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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涩-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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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2月13日,一切都按着预想的那样进行着,与絮的订婚仪式近在咫尺,变得不可避免。
“明天就要和絮订婚吗?”区方捷心乱如麻,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现下的情形。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几天来突然失去了与筱昳的联系,使他不能够将现在心中的苦闷向她诉说,越积越深,内心痛苦的抓狂。
自絮来过家里后,父母似乎和絮组成了统一战线,竟然有几次听见父亲偷偷的给絮打电话,描述他的生活情况和规律。父母也对他格外关照起来,却带着明显的监视和担忧,害怕他会突然逃跑一样,这让区方捷甚是苦恼,几次找父亲表明自己的心迹,希望父亲帮助他与絮的家人商量取消订婚的事宜,可父亲却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区方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仅是周围让他窒息的气氛,更主要的原因是显然父母内心是喜欢筱昳的,却并不看好他们,也并不认同他们,更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
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能和筱昳联系上,向她倾诉心中的苦闷,然而却一直都无法联系上她。“筱昳到底怎么了?去哪里了呢?为什么电话也打不通?”区方捷懊恼地想着:“莫非她也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想到这不免担心起来。
“不过现在要想的是明天应该怎么办呢?”区方捷重重地躺倒在床上,脑子里乱乱地,突然想到曾经答应朋友年后去上海,不禁暗道:“或许可以逃到上海去吧。”这个想法让他怦然心动,因为那正是他想去的地方,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去的地方。
“可是难道丢下这样一个残局,一个人逃跑吗?”区方捷狠不下心来这样做,但若狠不下心来他明天就得和絮订婚,虽然订婚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起码说明他依然和以前一样,无法真的颠覆一切而真正的去爱他所爱的人——若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他又有何勇气去爱筱昳呢。
可是“逃跑”这两个字着实让他感到委屈万分,有种钻心的疼痛,无论如何他是不愿意将付诸于如此行动的。
正自苦恼,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竟是筱昳打过来的,心中的一切阴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沐浴阳光般,笑容重新洋溢在全身上下,暗道:“这家伙消失了几天,终于出现了。”
区方捷欢快地道:“喂!终于舍得打电话了?”筱昳嘻嘻笑道:“怎么了?想我了?”区方捷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恩,想你了!”筱昳咯咯笑出声来,能清晰地感觉到笑声中的那份得意和自信。筱昳道:“其实我现在城里。”区方捷心略一动,不解地道:“城里?哪个城里?上海那么大个城呢。”筱昳笑道:“笨死了,当然你们县城里。”区方捷“啊!”的一声惊呼,一下子坐起身来,欣喜地道:“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筱昳笑道:“好几天了,一直在教育局办手续,现在办好了。”
区方捷激动地道:“那你现在在哪?我过来看你。”筱昳突然沉默不语,好一会,才淡淡地道:“不好了,现在见面好象不太方便。”区方捷不解地道:“怎么了?在忙什么事吗?”筱昳很深沉“恩!”地答应了一声,随即却又忍不住笑出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进得城来吗?”区方捷往窗外一瞧,这才恍然醒悟,原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区方捷尴尬地笑了笑道:“见到你就有点情不自禁了。”筱昳笑道:“我们根本没有见面呀。”区方捷笑道:“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能触摸到你的脸庞,看见你眉目间的微笑。”筱昳甜蜜地轻轻笑了笑,完全无需掩饰心中的快乐。
沉默了一会,筱昳突然问道:“你决定好了吗?”区方捷疑惑地道:“决定好了什么?”筱昳轻轻笑道:“其实我发现杨絮很爱你,爱的和我一样深,甚至于更加爱你。”区方捷一怔,不满地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筱昳轻轻笑道:“如果你和她订婚的话,然后再结婚的话我会祝福你们的,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区方捷全身一震,惊慌失措地道:“你……你知道了吗?”筱昳轻轻笑道:“与其说我知道了,不如说我想明白了。其实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他,爱过就够了。”
筱昳的话让区方捷为之一震,一刹那既也平静了下来,心如空明,明净如洗,在那里他清晰地发现了自己的真心所属,真诚地道:“可是我的真心告诉我,我爱你!这样你也要逃避了吗?”筱昳轻轻地笑道:“不是我想逃避,我只是在反思我们到底做的对不对?我们是否都只是沉沦在对过去的回忆中,而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呢?”区方捷怔了怔,道:“我认为不是,我们都只是用心的追求自己的所爱。”筱昳轻轻地笑了笑,道:“因为这样就可以不顾一切吗?就可以轻易地伤害身边的人吗?”
