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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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花瓶放下,去找曲尘,老老实实把你做过的事儿都告诉他……”
“不行!不能告诉师兄!绝对不能告诉师兄!我不能让师兄知道我已经*了!”
“你不让他知道,难道他就会要你了吗?他有宝梳,不会再要你的!”
“你给我闭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查芳娇的死?她就是个姐儿,淫jian不堪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记挂她?”
夏夜看着完全失去了本性的于方,摇头道:“她再是个姐儿,也是条命,没害过谁,就为了活着在那火坑子里挣扎,比你还惨,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受了欺负,可以告诉我们,但你不能拿别人的性命来发泄你心里的痛苦!于方,我劝你,老实去跟曲尘招了,或许他会依照掳金帮的帮规对你从轻处罚!”
于方抽泣了一声,滚下两颗泪珠子道:“我不能让师兄知道!我不能让师兄知道我杀了这么多人!姓夏的,都是你自找的,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我也不能再留你了!”
“你杀人杀上瘾了吗?”夏夜冲她怒喝道,“收手吧,于方!你不是那种嗜血成性的人,你是心里犯病了,收手吧!”
“不!”于方摇头道,“我收不了手了!从杀了那畜生起,我就收不了手了!”
“还没那么晚!你别再冲动了,跟我去见曲尘,把一切都告诉他……”
话没说完,宝梳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夏掌柜的,还没起呢?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开铺子门儿,到底做不做买卖了?你家伙计都在门外头等了好久了,死的活的,出来吱个声儿啊!喂,开门,听见没?再不开,我翻墙了啊!”
“宝梳?”夏夜忽然想起汝年之前说过,宝梳和初真这两日就要从老家回来了,莫不是已经到了?遭了!于方看见宝梳还得了?
可就在夏夜分神时,于方将手里的花瓶砸向夏夜,并飞快地朝他胸口打了一镖,随后开了窗户一跃而出。打开后门那瞬间,院门外正站在三位姑娘,宝梳,初凝还有海樱。于方看见宝梳时,她所有的恨意都冲上了脑门!
要不是这靳宝梳,她那晚不会因为受了刺激而喝酒,不会醉醺醺地回了铺子后院,不会跟正在灶屋里穿得妖娆单薄的芳娇起争执,更不会喝了芳娇留在案板上那壶酒!直到她再次出门去时,才发现自己浑身灼热不已,像要裂开了似的。当她想往回走时踉跄了一步,忽然有人扶住了她,她那时意识已经很迷糊了,搂着那人便唤了一声:“师兄……”
随后的事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当第二天清晨她在一张柔软的大*上醒过来时,惊见自己一丝不着,浑身印痕,而帐帘外有个正在喝茶的男人,她猛然明白了过来,抱着头尖叫了好几声。那男人听见她的叫声,走过来一点愧疚都没有,还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惊慌,我欧阳某人做过的事儿我会认的。我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如就留下给我做妾室如何?”
欧阳公子说什么她完全没听见,满脑子都是懊悔和愤怒,接着便失去了理智,疯狂地杀起了人……
要不是这靳宝梳,可能自己和师兄会真的会是一对神仙眷侣,成为掳金帮人羡人慕的夫妻搭档,但这一切早从自己*的那晚起化为碎影了!
一想到这儿,于方心里只想杀了宝梳,抬脚就朝宝梳胸前踹去。宝梳早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儿,连忙侧身躲开,拉着海樱初凝闪到了一边。可不等她说什么,于方又扑了过去,与她打了起来,吓得另外两个姑娘抱头躲闪,惊叫不已。
此时的于方已经差不多失去的理智,招招出手都狠,宝梳明显有点撑不住了。就在此时,夏夜踉踉跄跄地奔了出来,手里拿着沾了他的血的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朝于方后肩上打了过去。
中镖后的于方身子一颤,宝梳趁机一个后堂腿,打在她右脸上,将她打翻在地,然后喊道:“海樱,找绳子来,灶屋里有!”
海樱和初凝急急忙忙去找绳子了。宝梳见于方昏迷过去后,急忙奔到夏夜身边扶着他问道:“夏夜哥,你没事儿吧?”
夏夜坐在门槛边,靠着门上,脸色发紫道:“那死……死婆娘的镖……有毒的……”
“有毒?我有好东西!”宝梳立刻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樟脑丸那么大小的药丸子塞到他嘴里道,“吞下去!吞下去!能救你命的好东西!”
