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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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听出老头和解的语气。那好,原来皮诺的死也让他担惊受怕了。也许这会使他停止自相残杀。
“希望这杯酒没再被什么子弹搅和了。”
伊塔洛发表什么看法时很少话里有话,他总是单刀直入,毫不掩饰自己。但他更欣赏查理懒散的风格。老头子将杯子倒上香槟酒。查理接过酒杯,两人轻轻地碰了碰。
“干杯,”齐奥·伊塔洛说。
香槟酒的味道很淡,这喝剩的半瓶酒可能是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省下来的,已经一点沫都没了。他就是摆脱不了一身小农经济意识。即使这样,他喝了还是感到很凉爽,微微带点刺痛。查理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齐奥,”他说,“说说我们昨晚的谈话吧。”
伊塔洛马上岔开话题。“你是说直升机的那两个人吗?他们在蒙托克附近双双被杀。
我们永远无法知道谁是幕后策划者。我猜,皮诺的死也与他们有关。”他满脸堆笑,笑容似乎把他锯成了两半。接着他又换了个话题,“还记得你讲过的那个幽默吗,是有关日本佬的?”
“那是六个月前。”
“有些事是需要时间的,”伊塔洛对他说。“今晚我在你的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秘密电话。这个幽默就在这个电话上。东京的四巨头早在1987年就开始设计那次股市骗局。
可是这个骗局中还有一位,这个人很神秘,是个金融天才。不过他不是日本佬,是个中国人。”
“他差不多横扫了半个世界。”
“这只是一次试验。他想证明,一个斜眼的东方伦也可以摧毁所有的证券市常”“他还是那么狂妄?”
“他主要在台湾和东京两地经营,现在又和中国大陆开始了接触。还有一点:温切和他的小伙子们销售的金三角上等海洛因,他也从中讨价还价。他自称申劳。”
查理看了一眼手表。十点整。他必须当机立断,他已感到自己双唇紧闭。是恐惧吗?
见鬼,不!是愤怒。
“你有约会?是与那位波卡洪塔斯①吗?祝你走运!”
①波卡洪塔斯(1595-1617),北美波瓦坦印第安人部落联盟首领波瓦坦之女,曾搭救过英国殖民者约翰·史密斯,与英国移民约翰·拉尔福结婚,后去英国,受到上流社会礼遇。这儿指佳尼特。
“我们不坐下来谈谈,是什么地方也不会去的。”查理脱口而出,毫无顾虑。毫无恐惧的蛛丝马迹。
“我总有些纳闷,”伊塔洛第三次企图绕过话题,避而不谈,“直升机的袭击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来的?”
“齐奥。坐吧。”查理看着老头慢吞吞地坐进真皮沙发椅里。他的一只手颤抖着寻找着扶手。这情境让查理感受到了他们间的血缘关系。齐奥迟缓无力的动作使查理有些心软。他甚至想过,对于皮诺的死,他不再追究这位叔叔了。但是他看得出,齐奥不需要那么多的感情调剂。
“有了您的钱,我才使里奇兰有了辉煌的今天,齐奥。我们有建筑公司、交通公司、电子公司,我们有超市连锁店,我们有娱乐业,有赌常所有这些都能高额赢利。我想将这一切全部还给您。”
“得了,不必费心。”
“我只要求留下金融这一块,我指的是经纪行和银行。我对这些比较熟悉。剩下的,任何有能耐的人都能管理得比我好。为了报答过去二十五年来您对我资金流转上的支持,控股权归您。”
他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像块石头。“这交易合算吗?”
