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难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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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走来。林大伟排在男生的最后，有时干脆与大家离开五到十米的距离，当时也许是无意的，但现在回想起来，该是潜意识地希望能够看女生的时间长一些，另外，因为林大伟身高是全班最高的，心里有一种大人的感觉，不想与小（矮）很多的同学在一起瞎起哄，最后一个原因当然是不想给岳少华留下不好的印象。在林大伟的感觉里，岳少华每次走过自己身边时，平静的脸上总会飘过一抹淡淡的、默契的、有点羞涩的笑容，使他精神一振，仿佛有股真气填充胸间，无限的满足和豪情呼啸而出，再看眼前的其他男生，大有“一览众山小”的自得与欢喜。
第二十四章 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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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林大伟首先为自己昨晚的行为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流氓小混混；或者色迷心窍的贪官，但是，这种感觉，在心里停留的时间不到两分钟，等到林大伟下床穿鞋时，这种自责的感觉已经烟消云散，代之于轻松和快乐，因为马上就要坐车去风洲，马上就要见到岳少华的父母，并从他们那里得知岳少华的近况。这是多么开心的事啊。
林大伟洗了把脸，就往出跑。赶七点半的车，现在已经七点十五分了。母亲追出来，将一张卷着一个煎蛋的葱花饼塞到林大伟手里，让他带上吃，并问林大伟晚上回来不，林大伟想也不想，说可能不回来了。
走出风洲汽车站，日头刚冒出东面的山坳一米多，林大伟看一下表，九点十分。林大伟站在街口，有点犹豫，不知道是马上去岳少华家好呢，还是等到下午去比较好。考虑了大概五分钟，最后决定马上去。林大伟跑进佳宜超市，在货架之间穿插了几个来回，看着层层摆放整齐的各色商品，正发愁不知道买点什么好，穿着黄色套装的女服务员，微微一笑，问林大伟在寻找什么，林大伟说是准备去看望一位老年病人，不知道买点什么东西好。在女服务员的建议下，林大伟买了一筒高钙奶粉、一盒高丽参、一盒鸡精、又加了一盒糖果，花了近四百元。
在佳宜超市门口，林大伟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交代司机去县一中。看着风洲城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街景在车窗两边哗哗的飘去，林大伟满心欢喜地哼起了流行歌曲。
车子向北，穿过整个市区，然后又向东，进入中学路。熟悉的一切即刻向眼前涌来，脑海里，封存三年以上的往事，也像成群的快乐的海鸥一样，翩然飞临，越来越多，直到屏蔽整个海面和视野。这一刻，这诸多感动，是林大伟心里最大的秘密和喜悦，几年来一直温暖着他、鼓舞着他，使他一直朝着一个目标，悄悄地、持续地努力着。一年前，他试图用一首诗来表达自己这一刻的内心世界，虽然还不够完美，但已经是多年来林大伟试过的各种表达方式中相对最好的一种。县一中的大门在两百米外出现，林大伟心里轻轻地默念着那首诗：
●素洁的迎春花
岁月最初的谷里
开放
点点金嫰
引爆塌陷
引爆
图腾般的欢悦
素洁的迎春花
一片片占取原野
占取门前荒芜的山坡
残雪之上、寒风之中
静立
闪烁生命原初的光芒
仿佛温馨的记忆
母亲慈祥的容颜
总在生命的谷底
最为难耐的时光
反复绽放
挥动清悦的铃声
为沉滞的灵魂超度
迎春花、迎春花
我生命最初的图腾
终是一片云
在日午的头顶降一场雨
于黄昏的西天挂一片霞
