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西方菜-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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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自叹不如,拎着裙角,她像这些年习惯地那样坐在台下以普通听众的身份欣赏他的演出。
只见下官走上台,面无表情地向台下的观众行了礼,然后将他老婆放在习惯的位置上,平淡地拉了起来。原本有些骚动的观众很快安静了下来,拉到高潮感觉空气都凝固住了,只有弓弦交错,拉开呼吸的力量。
有寒寒搴搴的声音从身后传出,从容顺着那诡异的声响向后望去,发现身后有人正握着笔迅速地记录着什么,一双厚重的“酒瓶底”还闪着诡异的光芒——很难见到这么笨重的眼镜,像外婆戴的老花镜,黑色的镜框镶嵌着跟瓶底差不多厚的玻璃。玻璃上一圈圈的纹路,让人涌起打靶的冲动。
根本不用回头,从容就知道那副“酒瓶底”除了老柴之外再不会属于别人,《上官下官备忘录》上记录的无外乎下官演奏时的力度、表现力、节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词语。
对下官那么精心,莫非,老柴有某种倾向?
一时兴起,撩开裙角,从容翻山越岭想抓住老柴问个清楚,只听后排座位上传来一声崩天吼——
“嗨!从容,你在这儿呢?我!我是小桃!”
就看一抹小黑点向她压来,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轰一小桃直接冲进了从容的怀抱。
她完全忽视音乐厅的规定,扯着嗓子比谁叫得都凶:“西方乐团的未来就交给你了,我完全相信你,你那么淑女,你的钢琴弹得那么棒,不用说,随便弹弹,你也能打败那个什么右岸还是左岸。去吧!上吧,别犹豫,人家我永远支持你!我知道你行的你一定行。”
为了增强从容的自信,她还将右手握成拳头,做了一个成功的姿势,连嘴皮子都不放过,大呼一声:“耶!”
真受不了这么粗鲁的女孩,老柴擦了擦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抬起头——他在接下来的日子痛恨死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那一眼,他就将自己未来的生活推进了一片苦海中。
“是你!”
“是你耶,柴可夫!”
小桃看到熟人,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柴可夫,她很想借下官的音乐跳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真的好巧……呜呜呜呜呜呜……”
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被从容捂得严严实实,对着她的耳朵,从容发出最后的警告:“这是音乐会,你再吵下去就把你拖出去。”她这声警告比小桃的兴奋分贝还高,终于,报应来了。
“这位同学,对不起,你的行为严重违反了音乐会的秩序,请出去!”
从容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你要赶我出去?我?不是她?”被赶出去的人怎么会是她,不是小桃吗?
维持会场秩序的学生会干事可不理这许多,以从容为圆心画上一个圈,不仅是小桃,连柴可夫也被圈进了这个圈子里。
他们三个人对“三人行”做出了最新解释,即:三人一起滚出去吧!
站在音乐会的出口处,从容依旧流连忘返——活了十八岁,欣赏了无数音乐会,奕从容在东方学院参加的第一场音乐会上,就这样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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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不就是站在出口处欣赏音乐会嘛!有两个人陪她一起丢脸,奕从容才不担心呢!也不想想,左边一个“酒瓶底”不时地记些什么,右边一个粗丫头大呼小叫的,放在中间她奕从容实在有够斯文。
眼看着上官下官曲终人未散,放下小提琴他上前向观众行礼,直起腰的他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观众席前排的某个角落。
他在看谁?从容伸长了脖子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是谁让下官的眼神如此温柔?好像这首曲子只是为了献给“她”而演奏,那种专注超越了下官对大情人、小情妇的热衷,甚至超越了对小提琴的热爱,那种热情像是沉淀了许久,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
是淮?是谁逼出了他的情绪?
心中没来由地打起响鼓,那种忐忑因何而生,从容慌了。
提起裙角,她走向后台,她得为自己的演出做准备。钢琴,她需要一架钢琴,只有钢琴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位于二楼的后台特别准备了一架钢琴,给即将演出的同学做准备。她推门而人,雪白的裙角拖在地上,她不予理睬。走到钢琴边,琴凳离钢琴的距离有点远,她没有将琴凳拉过来,身体倚着钢琴,她的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识游走在琴键上,丁东丁东流淌出属于她的声音。
“你在压抑什么?”
门边直冲冲的声音向她发出质问,扭过头见是左岸,从容咬着下唇白了他一眼:“怎么又是你?你还真有点阴魂不散呢!”
“总比你将所有的情绪藏在心底,什么也不说来得好吧!”也不客气地点破她的伪装。
走到钢琴旁,他将抱在怀中的电子合成器放在钢琴上,小巧和庞大,现代与古典,多变与原始,所有的对比显而易见。
他的手放在琴键上,她的旁边,麦色和雪白,力度和柔软,大与小的对比同样是那么明显。
左岸的手指按下去,强烈的力道让整个琴房回荡出激昂的憎堵:“这才是钢琴、”
从容不服气地瞪他:“你以为有力度就是钢琴啊?如果真是这佯,武夫应该能把钢琴弹得很好,很叮惜你这种人弹得连武夫都不如。白痴……”
他的指尖再度按下去,明明力度很轻,可那种久散不去的情绪却强过任何一种力道,他的琴声让她震撼得说不出活来。长久以来对钢琴的领悟在一点一点松动,行些新的东西窜到了她的心中,却又瞧不分明。
刚理出点头绪来,却又看不清真实的色彩。她的脑中一片混乱,琴房的门却在这一刻打开了……
“该你上场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走进来叮嘱她的下官迎门看见的不是从容,而是左岸宽阔的肩膀。他在这儿,跟从容在一起。
“咱们又见面了。”左岸很是大方,“上官下官是吧?音乐学院首屈一指的小提琴演奏者,说不定过两年就会上升为演奏家的行列。到底是科班出身,光是报上名头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不像我这种没经过专业训练的电子合成器手,只能在酒吧里玩玩,上不了台面的:”
一向嚣张的痞子男什么时候改头换面了?某个地方一定藏有陷阱,从齐警惕地望着他左岸却轻松地笑了起来:“别紧张,待会演出咱们凭人气说话、谁输淮赢还不一定呢!”
