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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错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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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欢女爱那回事也不是完全没有。余重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他嫌穿
着衣服睡累,也不让我穿衣服。他只是习惯性地碰碰我,好像对女人的身体
熟悉得过了头,再也没有一点点好奇,两个人在一起,仿佛一对共同生活了
二十年的老夫老妻。

柳吉依旧是我们的常客。好像久治不愈的风湿病,一到阴天下雨就隐
隐作痛。


整个冬天就这样灰朦朦地过去了。
穿上春装的时候,我去为竹安送行。
我穿着花了两个月薪水买的美丽的裙子去为竹安送行。就在举手敲门

整个冬天就这样灰朦朦地过去了。
穿上春装的时候,我去为竹安送行。
我穿着花了两个月薪水买的美丽的裙子去为竹安送行。就在举手敲门

我怎么也笑不出来。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镜子里的竹安,身材修长
匀称,衣饰干干净净。镜子边上的墙边立着已经装好的行李箱。竹安的手里
抱着盛妆而没精打采的我,好像抱着一个生病的公主。

我要喝水。
竹安取了杯水,拿在手上给我喝。
我喝好了水,仰起脸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竹安俯下身,深深

地吻我。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
我们说好了不许哭的。钟夏,不要哭,你要我陪着你一起哭么?
他把我拉到灯下,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取下镶嵌在宝蓝色金丝绒

盒布上的白金钻戒,郑重地戴在我的手上。
我不要。好像信物似的。我苦笑着摇摇头。
你权把它当成一般的装饰品。你戴着它,我会更高兴。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幻觉:在盛大的婚礼上,竹安穿着一套挺刮的黑色

西装,结一条鲜红的领带,在宾客们的簇拥和祝福中,将白金钻戒戴在新娘
的手上。那个披着洁白的婚纱的“章太太”竟是柳吉。而我和余重都远远地
在人群中望着新人。余重向新娘眨眨眼睛,柳吉就甜甜一笑。婚礼进行曲演
奏得惊天动地,根本听不清人讲话。竹安侧过脸,微微笑着,优雅地捧起新
娘柳吉的脸轻吻。。

我五月份就会飞来看你的,给你订最漂亮的生日蛋糕。竹安一边系领
带,一边对我说。

我看到竹安端着一杯红葡萄酒向我走来。他的领带像葡萄酒一样红。
竹安的身后跟着他的新娘柳吉。竹安走到我的面前,好像根本不认识我,柳
吉抿嘴笑着。。

我会给你写信,打电话,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好不好?竹安已
经系好领带,开始穿外套了。
婚礼进行曲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只看见新娘柳吉抿着嘴笑,竹安的嘴

巴一张一合地在动,但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钟夏!竹安叫醒我,你在发什么呆?
我恍恍惚惚地转过脸,迷迷朦朦地冲竹安笑着,眼泪婆婆娑娑地往下

落。
别胡思乱想了,竹安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了,你就看它
是一场游戏,像小孩扮家家一样的,一场游戏。
不,我没这么洒脱,没这么现代,我把游戏太当真。。竹安,别走,

我受不了了!
踮着脚尖,死死地搂着竹安的脖子不放,泣不成声。
一个人从虹桥机场回来的时候,车子驶过西郊动物园,驶过波特曼的

高楼,玻璃窗外移动的景色,都好似了无痕迹的梦一场。


我没想到的是,竹安这么快就从新加坡来了信。他简单地讲了公司的
工作安排,结尾说他确定五月来上海。信不长,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那种
黄鹤一去不复返的隐忧一扫而光。我轻快地唱着歌,想象着美丽的星岛,热
带的阳光、海水和椰子树,想象着繁华的乌节路,想象着热闹的水牛车,想
象着雄伟的雪尔斯桥。

我没想到的是,竹安这么快就从新加坡来了信。他简单地讲了公司的
工作安排,结尾说他确定五月来上海。信不长,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那种
黄鹤一去不复返的隐忧一扫而光。我轻快地唱着歌,想象着美丽的星岛,热
带的阳光、海水和椰子树,想象着繁华的乌节路,想象着热闹的水牛车,想
象着雄伟的雪尔斯桥。