夏夜把药丸一吞,也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完全不清楚了。等他醒来时,只听见初凝和海樱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让他都以为自己回了老家了。正要起身时,曲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了:“醒了?”
“哟,”夏夜松了一口,躺回去道,“把你都给劳动了?”
“你都跟于方打起来了,我还不来吗?等你们俩死了,直接送棺材?”曲尘踢了张凳子到*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伤于方的那个飞镖是于方的,你们怎么了?打起来了?”
夏夜捂着心口,长出了一口气道:“欧阳公子和他那四个跟班,还有芳娇都是于方杀的。”
“真的?”曲尘眉心紧锁地问道,“她亲口承认的?”
夏夜点点头,把之前和于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曲尘。曲尘脸色渐渐阴郁了起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想到她竟走到这一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逐出本帮(穿游泳衣小鱼+静时思静打赏补更)
“那个欧阳什么的,该死,这我说心里话。你明知道人家是个中了药的姑娘还弄回去消遣,活该的!可他那四个跟班呢?芳娇呢?真能下得去手!”
“你歇着吧!宝梳已经给你包扎了伤口,于方那点小毒也让她给解了,歇息上几日就没事儿了。外面我叫伙计看着,我再找个人暂时过来伺候你。”
“等等!”夏夜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曲尘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于方?送衙门,似乎不太可能,随时会暴露你们掳金帮的底细。”
“我自有分寸,你好好歇着就是了。”
“好,我当清闲一段日子。哎,你打算送哪个丫头来伺候我啊?我跟你说,最好庞府的丫头,听说庞府丫头一个赛一个漂亮!”
“要不要我让庞夫人亲自来伺候你?歇着吧!”
曲尘说完就出去了。正在院子里跟海樱说笑的宝梳起身迎上去问道:“夏夜哥醒了没?”曲尘紧皱眉心点了点头。宝梳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醒还不好吗?”
“于方杀了人,还不止一个。”
“什么?”宝梳惊愕不已,“她……她杀了谁啊?不会是芳娇吧?”
“她人呢?”
“我还绑在那边屋子呢!不知道醒没醒,真的假的?”
“你带着凝儿和海樱先回去吧,这儿我会处置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于方?帮规里有这一条吗?”
“别问了,去吧!”
宝梳带着海樱初凝去了,曲尘走进了那间关着于方的房间。此时于方已经醒了,正在*上挣扎着想解开绳子。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是曲尘,立刻把脸埋进了被褥里,仿佛没脸再见曲尘似的。
曲尘走到*边,低头看着她,轻轻摇头惋惜道:“你还想继续这样杀人杀下去?包括把宝梳也杀了?”
“别说了!”于方哽咽地嚷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匆匆离开去渝州的缘由吧?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岂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芳菲的一句话提醒了夏夜,夏夜逼出你的实话,你还打算把夏夜也给杀了?”
“我也不想的……”于方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不想?你受了那么大委屈,若你肯言语一声,那欧阳公子我都能替你解决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杀其他人?滥杀无辜,是本帮最大的忌讳。师傅出身佛门,最忌讳这个,你入帮时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若有半点谨记在心,也不至于闹到眼下这不可收场的地步!”
“你还会想着我吗?你还会帮我吗?你眼下心里不全都是靳宝梳吗?”
“你就为了跟我赌这口气?那你这口气赌得太不值了,”曲尘再次摇头道,“按照帮规,凡滥杀无辜者,逐出本帮并处死。于方你听着,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掳金帮的人,我以二帮主的身份将你逐出掳金帮,稍后我会派人将你押解回师傅所在的地方,由他老人家亲自来定夺你的生死,听清楚了?”
“你非得对我这么狠吗?”于方泪流满面道。
“狠?想想死在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他们余下的妻儿父母够不够凄惨?你当初投奔本帮的时候曾说过,你最恨那些害得别人家妻离子散的,那你呢?你如今又在做些什么?”
“师兄……”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师兄,往后若还有机会见面,还是当陌路人最好!来人!”
侯安推门进来问道:“大管家,有什么吩咐?”
曲尘翻背着手道:“找四个稳当的弟兄,即刻押了于方去竹海见师傅,并传话下去,于方犯杀戒,从今日起,不再是本帮兄弟,让鲁达他们向其余十一堂发下指令,再见,格杀勿论!”
