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囧史(原名:紫苏) 荆棘皇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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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分像的紫衣少女勾搭来勾搭去,惹得殿内一片阴风邪火。
这不明明是他惹的情债,却累我当众矢之的……那位白衣飘飘写意风流的龙王,如果您不幸因为这冲天的邪气怨气以后短命倒霉什么的,请把帐记在你旁边这位仁兄身上。
端庄的收回眼珠子,我转过身来对中小姑娘盈盈一笑。
“干……干什么,你!”是最先在背后说我的那个女孩的声音,仔细一看,穿着一身水红,长的挺斯文的,脾气这么彪悍!
我抿嘴笑笑,低头从腰带里扯出那把紫苏。
众女孩不知道我掏什么,开始都有点紧张,看我掏出来一把草,都面面相觑,又是小红最先开腔:“你,你想干什么!”
我害羞的噗嗤一笑,把草往前一伸:“送你们!”
小姑娘们这下懵了,“这,这算什么东西?”
唉,第一次当这么多人面表白,奔放如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手指扭扭捏捏的绞着腰封上的流苏,我腼腆的开口:“因为你们身上都好香……”
小姑娘们脸上顿时写着“那是当然”
我低头继续表白:“……你,你们身上都有鱼的味道!我,我最喜欢吃紫苏煮鱼了!所以,所以,嗯……”趁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我每人腰里插一根紫苏。“这些紫苏,送给你们!会让你们变得更好吃!那,各位香喷喷的丫头们,本夫人先告辞了!嗯,好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最后这句话我是真心诚意的。
小姑娘们先是被我弄傻了,等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出去了。
我说了么,我是个自私又坏心眼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嗯,还有句特别有道理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嫉恨同性是我的本性,惹我等于自杀!
“你!你这个……”后面有人冲过来,我保持向前的姿势往旁边一闪,那人重心不稳重重向前扑倒,摔倒前还不忘拉我下水,“嘶啦”一声,半副裙子垂垂掉掉挂在腿上,大腿以下脚踝以上看的清清楚楚。
我瞪大眼睛,意识暂时不告而别了。
摔在地上的小红脸刷的白了,我的脸也白了。
……这么不经穿的衣裳,不是为了特殊场合我才不想穿,看吧!出漏子了吧!我唯一的一件华而不实的衣裳啊……
正在感叹这件红颜薄命的衣服,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人啊……为什么只有在看热闹的时候速度最快呢?今天这脸反正是丢定了,我这个老处女倒是无所谓,水灵灵的小姑娘经此一挫恐怕要伤心个几百年呢……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我看着地上哭得唏哩哗啦的小红摇头不已,造孽哟!
一件衣服披到身上,我一愣,抬头对上一双勾得厉害的眼。
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背上那玩意儿脱掉,可惜有人比我动作更快,英雄救美的帝君一手揽着我的肩,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敢动我就把你那半片破布全扯下来!”脸上还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虚假笑容。瞧瞧,什么土匪啊这是,表里不一,两面三刀,十足的伪君子,真小人!
我白他一眼,直接伸手把衣服扯紧一些。
小人转身对围过来的龙王兄妹和周围的人一笑道:“看样子青夜夫人需要休整一下,我们先告辞,敖兄,不要介意!”
然后然后,我又做了一次众人眼里的鱼肉,然后就要被拖走了。
“等一下!”
我走到还趴着的小红身边,轻轻说:“赔偿的衣服,劳驾,三日内送到钟山浊水溪,一日内送到龙宫清水苑。”
嗯哼,清水苑,乃我在龙宫下榻之所;浊水溪,乃我家门口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是也。
众人焦点脸朝下成大字状趴着的小红身体抽了抽,看样子是听到了。我满意的点点头,潇洒的一扬衣摆,踱步出去。灏景跟在我后面出来,一男一女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夜沉沉影深深的龙宫里被两边幽暗的烛光映得影影绰绰,那画面,相当的诡异。
就这样闷头走过一条回廊,拐过两条回廊,穿过中庭,再从前面绕过一座别院,我鬟散鬓松,脸色骇人,衣衫狼狈,半副裙子挂在大腿上,身上披着件男人衣服,怎么看怎么禽兽。
灏景风度翩翩,花容月貌,气质高贵,衣着华丽。就算是禽兽,也是衣冠禽兽,和我是鲜明的对比。
但是天地良心啊!本夫人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我越想越气愤,真是恨从心中起!转头,我磨着牙一字一蹦的跟后面那人说:“今天的事,真是多。谢。你!”
