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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迷途的蝴蝶-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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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住在这边?”
“不,在县城里。”
“那何苦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她不解的问。
“因为安静。”我说,“鲜少有人知道,所以不会被打扰。”
“的确,连我都想住在这里。”
“那你就留下来好了。”
她并不理会我的话,说:“你经常一个人来?”
“呃。”
“这边也不通车,你怎么过去?”
“能坐车到后面的那个村子,剩下的路只好步行。”
“好远的。”她感叹道。
“就当作是锻炼身体,而且也可以借此来考虑些问题。”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
“有想过,但是又否定了。”我说,“如果留下来,我的人生便毫无意义,她也不希望我那样。”
蓝微笑的看着我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还真怕你会就此不回去呢!”
“为什么这样想?”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么想的。”
路过村庄时,一只大黑狗冲我们“汪汪”叫了两声,又懒洋洋的趴在门前。
“有些人喜欢把亲人埋在离家最近的地方,我猜你肯定也想天天陪伴着她。”
“或许。”我说。
“现在我的心里都酸酸的,你一定也不好受吧!”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提及了。”
“是不是有点后悔带我来?”
“没有,该发生迟早要发生。”
她不语。
我们踩着硬邦邦的积雪向深处走去。大地就像刚刷过新涂料一般洁净,雪地上没有做过任何变动的痕迹,没有脚印,亦无路可寻。四野阒然,惟独我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蓝手里拿着花,默默地跟在我身边,一言不发。一只喜鹊见我们走来,舞动着翅膀飞起来。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也止住脚步。只见她一手拿花,用另一只手竖起大衣领,而后向我甜甜的一笑,我们继续向前走去。我感觉自己将永远没有休止的走下去。如果我不是怀有某种目的,如果我心里没有复杂且不安的情绪,如果一切都回归到昔日单纯的时光,该是多么美好的啊!因为她在这里,否则我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来此地。这个地方是她短暂的一生最终的归宿,亦是我的理想埋葬的地方。
拐过一个弯后,我站住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依旧灿烂的笑脸。
“是这里吗?”蓝问我。
我点头。
她把花递给我。我蹲下,用手清扫了墓碑前的积雪,把花放下。蓝则双手合十,俯身鞠了三个躬。
“请恕我冒昧的前来打扰。”她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些事情。这是我们出次见面,可能你还不清楚我是谁。我是他的新女朋友,这么说也许你会不大高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无法自拔。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多少从他口中知道些,我和他认识后愈发深切的体会到了他对你的感情,请你相信我,他对你丝毫没有改变,我也决没有打算在他心里占据你的位置。”
“在这上天恩赐的雪花之中,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连我都不禁被深深地吸引住,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其实在来之前,我仍然在考虑就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有欠稳妥,但是现在这种顾虑已经荡然无存了。在这一尘不染的世界里,我得以卸去伪装,坦荡荡的面对你。也就是说,不管怎样,终归是逃不掉的,我面对的也是他将面对的。”
“我知道我的出现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然而这又是他必须要超越的。他要继续生活下去,今后还会面临许许多多的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永远生活在回忆当中。请不要误会,我决没有让他放弃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能够接受我,哪怕是用对你的十分之一,对我来说就心满意足。”
“也许我并非完全适合他,如他所言,一个任性的大小姐而已。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和他一样生活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面,连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都没有,失去了人生本来的意义。这是由于我特殊的经历造成,试过死亡,也试过欺骗自己而装出开心的样子生活,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得不承认我需要他,能够得到别人的关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能带给我温馨,尽管目前为止那还是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少的可怜。”
“如果你还在世的话,我想我是不会介入你们感情之中的,也绝对没有可能。可天意弄人,如有可能,我希望在一千年以后我们能够做好姐妹。现在我还不能完全了解他,但是这却无法阻止我对他的爱。倘若说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有些喜欢他,那么现在我可以肯定是的是,我的确确爱上他了。我想替你照顾他,就算是当作替身也无所谓,却决没有想把他夺过来的道理。他最爱的人是你,恐怕我在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虽然我们之间还不甚了解彼此,但是因为某种相互的需要,才走到今天的地步,希望你能明白。再次恳请你的宽恕。”
说完,蓝又鞠了三个躬,以表示敬意。而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照片上她微笑的脸,默默吸烟。
“你不想说些什么?”她问我。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况且人都过来了,我还能怎样。”我说,“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再多说就成掩饰了。”
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知道你这样说会令我很为难的。”
“那你就全当没听见好了。”她说,“反正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我把手里的烟蒂丢到雪地上。
“她能听到吗?”蓝担心的问。
“我想会的。”
“你不会只是把我带过来吧!”
“本来是想自己过来哭一场的,可是你在这里。”我说,“堆个雪人好了。”
于是我们两个人忙起来,滚了两个雪球,落在她墓碑的旁边,又用手在上面画出容貌,如此花去了很长时间,一切都完成以后,我的双手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我伸出手去握住蓝那通红的娇小双手,她把手缩回,放进衣兜里,我再次点上一只烟。
“好象还少了点什么?”蓝对着雪人说。
我注视雪人,似乎少了些生气。
她把头上的蝴蝶发卡摘下来放到雪人头上,说:“这样好多了。”
“这不成女孩子了吗?”我问道。
“有什么关系,好看不就成了。”
“那是你最喜欢的。”
“当然要把自己最喜欢的送给你最爱的人。”
我无奈的摇摇头。
临近正午,守墓的老者走过来叫我和蓝去一起吃午饭。虽然我此前经常过来时能看到老人,但是并不想熟。推却不过,我们还是去了老者的小屋里。这是一个相当简陋的屋子,既没有现代的高科技产品,也没有多余的杂物,连电视机也是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界80年代遗留的东西,简洁的如同走进了历史的博物馆。
“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将就些。”我们围坐在餐桌前,老者说。
“哪里。”我说,“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老朽我吃不了多少,你们尽管吃就是了。”
“谢谢!”