“你发疯了吗?昨晚我不是拒绝你了吗?这一定又是你那位红皮肤丫头想出来的歪点子。”
真让他受不了。他一肚子的粗话已经快到了嘴边。查理强压心中怒火,理智地回答说:“齐奥,事实是:这些想法都是我的,我的,是找自己的想法。”他的叔叔倾身向前,窝起一只手掌挡在耳后,做出努力倾听的样子。“我很心痛。这是黑心钱造成的。
这沾满鲜血的钱我要加倍偿还。”
伊塔洛皱着眉头,但还在听查理说,他打着精神听着这些温和但致命的话。“我不能对您撒谎,齐奥。我想重新做人,我要偿还对这个世界欠下的血债。我有个公平的提议:将里奇兰的资产一分为二。我走我的路。您走您的路。愿上帝保佑您。”
多米尼克大街离西村的荷兰隧道两个街区的距离。这儿没有什么可供观赏的景色。
没人会到这儿拍电视商业广告。如果有谁申请许可证,圣真纳罗社交俱乐部也决不会让他们得逞。
在后间密室里,伊塔洛独自坐在宽大的橡木卷盖式写字台旁。附近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二下。今天是漫长的一天。在俱乐部的前厅,两个年轻的侄儿在下棋,他们等待着护送伊塔洛回家睡觉。但是在他脑海中,睡觉是他考虑的最后一件事。
他满脑子里重复着两句话,像印度教中巫士的符咒:该死的女人。愿她在地狱中腐臭,让查理的灵魂得到解脱。
就在今天,伊塔洛和他的侄儿差点儿去见上帝。如果命运注定如此,这样反而倒好。
他们虽然是家族的两巨头,但他们死了总比整个家族灭亡要好。
多么无知!多么高傲!沾满鲜血的钱?除了钱,他还能靠什么在哈佛念了八年书?
除了钱,教授还能靠什么创业?除了钱,他还能靠什么竖立起如此气派的一百三十层大楼?
该死的美国!美国人用以介绍自己的只是三千英里长的幻觉、诡计和谎言。他们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真是装腔作势!
查理生活在这样的空间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对什夕都坚信不移。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个国家之所以这么强大,靠的就是勤劳和无可挑剔的诚实。他觉得自己“欠”这个世界点儿什么——无非是什么空气和水的污染,而现在他愿意割断自己的脖子来证实这一点。
伊塔洛慢慢地按摩自己的胸口,他的心在疼痛。他在呻吟,几乎听到了自己痛苦的声音。啊哈,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一切,没有什么能代替它。他在座位上挺了挺身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来只有一件事可做了。沾满鲜血,这不是查理说的吗?那好,我干脆开杀戒吧。
第八章
星期天,早晨8点,里奇兰大厦地下车库。当保安认出白色的205微型标致车里坐着的是谁时,啪地敬了个礼。“早上好,理查兹先生。”
查理礼貌地点了点头,但是这儿不是武装机构,所以也就没有回礼。他和凯里乘直达快速电梯来到第一百二十九层。查理耳朵里可以感觉到一种细微的喀嚓声。他咽了咽唾沫。
他在一台电脑显示器前面坐了下来,凯里坐在他对面。“进入文件037号。第一个进入命令是Grandissimo,第二个命令——”他看了一下日历手表,“是Grievous。”
屏幕开始显示。不一会儿屏幕上的文字和数据开始滚动。“慢点,”查理大声叫道。
他不断地使用拷贝和剪贴指令,将每家公司的名称和金融状况摘录下来。
想想过去!查理创办中大西洋水泥和集料公司的时候,凯里还没出生。今天的这个公司税后净利达七千万。
大陆艺术家中心在查理买下之前,是一个低级庸俗的艺术机构。查理解雇了整个管理阶层,一切重新开始。那时候,本妮才刚刚出世。今天的艺术中心拥有全美最优秀的电影电视明星和导演,美国电视网络上三分之一的晚间节目都是由他们制作的。
杰特技术跨国公司在查理收购进来前是一家严重亏损的庞大的电子实业公司。那时,温菲尔德才刚刚上中学。记得她一进中学就争得了校棒球队队员资格。杰特公司现在是五角大楼主要的军火供应商。通过一家在中东的子公司,它还成为新一代高速计算机的主要进口商。
全美食品公司原是他父亲基塔洛的产业,下设多家奶酪店。星期天,查理经常将保姆留在家中,带孩子们到外边吃早中饭,通常吃些诸如摩泰台拉香肚之类的米兰小吃。
现在食品公司已经发展为拥有两百多家商业超市,分布在美国五个州,另外还有一家非商业批发机构,专为其它十几家连锁店服务。
他将里奇兰控股公司下设的十七家非金融公司从电脑的储存器中全部拷贝剪贴完毕。
这些公司代表着他二十年来的心血和付出。二十年来,他夜以继日地工作。为了远大目标,他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和艰难困苦。不过,这些公司都有了很大发展,这对于齐奥·伊塔洛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而他将保留里奇兰证券公司、北美里奇兰银行和信托公司、里奇兰保险公司、卢特金斯,万柯夫和阿马特拉丁会计事务所。他身后的激光打印机恢复了生机。“我能看吗?”凯里问。查理点点头,凯里上前一步,站在打印机旁边。
“这里有什么机密吗?”他终于问道。
“对你来说,没什么。对IRS①,却是求之不得的。”查理看了看手表。“现在是8点30分,你能保证我在9点到达拉瓜迪亚机场吗?”
