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所属-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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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秋日!
淡淡的寒意泌人肌肤,满地的落叶被匆匆的行人踩出“吱嘎,吱嘎”的惨叫声,一阵风呼啸而过卷走了肢离破碎的它们,却吹来浓浓的伤感!
哦——
谁说秋天是美丽、诗意、是属于恋爱中人的?
如果萧条是美丽,惆怅是诗意,泪水属于恋爱的人,那么思文绝对是这个秋日的主角。
她缩了缩身子,漫不经心地流浪在街头。街上人影重重,似乎都感觉到了秋风的寒意,纷纷拉高衣领,低着头,匆忙赶着自己的路,希望能尽快地躲回自己的壳中。
她要去哪里?
思文皱了皱眉,又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长发,更吹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心底涌上一阵苦涩。
是的!
她无处可去!
家!
她害怕回去,害怕听到母亲的声音、害怕听到父亲的声音,更害怕看到床头那张挂了六年的旧照片。
她害怕!
害怕黑夜带来的孤独,害怕心底不期然徘徊着的人影,更害怕梦中出现的面孔却不是照片中人。
哦!
她闭了闭眼,让心中那份酸楚过去该多好。
三年!那个梦整整困扰了她三年。
如果三年前她没有去美国;如果三年前她没有走错门口;如果三年前没有碰到那件事;如果——如果没有那个他出现,那么一切都将是美好的。她依然是快乐、执着、热情的——
第一章
八月里的天说坏不坏,说好却也不好,灰蒙蒙的天空虽说不会下雨,却让人感到压抑。,
明珠公司的“明珠”号游轮竟会选中这种天气举行首航仪式真让人有点诧异。
思文和好朋友叶小惠就是来参加这个有些诡异的首航庆典的。
如果“铁达尼”号是19世纪的奇迹,那么这艘“明珠”号绝对是21世纪的骄傲。富可敌国的明珠公司倾全力投资这艘游轮,可想而知其规模、价值非文字可以形容。
“哗!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吗?太短了吧!如此舒适的地方,多希望能住上一年半载的。”小惠倚着栏杆,注视着辽阔的海面惊叹!船已启动,很快地驶离码头,海水在船底打着滚,溅起水花,溅到了思文的裙子,她皱了皱眉,退后一步。
“一年?不闷死才怪!”
“怎么会?这里像一座城市,城市里该有的这里也有,我们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找秋黑、洁衣、亚兰等许许多多的人,一如大学时代——”
小惠扶住栏杆,仰起头,深吸口气,看着灰蒙蒙的天,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
“她们都没空!”思文淡淡地道,比起小惠她内敛些,尤其是眉目间时不时涌上的那份轻愁让她看起来远比她实际的年龄成熟。
“对了,洁衣真的想和那个白痴过一辈子吗?”小惠转头看着身边的思文,不知道为了什么,三年来她变了好多,忧郁、伤感、消极、气妥——这不是思文呵,她应走出了她的心扉,走得那么轻易、那么急促、那么让她毫无防备。
“思文!我们走吧!这里好像有点——”小惠推了推她,急急地说,思文一怔。
“什么?”她不明白小惠的慌张语气,但还是站起身,还未举步,就有几个人来到了桌前,挡住了她们。浓浓的古龙水味夹杂着酒气,竟是如此难闻,思文退了一步。
“小姐!喝杯酒吧——”
“不用了!我们要回房了!”小惠侧了侧身,躲过送到她嘴边的那杯酒,看着来人,那是这艘“明珠”号的少主人,明珠公司的少爷,叫陆什么来着?剪彩的时候见过。矮小的身材,梳得发亮的头发,满眼的淫色,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善类。他身后几人可是高大多了,熊腰虎背,不难得知是这位仁兄所养着的打手。
小惠有些心慌,急急地去拉思文,被这种人缠上,和踩到一堆狗屎没什么分别!
“那鄙人可以送两位美丽的小姐回房吗?”恶心的男人往往看不懂别人的真正意图,他也不会例外。
“不用不用!”小惠勉强地笑着附和,“请先生您让开!”
“让开?”那人尖笑着,仿佛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小姐想本少爷会让开吗?哦!如果小姐陪我睡一觉,让我满意的话,本少爷或许可以考虑!”
