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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家要从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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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谁,只是一个丫鬟。”秀云心里一惊,但仍镇定地说,并岔开话题问他。“你的脚好点了吗?干嘛跑到这里来?”
秦啸阳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身子看。
他锐利的目光让秀云心里发虚,想到自己刚给两个宝宝喂过奶,是不是衣服没拉好?
她想低头检视,又怕让他起疑,只好装做关心他的样子说:“你脚不痛了吗?要不要坐下?”
说着,她藉给他让座之机,拉扯了一下衣服,扶着茶几从镜子里看出自己并未留下破绽,这才放下心来。可是秦啸阳既不坐下,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实在让她困惑不解。
他为何用那样审视的目光看自己?她略带惊慌地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她四处看看,看不出屋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怀疑,于是她难掩不安地看着他。
其实在她惊慌地以为是自己凌乱的衣装让他起疑时,秦啸阳确实是注意到了她的穿著,但所想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昨晚灯火昏暗,他看得不太真切,现在在明亮的光线中,他被眼前的秀云吸引住了。
她身穿嫩绿色绣花短衫,下着同色镶宽边长裙,显得比在车道上相遇时更加丰满美丽,蓬松的发髻让她看上去格外迷人,左手扶着茶几,右手握着手帕,瞪着他看的大眼睛里充满忧虑与不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吗?”看着她,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可他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冷静。
听他问出的竟是她心里的问题,秀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有怀疑什么,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你脚上有伤,为何到处乱跑?”她问着,决心跟他一样泰然自若。
“我的娘子不来照顾我,我不到处乱跑,又怎么能找到她?”秦啸阳说着张开手掌,那里握着昨晚那个瓷瓶。“你看,我拿着这瓶药找了你好久了。”
秀云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脚,心里有丝歉疚。    “坐下吧,我替你上药。”
秦啸阳没有动,他看看四周问:“这就是你出嫁前的闺房?”
“没错。”
“你后来回娘家时,也都住在这里?”
秀云再次点点头。
秦啸阳跛着脚绕过桌子,走过通常放置如儿意儿摇篮的地方,毫不客气地倒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床真舒服,我昨夜没睡好,今天应该能睡好。”
一听他打算和她睡在一起,陆秀云紧张得不行。“你不能在这里睡。”
“为什么不能?我们不是在一起睡了三年了吗?”
“因为我已经不习惯……”秀云紧张得舌头打结。
秦啸阳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微微直起身子,斜靠在她的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懒洋洋地看着她。“你会再习惯的。”
他的自信让她懊恼,她气恼地问:“不是有女人等着你去迎娶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有个跛脚夫君,就先替我上药。”秦啸阳答非所问地说。
“烦人精!”秀云无奈地对他撇撇嘴,走过来取过他手掌上的药瓶,在心里骂着,蹲在床边脱下了他的鞋袜。但看到他依然红肿的脚踝时,她骂不下去了。
“肿成这样了,不可以再到处乱跑!”她命令着,小心为他按摩和换药。
感受着她情绪的变化,秦啸阳嘴角浮起一个难得的微笑。“只要你陪着我。我绝对不会乱跑。”
他的表情和笑容让秀云生气。“你到底来这里干嘛?泉州没事做了吗?”
“有,我可忙着呢。不过,我更想来看看我逃家的娘子……”
她大声喊着:“一年多了才来,你不觉得太晚吗?况且我不是你的娘子!”
他直起身子,不疾不徐地说:“那可不是由你说的。你嫁给我,就永远都是我秦啸阳的娘子。”说完,他还对她温柔一笑。
她又急又气。“你不是要迎娶其他女人吗?这话该对她说去!”
“除了你,没有女人能听到这句话!”
“你少在这里胡扯,我已经把你休了,记得吗?”
“哈,笑话!天下哪有女人休夫的?”秦啸阳自信地说:“你想都不要想!”
她不说话,替他穿上鞋袜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秦啸阳一跃而起,单脚跳到她身前,用魁梧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此刻,秀云相信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推倒在地,可是看着他消瘦的面颊和掩饰不了的疲惫,她下不了手!
