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别说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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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分,他早就因此得罪不少人了。可是认不出自己老婆。他当真这么夸张,如此荒唐吗?
“我可能是去探视受伤的工人。也许是因为急着处理公司的变故,没有看到你……”他想象她虚弱地在医院醒来,独自结帐离开医院,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同时,发现他竟然认不出她来,那种情景,想来都鼻酸。
“见晴,我……说什么都无法为自己开脱。我没有关心你、照顾你,让你感觉如此孤独、恐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他会这样轻忽呢?那一夜抱她的时候,他不是完全失去理智的,他是出于自己的选择与她真正成为夫妻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乖乖等着,等他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呢?
那时的她那么年轻,还在念书呢!她的心里该有多不安,多难受?为什么他连接她电话都赚烦呢?
如果不是他,孩子不会流掉吧?究竟有多少个夜晚,她孤单地为他等门。却等不到他呢?他每天回家倒头就睡,她是否时常无眠地望着他,想着他的无情呢?
这些念头一针一针地刺着他,他根本无法想象她在他们的婚姻里受了多少委屈。最终,当地提出离婚时,他竟然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一切只为了他该死的自尊,觉得她既然选择离开,他也不该再啰嗦,以免更丢脸。
他是多么自以为是呀!
“不爱我不是你的错。”她看到他脸上深切的愧疚,泪水又涌了上来。
她曾经那样渴盼他回头看她一眼,即使只是下班回家时,跟她聊些无关痛痒的话也好,但她连这样起码的关注都得不到。最后孩子流掉了,她的心碎了,梦也醒了。
她曾经怨他,怨他这样待她,可是这几年她想开了,不爱她不是他的错。他们只是被命运放在一起的一对。有了婚姻的外壳,却没婚姻的实际内容。即使他们后来发生了关系,上了床,她甚至怀了孕,但这婚姻从来没有落实过。
“不是不爱!”他红着眼反驳。
“我喝醉那晚,会抱你是出于我的选择,我不是意识不清。那之后也自以为可以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但是我的无心毁了一切,把你的爱一点一滴毁灭了。你说我与你错身而过没有认出你,我甚至都没办法反驳。我不知道自己是没看到你,还是真的没认出你。其实我认人的能力真的很差,即使见过很多次面的人,我也时常认不出来……”
“但你现在就认得出来?我们再相逢之后,你就认得出我?”她反问。
“那是因为爷爷在我书桌下夹了一张我们的婚纱照,离婚以后我天天看,看久了可能就记住了。”他解释着。
“看久了就记住了,是吧?那就是说你以前从不曾认真地看我,如果你有每天看我一次,生活在一起那么多时日,又怎么会没把握能认出我呢?或许那天在医院你只是没看到我,不是认不出我。但是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结束了,没有留恋的必要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该再相遇。即使再相遇,你也该像以前一样漠视我,为什么受我吸引?为什么放不开我?”她气愤地说。
他拧起双眉,眼底尽是痛楚。
“我不知道,我就是没办法放开。你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所有的注意力,我每一天都想看到你,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子,从来不知道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
“那也要斩断它,久了就会习惯了。”她决然地说。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了,那么,你还要执意拖住我吗?”
“见晴!”他伸出手,渴望将她抱进怀中。
但是他想起了他给她的伤、造成的痛,他心虚地僵住了身子。
“是我的错,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放开?”
他知道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很大,以至于八年了她都还无法忘怀,这样努力的抗拒着他,但是他怎么能就这样放手?
她哭了,摇着头,眼泪纷纷坠下。那画面让他觉得心痛极了。
他灰败着脸起身,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是不是我走开,你就可以不要再痛了呢?那么我走。再怎样也不该再让你痛,你已经痛得太久了……”
他抱住她,将她拢在怀里,仿佛想遮断伤害她的风风雨雨。但是当伤害她的人是自己时,他除了放手,又有什么选择?