老人吃罢几口便拿出烟袋来吸烟,蓝则不大习惯于这种饭菜,勉强能够吃完米饭也不吃了,我则把剩下的东西吃的一点不剩。
“吃饱了吗?”老者问。
“是的,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我说。
“你们来看谁?”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蓝接过话说:“一个朋友。”
“这种天气还能过来,真是难得。”
“也没有什么,能欣赏到如此美景便不觉得那么冷了。”
“我看他经常来,倒是你这个小姑娘头一次见到。”
“以前没有和您打招呼,失礼了。”我说。
“老头子我一个人习惯了。”
“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什么称呼不称呼的。”他说,“复姓欧阳,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自己都快忘记了。”
“欧阳老伯,这么叫您可以吗?”蓝问。
老人开心的一笑。
“您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我都这个岁数了,用不了几年我也将和埋在这里的人一样,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一想到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呆在这里,就感到慎的慌。”
“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总是自己吓唬自己。”老人说,“人死了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何必编造出诸多的鬼魂吓自己呢?”
“死我不怕,但是若要我呆在这种地方可不行。怎么说呢?女孩子的精神承受能力相对比较差。”
老人发出开朗的笑声。
“欧阳老伯,您让我联想到隐居山林的人。”蓝说。
“呵呵,老头子我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佛教倒是信些,却也是个一知半解。”老人吸一口烟,接着说,“人哪!活到这个地步着实不易,没有什么好遗憾的,闲来无事的时候看些佛经,外面的世界如何与我毫不相干,着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墓地总需要人来打理,又不是任何人都肯来,只好用我这样没用的老家伙。如此说来,到这里已经有些年头,多久都记不得了。”
“很少有人像您这样活得轻松自在。”
“在这个可称之为世界尽头的地方呆的太久,人也变得无欲无求。无论是谁终将走到这里来,而我只不过是提前几年进来这里,况且还能在有生之年为死去的人做些事情。”
“您认为人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呀?”
“什么也不求,到头来不过是个死,只要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
“蛮奇妙的人生,不知道您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呢?”
老者吸一口烟说:“曾经当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兵,打过仗,也杀过人。尽管那是为正义而战,但是通过我的双手夺去了无数生命,所以老了以后能留在这里也算是种赎罪。”
“我只试过杀自己。”蓝笑着说。
“别乱说。”我说。
“就是嘛。”
老人看我们不语,我想他根本不晓得我们在说什么。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不再和蓝争论,转而对老人说:“我还是不大明白您何以在此。”
“搀杂进过多的世俗情感是不大容易明白。”老者说,“倘若把一枚硬币丢进荒草丛中,能否轻易的找回来?”
“多少花些时间就能找出来。”
“那么如果是丢到外面这样平整的雪地里呢?”
“很容易就可以找出来。”
“遇到自己不理解的事情或者无法判断正确与否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排除一切复杂烦琐的东西,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观看,也许不难理解,就像一张白纸,哪里多了一点可以一目了然。”老人吸口烟,接着说,“我孩子死得早,老伴也埋在这里,外面的世界上已经没有老头子我留恋的了,所以一个人生活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点头。
“当然,像你们这种年龄,还有很多路要走,不可能放弃所有的一切,因此或多或少有些困扰亦是不可避免的,也可以说是种磨练,一帆风顺并不见得对你们今后的人生有什么好处。”
“谢谢您的指教。”我说,“虽然现在我还不甚明了,但是我会慢慢体会的。”
“记住,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千万不要做令自己悔恨的事情。”
再次道过谢,我们告别欧阳老伯,我让蓝先回车里等我,我想单独呆一会。她什么也没问,我再次来到她的墓前。
想和她说点什么,可是在此情此景下,我的任何言语都仿佛没有了力气,于是作罢。我把手里刚刚点燃的烟丢到雪地里,双膝跪倒下来。何以至此我也不到明白,只是非常自然的动作。我望着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那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却异常清晰“无论谁或者谁先离去,另一个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无数次的重复。
是她,是她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但是却不见人影,在这一览无余的空旷地带,惟独我一人,她又在哪里?为什么现实如此残酷,她可以看见我,而我不能看到她。抑或这根本就是一种幻觉,完全不存在的声音,只是存留在脑海里某个角落罢了。我亦无从追究。
我真的做到了吗?从她离去之后我就已经不知道何为生了。在那之后我艰难的度过一段暗无天日的痛苦时光,还是活了下来,还能怀着相对平和的心态来看她。然而现在的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难道说连这也开始离我而去了吗?也许是我自身改变了,的确是改变了,是我远离了她,而她是不会离我而去的,绝对不会。
在不知不觉中,我周围的现实世界黯然失色。当我试着伸手想去抚摩她时,她已经离我太过遥远,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她正逐渐远离我,直至从我眼前消失到无尽的黑暗之中,那里是我无法到达的地方,而后那道连接着我们的门重重的关上了。我慌乱不知所措,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抬头也不见太阳,真的很奇怪,明明没有云的,四周的一切都像死一般的沉寂,任凭我怎样呼喊,那声音都像是回归我的身体一样。但是我仍全力呼喊。
蓝的喊声把我叫回到这个世界,尽管我在原地从未动过。我站起身向后望去,她从雪地中跑来。我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美,或许从前我从未注意过,雪白的大衣和这大自然的雪世界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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