区方捷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筱昳在想什么?不知道她突然开始害怕什么?不知道她开始顾虑起什么?难道她开始动摇了吗?区方捷关心地道:“筱昳,你怎么了?”筱昳轻轻地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忽视身边人的感情,或许我们应该好好的清醒一下。”区方捷一怔,这句话清晰地透露着一个信息,一个让他感到心痛的信息,一时忍不住激动起来,大声道:“韩筱昳,你到底想说什么?”
筱昳被吓了一跳,不免有些生气,道:“喂,你干什么!”区方捷愣了下,缓了缓气,道:“可是你到底想说什么?”筱昳轻轻笑道:“你明天要和杨絮订婚了吗?”区方捷冲口而出:“不!不会的!”筱昳笑道:“我想会的,因为你现在都还在家里,说明你没有勇气逃避这个事实,说明你还在被别人左右着自己的抉择。”区方捷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筱昳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肯定会被别人牵着走进已经预期好的结局,比如和杨絮订婚,这或许也是你最好的结局。”区方捷怔了怔,无言以对,确实是这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筱昳轻轻地笑道:“所以我认真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我们都过于强迫自己了。”区方捷摇摇着,急切地争辩道:“不是的,难道你认为我们都在强迫自己吗?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彼此的真心吗?”筱昳笑道:“当你说着这些话时,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天却要和筱昳订婚了?”区方捷道:“可是订婚又能说明什么?那根本只是一种形式。”筱昳道:“是的,是不能说明任何事。可是你连这简单的形式都没有勇气挣脱,你又怎么能够放弃一切和我一起呢?”区方捷一怔,狠狠地道:“不是的,我早就已经放弃一切,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
筱昳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吗?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呢?”区方捷思索一下,道:“我只是需要一个抉择!一个让所有人都不会痛苦的抉择。”筱昳冷笑了一声,道:“这样的抉择是不会出现的。既然你无法做出抉择,那么我来帮你做出抉择吧。”区方捷不解地道:“什么?”筱昳道:“明天上午十一点我就会乘火车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区方捷愣了愣,道:“什么?你说什么?不回学校来了吗?”筱昳愣了一下,思索了一阵,显得有些许的犹豫不决,显然区方捷的话勾起了她对学校的回忆,让她的内心万分不舍。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失神地接着道:“我会在12号车厢门口,只到火车启动为至。”区方捷愣了一下,道:“我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请相信我!”筱昳轻声一笑,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我都不会恨你,我会一直爱你。”语气一顿,接着道:“你知道吗?捷!你并不是象杨絮说的那样不懂得去爱一个人,其实你一直在用真心、用全部爱着你喜欢的人,并且爱得那么深,以至于被爱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全身心爱上你。大学时我就能真切的感受到你的爱间,可是,现在已经不象大学那么单纯,太多的包袱束缚着你的手脚,甚至束缚着你的思绪,你的心。但现实就是这样的,生活就是这样,所以不必自责,虽然你做什么都有所顾虑,都缺乏勇气,但我相信你的爱是充满勇气的。”说完筱昳就轻轻挂断了电话。
区方捷怔了良久,将手机举在面前,静静地望着,就象是注视着筱昳的眼睛一样,不禁莞尔一笑,轻笑道:“是的,我对你的爱是充满勇气的,曾经是,现在是,将来是!”
