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认识谁,谁先爱上谁_作者:吻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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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噗哧笑出声来，“拜托，你现在讲话的口气好奇怪，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那种回忆当年的感觉。”被他这么一说，原先窒闷的气氛一扫而尽，多了几分自在。他是无意还是故意？我抬眸看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都已经十年了，怎么不是当年？”
“这倒也是。”十年，说说多么容易，但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辛。而走过了，回首了，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得一提。
“对了，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要换工作了。”他语气轻淡地像是说一会儿要去哪里吃饭一样。可是……他不是应该和学校签了合同的吗？这样是不是算毁约？
他果然是足够的了解我，才一个轻微的皱眉，他便已看出我要问些什么了。顿了顿，他回答着我心里的疑问，“因为跟校长认识，而且学校那时候正好缺校医，所以才拜托我来的。现在找到接任的人，自然用不着我了。”
“那以后在哪里上班？”
“中心医院，在那边当外科医生。以后有空可以过来看我。”他笑道，但又意识到这样说不太妥，又忙改口，“算了，你不喜欢去医院，下次我们可以约出来见面。”
“没……”没关系啊，我只是讨厌没有你的医院而已。话刚想出口，又急急召回。那时，真的只是讨厌没有他的医院，但现在似乎，已经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你想说什么？”他挑眉问我。
“没什么。我以后会常打电话给你的。”我敛了敛心神，微笑着对他。清风徐徐，那些令人遗憾的事情似乎都被吹走了一样。
放下了，都放下了吧。
“你敢不打？”他皱起眉头扮凶神恶刹，但是怎么装都是四不像，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他从来不曾对我凶过，更何况是装凶。
他抬头看天，收回视线时眼光落在卫凌宇身上，“你们开始了？”他问道。
“嗯……”我也回头望了一眼，才点点头。
“那要好好的交往，别经常任性。”他微笑，用着长辈的语气叮嘱。
“我哪有？”他都十年没见我了，怎么知道我现在还会不会任性。
“好吧，没有就没有。”
“本来就没有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堇，小堇。”他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不像在叫我的名字，反倒像是自言自语，“小堇，这个名字能继续留给我吗？”到了最后，那语气中竟能让人嗅出一丝缅怀的哀伤。
“当然。当然还是留给你的。”才欢乐起来的心情在这般哀伤中隐隐酸楚，我扬起头望着他。眼前的一切不太分明，像是梦境般虚虚离离。但我还是深切的感到，从此，将离那岁月越来越远。
走好，希望他一路走好，我也亦然。
我们都只是凡夫俗子，无法如小说那样痴痴守着回忆等待重聚，然后又在一起。感觉是一瞬间的事情，消失了便是永远，这话说来不负责任，但事实确实如此。
“傻丫头，不要这副表情，好像我就快死了一样。”他低头看我的脸，突然低声笑着，一只手不忘揉着我的头发。想必我的头发经过他两次摧残，已经与鸟窝没什么区别了，召只鸟儿来，就可以直接住下。
“神经病！”我忍不住大声骂他。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虽然并不相信这些，但听到自己身边的亲人这么说话，便会觉得心里不安。
亲人，多么温暖的词语，比情人爱人更加长久，仿佛可以一直到永远似的。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他当作哥哥，和父母一样的亲人。
真好。
笑弯了眼睛，我愉快地对着他微笑，看他温柔的眼神抽离了性别，带有一种纯粹的宠溺。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你把那个小伙子叫来，我要单独跟他聊聊。”他向卫凌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为什么？”
“我高兴啊。”果然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回答，带着他一贯的风格。
高兴？这是什么回答。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还是回头向卫凌宇走去。刚迈出步子，就被他叫住。
