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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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公司,路小心看到她简直激动的要昏过去,凑到身边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问:“听说昨晚你们销售部聚餐,是林总组织的,据说到了深夜其他人都回去了,偌大的包厢里就剩你跟他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老实交代!”
皖宁因为昨晚活动太晚还有回家路上的疑遭跟踪,实在是身心憔悴,没有力气多说话。但也不禁懊恼:到底哪个杀千刀的在这儿信口雌黄,又没有真的“眼见为实“,干嘛要这样诋毁她?
路小心见她不说话,便当她是“默认”了,调侃道:“春风一度,美人魂魄不知处啊。”
“……”魂飞天外的美人。
到了销售部,果然气氛很微妙。但居然还有人开始跟她打招呼,“早。”
某人总算回过神来,无比“谦逊”地回:“早。”
坐到座位上整理整理资料,把电脑里的文档归类划分,磨磨蹭蹭了很久很久,就是不愿迈出去一步。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职员更要毛爷爷,最后皖宁还是拖着步子走出了公司。
这么热的天还要挤公交,想想都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晕过去。她还真怕她等不及寿终正寝地躺在席梦思上,就已经热死在跑业务的路上,她还不想做骆驼祥子。
她曾经向林中桓提出可不可以坐出租外出,林中桓瞥都不瞥她一眼地回答:“当然可以,就是你自个儿的钱自个儿心疼去。”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要她自费而已。
所以生活是多么的残酷和艰辛啊,但经过林中桓的不断压迫,以及和无数路人争抢上车争抢座位,孟皖宁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更顽强了。
又到了西华,望着眼前的建筑还有头顶上的白云蓝天,皖宁觉得生命真是不可思议,现在的她偏偏做着曾经的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还是那位俏秘书接待的她,看见她依旧神色如常,笑容甜美。“孟小姐,你来了?请跟我来。”
敲了敲门,冷轻寒的办公室里面毫无动静,秘书再敲了几遍,依然没有回应。
纤纤玉手随后轻轻推开门,一股冷气迎面吹来,皖宁不禁一阵哆嗦。自然地抬头打量,却看见一个男人仰在椅子上睡着了,黑色的发丝微微凌乱,底下的一双浓眉紧蹙,似乎梦里还有未解的愁绪,薄薄的唇紧紧抿着,露出一种倔强的神色。
皖宁盯着男人细细的打量,不知怎么想起薄唇的男人最薄情这么一说,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但嘴唇薄,而且色泽还特别鲜嫩红润,就像是她最喜欢吃的亲亲果冻一样,想到这里不禁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一下子就把好好的睡美人给惊醒了。
俏秘书有点责怪地看着皖宁,似乎怪她不该打扰睡美人的好梦,皖宁的选择是无辜地回望过去。
事后回想,皖宁觉得应该是对方睡眠浅,跟她笑不笑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她笑的其实很小声了,估计对方是坏事做多了梦里也不安生。
俏秘书很快离去,轻巧地带上了门。听着门轻微的“咔嚓”一声,皖宁一下子就觉得这屋子气压骤降,她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冷轻寒似乎还有点睡意朦胧,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样子,好似困惑般地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跟上次的冷气逼人截然不同,近乎孩子般的无辜柔弱。
皖宁想如果是小路她们在,看见这副样子肯定会疯掉的,而且不只是她们,她自己都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种艳丽的诱惑。
但显然对方显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前一秒好像还醉眼朦胧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清明,“你来了。”
他这样平心静气,她反而不适应,讪讪地说:“对啊,我来了。”
他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似乎试图在她脸上发掘出什么东西,有点迟疑地问:“你昨天晚上玩的开心吗?”
