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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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这叫跟我商量吗?”宝梳盯着铜镜里的曲尘,不悦道,“你这叫下通知吧?通知我打包好东西跟你搬到庞府去而已!我怎么想的?我就想待在这儿,我们两口子就这么各自做着买卖,慢慢攒家业,攒不了个大的,弄个小的也行,就这样而已,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抱负吗?”
曲尘没回话,坐在地板上垂眉想着什么。宝梳瞟了一眼铜镜里的他,放下梳子,走到他面前跪坐下问道:“我才想问你,就没商量的余地了吗?不回庞府去不行吗?我觉着眼下的日子很好啊!为什么非得回庞府去呢?你在庞府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处置啊?比我还要紧吗?”
这话问得曲尘有点犹豫了,可就是这点犹豫让宝梳似乎明白了,曲尘要回庞府处置的事儿可能比她要紧,甚至不太方便对她说。
“算了,当我没问过!”宝梳起身要走时,曲尘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了怀里,紧紧抱着问道:“生气了?”
“很生气!”她盯着曲尘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我是不是得等你消气儿了再说话呢?”曲尘低头看着怀里的她问道。
“如果你要回庞府,那我会一直生气,绝对不会消气儿!”她带点赌气的口吻说道。
“那怎么办呢?我真要回庞府了,你是不是就得跟我翻脸呢?”
“对,绝对翻脸!”她斩钉截铁地点头道。
曲尘吐了一口长气,无奈地笑了笑问她道:“为什么?你是不喜欢庞府,还是不喜欢跟我去庞府住?”
“我是太喜欢这儿了,太喜欢这种日子了,所以哪儿都不想去。”
“没有说要离开这儿一辈子,或许就一年,等庞府的事情处置完了,我们再回来就是了。要是你真那么不喜欢庞府,你就待在家里,记得偶尔来看看我就行了,这样,行吗?”曲尘很耐心地哄着她说道。
她又把头低了下去,脑袋靠在曲尘锁骨的地方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去吧!”
“真的?”
“真的。”她回答得有点没底气儿,还有一点点赌气。
“那行,就照我刚才说的,你留在村里继续忙你的绣班,隔个十日半月到城里来看看我,就这么说定了,好吧?”
“好。”她觉得自己这话真有点假了,纯碎属于那种说完就会马上反悔的话。她不会去看曲尘,只要曲尘进城回了庞府,她绝对不会去!
曲尘似乎没有听出来,只是紧了紧圈着她的胳膊,在她头顶上吻了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我们家宝梳果然是很讲理的。放心,我会尽快处置完庞府的事情,到时候再回来跟你双剑合璧,攒个大家业,如何?”
“好。”她目光散涣地望着旁边的绣墩,脑袋有种放空的感觉,为什么一句话比一句话还假呢?
曲尘就那么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然后发现她好像已经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放回了*上。看着她睡熟了的样子,曲尘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再替她拢了拢被子,回到衣柜边收拾了地上那摊衣裳和交钞,转身时,忽然发现她爬在*上,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眼神是曲尘从来没见过的,黑幽幽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失落和难过。曲尘心里一扯,忙走过去上*抱着她问道:“怎么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她合上眼,喃喃说道:“快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没什么比你更要紧的了
“那我不收拾了,睡吧!”曲尘下*吹了灯,再回*抱着宝梳睡了。过了好一会儿,静静的屋子里响起了曲尘低低的声音:“睡着了吗?”