“知道了!”
“师兄……”于方凄声叫唤道。
“你好自为之!”
“师兄我会恨你的!”于方挣扎着坐起来朝曲尘背影喊了一句,但曲尘头也没回,径直出了房间,离开了后院。于方好不失望,清泪翻滚,嚎哭了几声,一头栽倒在*上又晕了过去。
当日,于方就被雅轩堂的四个兄弟送出了城,押解去竹海见他们的帮主大人了。除了曲尘夏夜几个人外,没人知道于方就是杀欧阳公子主仆四人以及芳娇的真凶。
因为夏夜伤了,替芳娇出首办丧事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宝梳这个热心肠的人。绣班搬进城后的第二天,她就带着海樱初凝去了城外义庄,将芳娇好好安葬了。
下葬后,芳菲领着个丫头独自来祭奠。原来齐妈妈嫌晦气,不许她们姐妹几个来,芳菲还是找了个借口才溜出来的。到了芳娇坟前,芳菲痛哭了一场,一边烧纸钱一边难过道:“这些元宝蜡烛我替你烧几千几贯下来,你好好去买通买通阎王跟前的小鬼判官,来生再怎么也得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再回那火坑子来了!你这一去,我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别别别,”海樱在旁劝她道,“哪儿就那么想不开了?她也想活呢,你以为她想死啊?想开些,早早攒了钱,赎了自己出来就是了!”
“芳娇姐本来就打算拿私房赎了自己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单单自己命没了,连那些私房全都孝敬给了齐妈妈!芳娇姐是外乡人,给人卖到这儿的,老家还有爹娘弟妹呢!齐妈妈那个狠心的,见她一死,就把她屋子里那些东西全翻出来,收到自己房里去了!她这些年在男人身上吃苦受累挣的全没了!”芳菲越说越伤心了。
“哎哟,”海樱蹲过去帮着芳菲烧纸钱蜡烛道,“我算见识了,窑子里的妈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死人的钱也贪,仔细下辈子变畜生!人家家里还有人,那就该送回家里去呀!她居然好意思自己贪了?呸她祖宗十八代,没好报的玩意儿!”
芳菲哭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昨晚还去求妈妈,好歹拿一半儿出来,折换出银子送回芳娇姐老家去,总也算她做女儿的一份心,可妈妈就给了我二十两,芳娇姐平日里省下来的那些少说也有三千两左右,妈妈就这么给吞了!我昨晚气了一晚都没合眼呢!”
“还叫她妈妈呢,狗屁妈妈!找她要回来呗!”海樱气愤道。
“没那么容易,”宝梳在旁道,“除非她不在齐妈妈手底下讨饭吃了,否则也是不敢的。我看你的日子过得也难受,没想过把自己赎出来?”
芳菲抹了抹眼泪道:“我倒是想,只是那脱籍就是个麻烦事儿。我们不是暗cang,都是入了籍的,脱籍的单子上得写明缘由,或是从良嫁人,或是家中来赎,又或者其他缘故,可就算写明了,官府也未必肯放。原先我是想求林爷帮忙,可眼下林爷不肯理我,我也没法了。要不然,我早赎了自己了!”
“说到底还是上回阮曲尘的事儿,这样吧,你要真想赎了从良,我让阮曲尘去跟林爷说,好歹放了你的籍,叫你另外谋个生计去。”
芳菲一听这话,连忙起身要跪,宝梳托住了她的手道:“一句话的事情,没那么了不得。能说句话帮你出了那火坑子,我也算积德了是不是?”
“阮夫人,上回的事儿真是对不住了……”
“你要知道阮曲尘喝了会出事儿,你还会那么做吗?我瞧着你这人也不坏,还挺重姐妹情分的,就帮帮你也没什么。还有,那芳娇屋子里的私房都有单子吗?”
芳菲点头道:“有的,她自己有一份,我那儿还有一份。您是不知道,那些私房我们攒得有多辛苦。客人送的东西多半都要叫妈妈给搜罗了去,好容易攒下些藏在房里,妈妈也会趁我们外出应酬客人,撬了房门锁翻找。我和芳娇姐都在屋子里设了暗格,这才攒了下来。为了怕妈妈偷拿,特意写了单子,哪个恩客送的,哪年哪月送的都写在上面,以防往后查无实证。”
宝梳点点头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