她看着他,恨自己心软无法不理他,也恨他执迷不悟非要纳妾。
“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我们彼此,回去过你的日子?”她温言对他说。
“不可以!”他同样温柔地说:“我试过,可是我做不到。”
“那你能放弃你的妾吗?”她的目光带着希望。
他的声音无法坚定。“我需要你帮我,我们一起努力说服爹娘。”
“不,那是你的事!”秀云的目光转寒,她绕过他往门口走。
“不要走,我还有事要问你。”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什么事?”秀云紧张地看着他,又很快转开了视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意思?”秀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飘落的树叶。
“我怎么觉得这座宅子里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没有,这里没有秘密。”秀云的回答没有一丝二晕的犹豫,但她过于快速的回答反而引起了秦啸阳的怀疑。
“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所有人都对我十分防范?”
秀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倏然拉回她的身体,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确定这一年多来,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有。”秀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在怀疑她红杏出墙。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有!”他的话让秀云心惊也内疚,尽管他的怀疑与事实大相迳庭,可是毕竟猜到了她有事瞒着他。
而她不善伪装的目光出卖了她的心事,一向冷静的秦啸阳想到这一年多来的苦闷彷徨,怒气渐渐难以克制。
他厉声问道:“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是男人吗?”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觉得自己就有了杀人的冲动。
“也许吧,但那跟你没关系。”秀云脑海中的男人是她的宝贝如儿,可是她的回答却几乎要了秦啸阳的命。
“什么?你真的有其他男人?”他震惊地问,心里的疑团不断扩大。
“我已经休夫了,我是自由的女人。”秀云淡淡地说,她觉得让他以为自己不贞更好,更有利于保护孩子和自己的平静生活。
她的话给了秦啸阳致命的一击,他猛地推开她。    “你这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说完,他转身跛着脚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秀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她知道她骄傲的、不能容忍一丝污点的夫君走了,而且如果他相信她所说的话,那么以后他都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可是她用自己的贞操和名誉换来的平静,真的会让她的余生都平静安宁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刻,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激愤难消的秦啸阳离开了秀云,可是并没有立刻离开员外第。他本来就是个极冷静、极有自制力的人,当轰然乍响的脑袋冷静下来后,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秀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尤其当他独自坐在陆家花园内,面对着雅致的景色时,他更难相信陆瑞文这样家风淳厚、名声显赫的礼仪之家,会教养出不守妇道的女儿!
可是,秀云为什么愿意自辱名声,承担不贞洁的恶名呢?
回想着从昨晚到今天在这里的所有遭遇和感受,他愈加相信这座宅子里一定藏有惊天秘密,否则他接触到的下人们就不会在他提到秀云时,立刻变得小心谨慎,一问三不知.就连成子那样的武者都如此,他们的神态仿佛是在保护一个受到伤害的弱者,而不是一个千夫所指的荡妇!
凭他纵横商场多年的眼光和经验,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下人们保护的对象是秀云,那么秀云要保护的是谁?
他困惑地靠着假山,反复猜想着这一年多来,秀云可能遇到或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听到假山后传来说话声。
“四少爷,不是那种草。”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个,这就是将军草,如儿是男的,大家都说,男孩戴了将军草,以后胆子大,不被欺负。”这是秀廷的声音。
秦啸阳知道是小舅子与丫鬟在玩,也就无心惊动他们。
“小姐不会让如儿戴这种东西的。”
“当然会,姊姊希望她的儿子长大了像大哥一样当将军,立功……”
“姊姊……的儿子?!”秀廷之后说的话模糊了,秦啸阳的耳朵已经不能听进任何东西,他仿佛石化了般定在石壁上,无法动弹。
他很想跑出去向正离去的秀廷问个明白,“姊姊希望她的儿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身子不听使唤,他甚至没法站起来。
“秦少爷,你的脚很痛吗?”
