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了自己的碧海蓝天-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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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一直不动声色,托着腮,出神的看着女孩,是不是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我不敢惊动她,只盼着这两人能够快快离开,出门就立即分道扬镳。可是闻易千不该万不该,顺势揽住女孩的肩膀,低头说了声什么,女孩仰起脸,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相拥着走出店门,驾车而去。
“继续跟踪?”我问阿文。
“不了,我怕知道答案。”那一刻,阿文显得很无力。
“不要想太多,闻易是个好男人。”
“我知道,所以才会伤心。”阿文抬起头,很忧郁地看着我:“蓝,如果你的男人出轨,你会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很棘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犹豫着说:“也放会原谅吧。”想了一下,又补充:“那要看我们的关系以及他们的关系如何了。”
“是啊,任何事情都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的。”阿文发呆,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呢?”
“该干吗干吗,天蹋下来有高个顶着。”我劝慰她。
“好了,你别浪费口水了,想当年你自己那副惨相,现在跑来劝我,太不权威了吧。”阿文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打击我,“你先走吧,我自己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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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个彼此都中意的伴侣实在不容易,面对变故,阿文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似乎也没心思纠缠,延长加班时间,加大工作力度,似乎想用辛苦来对搞心酸。
那几日,这所城市接连下雨,让人心烦意乱。
我正在开会呢,突然手机震动个不停,正轮到我发言,便顺手给掐掉了。散会后,我回拨过去,对方的彩铃正是那首熟悉的《White flag》,我心里一惊,那头接电话了:“喂,你认识闻易吗?”
猛然想起来,这就是阿文让试探过的那个号码,女人无论大小,在感情问题上都是如此敏感,我不过是打过一个不出声的电话,她便已经嗅出敌人的气息。如今阿文尚在忍让,她却找上门来了。
“你刚才掐我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女孩将我错当成她的情敌,表现得很自信,还没交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我想见你一面。”
“你是谁?”我问她。
“你知道的,不是吗?”她很骄傲的反问我。
一刹那,我想到当年的小露,依仗着青春无敌,目空一切,年轻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顿时心生厌恶:“我很忙,没功夫跟你瞎扯。”
挂了电话发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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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通电话,晚上把阿文约到家里来吃饭。
外面下雨一路都是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招手拦计程车,我提着包撑着伞,一阵大风吹过,雨伞被大风吹翻,包也落在地上,狼狈不堪。等了好久,终于在人群中拼抢到一辆出租车。
“这该死的坏天气。”我关上车门即刻抱怨。
“小姐,伞放地上,不要弄脏坐垫。”司机了很冷漠,好天坏天,人一样会肚子饿,必须得出来赚钱。
坐在车里,发现膝盖以下全部湿透,裤子贴在小腿上一片冰凉,仿佛湿滑的蛇,高跟鞋变成了雨鞋,脱下来,倒一倒,居然盛了不少水。
雨越下越大,苍茫的夜色中,前方汽车的尾灯闪着红光,给人很不安定的感觉。
挣扎着回到家,浑身上下湿湿答答,打开门冲进去,如同到了自己的堡垒,立刻感觉到了安全和温暖。
开灯,“劈啪”,客厅的吸顶灯闪啊闪啊,终于还是暗了,想必是灯泡坏了。想起买灯的时候,店家送了一个备用灯管,便翻箱倒柜地开始找。
阿文进门的时候我正在换灯泡,大椅子上面摞着小凳子,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缓缓地转着灯罩,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来,搞得我灰头土脸。
“早几年,这种事情只须一个招呼,男人便来搞定。”阿文幽幽地说。
“现在也可以的,但是我们已经足够强大。”我高高在上的安慰她,并顺手将换下来的旧灯管递给她。
