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如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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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林医生吗?”我问。
“当然。”
“我才不信。”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当然了解他。”
我知道,占星师被林医生治疗过一年左右。
“我也和他在一起一年多。”我扬起下巴。
“哼,”占星师打鼻子里哼出一声。
“而且我还常去他办公室。”我说。
“那又怎么样?”占星师坐直身体,连珠炮般的说下去,”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爱喝什么饮料?爱吃什么水果?口味如何?有什么休闲?讨厌什么事物?穿哪个牌子的衬衫?”
我打断他,”林医生不休闲。”
“那是你不知道。”
我细细回想,的确,占星师说的,我都不知道,虽然我和林医生相处一年,但是他的爱好,我一点也不清楚,我见过他喝咖啡,可是也见过他喝茶,似乎次数均等,所以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茶还是咖啡,至于他爱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我就更加不清楚。
这并不能怪我,因为林子心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喜好。
“林医生好像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吧。”我又说。
占星师睨着我,不说话。
“告诉你,”占星师凑近我,故意地说:”我还帮林医生换过衣服呢,羡慕死你了。”
我一听,顾不上问占星师为什么可以帮林医生换衣服,而是十分好奇的马上问:”他身材好吧?”
占星师抚着下巴,陷入回想,一脸坏笑。
我打他一下,说:”在一生堂里,最常见的就是俊男美女,我以为都见了个遍,再没有更出色的了,真到见到林医生,哇,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我形容的语无伦次,”医生的腿多长啊,可惜他从不穿牛仔裤,他穿一定超好看。本来以为你就算是顶尖人物了,原来还有比你更出色的,而且,医生的气质多么谦和,那一身的书卷气,温文儒雅。。。。。。”
占星师不断点头,也不由凑近我,”我告诉你,林医生的皮肤真好,而且。。。”
有人敲门,我们同时抬起头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林子心医生。
我和占星师同时闹了个大红脸,天哪,他不会听见吧,天哪,我居然正在和占星师一起讨论医生的身材。
我吓得急忙跑走。
跑到楼下我才想起来,我这一走,占星师不就和林医生单独相处了。
但是转念一想,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轮不到我。
我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等我回到欧洲我才知道,我要接受处罚。
青龙和苍耳代我挡下了不少上层的压力。
火星使者本来已经要命我过去,可是占星师似乎也说了一些好话,所以,我被记大过一次,且需面壁两周。
第13章
苍耳和依莲齐齐数落我,连远在澳洲、从不露面的巨蟹宫将军亦打电话来。
“你真是不用大脑!”
“没见过你这么冲动的女人。”
“你居然痛打同门。”
我在沙发上,做伏首贴耳状,恭听着他们的训斥。
接下来,我在北欧的小城住下,面壁。
突然苍耳来找我。
“每天思过吗?”
“才不。”我有什么过好思的。
苍耳突然露出几分神秘的表情,”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玩,算做面壁。”
“可以吗?去哪里?”我还没有见超极工作狂人苍耳有如此好性致。
接下来,苍耳带我去看湖,我们去了欧陆的日内瓦湖、北美洲五大湖、中国的洞庭湖与西湖、非洲的维多利亚湖,呵,那真是良辰美景。
每一个湖,都有许多许多故事,而且让我庆幸的是,那些自然的景观,还保存的比较好。
每到一个湖,我都和苍耳住在最好的宾馆里,每天,我都为他泡他喜欢的玫瑰普洱茶。
我们一起谈天说地,既论天下大事,又会聊组织里诸色人等的八封新闻。
这个假期过的真好。
可是,可是,几乎每一天,我都会落泪。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
面对着这样的美景,我更加寂寞忧伤。
我每每在风露中立到中宵,而且不知道为谁。
没有了工作,我的思绪总是无端的回到过往,梦中,八百年前的人和事都出来纠缠。
