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难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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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伟和刘东开门。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刘东的广本孤零零地停在一角。驾车一路狂奔，回到刘东家，林大伟去客房，刘东进主卧室，分头疲极而眠。
八点十分起床，刘东赶去上班，林大伟自己去街上吃东西，准备早点乘车回家。买好九点半的车票，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林大伟的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好像昨晚的酒色刺激，并没有留给他真正的快乐，反倒使心里更空，无着无落的。
电话铃响，是吴小娟的，林大伟赶紧接听。
“大伟，起床了吗？”吴小娟甜润的声音。
“早起啦。已经吃完早饭，准备回家呢。”
“这么急干嘛？”
“没事干，还是回家去好一点。”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呀？”
吴小娟嘻嘻一笑，说：“别装啦。你在哪里？”
“在汽车站。”
“我马上过来。”
“算啦，我已经买了九点半的票，快到时间啦。”林大伟心里有点酸，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快意。
“你等我。”
电话挂了，林大伟空落落的心里，一下子涌满了隐秘的激动和快乐，两眼放光，好像流放孤岛多年的鲁宾孙，终于看到了希望的船只。
九点十分，吴小娟来了。下身是紧身牛仔裤，白色旅游鞋，上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圆领运动服，扎一条马尾巴，整个人显得苗条、健美，活力四射。
走到林大伟身边，吴小娟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走，我带你去玩去。”
林大伟站起身，说：“我，已经买好票啦。”
吴小娟接过林大伟手里的票一看，说：“没关系，下午我赔你一张好了。”
旁边几个同镇的熟人，无不露出惊羡和探询的目光，林大伟怕他们误会和猜疑，赶快与吴小娟一起走出了候车室。
吴小娟回头看看，那些人堆里并没有扎眼的青年女子，拉拉林大伟的衣袖，悄声说：“是不是你对象的兄弟坐在那边啊？”
林大伟一笑，说：“没有的事。”
“哪我看你跟做贼似的。”
“我不想让那些同镇的人看见，回去乱说。”
“你怕我影响你，我很丑吗？”
“不是，是你太漂亮啦。”
吴小娟娇迷地一笑，上来挽住林大伟的手臂，说：“哪你怕啥？”
“因为，因为，我怕他们会以为你是我的对象。”
吴小娟嘻嘻哈哈笑了一气，说：“原来如此，那我今天就作一回你的对象如何？”
林大伟有点惊喜，又有点茫然地说：“今天？”
“就今天。”
林大伟本想说对象已作，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但是，没好意思说。
吴小娟偏头看看林大伟的脸，娇嗔道：“怎么，不行吗？”
“行，我只是觉得一天是否太短啦。”
吴小娟不理林大伟的幽默，说：“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前和以后的事情全部放下，今天，我们就好好作一天对象。”
两人一起去超市。吴小娟买了矿泉水、啤酒、面包、饼干等一大袋东西，林大伟提着袋子，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吴小娟看，吴小娟只是不理。出了超市的门，林大伟实在憋不住啦，问道：“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吴小娟开心地一笑，说：“我们去南凤山玩，搞个秋游。”
“你不用上班？”
“请假啦。”
“不陪你的客人？”
吴小娟迷惑地看一眼林大伟，随即一笑，似乎对林大伟硬戳戳的心思已了如指掌，欣喜地问道：“你在生我客人的气？”
林大伟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思，经吴小娟点破，立即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有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是尴尬得满脸通红，自言自语似的说：“怎么会呢，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吴小娟嘻嘻一笑，说：“好啦，我们不说这些。”
南凤山在风洲城的南面，林大伟和吴小娟依着读时春游的路线上山，感觉比当年春游时好很多。高二春游时，树木、野草都刚刚吐绿，漫山遍野除了灰黑之上淡淡的绿色之外，就是裸露的岩石和黄土，视觉未免有些单调。而眼下，十月的山野，遍布的，红、褐、黄、绿，各色树叶，以及黄绿参半的野草，将眼力所到之处，装扮得无不万紫千红、富丽堂皇。如果说，早春的山野，是一个刚刚意识到打扮的少女，那么，十月的山野，则是一个成熟的，已深谙装扮之道的贵妇。
林大伟和吴小娟用了两个小时，才攀到山顶，完全超越了当年春游的高度，那时只登到电视塔的位置，现在的高度比电视塔的位置，至少高出海拔两百米以上。山顶无树，也许是因为山顶风大，又比较干旱，树木难以成活。山顶以下五十米左右，开始有一片一片的树木，应该是多年来植树造林的结果。一条小路，沿着山岭蜿蜒向两边，隐没于半人高的野草之中。
林大伟拉吴小娟登上一个巨型岩石，一起放眼周围。远处是山，山外还是山，层层叠叠的山，在淡淡的，飘浮的雾岚中，直漫向天边。再鸟瞰风洲城，只有把掌大的一块，摊在四山之中，土土的，显不出任何平日的繁华。近处是翻滚如浪的野草，仿佛接近成熟的麦子，在极力挥撒着生命最后的激情。秋阳如火，天风浩荡，林大伟和吴小娟，一起张开双臂，任衣袂翻飞如鹰翅，长发飘飘如水藻，仰面超天，疯子一样狂叫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声嘶力竭，颓然坐倒。
吴小娟索性解开头发，让它们自由地随风飘舞，仿佛飞天女神。林大伟呆呆地看着吴小娟，说：“你这个样子真好。”
吴小娟的脸，艳红如初升的太阳，说：“怎么个好法？”
“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是吗？每个人一但完全放开自己，在别人眼里，就会很怪，很可怕。”
“就像疯子？”
“就像现在的你和我。”
林大伟久久地看着吴小娟，第一次为她深刻的思想而震撼不已。
第三十二章 心身交融
32
吃面包、喝矿泉水，再喝啤酒，好像终于从刚到山顶时的疯狂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吴小娟说：“风洲城，原来，只有把掌大的一块。”
林大伟说：“这叫相对论，走近点看，自然就大啦。”
吴小娟指着天边的山，说：“你说，那最外面的山之外，是什么？”