①美国国内收入署。
“相信我。标致1.9马力很大。”
“还要注意安全。塔尔萨的那些政治头目希望我看上去像他们那样时髦阔气。”在凯里盯着这些资料发愣的当儿,查理将数据盘上的所有内容全部删除,然后改换了密码。
倒不是因为他不信赖凯里。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不要让别人有窃取情报的机会。
佳尼特曾警告过他,这样的习惯对他不好。“你该相信别人,你能相信我,干吗不能相信别人呢?”
“我还相信温菲尔德。有两个就足够了。”
“这我不信,”巴茨·埃勒对勒诺说,“你是说真有黑手党式的医生?这种人简直禽兽不如!”
礼拜天,上帝休息。大多数妇产科医生也一样,尽管他们自认为是人上人。埃勒很少神化自己,但他的大多数病人却非常崇拜他。他毕竟是埃勒妇产专科诊所的创始人。
继承祖传家业的豪门女子经常光顾上了年纪的妇科专家。年轻人则喜欢选择女医生。
但豪门贵族下面的阶层,制作商的太太、广告公司的女职员、电视人物、经纪人、畅销书作家,这些人都是埃勒的崇拜者。多亏了她们,他成了本年度女性最喜欢的男人。
本杰明·J。埃勒还没到四十岁,身材不算魁梧,零乱的沙色头发和淡绿色的眼睛下边总是露出甜甜的微笑。他圆圆的面颊略带红晕,活像以前为坎贝尔汤做广告的丘比特娃娃。
他的妻子爱琳是在大学时代与他相识的。第一次和他相见时,她只是把他看作她床上的玩具熊。当时她总叫他“本杰·熊”,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巴茨”①这个名字的来历是他做划船比赛舵手的时候,他总是用沙哑刺耳的嗓子对桨手们大喊大叫。
他们的公寓位于离现代艺术博物馆不远的第53街。现在是7月,巴茨打开了起居室的门,这样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南面阳台。后面的墙上交叉挂着赛艇双桨和巴茨的赛艇服。
另外几面墙上陈列着杜米埃②的蚀刻石板画,画面是法国律师和法官之间据理力争的场面。但就是没有一件陈列品与医生相关的!
①英文中buzz的译者,指能发出声的东西,如蜂鸣器。
②杜米埃(1808-1879),法国画家,擅长讽刺漫画、石板画及雕塑,1832年曾因其漫画《高康大》讽刺国王而被捕入狱,晚年曾参加巴黎公社革命活动。
爱琳·赫加蒂是一名律师,她专门受理与这些杜米埃蚀刻画里内容有关的案子。她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一个女搭档和一个刚刚雇佣的新手,名叫温菲尔德。这不是她与里奇家族唯一的联系,但爱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上周五,她同意为一名妓女辩护,她被指控因故意让一个嫖客染上了爱滋病而危及了他的生命,毁了他的前程。这个草率的指控完全是污蔑。
爱琳接这个案子完全是出于她的女权主义信念。当她得知当事人一直认为自己是健康的时候,爱琳的这些信念变得更是强烈。当事人的老板每周对从事这个行当的姑娘们进行一次体检;医生也认为她和其他妓女都是干净健康的。
“我还知道他的名字呐。”爱琳皱了皱小鼻子。“他叫萨尔瓦特尔·巴狄帕格里亚,是个医学博士。”
“这就是他的工作?”巴茨不解地问,“检查这些犯罪辛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