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了自己的碧海蓝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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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路口,就被交警同志拦了下来:“请出示驾照!”
我乖乖的摸出驾照给他看。
“你这个月刚拿得照?”交警仿佛不相信似的看着我。
“是的是的,我是外地人,不认识路。真不好意思。”我想蒙混过关。
“你驾照不是南京的吗?”交警叔叔黑着脸看我。
“我……我……!”我又结巴了,“我是借得朋友的车,第一次……第一次,上路,心里太紧张了。”
“算了,走吧!”交警奇迹般的挥手放行。
我回到驾驶室,再踩油门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发抖,“真没出息!”我心里骂自己。
(五十一)
艰难的将车开到公司楼下,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舍不得从车里下来,坐在车里给阿文拨了个电话:“女人,你猜我在干吗?”
“干吗,裸奔啊?这么兴奋!”
“我刚把猴子姐姐的奥迪TT给开回来了。”我一边享受大厦门卫哥哥艳羡的目光,一边洋洋得意地说。
“哇!”阿文怪叫:“那你一定要来接我下班,我们去海皮(happy)!”
“到哪到哪?商量商量!”我也劲头十足。
“哪人多、帅小伙多,咱就上哪!”阿文说。
两个人聊得激动的要死,直到阿文说了句“真要把田飞给妒忌死了!”我才醒悟把这车弄过来的真正用途。
一时间,有点恍惚。
打完电话,故作优雅的下了车,故做潇洒的锁了车门——感觉真爽啊!和阿文约好,晚上下班后去接她,一起去吃饭,然后去唱歌。
下午上班,坐在电脑前,恶补这款车的知识,弄清了几个之前尚未弄清的按纽的意思。离下班还有三四个钟头,想着有辆靓车停在楼下,我真是坐如针毡呐。
实在熬不住了,心生一计。
我拎起电话,瞎拨了几个号码,“张总您好,我是天蓝,下午有空吗?我想来拜访您?”胡乱说了一通,一溜小跑去经理室:“林经理,我下午要去汉周公司张总那,跟您打个招呼!”
领导批准后,我赶紧收拾收拾走人了。
先去洗车!
霍!除了外面脏,洗车师傅硬是从车里拖出七八个易拉罐,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垃圾,例如牙刷!
洗完了,师傅指着车屁股跟我说:“小姐,你这擦了一块漆。”我凑上去看看了,的确后灯附近的确有一小片轻微的擦痕。
我想啊,借人家车,咱也做点好事呗,帮人家把漆补补吧。打114查到了奥迪的4S店,一边问路一边开,好不容易到了那里。
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老远见了我,啊,不,是见了车,就飞奔过来。帮我拉开车门,迅速的用塑料膜将车座位套了起来,然后由专人驾车进了修理间,我则被引入了舒服的休息室。
过了一会,那个小伙子又找到我,“修理工检查过了”,他彬彬有礼地吐出一个巨大的数目:“1500元!”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这么点小伤要这么贵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时候能好?”小伙子说:“明天下午!”
我做惊讶状:“啊?这么慢?我明天上午还有事,那改日来修吧!”
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有没有读懂我的内心世界,他微笑着说:“可以。我把车开出来,需要洗车吗?”
“不要了不要了,我一个钟头前刚洗过!”我特别强调了“刚洗过”,心里想:还不知道在这里洗个车要多少钱呢!小伙子诧异得望了我一眼,他依旧微笑着说:“我去开车,您稍等片刻!”
后来从阿文处得知,这里洗车是免费的,没有人在修车之前专程先去洗车!顿时,我理解了小伙子诧异眼光的含义。
(五十二)
顺利接到阿文,又去南师大接阿文念大四的表妹。
在随园门口,阿文用胳膊捅我,“你看你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居然看见博士柴正拥着一个带着眼镜的mm从里面走出来。
阿文按按喇叭又闪闪灯,我们两个大脑袋从一左一右从两个车窗伸出去:“柴博士!”