苍耳发现了,问我,”玉梨,你为什么总是哭,为什么我总是见到你落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想要什么就说出来。”
我苦笑,哪有女人不流泪的?女人的一生,注定要与眼泪为伴,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
可是我无法回答他。
我应该是什么都有了,可是我总觉得我什么都没有。
我无法不流泪,我那已经碎了的心,已经不能再承载任何的东西,一阵风吹过,就会四散。
月色越美,我就越孤独,越伤心。
游毕了湖区,苍耳又带我往欧洲,去看花花世界。
我们由里斯本做起点,经马德里、波尔多、巴黎、布鲁塞尔,再到纽伦堡,然后转道维也纳,再由此入意大利。
罗马,多么美丽浪漫的城市。虽然为着工作,我时时来往这里,却从没有游览过,这次,苍耳带着我,走遍了罗马的大街小巷。
历史的古迹在苍耳的介绍下,都变得那样的亲切和生动。
我暗想,他当年的地理与历史课,一定学得非常好,真难为的他居然记得住那样多的掌故。
游完罗马,我们转道热那亚,又往米兰购物,在维罗纳听音乐会,然后,转往威尼斯。
这座有名的水城,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繁华落尽后的七彩,那样炫目的幻彩霓虹背后,我总感觉到整座城市有一股隐隐地无奈。
我喜欢这里,这所城市的无奈就如同我一般,尽管极尽七彩,仍是无奈。
我看到了那著名的叹息桥。在夕阳的光辉中,望着那道桥,我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失落。
这样动人的良辰美景,我却是独自站在美景之外,如果,如果有个人,此时此刻,可以和我携手同看,该有多么好啊。
如果有个人在身边,才不算辜负了这风景。这一路走来,当我坐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浪漫的露天咖啡座时,当我在西班牙白蜡冻湖边看满山遍野的野菊花时,当我在保加利亚美的令人屏息的玫瑰山谷里时,当我在奥地利华丽的古堡里时,那些天来走过的那些地方,看过的那些美景,一直令人怀念,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仍觉得不满足?
“玉梨,你在想什么?”苍耳在我身后轻声地问我。
“没有。”
我仰起头,小小的冈多拉自桥下驶过。
在小巷里,苍耳买一只手制的冰棒给我。
我轻轻咬一口,啊,那苹果混和着柠檬的味道,意外地爽口。
“好吃么?”
我点头。
“这家店的冰棒,很特别,一直是手制的,时至今日,也算是传统的一部分了。口味好吗,那样酸酸甜甜,又带点苦涩的滋味,像不像爱情?”
我有些诧异,这工作狂人,也会知道爱情的滋味。
哦,当然,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王公贵族,平民百姓,勿论你年龄大小,容貌美丑,无所谓贫富贵贱,学历高低,在爱情的面前,大家都一样,追求、渴望。
只是,苍耳,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我低下头吃冰棒,不再回答。
我怕他尴尬。
果然,苍耳转换了话题。
最后,我们在俄罗斯的一个小湖区落脚,住了一个星期。
湖光山色令我们流连望返。
可是我仍然无法停止流泪。
为什么我的心,如此伤悲。
一个黄昏,我独自站在露台上,望着夕阳。
“玉梨。”苍耳在身后叫我。
“嗯。”我并没有回头。
“你在想什么?”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我说出此时自己的心境。
苍耳叹息,”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他同样回应我以纳兰容若的词。
我笑了,是的,我们拍挡多年,早有默契。如果他真有妻子,也未必比我了解他更多。
“玉梨,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要这样苦自己。”
“我并不觉得苦。”
“你永远放不下。”
“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都背负在身上,我已经习惯了。”
“你不累吗?”
“我不是说了么,我习惯了。”
苍耳沉沉的叹息。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开。
依莲见我们双双不归,远远超过了假期的限制,她忙得不得了,频频召我们回去,气的几乎要大骂。
可是我们仍不想返回,最后,久未露面的巨蟹宫将军只得亲自出来,料理白组日常的事务。
“我们是否太过份了,应该要回去了吧。”我问苍耳,他这一次真的是大大超乎我的想像,竟然可以休假如此长的时间,我与他在世界各地游览,几乎达一个月之久。
“怎么,不想和我一起旅行?”