拧一拧,转一转,好了,开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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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小女人给我打电话了,她以为我是你呢。”我开门见山的告诉阿文。
“宣战吗?”阿文给自己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她想见面,我说正忙,就挂了电话。”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阿文气急,“我这就打电话给闻易,跟他说拜拜。”
我拦住她:“拱手相让?学我做好女人,无私成全?爱情是很自私的,不要让来让去。”
“敌人已经找上门了,你让我怎么办?”阿文看着我。
“找闻易谈谈吧。”
当夜阿文留宿我家,此次夜谈,全然没有以往的轻松得意。
男人如果不优秀,你自己也不会看得上,如果他很优秀,那么一定有很多女人觊觎他,其中不乏比你年轻的、比你漂亮的、比你事业有成的,她们不会在乎他身边有没有一个你。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要守护这份爱情,更是难上加难。
两个人,想顺利结婚、生子、一起变老,不红脸不吵架没有外遇,想必是天方夜谈。童话故事里,到了王子和公主终于走到了一起也就戛然而止,安徒生也怕费笔墨描绘柴米油盐、第三者插足。
我劝阿文,这种事情想必早晚都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再逃跑,不,应该说得好听点,是成全。谈来谈去,结论就是一个,没弄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易放手。
爱情也需要突围,好比雨天打车,如果不拼抢,必定得站在风雨中遭罪,寄希望谁会良心发现,让先来者先上车,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
阿文瞪着天花板,问我:“如果当时你也积极一些,如今会怎么样呢?”
“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我还是成全他们比较好,否则三方俱败。”
“爱情,到底是该拼抢还是该成全?”阿文一声叹息。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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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枫打来电话问候,例行公事一般:“睡了吗?”
“没有呢。”
“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是。”
不见面的日子,这种电话每晚一个,日子过得如同复印机,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也没有什么可说。有时手机每一分钟的提示音还未响起,就已经结束通话。如果情侣都向我们学习,会计通讯公司一定要急得跳脚了。
这样也未必不好,到少,若有什么变故,不至于过于悲通伤心。
真是一个悲观的假设。
一夜无眠,阿文终于决定找个时间和闻易淡淡,希望可以解开这个绮丽的结。
早晨去公司的路上,我又接到那个女孩的电话,穷追猛打:“你何必躲着我?”原来插足者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看来真是时代不同了。
“我干吗躲着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在一路颠簸的公交车上,尚未吃早饭的本小姐一肚子火。“那为何不愿出来聊聊?”对方围追堵截。
“你想与我聊什么?聊男人?对不起,你太嫩了。”我已经把她当了当年的小露,丝毫不愿意客气忍让。
“你……”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竞一时语结。
没给她机会反扑,我愤然挂了电话。
隔了一夜,她又打来,这次仿佛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我不想与你聊男人。只想与你谈谈闻易。”
“谈什么?”
“他说他喜欢,对你已经没兴趣。”他一字一顿,惟恐我听不清楚。
“那恭喜你了。”我冷笑。
“希望你不要纠缠他。”她终于说出了目的。
“请你转告他,这种事情劳烦他亲自来说。”
“你怎么这样?”
“这话我也想问你。”
挂上电话,脚就被赶着下车的一个中年男人狠狠踩了一下,那力度,或者称之为跺更贴切点。天气已经很热,我穿着露指的凉鞋,感觉脚指都要被他的鞋跟辗断。
“哎哟!”我大叫一声,痛得呲牙咧嘴。
那人却冷漠的看我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下了车,我对着他肥胖的背影,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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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气鼓鼓地打了卡,从抽屉里找出仅存的一袋麦片开始冲泡。
收到老同学发来的邮件,向我确认是否将携带准家眷参加同学聚会,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还没有跟冷枫商量呢,于是随手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冷枫问了很多问题,具体时间?详细地址?持续多久?活动内容?其他同学有没有带家属?家属都是干什么的?