“快了……”宝梳还是那句话。
“那你记住了,这世上没什么比你更要紧的了……”
“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绝对。”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宝梳没再说话,满脑子迷迷糊糊地想了很多事,然后抵不过倦意睡了过去。等她第二天醒来时,曲尘已经不在身边了,应该是去药圃了。她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盯着窗纸上那道不怎么明亮的阳光发起了神。
曲尘要回庞府,可能所有人都觉得这并非是一件肝肠寸断的事情,去了就去了呗,那个男人没说不爱你,不在乎你,还那么一直哄着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对宝梳来说,曲尘那一句话就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安全感和踏实感全部轰塌了。
曲尘在庞老爷跟前说的那番要弥补她的话,她当时听着简直惊讶惊喜甚至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些话她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倒背如流都没问题。就在那一刻,她觉得这男人就是自己想要的,喜欢的,可以跟一辈子的。自打曲尘真的跟她一块儿回村后,她从来没觉得生活是如此踏实如此真实如此美好过。天晓得,她是多么渴望一种安定且踏实的生活!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周围又全是陌生的人。她挣扎挣扎再挣扎,好容易有了几个知心的朋友,却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爱情。原以为找到了落脚点,却没想到,这个落脚点又要走了。她内心那座还没有完全砌好的城堡仿佛瞬间就塌了……她只想和曲尘,就这么安安静静,高高兴兴地过下去,不想有变化,不想有波折,更不想有什么庞府,只想如此白头到老,如此而已。
但事实上,曲尘似乎有必须去庞府的理由,即便她反对。
发了一会儿呆后,宝梳知道自己还有要做的事情,便懒懒散散地起了*。走出房间时,忽然看见丫丫和她娘正在院子门外的竹林边拉拉扯扯。她娘使劲地打了丫丫脑袋几下,似乎想把她拽走,可她死活不愿意走,一只手被她娘扯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竹杆。
宝梳冷冷一笑,高喊了一声:“大娘,您这是改上门儿直接抢了啊?吃我两回亏,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一听到宝梳的声音,绒绒娘吓得连忙松了手,丫丫这才趁机跑回了院子。绒绒娘本来想追上来抓住丫丫的,可到了院门口,芒果两口子就瞪着她,唬得她不敢进门儿。她只好抬起头朝二楼上的宝梳喊道:“靳老板娘啊!我知道,我们小户人家惹不起你大老板娘啊!可你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凭什么就把我家丫丫买了?我们这做爹娘的都还没说话呢?”
“买了怎么了?”宝梳今儿心情很不好啊,绒绒娘活该撞这枪口上。
“买……买了也得问问我们做爹娘的啊!你不能就这么哄着我闺女给你做丫头,连点银子都看不见呐!这不是欺负她吗?”
“我告诉你,绒绒娘,”宝梳抄手站在栏杆边上,冷冷道,“你要觉着我哄了骗了你闺女,你上衙门里告我去,上村里村外哭闹去,再跑我家门口来转悠动手,那两条狗就是为你准备的!实话告诉你,丫丫已经进了我的绣班了,你要再敢动手打她,伤了她一根头发丝,我都能再叫你赔个五十两!滚!”
绒绒娘被宝梳气得没话说了,指着院里的丫丫骂道:“老娘白养你一场了!养闺女果然是赔钱的,倒头来,你跟你二姐一样吃里趴外!好好好,你联合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爹娘,往后别指望我们会认你!”
丫丫抹泪道:“你们都不认二姐了,往后把我丢到桃源村那火坑里,你们还会认我吗?养出来的闺女不算人,养出来的儿子才是心头肉呢!”
“死丫头,你还敢顶嘴……哎哟喂,这两条死狗啊!”绒绒娘骂着骂着想闯进来,却被雪梨汪汪两声又给吓回去了,气得跺了两下脚,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丫丫这才松了口气,仰头对宝梳说道:“宝梳嫂子,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吼那么一声儿,我娘非得把我拽回去,塞到桃源村去!”
宝梳下了楼说道:“不必怕她,你是绣班的人,她再敢乱来,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对了,绒绒醒了没有?”
“还没呢!”
“我去瞧瞧她。”
“你先吃饭吧,”丫丫指了指灶台上道,“熬好的粥都在铁锅里热着呢!”
“你不用做这些事儿,我叫你搬到这儿来也不是让你做丫头的。”
“我本来想做的,可阮家哥哥快了我一步,是他做了,给你热在了灶头上,”丫丫说着抹干了眼泪,冲宝梳笑了笑说道,“嫂子,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见过哪家男人会起来给自己媳妇做饭的?照我爹的话来说,那就是黄历倒着写啊!整村也找不出一个吧?就阮家哥哥心细,会疼媳妇儿呢!热水我已经烧好了,你先洗把脸,把早饭吃了再来给我二姐把脉吧!”