我的生活落入了没有止境的等待和盼望中。

他确切地说要五月三十日抵沪。虽然分别还不到两个月,我的感觉仿
佛已过了两个世纪。每次从波特曼酒店走过,我都不能相信自己曾经在那三
十七层的高楼上住过一夜,而西郊动物园的那个下午,更遥远得如一个风中
的承诺。

过了个“五·一”回去上班,听到一个惊人的意外消息:我们主任死
了!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不到六十岁呀,“五·一”放假的前
一天他还在上班。虽然这些天来他一直沉默不语,郁郁寡欢,但毕竟天天按
时上班,按时下班,从来没听说他请医抓药的事。怎么好端端就来了一个脑
溢血?这个可怜的老头,一辈子没结过婚,更没留下一儿半女。

猝死?就这么容易地死掉了?没了?我跺着他办公桌上的空暖瓶大喊
大叫。

什么脑溢血?是殉情!他分明让情给害死了!小梅也跺了跺她桌子上
的空暖瓶大喊大叫,一反常态。

整个办公室都像疯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去泡开水。后来就死一样地沉
寂,好像这一屋子的人都随了那老头儿去了。

事隔很久以后,小梅才告诉我:老头儿很年轻的时候就爱上了一个女
孩子,是班上的女同学,这在他那个年代自然是没门儿的事。中学毕业后,
大家就分头到广阔天地锻炼去了,一会学工,一会学农,一会学军,受不完
的再教育,干不完的革命,大家天各一方,杳无音讯。直到他死,那女同学
都不知道老头儿这份心思。就在今年春天他们中学同学忽然搞起校友会,七
拼八凑的,居然就见到了那女同学。你可想而知,老头在心里牵挂了几十年
的当年的女同学,如今是什么样了。。

我总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太像一个故事了,几乎让人难以相信。无论如
何,我们那主任是真的死了,再也不能来了,再也没人用青筋绽露的老手拍
拍我的肩膀了。他桌子上的暖瓶,一直空空的在那里闲置着。

就在我们主任死了不久,我接到竹安从南非打来的长途电话。

我在德班,他说。

天呵,你怎么跑非洲去了?我惊讶极了。

你别问,听我说。钟夏,我五月三十日去不成上海了,中国使馆不给
我签证。

为什么?你怎么会被拒签?

说不清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电话里不大好讲。

那么——,完蛋了,我们见不成面了。我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

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约翰内斯堡,会逗留很久,所以可否请你把信


寄到约堡?
真的没希望了么?不能再去试试?我执拗地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没办法。听我说,德班是一块美丽的土地,有金色的海滩,长空

寄到约堡?
真的没希望了么?不能再去试试?我执拗地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没办法。听我说,德班是一块美丽的土地,有金色的海滩,长空

那里在搞总统大选,街上整天发生爆炸案,曼德拉和德克勒克忙得焦头烂额,
他去干什么呢?我不相信新加坡福瑞广告公司还会在非洲有业务。


雨季长得让人看不到尽头。我在这漫长的雨季学着忘记竹安。
余重在淫雨霏霏的梅雨天里特别沉默。
我们那个用木板钉起来、涂了一层油漆的简易书架上堆满了东西,再

也没有能插手的地方。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整理,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我把一大堆书报杂志摊在地上,然后蹲下分类,不一会儿就腿都蹲麻

了,干脆坐地上了。
你就不会帮帮忙?我一累就离发脾气不远了。
余重很识相,他大概宁肯帮我干活,不愿听我唠叨。
一个旧的笔记本掉在地上,里面散落出几张旧门票。我拾起来看看,

那是杜甫草堂的,乌龙寺的还有两张峨嵋山的缆车票。那是大学三年级的暑
假,我和余重一起去四川玩,他帮他小舅舅“对缝儿”,从国外往国内倒医
疗器材,谁知道是洋鬼子的二手货还是假冒伪劣,反正低价买进,高价售出,
投机倒把的基本法则。但我当时对这位国际二道贩子男朋友确实刮目相看,
虽然他折腾两个月赚的钱除了付电话、电传费,也就够我们俩不太铺张地旅
游一趟,去个四川还连九寨沟都没去。