小惠脸色陡变,正想发怒——
“砰!”思文毫不犹豫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向他砸去,在那个油光蹭亮的额头砸出一道血痕。可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姓陆的一声哀号后,他身后的打手飞快地冲上来,扭住思文的手。
“别!别伤她!”受伤的男人竟丝毫没有怨恨,脸上的淫笑更深,“这样的女人够辣,我喜欢厂他端起了原先的那杯酒,捏住思文的下巴。思文挣扎着,无奈双手被制,嘴唇碰到了酒杯,她用牙齿死咬着唇,血在她的齿间溢出。
一个人影陡然加入,夺走了那杯酒。
“陆少爷死到临头要喝酒,找我丁某人才对,怎么和女人计较?”低沉的嗓音虽带着笑意,却仍让人不寒而栗。
那位陆少爷震惊地回头,就见酒已被他一饮而尽。
“该死的!搞什么把戏!”喝完酒,那男人一皱眉,“砰”地把那杯子摔得粉碎,他一伸手,一掌向抓住思文的人击去,那个打手居然毫不经打,顿时被打得飞了出去,随后他又一翻手抓住思文,把她带进怀里。
思文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她睁大眼睛,惶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男性的、棱角分明的脸。是他!
那个噩梦里的主角!
这辈子,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命运何等弄人——思文想挣扎,可是腰间的铁臂根本不容她有一丝的反抗。
“你是什么人?”陆少爷尖叫着。
“我——”
那男人轻笑,仿佛他问了个很好笑的问题,立即有个打手附到陆少爷的耳边,心慌地道:“少爷,他是丁天皓!皓哥!”
“皓哥?什么皓哥——给我打——”自不量力的人,往往有悲惨的下场,他的话语刚落,便被丁天皓纠住衣襟,向后一推。
“砰!”陆少爷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带翻了桌子。
“少爷!少爷!”幸好身后的打手挡住了他的身子,而丁天皓也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甩甩手,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有人走了过来,看到思文,愣了愣。
“皓哥!走吧!”
“方正?”小惠惊叫,再看思文早已被那丁天皓紧揽着往外走去。
“喂!”她慌忙追着,追出夜总会,追出船舱,来到了甲板,顿时傻了眼,那里竟然停着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已启动,丁天皓把思文抱了进去。门随后在他身后关上。
“思文——”她大惊,直升机另一扇门开着,她想都没想便爬了进去。直升机的空间小得可怜,等到她意识过来自己没有碰到座椅,才发现自己身下的“椅子”正是带着正常体温的男性双腿!
“啊!”小惠惊呼一声,猛然回头,顿时涨红了脸,她竟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方才慌张竟没有看清直升机只有两个座位,丁天皓与思文本就叠在一起,而另一个座位竟有人,而且还是个如此阴冷、可怕的男人。
方正坐进驾驶室,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人,皱了皱眉。
“滚下去!”冷冷的声音,更让小惠难堪,她低垂着头,正欲下机。
“别走!小惠!”思文颤着声音,挣不开丁天皓的手臂,她急急地拉住小惠,小惠被拉着,只好尴尬地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老大!要炸了!”方正平静地道。
“走!”男人看了看身上的小惠,厌恶地皱皱眉,砰!关上机门。直升机随即飞离明珠号。
“轰——”明珠号发出一声巨响。
浓浓的烟雾袭卷了还未退到安全距离的直升机,随即机身一阵震荡,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该死的!”机舱内一阵怒吼。
“方正,怎么样?”丁天皓拉起长风衣,把惊叫不已的思文整个盖在怀中。扭头看了看机尾。
“被击中了,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能撑多久就多久,迅速通知总部!”
“是!老大!”方正接了对讲机,可接了好几次竟接不上。他拉直桅杆让直升机尽量地保持平衡。
小惠愣愣地看着那堆越离越远的船体,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时,才喃喃地道:“思文!谢谢你拉住了我。”
思文从丁天皓的风衣里钻了出来,泪水已浸湿了她的双眼,良久,她才道:“为什么?那要毁掉多少无辜的生命!”
