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良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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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自己切菜时马四家的都提心吊胆,生怕她切了手,楚良娆索性取长补短,让马四家的切好了,自己再动手。珠儿则负责看着火候,三个人搭配着做事,倒也不觉得疲惫。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氏的病也终于彻底好了,而林小四则不知惹了什么麻烦,被派到了城外的庄子上。除去楚良娆和顾氏请安的时候,老夫人也恢复了每日诵经念佛的日子。
楚良娆按着自己的计划,每日学习礼仪、练字、研究厨艺,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转眼便入了秋,天气非但没有变冷,反而是回暖。过了几日,一场秋雨带走了秋老虎残留的燥热,这时才一点点凉爽起来。
但这般宜人的气候也没持续多久,直到入了冬,便又传来北方雪灾的消息。京都中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名门贵人们依然过着自己精彩的日子,这让楚良娆很是无语,但却无可奈何。
记起留在平原郡的人活下来的只有少数而已,杜妈妈抹着泪说道:“今年这老天爷是怎么了?就不能让老百姓过一天踏实日子么?”
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良久,楚良娆都没有做声。
☆、043鸡肠小肚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一年的雪灾却让皇宫里的那位很是焦头烂额,之前的旱灾国库便因不充盈惹得群臣非议,眼下再要支银子真不是件容易事。
有人提议增加赋税,可若是苛捐杂税来筹款,那跟前朝有什么差别?
最后还是皇后带了头,节俭各宫的用度,之前称穷的几大家族见皇后都表态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捐了款,领了几个虚名。
朝政上的波谲云诡,传到楚良娆这房里来也不过是几句饭后的谈资罢了。
屋外天冷,几个丫鬟都留在了屋内,围着火炉一边说着话一边做针线活。火炉里的炭火不时毕剥一声跳起,弹在罩在炉上的铜网上,“滋”的一声连烟都没冒便灭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拍了拍沾着身上的冰渣子,放下厚重的门帘隔断屋外的寒风,她嬉笑着说道:“还是你们这暖和。”
“琴儿姐姐,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珍儿站起身来拉她,“快来这烤烤。”
琴儿也不推辞,对着手哈了口气,这才探在火炉上烤火,感觉到麻木的指尖一点点恢复知觉,她问道:“郡主在做什么?”
丁香答道:“正跟着孙嬷嬷学礼仪呢,可是老夫人有什么要跟郡主说?”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这几天不是冷得厉害,老夫人便想吃涮锅暖暖身,这才使了奴婢来问问郡主今日可得空?”琴儿一五一十地说道,“老夫人还说了,若是郡主要去,便由着郡主的口味来加菜。”
这分明就是拐着弯想要楚良娆提建议,丁香笑着道:“这样的天吃涮锅最是合适了,琴儿姐姐且等等,奴婢进去同郡主知会一声。”
“那就烦劳丁香妹妹了。”琴儿说着凑到丁兰身旁看她做针线。
楚良娆听了丁香的话便对孙嬷嬷说道:“嬷嬷,今儿就到这里吧。”
孙嬷嬷也不多说,自行退下,丁香则受了楚良娆的命去叫了琴儿来,琴儿又把话在楚良娆面前复述了一遍。
“这几日正馋这口呢,倒是跟祖母想到一块去了。”楚良娆思索着鱼生痰、肉生火,倒不如吃些山珍,便说道,“就做一个山珍涮锅,用滚得乳白的骨头汤做汤底。”
实际上吃涮锅讲究的东西还不少,单是汤底要熬出滋味就要加入葱、姜、蒜、八角还有麻椒等调味,且姜块还不能拍烂了,最后才加了盐进去入味,再加少许糖提鲜味道会更好。
除了汤底和食材,另外一个关键便是蘸料了,依着楚良娆对祖母的了解,她的口味多是清淡的。若单单是清淡的蘸料,到不用来问楚良娆了,楚良娆决定用加少许番茄酱添些新鲜的口感,这番茄酱还是她用空间菜园里的番茄私自做了珍藏的,味道自然比一般的番茄酱味道好了许多。
眼下天寒地冻,这番茄酱自然是不会放过期,但楚良娆还是事先尝了尝,确认没有变质才敢用。
不出楚良娆所料,到了晚膳时老夫人当真很喜欢这酸甜却不腻的新口感,而楚良娆并未如以往一般爽快地和盘托出,反而是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祖母,你总得让我留点东西压箱底吧。”
“这孩子,还跟我藏起私来了。”老夫人笑起来。
祖孙俩围着热乎乎的汤锅脸上都是笑,这时又有人传话说楚朝阳来了,老夫人忙放了筷子嘘寒问暖一番,得知他还没用过饭,便让下人添了碗筷,留他一起吃涮锅子。
楚朝阳自是不会推辞,笑着刮了一下楚良娆的鼻子:“我就说你怎么不留在自己院子里,敢情是跑祖母这来打牙祭了。”
这话说得……就跟她多贪吃似得。楚良娆想要反驳,却感到一真心虚,不得不说,她的确爱跑老夫人这来蹭饭。
见楚良娆吐了下小舌头,老夫人笑着摇头说道:“你可别说阿娆的不是,都是我叫她来的。”
楚朝阳只当老夫人是维护楚良娆,笑着说了是。
三个人这一头吃的热火朝天,顾氏房里却是冷冷清清,林妈妈站在顾氏身后说道:“王妃您就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啊……”瞧顾氏不为所动,她暗叹口气,问道,“要不我们也去老夫人那里?”