看了半天,博士才认出是我,拽着眼镜mm上前跟我打招呼:“hi正巧,这是我师妹!”眼镜mm的脸挂了下来,双手也不自然的绞在一起。
“你好啊,我们在等蓝的情人!”阿文不怀好意地说。
“哦,那我们先走了。”博士先行,眼镜mm居后,眼看两人距离越拉越大,只见博士突然停下来,转身,阔步走向眼镜mm,再次拥住她。看着两人走远,我和阿文对视一眼,爆笑,我说:“阿文,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男人!”
阿文的表妹是个一米七的大个,我们把副驾驶座掀开,好不容易才把她塞到后座上。一路上,她不断嚎叫:“到没到?到没到?坐得难受死了!”
阿文说:“说不准你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坐跑车!好好享受吧!”
“切,谁稀罕!还没有大巴舒服呢!”表妹真是童言无忌。
吃完必胜客,再跑去百家乐唱歌,不知道是我们心理作用还是保安对每辆车都这么客气,总之我们车一停,立即有帅哥帮我开门,态度那叫一个好。
我们趾高气扬的走进大厅,阿文悄悄凑到我耳边说:“开好车就是爽吧,我打车来的时候就没见他们笑过!”
“呸,你纯粹是穷人心态!”
(五十三)
三个充阔的女人在迷你包间把所有会唱的歌都唱了一遍,唱得口干舌燥、昏昏欲睡才打道回府。把她俩送回家,我一个开车走在夜晚空旷的马路上,想到明天的见面,心里难免有点忐忑,将车停在路边,给猴子拨电话。
“我刚刚带阿文她们去吃饭然后去唱歌,才结束。”我说。
“腐朽!你应该带她们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猴子有点无厘头。
“你姐姐真有意思。”
“是吧,你也觉得吧,所以一直嫁不掉!”猴子幸灾乐祸,“对了,我姐让我把加油卡密码告诉你,是6个8。还有,车屁股后面有一块漆掉了,她说如果你嫌难看她就叫人去帮你补。”
“不用不用,正符合我新车的特征。”我心里好感动,心里默默祝福,这姐弟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明天,反正我挺紧张的。”我说了正题。
“紧张什么,该紧张的是他。”猴子说得轻松。
“我怕自己会旧情复燃!”我实话实说。
“那就把他抢回来!”
“算了,跟你说不出所以然!国际长途呢!”我打算挂了。
“蓝,我跟你说。如果不见一面,你永远都会想着他,走不出来。”
“如果见了,我更走不出来呢?”我真的担心。
“你这么不相信自己吗?”猴子反问道。
“你这么不相信自己吗?”猴子的话让我思索很多,我是不是仍然爱着田飞,还是眷念那种初恋的感觉,真的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我真的该见见他,不是为了摆阔解气,更为了解开自己的心魔。
回到家,发现手机有一个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博士发来得:“你居然背叛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关机睡觉。
(五十四)
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便披衣来到阳台。路灯下有个氤氲冒着热气的馄
饨摊,没有客人,卖馄饨的中年女人有些落寞的将手放在炉灶上方取暖,她的丈
走过来,将妻子的手捧起,捂在自己的脸上……
我看着,觉得眼眶已经湿润。在田飞向我憧憬与承诺的幸福中,没有一件不与豪华房子、漂亮车子、昂贵衣服有关。他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寒冬的深夜,夫妻俩一起守望着路灯下的馄饨摊,彼此温暖,也是一种幸福。
田飞离开我,究竟是他爱上了她?还是她能让他离物质幸福更近些?我始终
没有弄明白。
我在想,明天见到他,我会哭吗?
第二天醒来已经临近中午,我打开手机,叮叮咚咚来了一串短信息,博士就
发来三个:
“蓝,你生我气了吗?那个女孩真的是我师妹,为了气你我才故意搂着她的
,阿文不像话,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开那种不合时宜的玩笑!下次见面,我要好好教训她!”后面跟着一个故做活泼的笑脸符号。
“别不理我了,乖,是我不好,我不该气你的。其实我就是想考验考验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生气就证明了你对我很在意,不是吗?”
“为什么关机?难道你心里有鬼?你说,那辆车是哪个男人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其中还有两个是田飞的:
“我明天大约下午五点到南京,一起吃晚饭吧?呵呵,时间我定了,地点你订吧。”
“我睡不着,期待着明天。”看看时间,正是我站在阳台上唏嘘不已的时候。难道,我们依然还有心灵感应?
