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毒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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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听着如此耳熟。
却是他难以靠近的人呢。
风隽谦不知何时已到了身边,正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大人请回后堂稍避,月儿定会因唐馨的无礼而动怒,到时这毒来药往的,恐误伤了大人。”
柳清扬这才发现堂上气氛已是紧张,两旁衙役更是早在风隽谦的示意下离开。
毒尊对上唐门,虽是难得一见的精彩,但也要有那命去看啊。
柳清扬看看堂下,想想后竟是惊堂木一拍:“击鼓何人?何事击鼓?”
所有人都被他这出人意表的一下吓到,原本已近乎一触即发的气氛刹时销匿无踪。
首先回过神的是唐惊。
一开始,唐惊就没相信过会是北堂逐月盗了鹿皮手套。那鹿皮手套虽是唐门至宝,唐门的象征,但既不可解毒有不可入药,更不能号令唐门子弟,外人拿了唯一的用处就是羞辱唐门。但以北堂逐月的性子,他宁可研制心毒拿到唐门去耀武扬威也不会愿意把大把时间精力花在偷鹿皮手套然后拿去羞辱唐门上。所以与他略有交情的唐鸿一听要追着他要那九成不在他手上的鹿皮手套就装病不起:“无论是他的毒药还是他的‘九天’我都不想试,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就是把我逐出唐门我也不去。”也正是如此,才让家里的宠儿唐馨顶替了唐鸿来。
唐惊本打算见了面后与北堂逐月好生相谈,顺便提提一路行来所闻的灭门之案。毒尊行事虽素来狠厉,却不伤无辜,此事定是被人栽赃嫁祸,若能劝得他出手,鹿皮手套的归来指日可待——怕只怕那人张狂过了头,任人往身上泼污水也不在乎。偏偏唐馨受不住北堂逐月的挑拨,一开口就弄得一团糟,幸好那高堂之上的县令化解了危机,否则还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想着,唐惊朝柳清扬一躬身:“回大人,草民唐惊,乃蜀中唐门之人。击鼓只因那盗去我唐门鹿皮手套的人所留字迹与毒尊大人的极似,故而才一路寻来。”
北堂逐月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我除了毒名,那风流之名亦是天下皆知,一手好字早不知丢了多少给青楼院里的姑娘小姐,要学还不容易!”
众人汗颜,这人承认自己风流倒承认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牵机’之毒……”
提到毒药,北堂逐月神色更差:“那东西早被夫人高价卖出数份,别跟我说唐门没买过!况且,‘牵机’毒性虽狠,配制却不麻烦,只看各药分量如何,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唐惊,你们也还没弄出准确份量吧?”
唐惊哑言,知他所说确都属实,却又不愿他就此脱身事外,半晌后才憋道:“那毒尊大人如何证明我唐门众人中的不是大人的‘牵机’?”
“所谓‘牵机’,意指牵一发而动全身。中毒者经脉皆断,骨骼全碎,发须尽落,惟七窍不流血,面容安详。唐惊,你可曾注意过死者的落发?我的‘牵机’可是会让人的发根变成幽蓝方落,而若是分量有错,则发根不变色。”见唐门私人一脸惊讶,北堂逐月傲然一笑,“我北堂逐月弄出来的毒,哪有那么容易让人仿了去?!”
唐馨鼓鼓气,却不愿就此罢休,她心中早认定了北堂逐月就是那大魔头:“那你也可弄份假‘牵机’骗人啊!”