“怎么会。”苍耳是最好的旅行伙伴,他十分懂得照顾同伴,且地理知识极为丰富,是最好的导游,而且,我们拍挡多年,十分有默契,同行同止。
“是,是得回去了。”
临返回雪月堂之前,苍耳送了一样东西给我。
“这个送你,护身符。”他递了一只蓝色天鹅绒盒子给我。
我打开,是一条项链,挂了一枚戒指在上面。
我拿起戒指细看,那上面镂刻着花纹,十分精致。
我谢过苍耳,马上挂在脖子上。
依莲见到我们,松了一口气,继而大力指责我们没义气,”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忙,为了生意竟然五天飞三个大洲。”
我急忙安抚她,并表示我会加倍工作,作为对她的补偿。
“我也要放假。”她大叫。
一天,难得有空,我与依莲一道喝下午茶。
她突然注意到我的项链,”咦,什么时候买的项链?”
我从衣服内,拉出来给她看,”是送我的护身符。”
我正要说明是苍耳送的,依莲突然说,”哎,我竟然不知道,什么人向你求婚哪?”
“什么求婚?”我不解。
“送你戒指,还不是求婚?”
“这是护身符呀。”
“可是也是戒指。”
我有些尴尬,转换了话题。
晚上,我独自抚着项链。
苍耳,真的是向我求婚吗?
不会吧,他长我十多岁,我一向当他是长辈,尊敬有加。再说,他怎么会看上我这样普通的小女子。
而且,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他要找,会希望找个年轻漂亮的吧。我想着。
我仍然带着我的护身符,那是苍耳的心意。
十月中,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前往亚洲,要停留一个多月。
再见青龙,我很开心,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黑风堂去约他一道喝茶聊天。
我有些想长驻亚洲。
这里,必竟是我生长的地方。故乡故土,永远令人留恋。
突然的,我感觉到有些事不对劲。
白组之内,不断传来有同门遇袭的悄息,先后有数位高层受伤。
一定是有组织要取代我们的位置。
必竟,百分之三十五的全球占有率,很让人眼红,而且,我们的利润相当好,客户保持的也极被其他组织羡慕。
当我知道欧洲的雪月堂被炸毁,我几乎不敢相信。
什么人,竟可以炸毁我们的雪月堂,一生堂行事隐秘,且保安良好。
一定是知情人,才做的出来。
我马上联络依莲和巨蟹宫,还好,他们都不在欧洲。
可是从其他人的脸上,我分明知道,一定有高层出了意外。
等我听到苍耳的死讯,我震惊到不能成言。
是了,当我们都离开后,他留守欧洲的雪月堂,成为受害者。
赶回欧洲,我扑倒在苍耳的尸身前。
雪白的单布下,他的尸体是残缺的。
那个风趣的苍耳,知识丰富的苍耳,没有一点架子的苍耳,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苍耳,就这样离开我?就这样?
我握住苍耳的手,把脸贴在他冰冷的手上,失去了知觉。
朱雀和青龙都赶过来探望住院的我。
青龙、朱雀,等等的许多人,都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
独自坐在黑风堂内宽大的露台上,我回想起不久之前,和苍耳共同渡过的那个长假,也许,也许,他是想借由这个假期,向我表白些什么,也许。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而我,总是沉默。
最后,他什么也说不了了,他真正的心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永远。
最后,最后还是没有最后。
最后还是没有最后。
依照一生堂内惯例,我们是不能参加苍耳的葬礼的。
水星使者和火星使者,将苍耳的骨灰,撒入了普鲁特岛的阿特密斯海湾,所有一生堂的同门,死后,骨灰都会被撒在那里。供大家凭吊的,是岛上的一尊石像。
依莲每天都陪伴着我,我知道,她怕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告诉她,”我没事,放心好了,工作一定要继续。”
敌人这样,不就是希望中断我们的工作吗?所以,我要做的更好。
我深深地埋藏起自己的伤痛,全心全力投入工作。
不就是想要我们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市场吗?好,现在,我就做到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让你们看看!
我大刀阔斧地进行市场的开发,压低价格,和世界各地的买家进行谈判。
依莲说我几乎判若两人,以前,我总是那样羞怯,鲜少抛头露面。
不,我必须做出成绩来,否则我无法面对自己,更加无法面对苍耳。
同时,我的心里,一直有另一个计划。
短短半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