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含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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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跋脱了皮靴，在梅含笑身边躺了下来，自然而然地把她拥在怀里，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身子好柔软，还散发着独有的清香，没有任何一个契丹少女身上有这样沁人心脾的体香，他轻轻地嗅着，心荡神怡。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细细地抚摸她细如白玉的皮肤，手且如此，那她的身体……
察觉到自己的冲动，耶律洪跋硬生生地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是她的丈夫没错，可不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她的身体现在又是这么孱弱，他还不能那么做。
撑起身子，他盯着她瞧，看她细腻白皙的皮肤，看她长长的睫毛，看她小巧挺直的鼻子，看她殷红的小嘴，看得他心痒难禁。
低下头去，他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甜美的滋味让他欣喜若狂，他想要更多。
梅含笑嘤咛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沉睡，却惊醒了沉浸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的耶律洪跋。他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冒失的就像个从来没有沾过女色的小伙子，他可是有三四个小妾的梁王呀，逢场作戏更是不知其数，今天却被这昏睡不醒毫无知觉的小女子打破了他多年养成的定力。
忽然很庆幸自己来到雁门关接她，否则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大宋公主，他要定她了。
第五章
5
王爷下令，迎娶大宋公主的仪式不必等到上京再举行了，就在雁门关外举行。温都儿由于保护公主不利，被派到吐尔山去准备王爷随皇帝夏捺钵的事了，没能亲眼看见王爷与公主的婚礼，遗憾的不行。
十几只海东青已经派出去飞往各地传递消息，其中三只全是飞往上京梁王府的，让他们把给公主准备的契丹嫁衣以及其他的东西以千里急行军的速度送来，至于想观礼的人，就不必千里跋涉了，因为他们的大帐还在慢慢地移动，连王爷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举行婚礼。当然王爷是不会辜负各位想送礼物的美意的，直接送到上京梁王府就可以了。至于新娘子嘛，看不看的无所谓了，大宋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轻易见外人的。
所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耶律洪基在接到这样一封信后哈哈大笑了。
“这个洪跋，嘴上说的好听，怎么一见大宋公主，就猴急成这样？嗯，看来我离当伯父不远喽！”
猴急？这是当皇帝的该说的话吗？可是，那个人真的是很猴急。
只不过四天的功夫，公主的嫁衣就已经从上京送到了。王爷连看都没看，直接说了一句：“准备婚礼。”嫁衣就被送到公主的大帐里去了。
只是，嫁衣怎么是黑色的？
小红小翠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袭据说是嫁衣的黑衣，镶了无数的宝石，华贵无比，可是这颜色……
“契丹人以黑色为最上，所以这是最好的嫁衣了。”梅含笑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个的表情。自从来到这里，她们基本上不出大帐，到不是偷懒，而是梅含笑不让她们俩出去。
奇怪，为什么？
这个嘛，都怪契丹人的发型啦！什么发型不好留，偏偏留笑死人的髡发，就是两鬓各留一绺头发，别处的头发全剃光光的那种发式啦，害得她们一见就笑个不停，笑得腰弯肚子疼都停不下来，好几天过去，此症状毫无减轻的趋势，她们的公主只好对她们禁足了。
怪不得在大宋的时候，所有的契丹士兵都拿布帛把自己的头围得严严实实，原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发型在大宋人的眼中好笑的不得了。不过现在已经是契丹的地盘了，那些烦人的布帛早就不知道被他们扔到哪里去，让自己的头好好享受一下春风的温暖。她们一出大帐，看到的就是一大堆好笑的发型，光光的脑袋两边耷拉着两小缕头发，躲都躲不掉。
幸好那位王爷平常都用布帛裹着头，否则她们肯定会憋不住笑，而嘲笑王爷的代价可不会是禁足那么简单，没准儿连小命都保不住啦。
“可是，公主应该穿红色的嫁衣才对。”小红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公主穿这种颜色，全身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
“对。”小翠也赞同，并且从衣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华丽的嫁衣来，这可是皇宫最好的裁缝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精心制作的嫁衣，不穿在公主的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来，公主，穿上试试。”不由分说，小红小翠给梅含笑换上了衣服。