“是海。”
“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地图就知道，陆地的尽头自然是海。”
林大伟接着说：“记得以前读过一首诗，题目好像是《赶海》，作者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大意是：翻过一座山，面前是另一座山，再翻过一座山，面前又是一座山，每翻过一座山，就会离海近一点，每翻过一座山，我的儿子就会少翻一座山。”
半天沉默。最后，吴小娟悄声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大伟将目光从天边收回，看着吴小娟说：“想先去广州看看我妹。可能的话，也在那边打打工。当然，最主要的是去看看海，看看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吴小娟一笑，说：“别忘了看看岳少华。”
林大伟身心剧震，呆在当场。
吴小娟又一笑，说：“别这么紧张，看看又有何妨？最低限度，大家毕竟是同学，大老远的走到一块，不容易。再说，少华可是你的初恋，你不去试试，你会后悔一辈的。”
林大伟尴尬地笑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我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当头棒喝。林大伟的身心一个激愣，好像突然从纠缠不清的梦中惊醒了过来。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吴小娟知道林大伟误会了，赶紧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假如经历了许多之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证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会再在一起，一生一世，不会有任何遗憾。”
林大伟已明白自己情绪波动得不应该，吴小娟又如此一解说，有感动，又有点羞愧地说：“我知道啦。”
“其实，少华也很可怜，大学刚上到二年级，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当时，刘东全力帮她，她为什么不接受呢？”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太有个性，不想依赖别人吧。”
夕阳西下时，林大伟和吴小娟一边沿着弯弯山路穿插而下，一边大声唱着南斯拉夫故事片《桥》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仿佛两个勇敢的游击队战士，又像两只无比快乐的蝴蝶，一路蹦跳着，扑下山来。
走进风洲街道，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分。看看宽畅华丽的街道，蜂拥的人群，奔驰的车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在街边小店里吃了饭，吴小娟提议去看电影。国产大片，张艺谋的《英雄》。看完出来，脑袋里只有一个个精美的，不无夸张的画面和人物造型，情节，基本上已经淡忘了。
回到吴小娟的房间，正好九点半。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看电视，韩剧，《看了又看》。吴小娟说：“挺有意思的，我已经追看了很久。”
林大伟没有看过。看了一会儿，觉得剧情琐碎，但表演和制作都很精到，尤其很多细节处理得比较耐人寻味，比起很多大而无当、制作粗糙的国产电视剧来说，的确有很多可看之处。难怪这几年，韩剧会在中国大肆流行。
林大伟去倒了两杯矿泉水，递给吴小娟一杯，自己一杯，边喝边看。吴小娟头枕在林大伟肩膀上，为剧情所动，笑声连连，笑得花枝乱颤。林大伟尽量避而不看，心里保持着一种清明平静的感觉，已经没有了那种狂乱的，动不动就热雪翻涌，冲动愤张的欲望。经过秋游之后，他与吴小娟似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少了异性之间的那种敏感和冲动。
看完《看了又看》，分头去洗澡。洗完澡，两人相拥而眠。林大伟嘴唇挨在吴小娟的耳朵上说：“你没对象吗？”
吴小娟懒懒地说：“家里给介绍了一个，是我爸以前同事的儿子。”
“现在在哪里？”
“在西安。”
吴小娟轻轻的在林大伟唇上亲了一下，说：“人家好累，睡觉好吗？”
林大伟只好将余下的问题咽进肚子里。
吴小娟脸贴在林大伟胸膛上，长发披散开来，水藻一样缠绕在林大伟的脖子上。吴小娟很快睡着了，发出轻柔的呼息声。林大伟搂着吴小娟玲珑有致的娇躯，就像抱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一动不动，久久不能入睡。仿佛一动，或者一睡着，艺术品就会被人盗走，或者落地开花。以前，林大伟一直不相信青年男女可以坐怀不乱的故事，现在完全信了，因为他自己已经做到了同眠共枕而不乱，比起坐怀不乱来，已经高出了几十重境界。
第三十二章 心身交融
32
吃面包、喝矿泉水，再喝啤酒，好像终于从刚到山顶时的疯狂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吴小娟说：“风洲城，原来，只有把掌大的一块。”
林大伟说：“这叫相对论，走近点看，自然就大啦。”
吴小娟指着天边的山，说：“你说，那最外面的山之外，是什么？”
“是海。”
“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地图就知道，陆地的尽头自然是海。”
林大伟接着说：“记得以前读过一首诗，题目好像是《赶海》，作者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大意是：翻过一座山，面前是另一座山，再翻过一座山，面前又是一座山，每翻过一座山，就会离海近一点，每翻过一座山，我的儿子就会少翻一座山。”
半天沉默。最后，吴小娟悄声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大伟将目光从天边收回，看着吴小娟说：“想先去广州看看我妹。可能的话，也在那边打打工。当然，最主要的是去看看海，看看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吴小娟一笑，说：“别忘了看看岳少华。”
林大伟身心剧震，呆在当场。
吴小娟又一笑，说：“别这么紧张，看看又有何妨？最低限度，大家毕竟是同学，大老远的走到一块，不容易。再说，少华可是你的初恋，你不去试试，你会后悔一辈的。”
林大伟尴尬地笑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我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当头棒喝。林大伟的身心一个激愣，好像突然从纠缠不清的梦中惊醒了过来。说：“你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