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贼师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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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无敌心一紧,身子下意识缩了缩,眸底警示的意味更浓厚。“你不能──”
“放心,今晚我不会碰你。”司徒墨濯扬了扬唇。“但是,只有今晚。”
艳无敌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般,慧黠的眨了眨眸,表情似笑非笑。“夫君放心,今晚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等明儿个好好侍候您。”
司徒墨濯看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打了个突,看来,要她心甘情愿乖乖同他圆房,似乎得费些心思了。
“既然今晚不圆房,那咱们说说话好了。”他优雅地开口,做好迎战的准备。
“我累了,不想说话。”她别过脸不去看他。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司徒墨濯强壮的臂膀落在她的纤腰上,紧紧地将她抱入怀里。
纤背密不可分地贴上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她猛地一惊,万万想不到这男人竟然耍此招数。
“放开我!”她修长的腿儿一个劲地朝他猛踢乱踹,想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
司徒墨濯不动如山,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用他有力的长腿,拢紧制住她下半身的动作。
这般亲密贴近的动作,让她动弹不得。“你──”
“别动,入夜天候冷,我抱着你,你会暖和些。”她软绵的娇躯、清淡的发香在在抚触着他内心柔软之处。
两人既已成为夫妻,他就有权守护他的妻子,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这是他为“庞武圣朝”,也是为孩子的娘亲所能给予并应尽的责任。
然而,这般宠爱的语气却让艳无敌微微一愣。
在“步武堂”因为她排行老三,所以她总是以长姐的姿态守护、疼爱师弟、师妹,向来也早已学会独立与坚强。
却不知道,原来……原来受人宠爱呵护的感觉,是这么奇特?
只是,想归想,艳无敌冷着嗓,仍是倔强地嚅声开口:“我不冷,就算冷也有被缛可盖,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不习惯会踢人的。”
见识到姑娘的执拗脾性,司徒墨濯在她耳畔幽幽叹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坦率。”
圣朝处在高山谷地,日夜温差极大,入了夜的冷意通常得放个小炭盆在榻边,才会让人暖和些。他感觉得出来,怀里的人儿虽然嘴上逞强,事实上,娇软的身躯出于取暖的本能,偎他偎得更近了。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原来宗主是无赖!”她冷冷将了他一军。
“拜娘子之赐,我才能知道自己有如此真实的一面。”
他无声的笑震动胸口,强烈的存在感,让艳无敌无法忽视。
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艳无敌索性闭上眼,不去理会他。
没想到在她刻意忽略下,他温热的鼻息却不断拂过她的耳颈,不断骚扰着她。
“你真想睡了?你不是喜欢我的头发?”
当他不甘寂寞的嗓音飘入耳底,艳无敌忍无可忍地问:“夫君不累吗?”
“我们不是说好,用聊天来换取圆房的吗?”
司徒墨濯隐隐感觉到他的妻“图谋不轨”,为助她早日认清她的身分,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无赖”的手段制止她。
艳无敌深吸一口气,考虑着要用什么方法、哪个角度才能赏他一记拳头,让他直接昏睡、闭嘴比较实际些。
“如果你不想聊,想研究我的发色一整夜,我亦不会反对。”他泰然自若、冷静从容地开口。
这下艳无敌由恼意转为赧意,心跳陡然乱了几拍,想起她在大殿前的“无知”举动,热烫的红潮,瞬间涌上粉颊。
“你想得美!”她气不过转身就想掐死他。
司徒墨濯配合度十足,一察觉她的意图,立刻松开手、脚,让她可以与他面对面,做最直接的接触。
一转过身,迎向他那双温柔到让人心醉的目光,艳无敌瞬即知道,她中计了!
“奸诈!”情势瞬间扭转,她咬牙切齿,恼得想咬掉他脸上得意的淡笑。
见她满脸通红地抿着唇,司徒墨濯蓝眸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而出。
“你不用羞,我对你的黑发也颇好奇的。”他捉起她胸前的一绺墨缎,叹了一口气。若有似无的叹息伴着他一本正经的沉嗓,无比清晰的传进她耳里,艳无敌不懂,他为什么要发出那声叹息?