他露出施恩不图报的善人特有的那种谦虚的表情微微一笑:“好说。”无欲无求,云淡风轻。
我狐疑的盯着眼前那只突兀的伸着的手:“……这是干什么。”
他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谢礼。”
……
本夫人是什么?是襟怀坦荡,虚怀若谷的青夜夫人,不跟钻营蝇头微利的小人一般见识!刚好腰里的紫苏还剩几根,我就顺手扯了一根放到他手上。想想忽觉不妥,遂又拈起来,认真问道:“你们那里有没有把紫苏当成定情信物的奇怪风俗?”
他盯着那根紫苏神色复杂的摇摇头,我放了心,手一松,菸巴巴的紫苏软软的任风拂过,落在他宽宽的手掌里。我拍拍巴掌,转身就走。
很久很久以后,我问我自己,如果那时能通晓未来,我还会把那根紫苏给他吗?
答案是,打死我都不会。
第七章
龙王的登基大典,照例要大宴三天。这眼瞅着第二天又过去了一半,我顶住了不少目光,吃到了不少鸡腿,见到了不少美女,听到了不少八卦。
其中最多的,是关于这位灏景帝君的。据说他手段了得,年仅一万岁时居然就楞从百八十个兄弟子侄中脱颖而出得到天帝的大青眼,被指为天界的下个主人,不过原因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居然是因为其他那百八十个兄弟子侄都不喜欢他。
反正吧,至少是有那么几十个左右的兄弟子侄们公开议论过,不喜欢他所谓阴柔狐媚,不安于室,有损天庭威严端庄形象的长相……吧,嗯,抬起眼角往扫过怨气正深浓的地方,果不其然有人又在祸害苍生。其实吧,这个人身高比龙王还高半头,衣服挂在身上也撑得挺服帖,除了一转身厚度比原来的大老虎薄了个四五成左右,往哪一放讹兽都会大喊“是母的”呀!当然不安于室是再明显不过了……看,眼斜嘴歪,双目异色,三分不像神,七分倒像妖,真怀疑他是不是纯正的天庭出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太专注,包含的信息太多,那边一直聊得很欢快的两男一女好像接收到了什么,灏景眼斜嘴歪更严重了,小丫头今天也是从头到脚红得发紫,想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眼神调戏她未婚夫君,射过来的目光明显带刺,再说龙王……龙王……挺好的,嗯,眼神很友好,嗯,笑容很温暖,嗯,姿态很翩然……嗯……
“才勾引灏景帝君不成,今天又对龙王抛媚眼,哼,真是人贱无敌……”
唉,是啦是啦,我人贱才能任你们背后冷箭放得如此欢快不必担心被人报复啊!
又一只鸡腿骨划出优美的弧线弹起一地落花,经过昨天的洗礼,我豪爽的一抹嘴,手自然而然的揩揩自家大腿的油,两个沦丧的指印印上雪白的绸纱。嗯,那天小红的确听懂了,隔天就有个很耀眼很妩媚的女子就着清晨的阳光将这件雪白轻盈的上品送到我榻上……造孽呐!自从黎渊那件事情以后,卧榻惊魂就像诅咒一样屡屡报应在我身上。龙族这边很不体贴周到,女客的房外花色娇嫩,房里一盒胭脂水粉都没有,搞得一些脸色不大好或者清早在自己卧榻上被吓到的薄命红颜倍感命薄。
“你看她手哦!啧啧啧,野蛮人呀……”
……
“我说妹妹,喜欢人家的话,尽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呀!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吓!这谁谁谁谁谁在破坏我受人欺负的老可怜的玉女形象?又是谁谁谁谁谁在抹黑我纯情洁净的清白?我翻着眼睛朝声源望去,结果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老命休矣。
眼花缭乱的黑与白纠结交缠在成熟美好的曲线上,银色的发丝在斑驳的光线下柔软的投出淡淡的金色的影子,黑玉绞银的长烟杆从饱满嫣红的嘴里轻轻带出,引起颈上绞着细细红绳的黑猫儿眼在颈窝里不安一动,皓腕上亮银玲儿轻轻作响。
这才发现原本嗡嗡个不停的大厅不知何时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喉头咕嘟声,今儿早上的女子真是黯淡又粗蠢。还发现这女子嘴边氲氯缥缈的烟气一散,站她对面我真的……
“好造孽……”长太息以哀伤兮,今儿个龙王登基大典于我可真是个劫数啊劫数……这才区区两天,我已是身心俱受打击,非躲回小茅屋吐个千把年黑血不可。