我犯了—会儿呆,拾起那些长长短短的门票要撕。
别撕!他一把抢了去。
有一天柳吉来找余重看电影,余重没去。柳吉坐着聊了一会儿,我不

太热心,余重也没怎么说话,她有点讪讪地起身告辞。我送她到门口,转身
站在阳台上,看着柳吉美丽而孤单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外面雨下得挺
大,她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在雨里。而我和余重,坐在干净舒适的房间里,我
回头撇了余重一眼,他正好也在看我。

婚礼举行的前一个礼拜,我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告诉了章竹安。他
早已经从南非回到了新加坡,现在人在菲律宾。我一直对这位福瑞广告公司
代理人的飞来飞去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也许是由于我身为井底之蛙的缘
故。竹安每到一地都会打电话给我,联络的最大意义似乎就变成了行踪报告,
单纯的电话联系变得空洞而失真。

竹安在马尼拉听说了我的婚讯说:我能理解。
隔了一会儿,他又说:游戏结束了。我撤退。我绝不纠缠。然后哈哈
大笑。

从那以后,我再没章竹安的任何音讯。我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新加
坡,后来还来没来过上海。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我甚至怀疑他还在不在人世。
我几次想向余重打听一下章竹安的下落,他们本来就认识的,余重在我认识
章竹安之前就认识他了。但想来想去,我还是忍住了。我从来没向我的丈夫
说起过章竹安这个人。


我们的婚礼柳吉是来了的,她做了我的伴娘。这是我的主意。我讨厌
柳吉,请她来无非是为了向余重表示我的毫不猜忌、毫无芥蒂甚至浑然不觉
什么的,但结果却适得其反,余重明显地流露出不情愿,又不好说反对,而
我已经说出来的决定,也不好无缘无故地收回来,只是暗想,这才叫好心当
成驴肝肺呢。

我们的婚礼柳吉是来了的,她做了我的伴娘。这是我的主意。我讨厌
柳吉,请她来无非是为了向余重表示我的毫不猜忌、毫无芥蒂甚至浑然不觉
什么的,但结果却适得其反,余重明显地流露出不情愿,又不好说反对,而
我已经说出来的决定,也不好无缘无故地收回来,只是暗想,这才叫好心当
成驴肝肺呢。

感谢菩萨感谢上帝,柳吉在我婚后再没来过我家,那电影约会总算完
了。

我的婚礼是在秋天。

第二个秋天来临之际,我就快临产了。我原本没有这么快就添丁加口
的计划,余重也不愿意。我还没结婚,就得到已婚已育女友的闺中秘传,告
我千万不能早早要那个小累赘。理由 
A是两人世界潇洒快活,理由 
B是为了
下一代着想要打打经济基础,理由 
C是抚养孩子又费心又费钱,以后什么也
指望不上,实在是一桩蚀本买卖,理由 
D是万一两个人过不来了离婚也利索,
梅开二度的时候弄个“拖油瓶”就麻烦了。于是,我初步计划五年之内不要
孩子,但这种事情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和余重采取了各种措施,孩
子这东西还是不合时宜地来了。我害怕那金属器具伸进我的子宫刮下一团模
糊的血肉,迟迟不肯去医院,拖来拖去,肚子一天天地长大。

电影和小说里面,女人生孩子痛起来时总是大骂男人,我不愿流俗,
而且我自认为是个知识女性应保持文明,所以再痛也没有破口大骂,但心里
着实恨透了余重。

余重喊了辆出租车,把我送进医院待产。

这一个大房间,躺满了肚子高高,没腰没身的女人们,进进出出的则
是诚惶诚恐的丈夫们,真是滑稽可笑。

刚住进来不到一下午,我就从七嘴八舌的产妇们口里得知:我住的这
张床刚刚死了一个,和我同岁,也是大学毕业生,是个还没结婚的大姑娘,
难产死的。余重听了非要调病床不可,嫌不吉利。我无所谓,这医院的走廊
不知推出去多少死人,我们这些活人不是一样地踏着这印痕走来走去么?

余重跑到病房办公室,揣着两包红塔山,磨了半天,毫无结果地回来
了,脸色铁青。

夜里我肚子痛,睡不着,余重就也不睡陪着我。

那一夜,余重像鬼魂附体一样说个不停,整整陪了我一夜。


儿子满一周岁的时候,我和余重接到一份婚礼请柬。新郎是余重的朋
友,一个并不密切的朋友,从来没到我家来过。

婚礼体面极了,又热闹又隆重,满座来宾都是高官显贵,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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