最后这句话,他是看着下官说的、从容却将它定义成对自已的挑战,握着举头,她前后挥舞着,那模样不像要参加音乐会,却像是要进入拳击场。
冲着他发出的挑战,从容的斗志刹那间被激了起来,告诉自己:不能泄气,我是最棒的。抬头挺胸地像只高傲的鸭子拖着短短的鸭尾巴从左岸的身边撞过去—
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奕从容”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左岸的赞赏的眼光在空中遭遇下宫探究的眼神,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没有火花四溅,却引来冰山与泰坦尼克号之间的碰撞。
下官的手扶着从容光裸在外的背部,他们同时走出琴房,而左岸只能站在从容的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
左岸默默告诉下官: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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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乱了!一切都乱了!
坐在乐团里,上官下官第一次没有抱着小情妇,没有睡觉,也没有练琴。他在发呆,双眸紧盯着双脚,两点一线保持最好的平衡。脑中空空,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却又放不下。
“下官!下官!”孟洄雪连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等到他的回应。她以嬉闹的态度拿他的弓去拉他手中抱着的小提琴,忽然发出的声响让他下意识地弹跳起来:“训练结束了吗?”
“你的白日梦结束了吗?”她好笑地看着他,这个小学弟总是这么可爱,“想什么呢?一整个下午就看你坐在这里发呆,还好吧?”
好?一点也不好,都是奕从容这丫头,总是做出一些出入意料的举动,害得他现在脑子像被挖空了一般,烦啊!
倒是她……
“你还好吧?”那天晚上的洄雪把下官吓坏了,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女子,那份悲天的动容让他看到了另外一面的她,他不熟悉的孟洄雪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她,“那天晚上你到底……”
“没事了。”显然,洄雪并不想再提那件事。倒是小学弟看上去正在为烦恼所困,她很想帮他分担一些,“这周末有空吗?咱们出去玩吧!我想找两张CD,不如你陪我一起吧?”
能跟孟洄雪一同外出逛街这是他多年的心愿了,然而当愿望触手可及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是因为奕从容!他可以肯定,就是因为她,扰乱了他的情绪,让他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要找她好好谈一谈,没事干好好亲他做什么?她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以随便亲人?如果左岸坐在她身边,她也会随便亲吗?
这种假设性的想法让他慌了,想也没想,他将小提琴塞进琴盒里,这就冲出了音乐厅。眼见着首席小提琴就这样离团而去,莫白顾不得指挥家的美好形象,扯着嗓子高叫起来:“上官下官,你又不训练!回来,你给我回来!”
人都走得无影无踪了,谁还理他?
“太嚣张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找人替代这小子,不要以为自己是不可缺少的,整个管弦乐团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同样每个人又能找到另一个人来替代!”莫白恶狠狠地丢下誓言,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下官丢下狠话,乐团的人早就听习惯了。
没人在意,莫白自己收回自己的恶言。指挥棒耷拉在手中,他有些垂头丧气。蓦然回首,正对上孟洄雪发怔的眼神。他慌忙错开目光,装作低头看谱。瞧见他下垂的嘴角吊着尴尬,她很自觉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或许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这个道理孟洄雪已经懂了,下官呢?他真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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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睛,小桃简直不敢相信坐在钢琴前的这个人是奕从容。她紧张地冲过去,怔怔地望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你来了?”
“我可以来吗?”从容偏过头望着她,既然小桃不肯放弃这份梦想,就让她帮她放飞希望吧!
她所受过的伤害她可以帮小桃逃过一些,剩下来的就只有她白己去面对了——当所有的烦恼避开上官下官这个名字,从容也可以变得很从容。
小桃太开心了,原本还烦恼着要怎样才能把从容劝回来,没想到自然而然问题就解决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从容真是她的好朋友。“你真的不退出乐团了吗?”
从容心里也没底,曾经失去的梦想,今天失去的下官,她的世界里所留下的就只是不够完美的钢琴和狂菜的西方乐团。如果连这两样也失去,她的“东方岁月”还剩下些什么?
“我想尽我一切的努力,如果我尽了全力,依然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我想我还是会……”
小桃用于挡住了她下面的话,她相信她,比相信自己更坚定:“我知道你能做到,我就是知道。”
那么还等什么?开始努力吧!
从管弦乐队那边冲到琴房的上官下官将脚步停在了门口,竖起耳朵他静听琴房的动静,还真有些不习惯。
“小桃,不对!不是这样,虽然我不懂长笛,但我知道这首曲子吹出来的感觉不该这么生硬。你是不是应该再柔软一些,咱们再合一遍……柴可夫,你到底要不要加入进来?来啦!来啦!三个人合奏比两个人的效果要好,至于上官下官那部分,等他来了以后再让他跟上来吧!反正他的技术那么好,只要练几遍,一定没问题的。就这么说定了,还等什么?开始!开始!”
从容比下官想象中的有精神,或者说她根本有些亢奋。眼前的她像是几年前那个常常为他弹伴奏的女孩,只是有些什么变得不同,他竟找不回来。
柴可夫第一个发现了他,厚实的酒瓶底闪烁着惊喜:“上官下官,你来了?正好,赶紧加入进来,正等着你呢!”他之所以加人西方乐团不正是为了更接近上官下官,发现他身上更多的亮点嘛!嗳!为了艺术,他情愿献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