宝梳心里不禁酸酸地疼了一下,点了点头,回灶屋去了。揭开灶上的大锅盖一看,木蒸格上果然放着一大碗粥,旁边还摆着两碟子下饭菜,像是曲尘现成做的。
看着这些东西,宝梳心口有点堵得慌,更没什么食欲了。照旧盖上后,她打了热水去后院洗漱了。刚放下盆子,海樱就在隔壁篱笆甩着她的条热帕子,招手喊道:“过来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宝梳拧了个热帕子,走过去蒙在脸面,靠在篱笆上问道:“干什么啊?”
“你们家阮曲尘是不是又要回城里了?”
宝梳把热帕子从脸上拉了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早看见有几个城里人来找他,打头的那个上回还在你这儿住过呢!”
“庞乾纭?”
“对,就是那个庞大人。宝梳,阮曲尘真的要去城里吗?他去了,你是不是得跟着去啊?那我们的绣班怎么办啊?这才刚刚办起来,你可不能就这么走啊!”
宝梳哼哼了两声,甩了甩手里的热帕子道:“你放心,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我的绣班我会看着,他阮曲尘要去哪儿是他的事儿,跟我没干系!”
“不是吧?”海樱瞧着宝梳的脸色不太对劲儿,忙问道,“跟阮曲尘吵嘴了?吵什么啊?这其实是好事儿啊!横竖村里离城又近,让阮曲尘给你备个小马车,要进城滴答滴答就去了,多方便啊!嘿嘿……到时候我们要进城,直接坐你的小马车去就行了,是不是?”
“你想得跟阮曲尘还真一样儿!”
“本来就是嘛!你瞧我们绣班人越来越多,单子也越来越多,往后迟早是要在城里去开个绣庄的。阮曲尘要是回庞府当了大管家,你开铺子不就方便多了吗?”
“没他我就不能开铺子了?”
“哎哟!”海樱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她道,“你说这话就矫情了啊,宝梳!我就说吧,你这人最要命的就矫情,不该较真的事儿非得较真。自家男人那么能干,叫外头那些女人羡慕要死,你还不想靠他,存心是想显摆你自己能干啊?何必呢?两口子的事儿,关起门就是一家人的事儿,谁靠谁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你不靠他,想叫别的女人靠啊?那不得哭死你?”
宝梳低头擦着手道:“有些事儿你不明白。”
“对,我不明白,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那么明白干什么?不过你别跟曲尘吵了,男人嘛,有他自己的事儿。只要他心里有你,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宝梳忽然停下手,怔怔地望着自己白白净净的手背,自言自语道:“想多了?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绝对是你想多了!”海樱添了一句道,“这叫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惜福吧你就!唉,像我们这些还没找着下家的,每回去土地菩萨庙就想求个如意郎君。你倒好,家里有个现成的,还矫情得慌!我跟你说,别跟阮曲尘吵了,好好跟人家过,知道不?”
“哎哟,”宝梳回过神来,趴在篱笆上逗海樱道,“没瞧出来啊!才做了多久的保安处处长呢?大道理就一通接着一通了,看来我没选错人啊!”
海樱冲她扮了个鬼脸道:“不是你没选错人,是我这人本来就好!”
“知点羞吧!”
“最不知羞的那个人是你,我怕什么?横竖有人垫底儿呢!”
说罢,两姐妹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丫丫忽然匆匆地跑到了后院,激动地喊道:“我二姐醒了!”
“真的?”宝梳忙把帕子丢回了铜盆里,跟着丫丫去了。海樱直接从篱笆那边翻了个过来,把帕子挂在了上面,也忙跟着去了。
绒绒的确醒来了,只是脑子还不怎么清楚,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她的意识这才慢慢完全清醒过来。当宝梳问起她是怎么掉下坡的时候,她双目透着惶恐道:“不……不知道啊!我就站在那……那坡边歇口气儿,没想到……没想到后面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就……”
“有人推了你?”宝梳忙问道,“男的女的?”
“不知道……”绒绒使劲摇头道,“当时天黑了,那人又在我背后,根本看不见呐!”
☆、第一百九十章 请高手查案
“谁这么可恶啊!”海樱气愤道,“这等于是杀人害命呀!我们村里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非得找出来不可!”
“绒绒,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大红色的荷包?”宝梳问道。
“是……是有一个,”绒绒点头道,“是成亲那日,我那婆婆给我佩上的。我逃出来的时候就一块儿带走了。”
“前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赛鹃不是叫你在她房里等着吗?”
“我……”绒绒抿了抿干涸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