记忆最深的是每当课间休息时，男生们总是排成两排，站在楼道里，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又像是T型台两边心有所图的观众，看着千娇百媚的女生们，一字排开，从中通过。吴小娟总是走第一个，经常是与身后的女生嘻嘻哈哈，目中无人地过去。大部分女生都像警觉的小鹿，紧张地跷着碎步，匆匆飘去。男生们嘴上都假装在谈论着电视剧、新闻、电影、体育，以及学习上的一些事情，但是，眼睛却以各自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和角度，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女生。岳少华一般都呆在最后，女生们都走完了，她才很庄重地摆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走来。林大伟排在男生的最后，有时干脆与大家离开五到十米的距离，当时也许是无意的，但现在回想起来，该是潜意识地希望能够看女生的时间长一些，另外，因为林大伟身高是全班最高的，心里有一种大人的感觉，不想与小（矮）很多的同学在一起瞎起哄，最后一个原因当然是不想给岳少华留下不好的印象。在林大伟的感觉里，岳少华每次走过自己身边时，平静的脸上总会飘过一抹淡淡的、默契的、有点羞涩的笑容，使他精神一振，仿佛有股真气填充胸间，无限的满足和豪情呼啸而出，再看眼前的其他男生，大有“一览众山小”的自得与欢喜。
第二十五章 岳少华的父亲母亲
25
看门的王大爷还在，但是已经记不得林大伟了。林大伟也趁机没有说明自己以前是这里的学生，骗王大爷说自己是岳少华家的远方亲戚，这次路过，来看看岳少华的父母。又问清楚了岳少华家的详细住址，就提着东西往学校家属区走去。
学校修了一栋新的教学楼，办公区的平房也换成了一栋三层小楼，但是整个格局没什么变化，还是林大伟熟悉的样子。看一下表，十点半，快下第三节课了。林大伟不想让其他老师看见他，怕其他老师多心，都是老师，为什么林大伟不买东西去看望他们呢？而且，岳少华的父母都是教初中的老师，根本就没有给林大伟他们上过课。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自己以后就别想再跨进县一中的大门，甚至在街上碰到以前的老师，恐怕都会感到不好意思。想到这一点，林大伟赶紧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朝岳少华家走去。
开门的是岳少华的妈妈，李老师。看着她惶惑的、明显苍老的面容，林大伟心里感到非常难过。
“你是……”岳少华的妈妈一手抓着门，根本不认识林大伟。
难怪，高中三年，林大伟只去过岳少华家一次。那是高二的第一学期，去向岳少华借一本书，总共在她家呆的不到五分钟，跟岳少华的妈妈只打了声招呼而已，四五年过去，她老人家肯定记不得他了。
“阿姨，你好！我是林大伟，少华的高中同学。”林大伟满脸笑容的说。
“林大伟……”岳少华的妈妈还在使劲地回忆着。
“我去新疆当了三年兵，刚回来，来看看你和岳叔叔。”林大伟补充说。
“噢，想起来啦。你是不是高考的时候得了阑尾炎？”岳少华的妈妈有点兴奋地说。
“是呀，害我没考上大学。”
“是，是。听少华说过，说你挺可惜的，要不然，说不定是清华北大的料子。”
如果放在早两年，谁这样说，林大伟一定会认为别人是在拿他开心，保证立马翻脸，不顾一切地回击过去。但是，现在，已经淡了，尤其是从打定主意复员的那天起，林大伟已经在心里清除了对高考的一切想法。所以，这一刻，听到岳少华的妈妈如是说，非但没有丝毫的尴尬和恼怒，心里反倒一下子装满了说不出的快乐和欣慰。也许，更重要的原因，是岳少华的妈妈说的，而且她还说是听岳少华说的，这似乎说明岳少华对自己还是在意的，林大伟这样一想，心里快乐的感觉就更浓了。
林大伟嘿嘿一笑，说：“我的学习哪有那么好。”
岳少华的妈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请林大伟进屋坐。林大伟把东西放在门口地上，过去坐在沙发上。岳少华家是平房，一间半，进门半间是客厅，大概有十个平方米，后面半间是岳少华父母的卧室，侧面还有一个小卧室，那是岳少华的，林大伟以前进去过一次，大概六、七个平方米，两个卧室的门是挨在一起的。厨房是外面另搭的一个小房子。林大伟坐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看屋里的摆设，对面靠墙壁是一个小小的矮柜，上面放着一台21吋的电视机，电视上边墙壁上挂着一个圆钟。矮柜左侧对着大门，右侧挨着两个卧室门。岳少华的妈妈冲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在沙发之间的差几上，并在右边的沙发上坐下。关切地看着林大伟，问道：“你是刚专业回来？”
林大伟一笑，说：“不是专业，是复员。回来几天了。”
“那，有没有给你安排工作？”
“没有。”
“那，以后你打算咋办？”
“还没有想好，可能要出去打工。”
岳少华的妈妈露出兴奋的笑容，继续问道：“是不是打算去广州？”