“……”皖宁真傻了,预想过他可能会说出最刻薄最恶毒的字眼,却没想到他有这样的神来一笔。忽然又想到昨天晚上居然梦见他,他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可漆黑的瞳孔里却有迷离的幽光,她几乎要被溺毙其中,现在想来心里也是滋味难辨。但她很确定她并不是喜欢上了他,她又不是受虐狂,才不向往什么虐恋情深。
“以后你别一个人……”他欲言又止。
“别一个人什么?”她最受不了话说一半,尤其这说话的人还是眼前这位不好伺候的大爷。
他轻咳了一声,“没什么。”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你还挺有勇气的。”
“……”这话可以理解成夸奖么?皖宁其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给力,居然回了一句“谢谢”。
刚说完,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冷轻寒居然笑了,薄唇微微上扬,越发显得殷红水润,低头摆弄着自己修长清瘦的手指,“看来回去以后确实有做功课,肯定是林中桓又给你支招了吧。”
皖宁正想说林中桓根本问都没问过这件事,但对方显然等不及她否认,已施施然起身,“我还有个会要开,你请自便吧。”
话音未落,人已在外。
“……”皖宁忽然想起这天貌似是星期一,作为一个大公司,星期一一般都会有些大小会议。,不禁懊恼来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还不知道他这个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呢。
不过他还真放心,让她这么一个陌生人独自呆在他办公室。是料定她一个小喽啰没胆子做坏事么?
嗯……她还真没那个胆。
闲来也是无事,皖宁不禁细细打量起冷轻寒天天栖息的这个小天地,上次只是呆了几分钟就转去会客室,也没来得及细瞧,说实话她还是很好奇的。
跟林中桓的相比,冷轻寒真是够简约低调的,跟她倒是有一拼,但是人家简约低调中还透着奢华,比如办公桌上摆放的貌似印章之类的物件,好像是玉器打造的,色泽看起来十分的通透莹润,让人赏心悦目。
皖宁走到门口细细打量,见眼下没人,又细心地关好门,才迫不及待地将东西拿起来把玩。摸索间只觉底座凹凸不平,自然地翻转过来看,却见上面刻了几个字,仔细辨认依稀是“晓寒深处”,不由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深意。
晓寒深处,这大约是他的私人印章了。
☆、第七章 (1)
摆放印章的旁边有典雅古朴的笔筒,上面画着繁复精致的竹叶和梅花,而里面则如林般地插满了各种笔,甚至还有毛笔,旁边匹配着砚台,皖宁觉得这个冷轻寒风格还挺混搭的。无意间却见到笔筒下面还压着一张宣纸,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十分好闻,不禁好奇的凑过去瞧,却见上面写了几行字。
没想到字迹居然十分潇洒飘逸,皖宁觉得完全颠覆了印象中那个冷漠毒舌的形象,写的是李后主最有名的词,“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皖宁不禁一呆,没想到这冷轻寒还居然这么有文青脾气,看来冷轻寒三个字也不是白取的,还是很有意境的。她也曾经有过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对于这首词也是极熟的,记忆里的镜头总是烟雨渺茫人约黄昏,仰望着头顶的天青色,冷风无声吹动着额前的碎发,心里头有对未来的淡淡愁和对儿女情长的浓浓遐思。
多遥远的记忆啊,他这首词仿佛一缕游丝,看似轻细,却勾出了久远的那时年少回忆绵长。仿佛下意识地,她马上执起毛笔,在纸上的空白处涂抹,“天连衰草,几重迷雾,尤记晓寒深处。春晖再发,初蕊新芽,步步惊心只为他。”
这首小词却是皖宁自己所作,她模糊地回想,依稀是多年前的某一个黄昏雨后,她托着下巴望着极远处,望见的是薄雾笼青山,云深不知处,不知怎么就有了点似有若无的感触和郁郁,于是写就了这样一阕酸溜溜的诗词。当初不过信手涂抹,可还是被几个要好的女同学看到了,使得这首“不入流”的词竟在同学间争相传阅,流传极广。好像有一位拿过去看了以后,还取笑说:“孟皖宁,我怎么觉得这首词透露了那么一股子浓浓的思春之情呢?”
