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牵手难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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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放任解颐一个人扛起这么个大企业?”他开始觉得不悦了。
他说得舜倾开始心虚了,但是会任凭心虚主宰的人绝对不叫杨舜倾。
“喂,你自己欺负她欺负得那么惨,还说我们勒!也不想想她之所以会累倒,
还不都是因为还要兼管你那什么谨东企业的,结果呢?你一回来不但指控她背叛
你,还摆张死人脸给她看!”
说到这个,他的脸一沉,整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他是罪魁祸首,现在解颐能不能原谅他都是问题。
她离开前不是说,她走了就绝不回头吗?
“你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想我们家自己的公司还不够人忙吗?你怎么会认
为我老姐对谋夺你的公司有兴趣啊?我怀疑你在美国车祸时严重摔伤脑子,以至
于脑容量严重不足。”她休息了一下,现在又有骂人的力气了。
“是我眼睛被蒙蔽了,看不见也听不见。”回头看看那些陪着他度过两年时
间的仇恨,他就是倚靠着仇恨的力量爬起来,走过艰辛的复健之路,然后在美国
打出一片天地。
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回来。他告诉自己,他是回来复仇的,但事实上他却
无法蒙骗自己的心——他回来是为了想见她。
但是经历过那种炼狱般的滋味,让他无法再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个他最爱的
女人。
“你先回去啦!我想她需要休息,我来照顾她就好了。”舜倾骂完后,气也
跟着消了。
“我不走,我要等她醒。”他坚持着。
“等她醒?你还是想想你做的这些事,要怎么补偿吧!还有啊,我奶奶那关,
你想想该怎么过吧!虽然我老姐爱你爱得要死,可不代表我家太君会批准哦!”
嘿嘿,大姐被他害得那么惨,不帮她报报仇怎么可以?
“请你让我陪着她。”他终于低头说。
“好吧!一个小时,在她醒来前你必须离开。我不希望她太激动,万一又昏
过去怎么办?”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投降。他不让步也不成,惹毛了杨舜倾,他连一个小时
也无法待,她是铁定做得出赶人的事来!
第10章
或许杨舜倾是有点良心发现了,所以这几天都自动去承接解颐的工作,让她
能好好在家休息。也因为这样,杨舜倾忙得想咬人。
所以当有倒霉鬼送上门时,她正好迁怒到对方身上。
“不见、不见、不见!”舜倾横眉竖目地瞪着门外的凌劲允,这男人烦不烦
啊,照三餐出现耶!“就说她需要休息,不能见你。”
“是她不肯见我吗?你有没有问她?”就算被拒绝多次,凌劲允仍不死心。
他评估着这杨家大宅的高度,不知道解颐的房间在哪里,或许他可以爬上去
……
“你的意思是暗示说我故意分开你们?怎么?不耐烦了哦?不耐烦早讲,没
人要你天天来啊!”都是他害她忙得焦头烂额,还有脸跑来?!
“是有这个可能,解颐不会那么狠心的。”她向来是温柔的、心软的。
这话可得罪杨舜倾了。
“你的意思是说,都是我在作梗?”她气唬唬地说。“那我就让你等到死,
永远吃闭门羹!”说完,她当着他的面把门“砰”地一声合上。
他面对着关上的门,足足发了好久的愣。
然后他灵光一闪,开始按着门铃。
刚开始根本没人要理他,但是门铃响久了也是很吵,没耐性的舜倾又跑来开
门了。
“你……”
“我想见杨奶奶。”他堵住她的抱怨。
“奶奶?”她愣了一下。“你以为从奶奶下手会比较容易?哈哈!你不知道
我家太君是以严厉出名的吗?想被骂得更彻底吗?说不定你会更惨!”