即使此刻的他很想开口说出“我爱你”,但是他已经错失了说出口的机会。错失八年了!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到自己犯的错有多严重。
在发现自己曾经狠狠伤害过她的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对她的爱,真是莫大的打击。那疼痛梗在他喉咙,让他说不出话,只能红了眼眶。
他放开她,手指再次眷恋地画过她的脸颊,眼里的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叹息。然后他转身离开她,在转身的刹那,他眼底的泪无声地落下。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用那种凄迷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尝到了她的痛,清清楚楚,却无力抵抗。
他已经晚了,晚了八年之久呀!
努力了那么久,什么招式都用上了,她终于成功地赶走了杜桑野。
那日,他无言地离开了她的公寓,她独自坐在沙发里,发呆了一夜。她一闭上眼,却老是见到他离去的背影,那颓丧的背影配上灰败的颜色,让她看了都难过。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模样,素日的英挺全都消失,看起来竟苍老了不少。
她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踩到他痛处了。独自吞下这些苦这么多年,她在八年后的现在,把所有苦痛都移转给了他。
隔天,她肿着一双眼去上班,却总是产生幻听。她时常工作到一半就掏出手机来看,因为地一直觉得听到简讯的声音。
这几天,她都处于这种神经兮兮的状态。
她的生活少了他,似乎多出很多时间跟空间来。晚上,她窝在书房加班,却总是想起他那夜眼底的痛楚。她当然知道他会痛,因为这些痛她都尝过,只是她的苦发生在与他结婚的日子,而他的苦却是从现在才开始。
她用过去的伤痛来逼迫他放手,但看见他痛苦了,她也很不好受。原本不想这样的,但是她赶不走他,最后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他果然受了打击,被她打败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没办法回复平静的生活?他走了,空间为何显得如此空荡?那一夜他站在她的书房里,看到她哭泣时脸上的怜惜,她忽然明白,无论他过去是有心也罢,无意也好,现在的他却是真的放了感情。
“童见晴,这样很好,一切都回到原点,他过他的,你过你的,有什么好感伤?有什么好难过?”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晚上十一点了,她刚回到家,加班也去除不了她的孤寂。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抵抗不住汹涌掩至的寂寥感。她换上休闲服,拿了皮包,打算到附近商店买点生活用品,驱除那种寂寥感。
走到便利商店时,她进去买了罐果汁,一边沿着寂静的街道走着,一边考虑着请假几天去美国把小孩接回来。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寂寞了,不会再觉得屋子太大、太空了吧?
嘴里咬着吸管,她停驻在一家服饰店的门口,对着已经打烊的橱窗发呆,然后她恍若听见他声音低沉地说着——
“男人对女人怎样穿衣服比较没兴趣……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怎样剥掉你的衣服。”
她记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吻,轻柔却坚定,带着不疾不徐的诱惑。她不记得八年前的初夜,他是怎样拥抱她,但她很确定,现在的他多了许多温柔。在调侃、捉弄的语气之下,他的温柔不经意地展现。
她想起他纵容的笑、他明明很清楚她在整他。
却还是放纵她那么做。
于是她对着人家商店的橱窗,眼泪克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为什么想到他,心底会这么酸楚?这么痛?
为什么他不在八年前就这样对她好?不在她没受伤之前,在她没痛得不敢再爱之前对她好?
他的温柔来得太晚,她已经失去信心。只是既然是她决定放开他的,为何他的身影还是这样日日夜夜萦绕?
闭上眼,她还可以感觉到他手指尖的抚触,嘴角隐约有他舔舐的痕迹。有时半夜醒来,她会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哭泣。她也不懂,自己是在哭什么?
八年前离开他之后,有小宇让她照顾,让她熬过来。或许等小宇回来,她还是可以熬过这一次。但是他呢?
她忽然想到偌大的杜家大宅,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也是清醒着承受心底的苦楚。还是他逃到工作里,用工作麻痹痛楚呢?
那么如果这样,前不久才胃出血的他,会不会再度倒下?