那时的孟皖宁还不像现在这么没皮没脸,闻言大窘,满脸通红地抢回来,从此再也没有写过这些风花雪月了。关键是她觉得自己写的不好,连基本的押韵都没学会,而且隐晦生涩,于是也就索性辍笔,免得遭人笑话。但那位同学最后还是说她心里在思春,因为语言已经无法再深刻表达了,所以也不用作诗了。皖宁气恼,于是那位同学悲催地发现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思春的某人封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小情小调的诗词歌赋也渐渐被皖宁遗忘。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首诗的一字一句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还在一个尚算是陌生人的办公室,无比自然流畅地写了出来,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写完以后,忍不住一番自我欣赏。虽然她的毛笔字一直写得差强人意,但仍是不减兴致。正是小小得意时,忽然一阵疲倦袭来,几个哈欠打下来,眼泪汪汪的像是毒瘾发作。想着眼下也干不了什么正事,索性就趴在桌子上假寐起来。眯了一会儿觉得这冰冷坚硬的桌子实在硌得慌,完全不适宜于假寐,于是移步到墙边的沙发。细腻柔软的黑色绒面,让人陷在里面就懒得再动一下,她满足地闭上眼睛。
意识渐渐迷蒙间,好像有谁的呼吸近在耳边,喟叹了一声,然后几不可闻地说了句什么。她只觉得耳朵被那股热气熏得一片酥麻,一时还以为躺在自家被窝里,惫懒地嘟囔了一句“别吵”,然后身边果然安静下来。她恍恍惚惚地睡着了,只觉得梦里面有一个温暖的所在,她情不自禁地向那处依偎,随后被那温暖轻轻柔柔地拢住,好像有薄荷的香气,这种安详又清凉的气息终于让她彻底昏睡过去……
说好的假寐变真睡,这一睡不要紧,醒来打开手机一看,赫然已是下午1点。
皖宁第一反应是完了,这个时间冷轻寒应该是休息时间了,自己要去哪里打发时间呢?而且一醒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所以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弄点吃的?话说这冷轻寒开会也忒敬业了吧,一上午过去了还没回来,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执行开年度大会的标准啊?
皖宁惊喜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还裹了条毛巾被,心想这一定是那温柔可人的俏秘书见她一个人“苦守寒窑”,便贴心地找来了个被子替她盖上。不禁感叹,这年头还是有好人的呀,真所谓人美心更美,感动之余忍不住把被子抓紧了些,然后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不禁狐疑,难道刚刚不是在做梦?
虽说有*雪中送炭,但身体仍因长时间的吹冷气和姿势不当的原因,几近僵硬到麻痹,双脚更是严重到不行,刚起身就差点栽倒,最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室。
外面是一片奇异的安静,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想必是午休时间众人都各自逍遥去了。皖宁站在原地发呆,忽然迷惑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荒废了。小学上思想品德课时,就听老师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照这么说她岂不是挥金如土了?
在空调房里呆久了就是不好,刚出了大厦,差点被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袭倒。冷热交融,滋味绝对销魂。在太阳公公源源不断地贡献光和热下,小小的太阳伞完全只是个摆设,丝毫不能阻止汗水的来势汹汹。皖宁艰难地从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把脸,热意稍减后果然舒服多了。皖宁走在发烫的柏油马路上四处打量,这种天气吃什么已经成了一道难题。
长久徘徊在骄阳之下,脚底头顶俱是热气腾腾,皖宁想再继续下去,就该腾云驾雾飞升成仙了吧。
最后随便选了个面馆,点了碗杂酱面。墙壁上不断旋转的电风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吹拂过来,漫不经心地听着老旧的电视里播报的时事新闻,皖宁觉得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也是好的。
面条很快端上来,味道就跟这个店面的外表一样朴实无华,皖宁有一口没一口地吸溜着,不禁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总不能他忙他的,她就在那儿“自由活动”吧?说实话,她有点怀疑他这回是不是又在涮她。也许是嫌她不够美貌不够有才,所以不屑一顾眼不见为净?
想起表姐一向精力充沛,忍不住找她倾诉,“有一个男人他总是让你琢磨不透,他时而冰冷,时而迷惘,时而高深莫测,明明对他毫无遐思,但居然做梦都会梦见他。求万公((表姐姓万)解梦。”
表姐直接电话过来,想必很激动,“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么,你们公司的?”
“不是。是……客户。”
“哇塞。”表姐惊叹不已,“宁宁啊,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段时间不见,你连谈业务都能整出这么缠绵悱恻惹人意淫的桥段来!表姐我实在佩服佩服,甘拜下风!连客户你都不放过,你丫真出息了!”
皖宁只剩苦笑了,她这分明是曲折离奇一唱三叹神凄楚吧,还有什么叫做连客户都不放过,弄得她像饥不择食一样。“我跟你说真的呢。第一次接触你觉得他不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