北堂逐月冷眼一挑,那小姑娘立刻躲到了唐游身后不敢言语:“你唐门失窃可是在上月初七?”四人点点头,他却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三月二七时不慎洒了包药粉将庄主院中荷塘内的锦鲤毒翻,被夫人禁足半月,命我天天在庄子里替那些翻了白肚却没死的锦鲤翻身,一直不曾出庄。上月二十一日我试新药又误毒了黑曜,为躲夫人雷霆之怒才一路从庄子逃到这来。”见众人除了风隽谦均是一脸愕然,他微赧的叹口气,“这事无名山庄上下皆知,你们不信可自去问问。”
外人皆道四大尊者如何如何风光,却不知他们到了随枫手里都只能任她搓圆捏扁。只是那人又给了他们旁人给不了的宽容,任他们随性天下四海逍遥,再多的污言秽语都一手挡在庄外,不寒他们分毫,所以才都会乖乖听令身侧。
“如此说来,莫……北堂逐月倒却无犯案的时间了。”柳清扬又是惊堂木一拍,“案情两清,北堂逐月无罪。”
本是极正常结案的一句话,不想北堂逐月一直向些不相干的人解释自己的行踪,耐心早就告罄,现在正好被柳清扬一句“无罪”挑出了一肚子火,冲上去就将他面前的案台一脚踹翻:“你毒爷爷我本来就没做过,还用你来宣告无罪?!柳清扬,别以为顶了个破大的官帽子我就怕了你,惹毛了毒爷爷我,皇宫也照拆不误!”骂完这个连着几日都躲着他的人,北堂逐月又把怒火转向了已被哥哥们护得严严实实的唐馨,“还有你,唐馨!别以为唐门宠着你毒爷爷就怕了你,敢在我面前称‘姑奶奶’,你活腻歪了吧?!再敢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往爷爷我脑袋上扣,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唐馨在下面气到跳脚,嘴却被四哥唐龙捂得严严实实,唐惊更是赶紧领着人告辞。江湖上谁不知道北堂逐月骂爷爷的时候怒火最盛,撂出的话最狠——而且绝对照做,只有加倍的事,没有放水的份。这时候去撩拨他,无疑找死。
柳清扬显然也看出了这点,惊堂木也不拍就放人离去,自是又惹来北堂逐月披天盖地一通狂骂。可细听之下,却没有一句是真会对柳清扬造成危害的,皆是些不痛不痒之语,纯粹泻气而已。
唐馨近了县衙大门方被允许开口,回头看看那坐在堂上勉笑安抚北堂逐月的柳清扬,恨恨一句:“狗官。”
早听说北堂逐月容貌俊美邪魅非凡,其实暗地里以色侍人以换得各种好处,想来那县令也不过是他的入幕之宾。
不料话音才落,身子便被一股力道拉得后仰,整个人更是凌空疾退,停下时已被北堂逐月牢牢控在手中,骇得她连尖叫都办不到:便是会隔空取物的功夫,也不至于如他这般从十几丈外只手吸个人回来吧?!她那三个哥哥想是也注意到了这点,竟连靠近也不敢,只得远远站着惊呼:“馨儿!”
一只手将唐馨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手指在她面上轻点柔滑,声音更是轻柔得仿佛怕摔碎了珍宝,只有那冰冷刺骨的杀气显示出主人此刻极度的愤怒:“若再让我听见那两字,我就剜了你双眼,割了你口鼻,切了你双耳,剁了你四肢,再把你放进蜜坛子里泡上一天一夜,然后让你在蚁窝口睡上一天,最后丢进蛇窝里给它们做早餐!”
风隽谦一皱眉,上前按住北堂逐月的手,微微摇头:“月儿。”
他的用意很明显: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便是成不了朋友也好过变成敌人。
一把将脸色死灰,尖叫连天的唐馨丢回她哥哥们手中,北堂逐月冷哼一声:“好生管着,省得她日后死无全尸!”
说罢,不等他们回应,北堂逐月已跃上了墙头,几个纵身没了踪影。
县衙里寂静一片,只余唐馨惊恐万分的哭声。
第九章 千里追杀
哀怨地蹲在墙角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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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过半,花都渐次地开好了,又齐齐地凋落,而各种草木则越发浓绿。
蜀中四面环山,水气重于他处,即使到了盛夏时节,气候也不同于江北的干热,反是牵扯出闷闷的潮热。蜀人嗜辣皆源于此。
日近黄昏,霞光灿烂,天府成都的热闹却不见随着红日的西沉退减分毫,城中盛名最负的“未闲楼”更是客流如潮。
“未闲楼”坐落于成都城内东西和南北主道交汇处,兼营酒楼和客栈,不但占尽了地利,更把住了人和——其背后的本家就是暗器天下第一的蜀中唐门。有此一层关系,无论是来结交还是寻仇的江湖人,都会首选此处落脚。而来往商人为求安保,也多会选此处打尖歇脚。
“未闲楼”共分三层,底层为一般商旅客人小食独酌之用,二层为雅座,三楼则仅供唐门主人及他们招待客人所用——江湖上身份极尊贵的人若是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可以上来。
小二唐七刚送走几位客人,就见从北面远远来了一行四骑,转身就到了眼前,却是月前离府的唐惊四人。唐七忙朝里招呼一声叫人快出来迎接,自己则赶忙过去牵了四人的马欲带入后院马厩。
“不必了,就带到旁边喂些水粮,我们用过饭立即就走。”唐惊满面风尘之色,眉眼间难掩疲惫。
唐馨却不断地往来路看,慌然道:“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我怕……”
唐惊安抚的拍拍她的头:“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不如先歇歇脚,不然奶奶又要说我们没照顾好你了。”
唐馨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只是摇头,仍被其他三人带上了三楼。
点完菜,唐游才对唐惊道:“大哥可是担心我们一路拍出的信使都被截下了,所以才借歇脚的功夫派人送信回去?”