“再惨也惨不过失去解颐,我愿意试一试。请你帮我问问奶奶,是否可以让
我见她一面。”凌劲允依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态度是严肃而诚恳的。
舜倾叹口气。“我还真倒霉,好啦!我帮你去问,你总可以放我耳朵一马了
吧?一大早就来吵!”她说着消失在门后。
大约五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并且把门打开。
“奶奶在厨房等你。”她闷着声音说。
“谢谢!”低声道谢后,他走进杨家大宅,这里跟他想像的不大一样,就跟
杨奶奶教养孙女一样,活泼又有创意。
他走到了厨房,只见一个五十几岁模样的妇人在挑着菜,妇人的秀发盘在头
上,一身休闲衣物显得年轻朝气许多。
他怀疑地多看了两眼。记得解颐说过奶奶已经七十几岁了,但看这妇人的模
样怎么也不像有七十岁了。
“你好,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名片。”双手递出一张名片,他恭敬地说。
妇人也不理他伸出的双手。“坐,喜欢排骨粥吗?”
排骨粥?
他愣住了,有点错置了空间的荒谬感。
“喜欢。”尤其是解颐煮的,总是细火慢熬,把骨头的甜味都熬进粥里面,
吃起来格外有种天然的香甜感……
想着、想着,他的肚子饿了起来。一早起床就跑来,他什么都没吃。
妇人走到瓦斯炉前添了一碗粥,然后放到地面前。“吃看看好不好吃,我第
一次做。”
他吃了一口,停住,又吃了一口。“不好吃,解颐做的比较好。”
妇人瞪他一眼。“你倒是老实,我年轻时也没时间学做菜,现在好不容易清
闲了一点,就自己搞着玩。”
看来这人真的是杨家奶奶了。
“杨奶奶,其实解颐也适合在家做贤妻良母,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跟她一
起经营一个家。”他诚心地说。
不知怎的,面对她睿智的眼神,一向跟闷葫芦一样的地却能坦然地说出心里
的话。
“是吗?可就我所知,你对于她有许多意见呢!听说你打算整垮颖风企业?”
她掀动一边的眉毛问。
他难得困窘地红了脸。
“那是气话,是我说来气解颐的。”他说着,想起自己说过的许多蠢话,现
在都冷汗直流。
“那么你是说你根本没有能力弄垮颖风?”纪云湄问。
“那倒不是。”他老实地回答。“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尤其刚扩张成集团的
颖风,脚步还没站稳,要击垮它只需要庞大的资金,而且很快地便可以接收这些
成果。”
“那你就不怕别人以同样的方式收购你的公司?”她问,精明的眼睛观察着
他的一举一动。
“不怕。因为我的公司资金够,可以做灵活的运用,这点自信我还有。”他
回答,面对她,他半点也不敢马虎。
“好!果然是块生意料。”纪云湄赞了两声。“可是要娶到我孙女,不只是
会做生意就够了。”
“这我了解。”他怎么觉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解颐这几年为颖风做了许多,我不曾夸赞过她半句,但她的事情我可都知
道得一清二楚,我可不许她随便嫁一个无法给她幸福的人。”
“我不知道我可以做多少,是否够好,但是我很愿意努力,正如之前解颐为
我们的未来跟感情所做的努力一样。我不会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如何能保证给她
幸福,我只知道若失去了她,我的生命将会失却很大的价值,因为她比我自己更
能看到我的价值。”
“那么你为何还让她从你手边溜走?今天会走到这个局面,你意外吗?”这
年轻人的踏实让她满意,但杨奶奶可不准备让他含糊过关。
“是我自己没有信心。”他说。“认识她之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是柔
软的,当我对着她打开心,我心底其实害怕着,因为我封闭太多年了,我习惯于
那个武装的自己。”
杨奶奶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我知道就算要你保证你会好好对她,不过只是一个片面肤浅的形式,婚姻
必须两个人互相承诺彼此的未来,而所谓的承诺不仅是责任地是对另一个人人生
的一个负担。”她有感而发地说。
“我清楚,我期待有她的人生。”凌劲允说。“过去我都是孤独一个,我不
懂得跟别人互动、沟通,但是解颐把我带出来,我也想要成为一个真正勇敢的男
人,勇于去爱、去付出。”
“活到这个岁数,我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你知道解颐上面有三对兄嫂都去世
了,我是看透了生命的荒谬性,但我从不因为这样而不去爱人,怕去付出。‘他
说着。”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劲允沉思了一下,说:“因为我若跟解颐结婚,可能还是会经历一些考验跟
挫折,奶奶的意思是,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不要因为痛苦悲伤而停止往前走,
而丢失了能够去爱人、付出的心。”他难得侃侃而谈,或许是杨奶奶的睿智跟包
容的气度,让他能自然地敞开心胸。
“呵呵!舜倾说你是木头,我看倒也还好。”她哈哈笑了起来。
“我……别人常觉得我没有感觉,看起来冷漠,那是因为我不习惯表达自己。”
但是解颐总是能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想起这个,他好想见她哦!“不过奶奶跟
我想像的不大一样。”
“哦?因为解颐跟你说我很凶吗?”