“我去做什么,倒是扰了人一家子清净。”顾氏说着,咬了咬唇,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王妃您这说的便是气话了,再怎么您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哪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林妈妈劝慰道,“王爷回来第一件事可是问王妃用过饭了没有,这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可见王爷心里是有你的。不管怎么说,百善孝为先,王爷遵从孝道也并不为过啊。”
顾氏却愈发心酸了,说道:“既是知道我还没用过,为何不跟我一并,非要去了那……那人房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说道,“往日里他在外面用过便罢了,今儿难得回来了,还给我难堪,真是丢煞人了。”
见顾氏钻进牛角尖里绕不出来,林妈妈也没了辙,只有轻手轻脚退出房来吩咐厨房的人再把饭菜热热,免得顾氏饿了重做来不及。
眼看着都要到吃夜宵的点了,楚朝阳这才回了院子来,得知顾氏还没用餐,他面色一沉说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的?”
“王爷不必怪她们,是妾身没胃口。”顾氏说着偏开脸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难为王爷心里还记着妾身,妾身让王爷费心了。”
楚朝阳眉心一跳,自己不过是去母亲房里吃一顿饭,至于么?却见顾氏双唇微颤,却一脸倔强的神情,不由愣了一下,这样的神情像极了阿娆的亲娘于氏,心里便不由软了几分。好言好语劝了顾氏好久,才让她多云了转晴。
心里的气消了,顾氏才觉得饿,下人们手脚麻利地端上热乎乎的饭菜,楚朝阳陪着顾氏用了点,用过餐沐浴过便先行歇下了。
等顾氏卸完面上的妆,楚朝阳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哪里顾得上特意穿得风情万种的顾氏。
☆、044路见不平
楚朝阳睡得香甜,可苦了顾氏在旁辗转反侧,毕皇后竟楚朝阳已经许久没有近过她的身了,之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现在她也好了,怎么还是不行……
联想到楚朝阳近日的早出晚归,顾氏一下就想到了楚朝阳是否在外养了外室,随即她摇头否认,楚朝阳的人格她最了解不过,他绝不是见色忘义之人。当初自己嫁给他都费了一番心思,若非皇后替自己做主,自己哪能做这个王妃?
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前,顾氏才眯了一眼。等她醒来,楚朝阳已经不在身边了。
顾氏唤了林妈妈进来服侍穿衣,林妈妈一瞧顾氏这脸色便知道她这是没睡好,面上带着笑,她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本就心里郁闷的顾氏听了这话,眉头微蹙,阴森森地问道:“何喜之有?”
林妈妈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解释道:“老奴还以为夫人没睡好是因为王爷的缘故……”
林妈妈说的含蓄,却似一根刺一般扎在心头。
顾氏起身坐到梳妆镜前,只见镜中的人眼下淤青一片,皮肤晦暗无光,看起来竟是老了好几岁的模样。尖叫一声,顾氏一手捂脸,另一手则抓着手边的犀角梳篦朝着镜子砸了上去。
声响把端水进来的夏花吓了一跳,手中的铜盆“哐嚓”一声掉在地上,冒着热气的水洒了满地。夏花心知自己犯了大事,顾不得地上凉,忙跪下身去连连磕头求饶。
知道顾氏在气头上,林妈妈哪里还敢帮夏花求情,心里把夏花一口一个小蹄子骂了千百遍,跟着也跪了下去。
这一次顾氏反而没有大发雷霆,用袖子挡着脸,她声音干哑地说道:“都出去吧。”
夏花身子抖成风中落叶,后背冷汗涔涔,哪里敢起身。
“出去!都给我出去!”一阵砸东西的嘈杂声,夏花和林妈妈都被赶出屋去。
被冷风一吹,夏花便觉得打湿了的裤腿似冰一般贴在腿肚上,身子愈发抖得厉害,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林妈妈:“妈妈,王、王妃……不会怪、怪罪吧?”