“白天看是黑色、晚上看也是黑色,有什么好瞧。”她不以为然地冷啐一声。
司徒墨濯闻言,俊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却又在转瞬之间,全消失不见。
突地,他天外飞来一笔地说道:“你的发似墨又像绸缎,很美。”
哼!口蜜腹剑,一听就知没安好心眼!
“你不必为了骗我上床就说甜言蜜语讨好我。”
他微勾唇淡然笑道:“你已经在我床上了。”
发现自个儿不经意又被占了便宜,艳无敌呕得直想拿些什么来堵住他的嘴。
似已猜出她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神情,司徒墨濯嘴角噙笑地问:“我想知道你的闺名?”
天哪!名字……他们竟陌生得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成了亲、当了夫妻?
这比中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蓦地,心头掠过的想法教心里犯了些别扭的情绪。“那你叫什么名字?”
琉璃蓝眸专注地凝着眼前的蜜色娇颜,他扬起无奈的一笑。“司徒墨濯。”
他的名字好雅,一时之间,她竟突生出想更深入了解他的兴致。
“司徒墨濯,哪个墨,哪个濯?”
“墨守成规的墨,‘濯缨沧浪’的濯,先祖希望我摒除世间尘俗,保有崇高的节操,守护庞武圣朝。”
艳无敌瞪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摒除世间尘俗?意思是永远不离开?”
“永远不离开。”他颔首,语气坚定的重复说道。
“为什么?你从没离开过圣朝吗?”
“庞武圣朝”这里头的许多规定,让她心里对此处多了几许好奇。
司徒墨濯没给她答案,修长净白的手指反而压住她的软唇,不准她继续发问。“娘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嗔了他一眼。“艳无敌。”
“艳色冠群芳,天下无可敌……你爹果然有先见之明。”薄唇微微一扬,司徒墨濯赞然道。
哪个姑娘家听到这话能不喜得心花朵朵开?偏艳无敌就是看透他的心机,倔强得不让心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窃喜蔓延开来。
为了掩饰心里的情绪,她定了定紊乱的心,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我……是你第几个妻子?”
司徒墨濯无比坚定地开口。“第一个。”
第一个。她颔了颔首,心想中原的皇帝有三千佳丽,等等,他方才说了什么?
艳无敌陡然抽了一口气。“你说……”
“就你一个。”无视她的诧异,司徒墨濯浓眉微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顿时,剧烈鼓动的心跳,让艳无敌几乎要无法自持。
她不懂,他贵为宗主,若真需要找个女子为司徒氏传宗接代,消息一公开,整个“庞武圣朝”的美女佳丽,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为何独独中意她一个外来者?
“为什么是我?”迟疑了半晌,她隐忍不住地拧起柳眉问了出口。
“就只能是你。”他挑眉浅笑,琉璃蓝眸隐着极深的落寞。
那坚定的语气触动了她的心弦,他说,就只能是她?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一个平生素未谋面,而一见面就与她拜堂成亲的男子对她说出了专一的承诺?艳无敌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感受。
“你在瞎说什么呀!”一想起他的话,艳无敌的脑子竟犯起晕来。
“没瞎说,是实话。庞武圣朝只会有一个主母,我要你为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轻描淡写地沉静提点。
艳无敌心中一突,怔怔地盯住司徒墨濯俊雅的脸,脑中竟兴起荒谬的错觉──一群小猪跟在她身后喊着娘?!
她打了个冷颤,不!她可是“步武堂”第一代女弟子,是来帮八师妹寻药、探“药仙洞”之秘,不是来同他培养感情生孩子的!
她坦率开口。“我不是母猪,恕我无法扛起这重责大任!”
“你不是,但你可以。”他那双琉璃蓝眸深敛,唇角兴起一丝玩味。
艳无敌瞪大着眸儿,话陡然哽在喉头──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的性子豪迈直爽,向来不懂虚与委蛇,但这一句简单的话,当着他的面,她竟然说不出口!
天!她脑子出毛病了吗?扭扭捏捏、别别扭扭,哪儿像她艳无敌的作风?