“不是。”他摇摇头。“解颐她很敬重你,她也爱你,我只是诧异地发现,
原来解颐身上那些坚强的温柔特质是源自何处。奶奶,我很感谢你把解颐教得这
么棒,让我有幸认识她。”
“好了,不用跟我这老太婆灌迷汤了。你取得我同意也没用。最重要的是解
颐的想法。”
“我……可以见她吗?”他既期待又怕被拒绝。
“去吧!”她叹了口气。“楼上最后一间房。”
“谢谢奶奶!”他赶紧往楼上走。
※※※解颐坐在床尾,目光远远落在窗外,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不健康的苍
白。
他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的心一拧,想起那个第一次见面时的
她,追着一张飞着的钞票又跑又追。
她总是那样朝气勃勃的。
为了那好笑的三千块,她像只无尾熊趴在他车上,攀在他身上,那个可爱又
勇敢的女人哪!这个女人却被他变成了这样,脸上失去光彩,整个人透着孤独跟
落寞。他的眼眶红了,认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享受她的付出,但是却连表达出
来都吝啬。
解颐悠悠叹了口气,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披肩,正要起身时却见到仁立在房间
口的他。
“阿劲……”
一见到他,她的眼睛又红了。但是这回她没有奔向他,没有急切地向他解释,
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捡起掉落地上的披肩。
他快一步捡起她的披肩,将它披回她身上,手略停留在她肩头,掌心的温热
透过披肩抵达她的肌肤。
他的手微微颤着。
她已经打算放弃他了吗?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来。她紧闭着嘴,表示她不愿先开口。
“你打算放弃我了吗”“他凝视着她。
解颐看着这个她用整颗心温柔地爱着的男人,此刻眼底透出的恐惧与爱,站
在那里像个孩子似的,她的心再度被温柔的感情所包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这样问。
“害怕。”他觉得喉咙满是苦涩。
如果这样就教他害怕,那么当他一再地拒绝她、伤害她时,她又是用什么承
受这一切?
她吐了口气,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他。“怕我吗?”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拥抱她。“怕失去你,怕你绝望透
顶,怕我让你失望了,怕你不再爱我……”他的眼眶湿了。
她不用看他,从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哭了。
泪水涌上眼眶,她闭上眼靠在他怀中哭泣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拥抱
着彼此,任那痛苦与悲伤一起流过他们,去体验这几年来艰辛的道路的每一道刻
痕……
分别两年,却恍如隔世哪!
一个经历了生死的搏斗,一个经过了长久扛着责任与担忧,这两年对谁都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他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愧疚地说。
她的脑袋在他怀中摇了摇,仰起头来问:“你还娶那个德瑞克的千金吗?露
莎小姐?”
“那个是我说的谎,我根本没有想要娶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他急切地解释。
“她是我在美国念书的同学,我们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也没有要娶她,一切都
是为了气你而编出来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