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黏著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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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好不容易答应要带我去猎野鸭。”她紧拉着她的手,咚咚咚地跑下楼。
没给紫瞳再问话的机会,两人很快来到客栈的门口。
“姑娘,你好。”
才一拾脸,巫紫瞳便见到了骑在马背上的鄂图克。
而今日,他不是单独一人,身旁还多出了五、六个随从,和一个看来一身儒气的男子。
“紫瞳姊姊,我帮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夜鸣叔。”芜月拉着紫瞳转向夜鸣。
夜鸣点了点头,精锐的眸子瞧了紫瞳一眼,并没开口说话。
芜月又拉着紫瞳连忙转向鄂图克。“这位是我阿爹,你们昨日见过,所以不用介绍。”
迎上了鄂图克的目光,紫瞳意外发觉,自己竟有一些不自然。
“至于其他的几位,则是家丁。”芜月叨絮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两人间流转的眸光。
“紫瞳姊姊,你与我阿爹同骑一马好吗?”芜月刻意制造机会。
“啊?”望了她一眼,紫瞳当场愣住。
“芜月,不得无理。”鄂图克出言解围,瞥了身旁的随从一眼,随从飞快下马,牵来另一马匹,
芜月看着那匹马,昂声抗议。“阿爹,那是我的马耶!”
“把马匹让给紫瞳姑娘,你去和夜鸣同乘一骑就好。”鄂图克说着,与夜鸣互换了一记眸光。
听到能与夜鸣共乘,芜月开心地跑到夜鸣面前。
“夜鸣叔。”她娇声地一喊,朝他伸出自己的双手。
夜鸣无奈地一叹,弯腰揪住她的双手,往上一拉,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坐在身前。
“姑娘请。”见已安置好芜月,鄂图克示意随从将马缰交给紫瞳。
看着手中的缰绳,再看看那马背上高壮的身影,紫瞳首度有了烦心的感觉。而她知道这烦心的来源,是因为失去了控制权。
就如昨夜他塞玉佩给她一样,今日的出游,同样教她不能拒绝。
略一咬唇,纵使心中有千般的不愿,她仍跃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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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紫瞳不知出了楼兰城外,竟还有这样的河川绿地。
河流清澈远长,树木林荫蔽天,沿着河岸是芦丛,几朵小花点缀其间,景色美不胜收。
“对于马匹,姑娘似乎驾驭的不错。”鄂图克放慢速度,让马匹跟在她的身旁。
不知是蓄意放缓速度,还是出了城后各自赏景,几个随从落于鄂图克身后有数十步的距离,至于芜月和夜鸣则是远远落于最后,马匹边走,他们边聊着天。
“尚可。”无意与他对视,紫瞳故意将眸光调向远方。“这楼兰城的繁华,全拜这河流所赐吧?”
“是的。”鄂图克的眸光远眺,落在那看不见尽头的河流源头。“这孔雀河是上天对楼兰的恩赐,它还有个凄美的神话故事。”
“凄美?”紫瞳的眸光略拉回。
收回目光,鄂图克凝着她的脸蛋一会儿,道:“相传这孔雀河是仙子的霓彩,而河里清澈的流水则是她的眼泪。”
紫瞳闷哼一笑。“然后呢?接下来是否要说,她与凡间的情郎分开了?”
神话传说多半是绘声绘影加上讹传,能信几分,见仁见智。
“不。”鄂图克摇了摇头,黝亮的眸光略略一黯。“后来那仙子成了楼兰的神婆,而传说中的男子则是楼兰王。”
“喔!”紫瞳有些惊讶,眸光一亮。这则传说倒还有几分新意。
“这么说……之后的楼兰王,可是那仙子的后代?”
呵,多高贵的血统,仙人的后裔。
“不。”鄂图克凝着她,摇头绽开一记苦笑。
“不?”紫瞳略略挑高一层来。
“因为楼兰王爱上了别的女人。”他说着,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紫瞳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原来是个负心的传说!”半晌之后,她才开口。
“你不觉得好奇吗?对于仙子是如何成了神婆?”鄂图克拉了下缰绳,让马匹的速度再放慢些。
巫紫瞳也跟着他放缓了马速。“是诅咒吗?”她猜。
多半是吧?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后,最终却得到背叛的结果,她想,仇恨的心态是难免的。
勾唇一笑,鄂图克的双眸发亮。“你很聪明。”
“这不过是顺着常理推测。”他的赞美很直接,令她心口蓦地一颤。
“那你能猜到是怎样的诅咒吗?”鄂图克又拉了下缰绳,马匹停下了脚步。
随着他的动作,紫瞳俯在马儿的耳旁嘘了声,马匹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这么问可就考倒我了,因为初入城的头几天,我听到的传言,关于神婆的,多属正面。”
“那是真的。”两人间差了几步,鄂图克一脚轻轻踢了下马腹,马匹往前走了几步。
“真的?”既然对于神婆的评论皆是正面,又何来诅咒之说?