一声冷淡但不乏关切的声音传来,他才发现自己正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脚。他抬头,看到成子站在面前。
“是,有点痛。”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不过能出声就好,他急于确定一件事。“孩子?秀云有孩子?”
成子微微一愣,一言不发地坐在他对面,将他的脚抓在手中。
秦啸阳没有质疑他的动作,只是重复道:“秀云、你家的小姐有孩子?”
成子不回答他,只是将手掌放在他敷了药的红肿脚踝上,轻轻地推揉着岔开话题说:“如果昨晚让我替你治疗的话,你的脚伤现下早就好了。”
一股热气从他的手心传到秦啸阳的踝骨,再扩散到他的脚心、脚背、小腿,所到之处,无不令他肌肉放松,疼痛消散。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冷漠,实则宽厚忠义的男人,更加确信像这样耿直的男子汉是绝对不会偏袒一个不守贞节的女人的。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成子缓缓收劲,将手从他的脚上拿开道:“秦少爷可动动脚试试看。”
秦啸阳按他说的,小心地转动脚踝,果真觉得几乎不痛了,不由高兴地说:“兄台果真好功夫,这么两三下就不疼了!”
成子站起身,伸出手。“来吧,起来走走看。”
秦啸阳没有借助他的手,而是自己站起来走了几步。伤脚除了用到力时有一点点痛外,已经没大碍了。
他当即对成子抱拳作揖道:“多谢兄台神功相助,但若能蒙兄台指点迷津,秦  某将不胜感激!”
成子自然明白他要问的事,便回答道:“为人仆者,怎可妄议主人,姑爷若有疑问,当求教于老爷和夫人。”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声“姑爷”让秦啸阳不再逼他,看着成子洒脱离去,想着他的提醒,蓦地转身往岳父、岳母的住所走去。
他决心要找出真相,寻回他的妻子!
第八章
    “岳父大人,秀云有孩子吗?”当在书房内见到岳父时,秦啸阳直言相问。
由于惦记着家里的女儿女婿,陆瑞文今天上午没有出去,看到女婿突然出现时虽然有所预感,但对他如此开门见山的发问还是吃了一惊。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守在门边的丫鬟说:“去请夫人来。”
然后又对满脸急色的秦啸阳说:“你先坐下。”
秦啸阳再是心急如焚,也只能克制住自己。
“给姑爷上茶!”仿佛要故意为难他,陆瑞文不回答问题,只是让人侍候他。
看着岳父冷静的面孔,秦啸阳知道他对自己有气,便解释道:“岳父大人怨小婿往日错待秀云,小婿愿承受责罚,可孩子是秦家的根,请岳父大人体谅……”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立即将陆瑞文早巳积攒在心头的怨气激起了。
“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是秦家的根吗?”他压抑着怒气责问。
“不,我心里也有秀云!”秦啸阳辩白。
“住口!”想起女儿所受的委屈,陆瑞文怒气勃发。    “如果你心里真有她,就不会听信一个术士的胡言乱语,既不请郎中检视,又不关心云儿的不适,草率断她个“命中无子’将她冷落!更不会让她独自承受害喜、怀胎和生产的痛苦!”
岳父的责骂,也印证了秀云生孩子的事实,秦啸阳心头大喜,也更加无言以对。
他怔仲地看着岳父,眼前出现秀云离开泉州时苍白憔悴的面容。
难道那时候的她已经怀孕了?他很想问,可是开不了口。
“她回来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可是你们秦家居然糊涂到只想着纳妾,都没人关心过她。”门口传来岳母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也令他羞愧难当。
“我真该死……”他颓然倒在椅子上,他确实该死!
见他如此,陆瑞文和夫人也不想再责难他,便将秀云回家后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可是才说到秀云生产时,他突然跳起来跑了出去。
“呃,这小子,跑了?”陆瑞文惊讶地看着晃动的门帘。“他脚好了吗?”
“唉,啸阳的心里果真是有云儿的。”陆夫人宽慰地说:“下面的事就让他自己去找云儿说吧。”
然而,跑出门外的秦啸阳并没有去找秀云,他心里充斥着太多的自责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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