美女悠悠然吐出两个烟泡泡,举手投足间整个大厅又是一片抽气不绝于耳,连一众小鱼精也晕得七荤八素。也难怪,年轻有很多优点,可是这其中不包括成熟的魅力,小鱼精们青春逼人,可是有一种女子,会让青春变成带刺的青瓜,青涩无味。
显然的,眼前这女子就是这方面的典范。
几个小姑娘终于解过方才那话的味儿来,顿时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倒有七分像刚出蒸笼的螃蟹。眼瞅着今日的小红嘴瘪了瘪,最终没说什么,扭头走了。走前还悄悄把眼睛在那女子身上扫了一扫。
然后彻底的,充满挫败感的,走掉了。
“……造孽”,扫哪里不好扫人家前胸,这可不是自个儿找打击么?瞅着今日这小红眼睛挺精,嘴倒管得挺严,大约不是昨日那个,结果大约鱼精的脑子都差不多,在什么地方跌倒了,就在什么地方继续跌。
“你心疼?”女子皓腕一抖,自自然然的将那绞银烟管往一张丈巴长的整块水晶制的长桌角上磕了一磕,就这么简单个动作,都流露出千般娇媚,万种风情。
我眼角跳了一跳,那桌子比我那破茅屋还长些:“小姑娘,面皮比纸还薄的,经不起你这样打趣。”
她转过头来正对上我,抿起嘴角一笑,却带出些小孩般的顽皮:“我可不是打趣呢,昨儿个起她们就围着你转舍不得走,若不是喜欢你,可会这么上心?”
“吓,她们倒还真是上心,不过有这福分的倒轮不上我。”
“不是你?那是谁?”
我躲到她宽松松的黑白袍子后面,伸出食指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那个。”
她顺着我的手往那边看了一会:“哦,那丫头到还不如你。”
我气结一会:“是旁边那男的,看到没?”
“哪个男的?紫苏,我在旁边,你却还只顾着看别人,不觉忒伤人了些么?”
身后传来犹如牛鬼蛇神一样的声音吓得我险些跳起,一回头一张大刺刺的笑脸,正是害得我如此凄惨的罪魁。
“你、你何时来我身后的?怎的走路无声无息,像个鬼似的?”
美人闻声也偏过头来对着灏景一阵打量,说实在的,撇开内在,他俩外表倒很是郎才女貌,像了一对儿;若不是中间多了我这么一个破坏美感的路人,应该算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这点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就能看出来了。
我识趣的抽身,破天荒唤了个小宫娥给我端杯茶,那小宫娥奉茶时一只眼睛在灏景身上一只眼睛盯着美人,差点打翻茶盅泼我一身。
美人将视线收回,淡淡说道:“嗯,这个倒确实更与你相配些。”
“啥?”
我拍掉不知何时搭上肩膀的魔爪,灏景撇撇嘴,死皮赖脸的又搭上来,我背上感受到从已经完全沦为背景壁画的原本应是这场盛典主角儿的方向射来几道灼热的目光和一股纠结的怨气,坚定的一次又一次拍掉那一次又一次爬上来的爪子,忽然肩膀上一痛,他竟使劲捏着我的肩膀,再跟他扭下去看起来也忒不像话,忒不端庄了,本夫人能屈能伸,端起茶盅继续品茶。
灏景一边往我肩膀上使劲一边笑说:“我这未婚妻子害羞的很,让外人看着倒见笑了!”
“未婚妻子?”美人略带惊讶的看我一眼,旁边无数到底不是壁画的嘴齐刷刷发出“嗖”的一声。我再顾不上什么端庄不端庄,扯过他质问:“我何时又成了你未婚妻了?”
“你的信物还在我怀里呢,还说不是?”
“信,信物?”我彻底蒙了,怎么感觉我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他颇委屈的说:“可不是?你亲手给我的,怎么,过眼就忘了?”
“等、等下,等一下。”我终于有些跟上他了,立刻撇清:“不是说你们那儿没有把紫苏当定情信物的混账风俗吗?”
他若无其事的撇撇嘴角:“以前是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你还……”
“我们那儿当定亲信物的。”
“咳……”我差点给他呛死,拍着胸口后退一步:“乱讲,本夫人活了几千年都未曾听过天界有如此荒唐的风俗!是从哪位天君开始的?”
他轻描淡写道:“本天君。”
我脑袋里的鱼汤又开始沸腾了。
“可你还不是天君呢!”
“知道。”他目光闪亮,在外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