“哼!你以为这船是我炸的——哼!再说你所谓的那些无辜生命差点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丁天皓冷哼一声,感觉体内沸腾了一般。
“你中毒了!”小惠身下的“椅子”——也就是被方正称为老大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口气依旧冷得让人心寒。
中毒?
思文迅速地抬头,见他脸色阴沉,紧抿着唇,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眼底却有一束火在烧灼着。额头有汗滴了下来,滴在思文细腻的颈间,接着又迅速地滚进衣襟里。
“我的汗滴在你身上了!”丁天皓把头附在思文的耳际,轻轻地说着。思文浑身一悸,用力地想挣开他的束缚。
“憋不住就马上解决!”老大毫不客气地说,但机身马上又是一阵震动,他迅速地打开机门,探出头去,往后瞧了瞧。
风猛得窜了进来,小惠感到一阵窒息,本能地把头靠在那副伟岸的身躯里。
“必需减轻重量!”回到舱内后,他静静地道。机门依旧开着,小惠陡然感到身子一轻,接着离开了那双腿,被推向思文。
她一慌,下意识地拉住身下那具正欲离开的身躯。“你——干什么?”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满室飞舞,有几缕紧紧地缠在他的风衣纽扣上。
“老大,我下吧!”丁天皓也在推思文。
“不!皓哥!老大!我去。”方正焦急地频频回头。
“专心开你的飞机!还有——我可没有闲情来照顾女人!”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可怕,小惠还没弄明白他们要抢着干什么。
机门大开着,那老大一纵身,便往下跳去。小惠惊恐地瞪着眼睛,随即头皮传来一阵撕痛,一股大力把她拉了出去,笔直地朝那个黑色身躯追去。
“小惠——”思文惊叫,丁天皓迅速地关上机门,紧紧地把她按在心口。直升机没有因为减轻两人的重量而有所好转,此时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下坠去。方正拉直了桅杆,尽量地想让它保持平衡,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丁天皓再次紧了紧手臂,一脚踢开机门,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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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后,黑夜代替了白昼。同时让这座荒凉、神秘的小岛更荒凉、更神秘。阴恻恻的夜风夹杂着落叶、灰尘吹醒了躺在草丛中的娇小身躯。
思文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四周好久,待所有的意识回到脑中时,她惊跳了起来。这是哪里?漆黑的灌木丛在淡淡的月色照映下拉着长长的影子,在风中晃啊晃。她惊恐地抱住抖个不停的身子不住地后退,直到有东西挡住了她。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猛一回头才发现是一根枯了的树杈,惊魂未定的她软软地靠着树杈溜了下去,坐在地上。她把头埋进臂弯,开始痛哭。
哭了好久,她才小心地站起身。茫然地看着死静的丛林,突然想起她是和方正还有那个男人一同掉下来的,而且跳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男人抱着她的,所以这里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至少方正与他应该不会离她很远。想到此,她陡然地松了口气,浑然未觉此时最想见的恰恰是自己最痛恨的人。
“方大哥——方大哥——”她小心地拨开树丛,向前走去,求生的本能让她极力地控制着心中的惧怕,再三地告诉自己也许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方正或是他。
“方大哥——方大哥——”她大声地叫着,在黑暗里不知走了多久,荆棘划破了她细嫩的手臂,膝盖不知被磕了多少次,血染红了雪白的裙子。可是这里只有黑暗,只有阴冷的风,只有望不到边际的树丛,她抽噎着,喘息着,惶恐再次在心底扩散开来。
树后一条手臂向她横了过来,捂住了她狂叫不已的嘴。
“别怕——是我——”下一刻她便被一股炽热的体温包围住了,奇异地,她的心也随之放回了原处。
“这是哪里?这里好可怕——”思文紧紧地抓住丁天皓的衣襟,这一刻的她早已忘却了怨恨,相反,在他怀中,她竟感到了安心。
“别出声!”丁天皓简短地命令着,按住她的头,让她与自己一同蹲在树后。
见他一副备战的样子,思文一愣,“怎么了?方大哥呢?”
“你认识方正?”那男人回头小声地问。
“是啊——他呢?是不是——”是不是死了?思文陡然感觉心往下沉去,不要他死!此刻她不要任何人死去!
“没有!我们在分头找你,这里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丁天皓说完,便突然拉起思文,向前冲去,思文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