想到此,她的心里一阵不安。
“别傻了,童见晴。他已经跟你无关了,不要再想,忘了他!”她猛烈地摇了摇头,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痕。
她没有如预期的去超市买东西,最后还是回头,快步地走回家。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这些杂思通通用在脑后。
她一进门,电话铃声就响了。她冲到电话前,喘息着,既期待又害怕地喘息着。会不会是他?
他想说什么?他这几天是不是跟她一样过得很糟?
她伸出手去,接起电话。
“喂?”她小心翼翼地应。
“妈咪!”小宇的声音敲破了她的想象。
但是听到儿子的声音,还是让她振奋了一下。
“嗯,你玩得开心吗?有没有乖?想不想家?”
“刚开始很想,但是现在比较不想了。我寄了很多明信片给你跟爸比喔!妈咪,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你感冒了吗?”小宇稚嫩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
“嗯,有点。”她尴尬地承认,不知道怎么告诉儿子,她的声音怪怪的,是因为刚刚哭过了。
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他以为的爸比以后不会再出现,他其实是没有爸比的。
“你是不是被爸比传染的?我今天打给他,他的声音也很沙哑。姑姑说爸比很不会照顾自己,上次还吐血被送去医院。妈咪,你要照顾他喔,不然爸比太可怜了。”小宇还不忘叮咛着。
见晴闻言,眼眶就红了。
她不仅没有照顾他爸比,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小宇,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妈咪好想你,妈咪去接你,好不好?”她愧疚地说。
“好啊,那我打电话,拜托爸比带你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了!”小宇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
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了。因为拜她之赐,他很快就要没有爸比了。
杜桑野已经好几天没进办公室了。
乔秘书在第三天时就按捺不住,亲自跑到杜家大宅探个究竟。虽然老板有打电话交代他事情,也跟他说不进办公室,但他还是很担心。因为老板就算吐血被送进医院都还想工作,这种无故旷职的事情别说没见过,他想都不曾想过会发生。
“杜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乔御书走进杜家时,看到老板的第一眼就吓到他了。
杜桑野的脸消瘦了,脸上的胡髭没刮,还有他坐在阳台躺椅上的模样,简直像具尸体,动也不动一下,眼神呆滞。
就在乔御书怀疑老板已经失去神智,而想上前确认时,杜桑野终于开口了。
“御书,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杜桑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冷不防地说了这么一句。
乔御书一惊,怀疑老板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一副最好天塌下来把自己压死的模样。
“老板虽然不是什么慈善家,但也不是个坏人,怎么会说自己是罪人呢?”乔御书不解地问。
“并不是做了什么才会变成罪人,有时候是因为没做什么才成为罪人的。我铸下的大错已经八年,却时至今日才发现。”杜桑野的声音沙哑,像是受了风寒,而这几天根本没怎么睡,身体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八年?乔御书的脑子转得很快,他马上把时间跟童见晴搭在一起了。
“是因为童小姐的缘故吗?”他轻声问。
结果杜桑野又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丢出问题。
“你说,八年前那时候,在我跟见晴还有婚姻关系的时候,我有没有可能见到自己的老婆却没认出来?”
“呃……”乔御书被老板考倒了。
“杜先生确实很不会认人,但结婚前后也有个一年吧,应该……应该不至于……”
他没说的是,杜先生除了很不会认人之外,还有轻微近视,却老是不爱戴眼镜。有时候为了看清楚会眯着眼,旁人不知道都以为他不高兴,其实他只是努力想看清楚一点罢了。
杜桑野闻言苦笑,笑容却是无比难看。
“连你也没把握,对吧?我真的很差劲吧!爷爷要我娶见晴,是希望我能在两位爷爷都不在后照顾她。
但我却让她承受这许多说不出口的苦,如果爷爷有灵,恐怕会用拐杖打我。”
“老板是跟童小姐吵架了吗?”乔御书难得看到老板颓废的模样,真的好不习惯。
“只要跟她好好道歉,她是个善良的人,应该会接受吧?”
“我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了,我让她受的痛苦太多了,不能再这样……”所以即使他再爱,也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如果看到他,会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那么他就该消失。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