觉得自己被迁怒的林妈妈哪里会给夏花好脸色看,抬起手直点夏花的脑门:“你个狐媚子,平日里就知道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连端个水都不会,真是笨死了!若是再这般笨手笨脚就到洗衣房去,什么时候学聪明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夏花被吓得哭出来,偏偏林妈妈不打算放过她,只在她身边指指点点:“哭哭哭,就知道哭,长个脑袋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妈妈这是怎么了?”搀着楚良娆的丁香在楚良娆示意下扬声问道,“可是夏花做了什么事,惹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见郡主来了,林妈妈忙换了笑脸行了礼说道:“这丫头笨手笨脚,刚把王妃的洗脸水都打翻了。”瞪了一眼还哭个不停的夏花,她又道,“如今王妃正在气头上,天寒地冻的,郡主还是回去吧。”
楚良娆这才开口说道:“妈妈,得饶人处且饶人,要训话也让人换了衣裳,你也知道这天寒地冻的,要冻坏了人怎么得了?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府里虐待下人。”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林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楚良娆,只见楚良娆穿着一身绣折枝猩红色缎子交领小袄,披织锦镶貂毛斗篷,双手插在兔毛袖筒中,分明是个圆润讨喜的小姑娘,但不染脂粉的面上却没有平日里的半点笑意,此时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便让她心里发悚。
醒过神来,林妈妈这才让哭哭啼啼的夏花下去换了衣服额上沁出汗珠,她赔着笑脸说道:“多得郡主提醒,老奴才没能犯下大错。”
对林妈妈煞费苦心的拍马屁,楚良娆并未领情,只说道:“林妈妈,你身为母亲身边的人,更该谨记王府的规矩,这一言一行可不能有半点的差错。不然丢的,可是王府的面子。”
这番话本是老夫人的口头禅,此时换了楚良娆说出来却是字字如敲钟一般敲在心头。林妈妈额上汗越流越多,却又不敢抬手拭去,只有说道:“郡主说的是,老奴记下了。”
听了这话,楚良娆面色微缓,说道:“妈妈是个明理的,按理说今儿这事我是不该插手,但眼下母亲还没缓过气来……”
“郡主说得哪的话。”林妈妈忙说道,“今儿确是老奴行事不妥,郡主说的句句属实,老奴受教了。”
“我便说妈妈是个明理的。”楚良娆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素净的面庞也带上了喜气,“既然母亲心里不痛快,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人潇洒离去,只留了林妈妈一个人在门前吹冷风。
林妈妈这才得空用手擦了脑门上的汗,自去收拾一番才回到顾氏房里服侍。
此时顾氏已经用厚厚的粉遮去了眼底的乌青,正拿着小刷沾了香粉细细地刷在腮边,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林妈妈,她冷笑着说道:“妈妈今儿可是忍辱负重了。”
楚良娆不留情面地批了林妈妈一顿,何尝不是给自己打脸?此时看到林妈妈,她便觉得自己怎么挑了个这般没出息的家仆在身边,实在是丢人现眼。
缓过神来的林妈妈却是老泪纵横:“王妃有所不知,实在是郡主欺人太甚,老奴不过是说了夏花两句,郡主便借机出风头,老奴实在是冤枉啊。”说着便拿眼看顾氏,只见顾氏不为所动,她索性歇了眼泪,只小声抽噎,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样。
方才当着众人时她的确被楚良娆气场镇住了,可转身林妈妈就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大错,眼下除了把污水泼在楚良娆,她实在找不到别的法子。
上好胭脂,顾氏方才开口:“我知道妈妈受了委屈,眼下郡主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要是传出去,哎。”
听了顾氏的话,林妈妈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谄媚地说道:“王妃心善不同她计较,但眼下郡主的行为实在有违孝道,这要传出去,还有谁敢求了这门亲事。”
“所以啊,我这个做母亲的很是忧虑啊。”整理好妆容,顾氏站起身来,全然没了刚才失控的神情,“妈妈快把脸擦擦,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