨伞节有毒,不好,还是变成熊猫比较可爱。」他拿了手指圈住眼睛,权充一对熊猫眼四处张望。
「你趴到路口当斑马线好了。」她的手指仍在他的头顶耙梳,耙着耙着,忽然发现这个动作过分亲昵,忙放开手,「你真的有两个发涡呢!」
他感觉到她的揉抚触感,头皮似乎痒痒的,温温的,他抓了抓,好象又搔不到痒处,抬起头笑说:「对啊,我妈妈说,两个涡的比较聪明。」
「自大!」她早就知道他很聪明了,还老故意找她问功课。
「我室友不知道我少年白,只知道我没事就爱染头发。」张奇廷又抓抓那头灿烂如阳光的金发。
郑雨洁很难想象,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工夫保养这头金发!
这个看似大剌剌的大男孩,其实也很在意他的白头发吧?这才会刻意染成近似的金色,加上他长得高,难得看到他的头顶,所以才不容易让人发现吧。
他分享他白头发的秘密,还让她摸摸头;而她,不也让他知道她写小说的秘密?他们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近,就像那天他压住她,紧紧相贴……
「嘿,郑雨洁,妳在笑什么?」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又没笑!起来,别坐在西瓜上面了,待会儿把西瓜坐臭了。」
张奇廷跳了起来,笑说:「坐成臭西瓜没关系,别坐到一屁股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