我给博士回:“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望自重。”
给田飞回:“南大门口的新杂志吧。我在那等你。”
田飞很快回信息了:“那里好停车吗?”
我微笑了,我和文采飞扬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心灵感应了。
南大是我们的母校,几年前我们在新杂志门口的小饭店排队买盒饭时,他指着门前的一辆宝蓝色的小跑车惊呼:“看,宝马Z4!”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像八卦图案一样的标志,叫做宝马!
我回复:“一直都是可以的。”
(五十五)
随便吃了个蛋糕,又将被子拿到阳台上去晒,居然就觉得有点无所事事了。
上网随便看看新闻,发现邮箱里有猴子发来的邮件,里面有几张美女图片,清一色是低胸T恤小短裙的洋妞。“你今天晚上参照这样打扮,准没错!”
果然是个极端无聊分子,我暗笑。
时间突然间过得很慢,我打算先出门逛逛。穿着牛仔裤、羽绒夹克出了门,想了一下,还是回家换衣服:大红色高领毛衣、咖啡色百褶裙、黑色中跟靴,外面套了件短大衣。
开车在路上,回头率很高,很多车专程开到我的附近,扭头过来看一眼。我发现自己很虚荣,因为当别人看我的时候,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有点紧张,不小心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阿文来电问候;“你的约会照常吗?”
“是的。我已经提前半个小时达到新杂志了。”
“你来这么早干吗!女的应该矜持!”阿文劈头盖脸教训我。
“我……我……,那我再兜一圈吧。”
我沿着青岛路、广州路来回又开了两圈,田飞发消息给我了:“我到了。等你。”
再次抵达新杂志,发现一辆白色的沪牌福美来停在门口,车后窗贴着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正好附近还有一个空车位,我手忙脚乱把车给倒进去,倒进去以后发现自己贴左边车子太近,被困在驾驶室出不来,正打算从副驾驶座上爬出来。后来琢磨着,如果呆会出来,左边的车没走,我爬进爬出很损形象,如果再倒,寒冬腊月我硬是倒出了一身的汗。
坐在车里定定神,我对着后视镜给自己抹了点甘菊色的唇彩。
五十六)
田飞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我刚上楼,他便看见了我,站起身迎接:“蓝,我在这里。” 桌子上铺着手机、车钥匙、商务通以及一包555烟。
坐定,他凝视着我:“你还是那么苗条。”
我笑:“以前是累的,现在是减肥的。”
他有些尴尬的笑笑,“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啊!”
他说:“不知道哪本杂志里说过,前男友问你好不好,一定要答‘很好’。你给了我一个标准答案。”
我心里想,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认为女人一定要跟着她才算好,离了她,任何是好,也都是伪装坚强。
看着眼前这个微微有点发胖的男人,这就是那个曾经让我在长夜里的痛哭的翩翩少年吗?我的鼻子有点酸。
“你呢?”我问。
“还成吧。在一家网络公司,你有朋友以后需要做网络维护什么的可以找我。”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甚至想回家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那个时候也真是没办法。”田飞很诚恳,“她怀孕了,她家里人逼婚,其实我舍不得你的。”
“小露好吗?”既然他提到了这个人,我就问候一声吧。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们两人很僵,她总说我忘不了你,吵个不挺……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这算什么,表白吗?
见我神色不对,他换了一个话题,将我们去上海的大学同学一一列数,谁谁谁混得不错,谁谁谁混惨了。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校园,那个叫田飞的男孩子在礼堂里慷慨激扬,说诗歌、说散文、说戏剧。
“嘿,那一笔我就赚了十万!”一声欢呼,把我拉到现实中来,那个男孩正眉飞色舞的说投资、说股票、说基金。
突然间,我感到有些倦,“咱们点餐吧。”我提议。
席间,两个人很安静,我低头吃了黑椒牛柳饭,一直在走神。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登山猴打来的。
“喂,蓝姑娘,我们那笔大生意什么时候签合同啊?”如雷贯耳的巨大声音,接着又压低了嗓门说:“哎,见上了吧?”
我忍俊不禁:“是啊,在吃饭呢!”
“吃什么呢?”
“你管那么多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