林大伟很吃惊，以为岳少华的妈妈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会去吧。我妹妹在那边一年多了，我父母想让我去叫她回来。”
“那就好，你去了可以顺便给自己找个工作。少华也在广州，到时候你帮我带点东西给她。她一个女孩子家，我和她爸都不放心哩！”
岳少华的妈妈这么一说，正中林大伟的下怀，高兴得差点要站起来跳一跳，做两个大力的扩胸运动。连忙满脸堆笑地说：“这没有问题。”
岳少华的妈妈也像去了一个老大的心思，似乎对女儿近一年来积攒的所有牵挂和担心，都在这一托之间，得到了宽解和落实，似乎高大健壮的林大伟，从即刻起就将前往广州，代表自己，去看护和监管自己的女儿，使孤身在外的女儿，有了一个坚强的后盾和依靠，因此，越看林大伟，脸上露出的笑容就越多，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味道。
林大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少华在广州咋样？干什么工作？”
“听她说在公司里做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的来说，各方面都挺好的。”
“有她的电话和地址吗？”
“有。”岳少华的妈妈说完，就去里屋拿了一个电话号码本出来，翻到岳少华那一页，递给林大伟。
林大伟看了一下，立即掏出自己的电话号码本，全部抄录下来。心里快乐得禁不住开始颤抖，写字的手都有点捉不稳笔。
看着林大伟写完最后一个字，又核对了一遍，确信无误后将电话号码本收起，装进裤袋里，岳少华的妈妈似乎才算放下心来，似乎完成了一个重大的项目签约仪式似的，有点激动地招呼林大伟道：“你喝茶！”
林大伟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问：“少华最近有打电话回来吗？”
“有。她每个礼拜都给我们打一个电话。”
“岳叔叔的身体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基本可以慢慢地行走。心里啥都知道，就是有点说不清楚，所以一般比较复杂的事情，都是靠写来表达。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少华写信。”
“他现在在吗？”
“刚才去外面转回来，有点累，睡着了。”
“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岳少华的妈妈一笑，说：“你去看吧。”
林大伟走进去，在床边站了有五分钟，看着岳少华的爸爸平静安详，如天真的小孩子一般的睡态，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乐的感觉。轻轻地走出来，坐回沙发里，看着岳少华的妈妈说：“阿姨，你一定累坏了吧。”
“刚开始比较累。现在，一方面是少华她爸恢复得还可以，另一方面我自己也习惯了，所以已经觉得没那么累了。”
“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现在还带课吗？”
“从她爸病了以后，就没有带过。在办病退，可能再过一阵子就批下来了。”
在这种对话中，林大伟感觉到一种来自生命的沉重和无奈，又有一种达到某种状态以后，彻底放弃、回复到原初状态的，完全不管不顾的潇洒和缩命。林大伟感到有点窒闷，抬头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就说：“阿姨，我另外还有事，就先走了。”
岳少华的妈妈说：“吃了饭再走。”
林大伟站起来，说：“不了，你有空赶紧休息一下，太累了。去广州的事，等定下了，我再来看你们，顺便给少华带点东西。”
岳少华的妈妈也站起来，说：“好，那我也就不耽误你了，去广州之前你来一下吧。”
“好。”
第二十五章 岳少华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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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王大爷还在，但是已经记不得林大伟了。林大伟也趁机没有说明自己以前是这里的学生，骗王大爷说自己是岳少华家的远方亲戚，这次路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