见唐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唐龙叹口气:“你莫忘了,那人与执掌‘天机阁’的金尊可是生死之交,拦截我们的信使又有何难?盼只盼他不会胡乱迁怒,害得那些弟子无辜丧命。”
正说着,唐七又引了位锦袍公子上得楼来,唐家四人一看俱变了脸色,那人却只是朝他们勾唇一笑,就在唐七的指引下坐到了临街的座上,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唐七知道,能用上“无名山庄”紫金令的人绝对不会仅仅是个富家公子,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人就是千里追踪,逼得唐惊四人狼狈赶路,吓得唐馨若惊弓之鸟的罪魁祸首。
“大哥……”唐馨的脸顿时白得跟自己面前的米饭似的。
现在他于她,比修罗恶鬼更让她畏惧。这一路而来,无论他们如何赶路,费尽心思的想甩掉他,他却总是不紧不慢的在他们落脚后半刻内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他们骑马被他追得筋疲力尽,他一路步行却纤尘不染轻松自在。更可怕的是,这人明明早已怒不可遏,每次见到他们时却都笑如清风,也不理乎他们任何的搭话,让人根本猜不透他意欲如何。
此时此刻,唐馨真是恨死自己当时的冲动而为了。
四人草草用过晚饭,立即匆匆离去,反常地举止让楼中的唐门子弟暗自讶然,却不知发生了何事。有胆大的借着收拾的空隙偷看那让自家少爷失常的人,就只见他玩着酒杯一直在笑,笑容冰寒入骨,堪比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心突地一跳,正要慌忙下楼,一张拜帖飘进了他手中:
“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含笑的声音猛地冷硬,“北堂逐月请见唐门当家。”
那小二惊叫一声,触到拜帖的手已是黑紫一片。
蜀中唐门位于天府成都府郊,世代居于唐家堡,占地百亩,有良田千顷。府邸屋墙高耸,乌漆铜钉大门常年紧锁。外人无法望墙内风光之一二。门前有一座石牌坊,牌坊正中刻着两个朱棣大字“唐门”。
唐门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中一隅,行走江湖达数百年之久。唐门人善于设计、发明和使用各种暗器,并精于弄毒。唐门始祖有《毒经》传世,接由历代掌门补全各种唐门剧毒,遗训“统率百毒,以解民厄”,规定唐门掌门必须由唐姓直系子弟担任,经、袍、珠、杖这唐门四宝由掌门人保管,以免贻害武林,折损唐门声誉。
而闹得北堂逐月和唐门不快的鹿皮手套则存于唐门禁地中,作为掌门接任的象征。
此刻早已入夜,唐家堡中灯火通明,偌大的正堂内站满了唐门子弟。
唐门姥姥凤若兰端坐主位,旁边是现今的掌门人唐情,下面分立着各房子弟,站在前面的都是些在江湖上已有名号的,而唐惊四人就站在了主位的正下方。
听完唐惊对事情始末的叙述,凤若兰满面惊容:“你们竟给他下了‘醉卧红尘’?!”
醉卧红尘,名字虽美,却是天下至毒。毒素会从体内开始腐蚀,一个月后才透出体肤将人完全腐蚀,其间中毒者所遭受的痛苦绝非笔墨足以形容。
唐龙不忍妹妹遭责,站出为她脱罪:“馨儿是日间被北堂逐月吓了次狠的,又误以为自己会遭毁容之祸,一时悲愤才……”
话未竟,已被凤若兰喝骂回去:“便是如此,也不能对无辜旁人下那般毒手!如今祸事寻上门,你们看怎么办?!”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被放在托盘内的拜帖上。
拜帖已经打开,上面字体血红:“北堂逐月请见。”
凤若兰见四人皆低头不语,叹气:“那毒小子素来手毒心更狠,若是其他毒交出解药再赔个罪或许也就过了这劫,偏偏是‘醉卧红尘’,难怪他会千里追杀至此了……”
只是比起直接的痛下杀手来,他这般猫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