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者的儿子和1999-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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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你会发现她们的。
爱你的瑶
1999年9月18日
十月一日
李俊良来到了省城，找到了腾达清洁公司，邀我一起去广场大屏幕前看阅兵式。
广场上，早已聚满了人。
整个广场一片红色。
李俊良买来了两面小旗子，递给了我一面。我——怯懦者的儿子接过小小的国旗——想知道自己是否是生活在一个怯懦的国度。
看着手中的旗帜，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爱国吗？”
广场上，人越来越多，红色越来越浓。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了激动的笑，每一个人的语言都有了自豪和骄傲。
徐瑶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会发现他们的。
可是——
左：他们在哪儿？
右：就在你眼前啊！
左：我看见的是一片雾朦胧。
右：因为你的眼中有泪水。
左：我在为谁流泪啊，怎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右：你是在为你的一九九九流泪。
左：你说我爱国吗？
右：你说呢？
左：我不知道。我只能感觉我的一半是你，一半是我。是你的那一半，是那么的鼓舞人，而是我的这一半，仍然在迷雾中。
右：你能够穿透迷雾的！你也是爱国的！
左：可我不知道怎样爱国 ？你听，我的心在说话。
右：我怎么没有听见？
左：你仔细地听——听见了吗？
叫我怎样爱你啊，我的祖国！
一边是您的成就，一边是你的肿瘤。
一边是自豪和骄傲，一边是难过和痛苦。
一边是灿烂辉煌，一边是贪污迂腐。
一边是黄金殿，一边是茅草屋。
一边是长城，一边是秦墓。
一边是喜，一边是愁。
一边甜，一边苦。
一爱，一恨。
我只有
一颗
心
右：你还是不够信任你自己和你的国家。这正是你是一个怯懦者的儿子的原因。其实，你这种心理正是一种矛盾，只要有存在，便有矛盾。这是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不可避免的，关键是对待矛盾的态度。
左：我听不明白。
右：你的心还在爱情的痛苦中徘徊，为何不睁眼看看你周围的人群？看看那即将开始举行的升旗仪式和大阅兵！为何不跟着他们欢呼，然后跟着他们走上街头游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五十年。
左：我能行吗？我能忘记黄慧，忘记徐瑶吗？
右：即使你想忘记她们，我也不会让你忘记。我要你忘记的不是你爱的人，而是忘记你爱的痛苦。就像现在，要你不要忘记爱国，而应忘记爱国的痛苦。
左：难道爱只有痛苦？
右：不！不！爱也有欢乐！你看，你看啊！国歌奏起来了！你不是怯懦者的儿子吗？你看啊，你的国家的旗帜迎着朝阳升起来了！你看吧，你会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怯懦的国度。
左：我想流泪了。
右：那就流吧，热泪是鼓舞人的。
左：多壮观的场面！多可爱的场面！我忍不住我的泪了！
右：当哭就哭，当笑便笑。
左：有人会说我是疯子的。
右：像你一样的疯子有很多很多。
左：我还是一个怯懦者的儿子。
右：可你的国家并不是一个怯懦的国家。你看，大阅兵开始了！
左：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
我曾经因为王军霞披着国旗奔跑而流泪！
我没有因为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他们盖上国旗而流泪。
现在，我流泪了。
广场上陪着我流泪的人有很多，他们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们。
他们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都笑了，笑出了泪。
泪水冲去了我眼前的雾团，我想同我的爱人做短暂的告别了。
别了，黄慧——我善良温情的姑娘！
别了，徐瑶——我美丽诚挚的姑娘！
别了，别了！那些枯萎的希望和干瘪的理想。
别了——厚厚的相思和那有着和善面庞的女子。
别了——长长的思念和那有着诚挚真情的姑娘。
从今后我要别了枯萎的希望，不再把莫大的苦恼缠绕，翻过山岭，就有新的希望。
从今后我要别了干瘪的理想，不再把莫大的悲哀搅拌，趟过浊流，就有清澈的理想。
李俊良问我今后的打算，我说：“我完成学业后，我要去报名参军。那儿才是我希望的地方，那儿才是我此生的理想。”
李俊良点着头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感觉你不适合当老师。因为，你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他说罢，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伸出了手。
（全书完）
1999年6…8月初稿
200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