短信来短信去,手机不停的嘀嘀响,一气之下,干脆告诉他:“如果不想去,尽可以直说。”
这次隔了很久,他才回信息:“最后一个问题,田飞会参加吗?如果他去我就不去了,否则太尴尬了。”
原来男人也都这么小气。
我说:“那就算了,因为他肯定去。”心情更加郁闷,就仿佛,关键时刻,没有人可以帮你。
俗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一份报告眼看就要写完,洋洋洒洒数千字,电脑啪的一声,鼠标定格不动了,“天呐,我不会这么背吧,怎么这时候死机?”我对着电脑又敲又打,始终不见反应,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份报告,就是没办法保存或者复制。
只有万分懊悔的重新起动,居然启动不了?只好请网络中心的同事来瞧瞧,诊断结果是:可能硬盘坏了。
电脑罢工了,报告又急着要交,同事们都在各自的电脑前噼里啪啦忙得不可开交,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借用。关键时刻,刘大成挺身而出,“老师,你用我的吧。”
公司没有给见习生配电脑,小伙子将自己的手提电脑带来用,每天上下班都背着电脑包,仿佛IT人士。
“谢谢谢谢!”我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上。
又是一通乱敲,忙活了一个钟头,终于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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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用刘大成的电脑上网,居然发现一个秘密,向老天保证,我是无意中发现的,绝不是刻意偷窥。电脑的收藏夹里有很多有趣的链接,我随便点开来看,居然后到了他的博客。
最新的几篇是这样写的:
“记得刚进大学时,寝室的同学帮我算命,说我未来另一半的特征是:挥霍。当时觉得很可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一个女人,除了挥霍这个特征,她真的很趣,并且富有魅力。”
看看日期,正是猴子姐姐造访,又是小偷又是骗子的跟人骂架,惹出无数事端的那天。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会有只字片语。
“开始想她,不知道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我知道无论是年龄还是其他,我们的相差都很悬殊,但是我就是不可抑制地思念。
“希望今天能够看见她。”
“每天上班都充满希望,五点半过后,心跳得愈加厉害,如果她来,必定是在这个时候,希望今天遇见她!”
我在心里感叹,多么美好的单相思啊。
也许每个人,都曾默默的喜欢另一个人,一想到他(她)都觉得甜蜜,被他(她)看一眼就被幸福得晕了头。那种纯真的、羞涩的、美好的感情,滋润了少年的心。
没想到猴子姐姐随随便便跑来这里一闹腾,把人家大男孩弄得心神不宁。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我在心里给猴子姐姐下了定论。想想两个不再会有交集,就让这个秘密烂在我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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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刘大成凑到我座位边跟我谈论中美关系的走向,我前天晚上一宿没睡,哪有兴趣听她谈论这么宏大的话题啊。
我强打精神支支吾吾地应着,心想,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同有眼色啊?没看见我眼睛都快闭上了吗?
刘大成继续高谈阔论,突然话题一转,“老师,你上次来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在美国长大?感觉很西化呢!”
我算彻底明白了,原来这小子跟我在这绕啊绕啊,无非是想跟我套取点猴子姐姐的资讯。“不是啊,她生在南京,长大南京。”
“她多大啦?”很快刘大成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1977年生,多大你算算。”
“哦,比我大7岁。”
“她做哪一行呢?”
“自由职业吧,做建筑设计。”老实说,我觉得猴子姐姐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她挺有钱的?”
“看出来啦。”
“是自己赚的吗?还是靠老公?”刘大成终于问到了最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她有没有结婚。
“她还是单身。”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刘大成的脸迅速红了,他自我解嘲,嘟囔了一句:“我随便问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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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下班了,我又接到那个女孩的短信,她如同鬼魅,时刻在暗处盯着呢。“我在你的公司门口的星巴克等你,4号座位。
我脑子转不过来,我们公司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没有星巴克啊,突然意识到,她指的是阿文,通了几次电话,她始终以为我就是她的情敌。
火速电话阿文,告诉她情敌已经不甘心只打打电话了,已经杀上门了。
“她怎么知道我在哪家公司?”阿文既吃惊又疑惑。
“你能够知道她与闻易在哪里喝咖啡,人家自然也有门道你在哪里上班!”
“天呐,打仗吗?太可怕了。”阿文叹了一口气。
“你去见吗?”我小心地问。
“不见,没那工夫!”阿文干脆地说,真为她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