“那是她对楼兰子民的爱。”挺着背脊,阳光落在鄂图克的脸上,深刻的五官煞是吸引人。
“那诅咒是指?”紫瞳故意将眸光又拉向远方,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悸动。
太不寻常了,她将过多的注意力摆在这男人的身上,未免过于怪异!
“诅咒只落于楼兰王的身上。”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喔?”她刷地拉回目光。
“历代的楼兰王,仅有正妃才能产下后裔。”
四周的声息霎时静了下来,唯剩飕飕风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有点热、有点烈,更有些许的暧昧。
为掩饰尴尬,巫紫瞳唯有闷哼一笑。
“这样的诅咒未免太轻!”
鄂图克拉回落在她脸上的眸光,看向前方。
“会吗?”这样的诅咒真会太轻吗?如果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无法成为他的唯一,这样的诅咒,真会太轻吗?
“啊?”他眼里的那抹落寞,教她的心口一颤。
“我们别谈这话题了。”扯了下手中的缰绳,他迳自驱马往前走。
紫瞳先是一愣,看着他的背影僵住了几秒,才暍了声,让马匹跟上。
“我进城的头几天就听说了,历代的楼兰王正妃皆得由神婆指定,是吗?”她可没打算让话题停于此。
鄂图克没回应,只略点了下头。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的眼里有落寞,但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乐见。
“你的看法?”鄂图克侧着脸看她。
“其实仙子如果成了神婆,而神婆又得指妃给楼兰王,那这一切对神婆来说,也是种剜心之痛吧?”
谁会乐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怀抱其他女人呢?何况这女人还是她亲手指点。
耳边飘来她说的话,鄂图克一时无法回答。
在接下来的整个猎鸭过程中,他一遍遍的想着她不同观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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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夕阳已西沉,夜鸣带着芜月先行回宫,留下几个随从守在客栈厅中,而鄂图克则是送巫紫瞳回到她的房中。
“我送你的玉佩,你可有留着?”随着她的身影,他跨步进了屋里。
紫瞳拿起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在这儿,恰巧你提起,我正想还你。”由腰间掏出玉佩,递到他的面前。
“不,你收下,既是赠你之物,岂有收回的道理。”鄂图克负手于身后,走了几步,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下。
“听你的口吻,是不容拒绝的?”与他相处了一日,两人间已熟悉了些。
但紫瞳打从心里拒绝这分熟悉感,她喜欢冷漠的自己,因为这样她才能冷静地判断每一件事。
她不会在这时空中多作停留,只要寻回如意珠,她就会走人了。
“你不请我喝杯水吗?”鄂图克显然不想再谈关于玉佩的事。
看着他,紫瞳只好将玉佩又塞回腰袋中。
“我很坚持,你不收,我还给芜月也是一样。”说着,她帮他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鄂图克不以为意的一笑。“我听掌柜的说,你到楼兰来是为寻物?”
她拉了板凳,在离他几步的地方坐下。“是件家传之物。”
“还没寻到?”他直觉地猜。
“是。”否则她又何必留下。
“可想过如何去寻?”他边喝着茶水边间。
“掌柜说可在市集里找找。”嘴里虽这样说,但她心里可明白,无论如何,她得见上神婆一面,因为她怀疑如意珠在她身上。
“市集?”
“不过市集这几日是休息的。”她看似无奈地耸耸肩。“为选秀。”
“就这几日而已,过了这几月,市集会恢复的。”看着她的眸光似另有所思,而后,鄂图克站起身,问她:“你明日可有空?”