梅含笑由着她们去，大不了她在外面再穿上契丹的嫁衣就好了。
“好了，公主，您站好。”小红低头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小翠把凤冠拿出来，准备给她戴上。
“哇，这凤冠好沉。”纯金制成的凤冠，上面镶满了珠宝首饰，不沉才怪。
“这也要戴呀？”梅含笑毫无兴趣地问。
“那当然了。”小红拿出梳子来准备给公主挽妇人髻，这是临来时她现学的，已经在别的宫女头上试验过无数次，已经驾轻就熟了。
梅含笑一副积极配合的样子，不管怎么样，那是她的婚礼。她也有紧张不安，也有甜蜜期待，可那应该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放任的情绪吧？她是大宋公主，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尊严，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心情透露出来。
只是，这样好累。真怀念以前的岁月，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便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变成了担负两国百姓福祉大任的大宋和亲公主，角色的转变太快了，快的让她难以适应。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像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远离皇家的一切困扰。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即便是不嫁到这里来，她口里称呼的爹爹毕竟是一国之君，她最敬爱的大哥是一国储君，她又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娘煞费苦心地让她们姐妹俩姓梅，甚至在皇室名册上也坚持用梅含笑而不是赵含笑，想来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大宋律法，出嫁的公主再也不能进宫，那么她姓赵还是姓梅，嫁大宋人还是嫁契丹人，都是无所谓的吧？
她猛地掩住自己的嘴，明白了娘的苦心。她是不可以再进宫，可是娘住的不是皇宫呀。一股沮丧的情绪立刻淹没了她，原来她曾经有过那么幸福的机会，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别说梅林，就是大宋，她也有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公主，您怎么了？”梅含笑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法不引起她们的注意。
“我没事。”她无力地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红小翠狐疑地互看了一眼，公主的情绪变得好奇怪，是因为马上要来的婚礼吗？还是因为思乡？
大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梅含笑趴在充当床铺的毛毡上默默地流泪，她再也见不到疼爱她的爹娘了，再也见不到宠溺她的大哥了，再也见不到孪生姐姐了，再也见不到可爱的两个弟弟了；千亩梅林，留下她多少美丽回忆的梅林，以后只能在梦里见到了；一路上的奔波劳顿，差点儿被刺杀而死的险情，所有的委屈一古脑儿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地流，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次吧，她连放任自己情绪的资格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她才停止了哭泣，发泄过后的心情好多了。她是梅含笑，困难打不倒的梅含笑，天色渐晚，她应该迎接自己的婚礼了。
眼睛有点胀痛，不会肿了吧？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单靠着篝火的照明，没有人能够看清她的模样。
一方干净的白绢出现在她面前，她惊愕不已，帐内还有别人吗？
“好些了吗？”充满磁性的男声离她好近。
她呆呆地任由那个男人托起她的脸，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天哪，她刚才的丑样子全被他看去了吗？
耶律洪跋痴痴地望着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孩，她已经哭了好久了，所谓梨花带雨，就是她这个样子吧？看她哭得可怜，他的心竟忍不住痛。她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啊，远离家乡亲人，来到全然陌生的异国他邦，还要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她单薄的身躯怎么能够承受这么多？
他温柔地擦去她残留的泪痕，美人垂泪固然十分令人欣赏，可他舍不得她有一丝丝的委屈。