思绪正乱之际,突然腰间一紧,司徒墨濯温和却又强大的力量,再一次将她紧密的包覆在怀里。
“你──”
他不容抗拒地低哝了句。“你累了,睡吧!”
艳无敌神情一僵,窝在他宽厚的怀里,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无法抗拒他像一席温暖被子的怀抱,因而放弃挣扎。
毕竟,她的确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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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缓缓送来带着花香的清新气息,轻轻撩拨着喜红帏帐,唤醒了睡得香甜的艳无敌。
她眨了眨眼,眸底映入桌案上燃尽的龙凤喜烛,忆起了昨夜荒唐的一切。
她懊恼地将自己埋进衾被中。“老天爷啊!为什么这不是一场梦呢?”
低吟的自语一落下,她心头一惊猛地抬头,倏地把锦被甩到一边。
这司徒墨濯实在太可恶也太可怕,连被褥都染有他独特的男性气味,让她随着呼吸吐纳,把他的味道缓缓吸入,骚动她的心思。
暗咒了声,她有些恼自个儿的不争气。昨晚,她与他周旋太久,最后,被他一揽进怀里,她就无力挣扎,只能臣服于他的怀抱中。
被他那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破天荒的,竟然连梦也未做一个。
艳无敌思及此,胸口莫名地漫着股暖意,颊上泛着滚烫的热度。
不过,她庆幸他比她早一步起身,要不与他碰面,她若想溜,怕是没那机会!
甩开锦被,她赶忙下了榻,却蓦地发现床榻边整齐叠着衫裙,那布料有着月牙白的光泽润滑,缀以银色丝线绣上的细致藻纹绣工精湛,彷若他的发色般,吸引着她的目光。
思绪兀自怔忡间,她又气又恼地酡红了脸。
不过一天的相处,她竟在不自觉中深受他的影响,脑海中无时无刻都浮现出他银发飘逸的俊雅出尘模样。
艳无敌定了定心神深吸了口气,迅速换上那套衣衫后,放眼浏览着身旁的一景一物,她告诉自己,老天赐给她这么个大好机会,她可不能再错过。
瞧着外头天光甚早,她可得趁侍玉还没来伺候她梳洗前赶快离开。
思绪一掠过艳无敌的脑海,她便快步走出寝殿。
一出寝殿她却不敢贸然冲出门外,修长纤雅的身形掩在门扇后打量着四周好一会,迅即在脑中做了决定!
现下时辰尚早,万籁依旧俱寂,先翻上琉璃檐顶再说。
施展着绝妙轻功,落下几个踩点,她一跃上屋脊,瞬即被眼前的美景给撼动。
若不是翻上檐顶,她不会知晓,原来殿宇建在险峻的高崖之上。
此刻旭日初升,晓色随着云层洒落万丈光芒,飞檐纵横的殿阁交错绵延,折射出气势轩昂的耀眼金光。
她抬眼远眺,只见满山遍野的盎然绿意间,夹着一道山涧溪流,清澈溪水在日光下映照出勃勃生机。
莫怪爹爹偏好“天堂路”,站在檐顶,总给人无限宽阔的感觉。
艳无敌敛下心神,挑定方位正准备离开时,一抹低嗓霍地落入耳底。
“艳儿,你想去哪里?”
司徒墨濯轻松惬意的语句,几乎要被随风飘动的衣袂声给掩盖。
艳无敌颤悸地猛然一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差到如斯地步。
她硬着头皮回过身,笑容僵在唇边,看着那俊美得可比天人的夫君穿着一袭精致的白绢衣衫站在她身旁,脸上挂着悠然的淡笑。
那一瞬间,艳无敌不再抱持乐观的心情,心想,她还有机会能离开圣朝吗?
“很闷,我想四处走走。”她心虚地扯了个极为勉强的谎言。
谁会一大早散步散到屋顶上来?她为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蹩脚谎言感到无力。
没想到司徒墨濯竟相信她编织的谎言,颔了颔首,不愠不火地问:“难不成娘子还在为圆房的事躲我?”
“没有。”她否认得好快,心里懊恼地思索着该如何逃离这窘境。
她别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却在眸光落在脚下涧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