“小堇。”
“什么？”我回头。
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没事，你去叫吧。”
慢悠悠走回去，向竹小马传达了秋陌的指令，他倒还不如我好奇，甚至没有迟疑便跟着秋陌走远。
至此，再没有我的事了。
只是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猜测，再静静等待解答。
*** ***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事实上，两个女人足矣。
从回到寝室开始，我和锦嫣便凑在一起分享着这个周末所经历过的一切。这本是每次我们俩各自过周末后的惯例，一般一个中午便可以交流完毕。但这个周末我实在过的极其丰富，我们竟然一直聊到下午的课上还未罢休。
那是三节选修课，由于课程热门，选修的人足有近百，每次都浩浩荡荡地挤满了整个阶梯教室。我和锦嫣就坐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不知不觉说到了下课。
“呼……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说话说得口干舌燥，我收拾着桌上的书，想着一会儿要去冷饮店买杯饮料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好曲折哦。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曾经有这么一段过去。”锦嫣睁大眼睛惊叹道。
因为那时候，根本就不想提起啊。我苦笑。
“而且，你竟然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和卫凌宇勾搭上了，你们不是不熟的吗？”
“什么叫勾搭上了，真难听。”我对她的用词嗤之以鼻，“我们这叫两情相悦。”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恶心，便跟她吐成一团。
仔细想想，明明开学前还跟他一点儿都不熟的，后来也只是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这么快勾搭……两情相悦了呢？好吧，我承认自从他努力损我开始，我就已经从所以逐渐变成习惯，甚至没听见他损我就浑身不自在。再后来生病的时候，当他带着戏谑嘲笑的表情，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时，我便已经觉得感动。他就像是养料，慢慢慢慢的渗透，直至我心里感情的种子发芽，开花，茁壮成长。
但是他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秋千上，雨中，生病，球场上，楼梯口，甚至更早？那些太多的谜团，像一个巨大的宝库，吸引我去一一破解。
“甄甄，怎么不说话了？”
我抬头，正对上锦嫣担心的眼神。傻锦嫣，她是怕秋陌的事对我打击太大吧？我冲她笑笑，不打算跟她说实话，要是对她承认我现在心里一直在想卫凌宇，一定会被她狠狠调侃一番。
“哟，热恋期，好甜蜜哦。”我仿佛还能想到她的神情：如丝媚眼一挑，唇微微勾起，充满魅惑。
她就是这样，清纯起来极清纯，妖艳起来极妖艳，温柔起来极温柔。亦正亦邪，亦好亦坏，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容词，似乎都适合拿来形容她。
不至一次，当她露出现在这种神情时，我都会联想到她戴着面纱，朦胧可见面纱后清丽的容颜。高高的阁楼，她就坐在楼上弹着铿锵的古筝或琵琶，楼下则拥着无数人，痴恋着目光。她只要轻轻松松一个媚眼一勾唇角，就能迷得人掉了三魂六魄。这绝对不是贬低，而是她有足够媚惑众生的本钱。
当然，如果被她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不管是怎样高姿态的赞美，都照样会被她追杀。
“没什么，只是在想要去哪儿喝点东西。”
“这点小事哪用想那么久。”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校门口新开一家饮品店，就在朱记旁边，看装潢还不错的样子，我们去那儿吧。”
“好。”我与她相视微笑。
幸好教学楼离校门近一些，沿着林荫道直直走，走十分钟左右也就到了。校园很大，应该是要买一辆自行车才比较方便，但我跟锦嫣偏偏不喜欢骑自行车横冲直撞的感觉，宁愿提早一些时间出发，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这样有利于减肥。”有人问我们时，我们总是振振有词的这样回答。
进了饮品店，娴静的气氛扑面而来，使人心安。散落却整洁的布局，明亮的采光，完全符合我和锦嫣的喜好和审美观。叫来一杯热奶茶和柠檬茶，我们静静坐在店的一隅，翻着自己带来的书。安静与详和，这里似乎都已包括。
才刚一杯茶的时间，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锲而不舍。
我连忙接起，捂着嘴轻声说话，“喂？”