“莫哭。”他伸手拥她入怀，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是一件感觉很奇怪的事情，哪怕是马上就要成为最亲密关系的男人也一样，可是，她不能反抗，她也没有力气反抗，心底也无可奈何地承认一件事：他的怀抱给她安定感，她也不想反抗。
“我们该出去了，他们都在等着拜见王妃。”他欣赏地看着她的一身红色华贵的嫁衣，承认这要比黑色更适合她。
“我穿这样可以吗？”她低声询问他的意见，她身上穿的毕竟是汉人的服装。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地说，“好看极了。嗯，走吧。”这样美丽的妻子，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别人看见她。幸亏他们是在夜晚成亲，今天晚上的月光很淡很淡，至于篝火，他们离远些就是了。
军鼓阵阵，他们的婚礼开始了。
几百个士兵团团围住几堆大大的篝火席地而坐，每个人的脸都因酒和兴奋而发红。梅含笑由耶律洪跋牵着手，慢慢地走到专为他们而设的纯白毛毡上，高举着双手，接受士兵们的参拜。
耶律洪跋一挥手，士兵们开始跳舞狂欢。
他们刚刚坐下，侍从就端上一个大大的银盘，上面放着烤好的大块羊肉和两把银质的短刀。耶律洪跋割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引起士兵们的欢呼，这才开始喝酒吃肉，享受盛宴。
这才是真正契丹人的吃法吧？梅含笑有些恐惧地看着那硕大的肉块，一看就知道什么调料都没放，她不会也要吃吧？她宁可饿肚子。
侍从端上来酒壶和两个酒杯，酒壶的样子很有趣，像个鸡冠，也像极了皮囊，以前她可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酒壶。
耶律洪跋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妻子，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他就知道，她还不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是他正式的妻子了。嗯，还差一个小小的程序，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端起酒杯放进她的小手里，没有意外地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了一抹惊慌。
她还隐约记得烈酒的滋味，虽然那时候她意识不清，但被酒呛到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不记得也难。看着他一脸的坚决，知道被硬塞到手里的这杯酒不喝是不行了。还没入口，就闻到浓浓的酒味，契丹的酒都这么烈吗？禀住呼吸，她沾了沾唇，辛辣的酒味几乎把她的眼泪惹出来。
一小口肉被他送到嘴边，她迫不及待地咽下，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
耶律洪跋招招手，一个侍从立刻在他们面前的矮几上放上几个小碟，里面盛着各种各样的调料。
“这是盐，”他割一小块肉蘸好盐放到她的嘴边，“尝尝看。”
她被动地吞下，加了盐的肉块总算适口一些。
“这是辣椒。”又一块，见她拒绝，不以为意地扔到自己的嘴里，继续下一种调料。
“这是孜然，回鹘人喜欢用的调料。”见她试探地吃下去没有皱眉，心头一阵欢喜。
“这是酱油、醋和蒜汁调的，你应该比较熟悉。”再一块。
“这是盐和孜然，两种放在一起吃比较特别。”还一块。
“这是糖，不喜欢？那我吃。”
“只有一点点辣，这是波斯人用的香料，我一直没搞清楚叫什么名字，不过味道很好。”最后一块，她吃饱了。
这么快就饱了？胃口真小。不行，他得想办法增加她的饭量，那样才会有力气那个什么嘛，嘿嘿嘿。
“要不要再喝点儿酒？”他不死心地问，终于娶到如花美眷，他心情格外好。
梅含笑摇摇头，那种酒打死她也不会再碰了。
“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好了。”不由分说地拉她起身，让所有的侍从止步，他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大帐。
“王爷，王妃。”几个侍女已经把床铺铺好了，其实只不过是几层毛毡而已，为了她，他特地嘱咐铺上了锦被。他可不希望他的新婚妻子和他在一起的头一夜睡得不舒服。
“都下去吧。”他直接赶人。
大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梅含笑觉得一阵心慌，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吗？
“不用怕，我会很温柔。”
他轻轻地抱住她，饱含欲望的眼对上了她的惊慌失措。俯下头去，吻上了她诱人的红唇，尝尽她的甘美，好久才舍得放开，停下来欣赏她娇羞的容颜，别有一番风情。
“不要。”刚才的亲吻让她不知所措，那种奇怪的感觉更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你是我的王妃。”他霸道地再次欺上她的甜美，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对他产生这么大的诱惑。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他一点儿也不着急，他要一点一点地开发出她体内的热情，专门为他燃烧的热情。
现在，他只需要研究怎么把汉嫁衣脱下来就可以了。
王爷下令，驻营三天，这三天内大家可以纵情玩乐，但是绝对要远离王帐，若是看到王妃，要随行保护，但不能直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