“那么给自己一个抉择吧!”区方捷在内心对自己狠狠地说道。
春涩(三十七)
    2月14日晨,浪漫情人节,也是絮和区方捷订婚的日子。
絮早早地起来,翻出了和区方捷一起选好的订婚礼服,几分惆怅、几分失落、几分伤感,却依然很用心的穿好,静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自己真的好悲哀。
她望了望端正地放置在床上的另一套衣服,那是给区方捷买的,心里道:“他会来穿上这套衣服吗?”她并没有把握,但她希望他会出现,他会来穿上这件属于他的衣服。
她轻轻地坐落在衣服旁边,伸手去抚摸那份柔软,仿佛能感觉到区方捷的温暖与心跳一般,不禁入神。
手机铃声将她唤醒。这么早会是谁呢?她疑惑地拿出手机,发现竟然是区方捷,不禁又惊又喜,心道:“难怪他已经想通了吗?已经重新做出了抉择吗?”想着慌忙接通电话,激动地道:“喂!捷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低沉的声音,既然是区老师,他无奈而深感愧疚地道:“对不起!阿捷不见了,一大早就不见了,手机却留在这儿。”
絮瞬间僵在那里,脑海一片空白,手机从手中滑落,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唤醒了絮的迷茫,她望着摔在地上的手机,眼睛忽地一亮,转身冲出了家门。
“区方捷!你想干什么?你想逃跑吗?”絮一边奔跑一边想着,出了家门,站在喧嚣的城市中间,一时不知道该如去何从,心神慌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好一阵,她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略加思索,想到纵然是最早的客车,从区方捷家里出发,这个时间也还没有到城里的,于是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向汽车站方向赶去。
坐在出租车上,絮呆呆地出神,目光散乱而惊惶地望着窗外,心中不住地暗自询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原本美好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絮真的无法弄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当她还沉醉在甜蜜中时,完全没有发现甜蜜的源头都已经被他人侵蚀。这期间,所有发生的一切变化的太快,超越了她的想象,她既无法掌控,也无法也扭转,唯一让她感觉到的只是无止境的伤害和心痛。
她原本以为将属于她的幸福和甜蜜,迅速到来后,又迅速离去,根本没有给她回旋的余地。
是呀,当区方捷向她透露心中的秘密,并一脸真诚的向她求婚时,她一心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抓住了这份感情,这让她欣喜万分,这让她相信自己的爱是正确的,相信自己的爱是美丽的,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曾几何时,在区方捷辞职离开后,她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爱是否值得,也曾质疑过自己对他的爱是否是爱,也在内心追问过自己:区方捷是否如自己爱他一样爱着自己呢?她一直无从求证,但在他向她表白的那一刻她相信了他,相信他已经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开始接受现实和感受生活,开始面对她的爱。
她也很肯定,那时的他确实试图努力忘记过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她的爱中,从他的眼神、举止、言语和笑容中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感觉让絮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毫无掩饰地让心中的幸福和甜蜜尽情的流淌在自己的周围,因为她也希望他能够感觉她心中快乐。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时,这一切如同梦境,全都是假象,韩筱昳一出现就完全改变了,只到发现时,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境地,让她有彻底被欺骗的感觉。
“为什么呢?为什么捷会这狠心的欺骗我、敷衍我、舍弃我?”她时常痛苦的想着,除却黯然神伤,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区方捷,她恨恨地在心里说道:“既然你能追求自己的所爱,我为什么不能呢?区方捷!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开你的!”
可是,她不并不愿意这样强迫自己,这让她异常痛苦,明知道已经不爱自己的人,不属于自己的心,又何必再去强人所难,何况就算强人所难也是无法挽回的。
这一切真的已经无法挽回,她深知这一点,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是枉然。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可以挽回,唯有一个人的心无法挽回,当心离开你时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他留下。可她不甘心就这样作罢,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更不甘心于区方捷的冷漠,不甘心他采取逃避的方式来敷衍她。
每当静下心时,她总是痛苦的追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强迫自己?要这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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