紫瞳没回话,只是昂首望着他。
“或许我能引你到一些地方逛逛找找。”鄂图克继续说。
“你看来半点也不像商人。”
“嗯!”他一笑,“我确实不是商贾,但从小在这楼兰城里长大。”
他虽不是商贾,但却懂得经营之道,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繁华的楼兰国。
“怎样?”他的双眼望着她,似在等着她的答案。
她该拒绝的,但再一次地,她又感受到那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奸吧,那就明日见吧!”她摆出了送客的举动,先行走到门边。
鄂图克望了她最后一眼,没有多作停留,笑着转身离开。
第5章
楼兰城里热闹非凡,不论是商贾、富豪、衙役、到贩夫走卒,今日大伙皆暂且放下工作,全挤到街上来看空前盛况。
百来个女子,站成了长长一条人龙。
时辰一到,鼓响炮鸣,乐声袅袅。
队伍最前方的皇宫内侍,引着这群女子缓缓前行,开始了楼兰王国里的盛事——选秀女。
长长的人龙时走时停,大部分的女子为顾及形象,皆是刻意装得矜持。
但,其中当然也有例外。
跟在队伍的最后,芜月可说是舍命陪君子,为了让她的阿爹顺利赢得美娇娘,为了让紫瞳成为她的娘亲,这次她可是说破了嘴,力劝紫瞳加入选秀行列。
“芜月,我们何时可见到神婆?”头上罩着红纱,紫瞳有点不耐烦。
“快则明日,慢则后日。”芜月不解为何紫瞳单单只对神婆有兴趣。
“还要两日?”紫瞳觉得疑惑。
“其实本该是明日就能见着,但最近听说神婆好似生病了。”芜月刻意放慢了脚步。
“生病?”紫瞳愣了下。神婆如果真有神力,又为何会生病呢?
“是呀,因为她很老了。”芜月偏着头,看似努力的想着。
神婆到底几岁,她也不清楚,只知她似乎真的很老了,在她被阿爹救回楼兰城的那年,听说她就已有百来岁。
“老?”紫瞳的心蓦地一跳。
“我想已经一百多岁了吧!”芜月毫无心机的回答。
看着纯真、善良的芜月,紫瞳的心中升起一抹罪恶感。
“芜月,你这样陪着我一同参与选秀,恰当吗?”因为她知道,芜月打从心底喜欢着夜鸣。
万一要被选上了,岂不硬生生拆散一对情侣?
“没有什么不恰当呀!”芜月一笑。
她当然要跟来,否则一会儿阿爹漏看了人,或者是那些笨手笨脚的属下搞错了对象,不就糟了?
“我知道你喜欢夜鸣公子。”
“啊!”芜月的脸一红,有这么明显吗?“紫瞳姊姊,你放心吧,我像泥鳅一样,可会跑了,如果真选上我,我大不了想法子马上消失。”
“皇宫你熟?”要消失也得路熟才行。
芜月干笑两声,“当、当然是不熟呀。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嘛。”
想她刚住进皇宫时,也常常迷路。
“这种事还能分生、熟的吗?”紫瞳不由得怀疑起芜月的话。
芜月只好一笑带过。“放心吧,紫瞳姊姊,万一我们真被挑上了,我保证带着你一同躲起来。”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样的保证一点也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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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跟紫瞳想像的不同,至少她没见着楼兰王坐在厅堂大位上,对着所有女子评头论足一番。
相反地,一切过程进行得非常公式化,由数位专给人像的画者,一一将所有参与选秀的女子绘奸图像,就由侍女引人离去。
“紫瞳姑娘,这边请。”引她离开的侍女,名唤觐春。
直到这时,紫瞳才惊觉,她与芜月竟走散了。
“紫瞳姑娘,请跟我来。”走在前方引路的觐春,非常尽职,就怕人给跟丢了,每走几步,就会放慢脚步或干脆停下来等。
是的,她正是芜月的丫鬟,而她的主子可再三交代过,要将人无误的给带到鄂图克的面前。
“觐春姑娘。”紫瞳喊了一声。
觐春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紫瞳姑娘,您可千万别这么唤我。”
她可承担不起,怎么说主仆间还是有分的。
芜月是她的主子,而主子再三耳提面命,眼前这姑娘是王上心爱的女子,极有有可能将是楼兰王国未来的王妃,她可得严主仆之分。
“您唤我觐春即可。”她很坚持。
巫紫瞳一头雾水,不过是个称谓,不明白她为何那么紧张。“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您别说请,尽管吩咐,觐春一定照办。”
紫瞳实在怀疑,因为她真是客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