“喂？你在哪儿？”他似乎还没适应该叫我什么，所以直到现在打电话给我时，都是不加称谓的。我也是这样，除了偶尔叫他一声竹小马之外，从没在他面前正式的叫过他的名字。
“在朱记隔壁那家饮品店。”
“我上完课了，现在来找你。”
对面的锦嫣投给我一个暧昧的笑容，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你等等。”我对电话里说，然后转向锦嫣，“怎么要走？”
“难道留下当超级亮的电灯泡？”她笑问，拍拍我的头，“别担心，我晚上有节目，你玩的开心点。”
“那好吧，拜拜！”她如此说，我也就心安理得了。原本总觉得女生谈了恋爱，就重色轻友的过分，但当自己也深陷其中时，却也忍不住就会这样。
无聊的托着腮望着落地窗外，几分钟之后，看远处熟悉的身影渐渐接近。他的视线在搜寻后对上了我的，眉目里含着笑意向我走来。
侧着头，我将手印上玻璃，看着手掌先是能罩住整个他，然后渐渐露出头和脚，渐渐却只能遮住小小的一个角落。他慢慢走近，见到我的动作稍稍一楞，之后便笑着小心翼翼合上了他的手。隔着玻璃，我仿佛仍能感到莫名的温暖。
眯起眼，我看着阳光在我们俩的手掌间蜿蜒曲折，多美好。
“我进来了。”他的口型如是说，但还是停留了许久才抽手离开。几分钟之后，他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在我的对面坐下。
“给我的？”我指着他推到我面前的奶茶问道。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抹香奶茶特有的味道，我的最爱。刚才那一杯已经喝尽，我正想再叫一杯，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不然我喝两杯？”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笨。
“随便问问而已，你就不能承认是特地买给我的？”我白他一眼。
“你爱这么想就这样好了。”他耸肩。
沉默的吹着奶茶上冉冉的热气，看迷雾氤氲，朦胧了眼前男人的脸庞。但无论怎样的不分明，那双眸，此刻盈满温柔的眸，清晰的仿若印在脑中一样。“卫凌宇……”我不禁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怎么？”
“只是在想，你上次的吸烟论是什么意思。”那天在影院里，他对我说的，就像吸烟一样，听别人说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解除烦恼，自己不信，便执意去试。试到最后，终于体会出好处了，却已经完全戒不掉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句。”他淡淡的笑，“我妈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哪里好哪里好的，所以就忍不住注意起你来。”
“你妈？”我疑惑的皱起眉头，但很快被他温润的指尖抚平，“你妈跟我妈不是有仇的么？”
“大概吧，我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你妈不太喜欢看到我。”
不是不太喜欢，是很不喜欢。我在心里暗自回答，却不打算告诉他。“那你倒说说，你都注意了我一些什么？”我斜睨他。
“比如，你走路的时候总不看天，不看地，也不看人，眼神直直的像是哪儿都望，又像是哪儿都不望。”
这个……好像确实是这样。难怪每次只有听锦嫣说路上遇见了谁谁，我却一个都没有看见。
“还有吗？”
“你小时候极怕上医院，曾经不惜自毁形象坐在地上耍赖。”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笑意，想必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尴尬。这也被他看到了，那我生病的时候他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极尽所能的调侃我。
“还有呢？”
“还有，你的好奇心泛滥。有一次看见几个拿着水果刀冲进别人店里的男人，还傻傻的跟过去想要看热闹，还好他们没砍起来警车就到了。”
“呃，没看见过这种情况，真的好奇嘛。”那似乎是高中某次暑假的事情了，就在家附近的地方。那时还遗憾，没能看见劲爆的场面，后来就没跟别人提过。原来这件事，也被他看到了。不知不觉，满腹的疑问便问出了口，他到底注意了我多久，又喜欢了我多久？
听到我的问题，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徐徐开口，“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去年，也许是前年，也许是很久以前。”
“那么我入学那天，其实你是知道我跟你同校的？”我大胆假设。那时他的语气实在是很奇怪，我不免觉得怀疑。
“是啊。我想你妈大概会阻止你和我念同一个学校，所以特地放出风声说我念的是S大。”他显得有些局促，很没有平时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