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流着泪悄悄爱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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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随着一声女人浸透睡意的声音,里面开始悉悉簌簌有了声响,穿衣服或者别的什么。米小朵没有作声,却突然感觉气氛压抑得让她有些窒息,因为里面传来的女人声音,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等候裁决的犯人。房间里住的是或者不是沈嘉文都是对她的判决,虽然结果对她而言都很不好好,但是她宁愿是后者,因为即使是死缓也比就地正法留给人的希望要多一些。这种她未曾预料到的状况让她紧张得不知所措。
一秒,一秒,时间过得那么慢,让她焦灼的心在等待中一寸一寸地冰冷下去。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再次播了沈嘉文的手机,她非常希望这次能够接通,但是又非常不希望接通的同时她能听到从房间里面传来的铃声。她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砰”跳的那么急促而剧烈,使得她的身体也禁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那张在蓬松卷发掩映下妖媚的脸和房间里的手机铃声是一同出现的,刹那间,米小朵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咚”一声钝响一下子摔得七零八碎,疼的她差点晕厥过去。她的心实在是太脆弱了,在离开S市的时候它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再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她原以为在她回头的时候,沈嘉文会像曾经一样静静地守护在她身边,因为他曾说,“只要你肯回头,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可是她错了,他也向她说了谎,像宋远一样许下了他无法兑现的诺言。不给希望要远比给了希望再把它摔碎要仁慈得多,而沈嘉文却残忍地在她已经破碎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了一刀。
“你找谁啊?”女人抱着臂斜倚在门边,挑衅地挑了挑火红的眉毛,像一直充满敌意的火狐狸。
“我找沈嘉文!”米小朵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她。
“你是谁呀?”女人狐疑的眼神里有种不易察觉的东西,未等米小朵看清就一闪而过。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不在。”米小朵觉得自己是个特色厉内荏的人,明明心虚的不行,却还是故作镇定,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女人抬脚把门开大了一些,下巴朝里面一扬。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傲慢斜视米小朵,仿佛米小朵是个舞台上蹩脚的演员。
米小朵向里面望了一眼,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象房间里的男女在某一刻的仓促和急迫。趴在床上熟睡中的沈嘉文,他的背影还有他的头发都是她所熟悉不过的,可是他赤裸的上身却使米小朵在羞赧汗颜的同时感到莫大的绝望和难过,如同汹涌的激流将她所有的希望一瞬间湮没,灰飞烟灭。米小朵遭了雷击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畔仿佛有一群蜜蜂一直在嗡嗡作响。
隐约间似乎听到女人得意地说,满意了吗?
米小朵不作声,她自己也忘了是如何走出那间房门,如何拖着笨重的行李下楼,又是如何在街心公园遇到那个他还没来得及问名字的男子。
“我叫顾磊,你找的人不在吗?”不知道他陪她坐了多久才终于开口说。
“恩,你好,我叫米小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恍惚又看到纪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努力不去想起那些她极力想要忘记的人,而那些面孔却还是会不由分说地闯进她的意识里。
“你愿意听我讲故事吗?”米小朵突然很想讲述些什么给眼前这个陌生人听,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貌似坚强的表面隐藏了太多的悲伤了罢。她需要为那些郁结的情愫找一个出口,否则,这么多的悲伤她一个人承受不了。
“洗耳恭听。”顾磊正襟危坐。
米小朵下定决心要讲故事了,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因为这个故事实在太长太长。“你想从哪里听起呢?”米小朵挠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无所谓,你想从哪里讲我就从哪里听呗。”
“那就从金陵的桂花开始吧。”米小朵自言自语道,便开始幽幽地讲起了她的故事,讲起了宋远、兔子、沈嘉文,还有纪威、何姐、江晓玫,她平静的语调和表情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公园里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来了,顾磊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
“小米同志,咱是不是该先去吃点东西在接着继续我们的故事?”顾磊提醒道。
“噢,我好像也饿了,真是不好意思。”
“走吧,我请客,算是作为你给我讲故事的酬劳,不要推辞哦!”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米小朵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她只是不停地把那些带着泡沫的黄色液体一杯又一杯地仰头灌下,仿佛那样她心里的苦水就会一点一点地被稀释,那些伤痛需要短暂的麻醉。她渐渐开始有了一种放纵和报复的欲望,她不知道要报复谁,也许只是报复自己,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第十二节 男人的战争
米小朵揉着胀痛的脑袋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身上穿的是顾磊肥大的T恤,她没有任何担忧,因为那是她例假的第三天,不管顾磊是不是正人君子都不可能对她做什么,聪明如米小朵,怎么可能做肉包子打狗的事情?
口渴的不行,她圾着床下的拖鞋去找水喝,茶几上放着一盒牛奶,是顾磊事先准备好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望着字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米小朵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不知不觉涌上心头。
米小朵端着牛奶开始在顾磊的房间里溜达,其实她一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比较有品位的人。顾磊的房间格局和沈嘉文的一样,但是格调却要高雅很多,尽管家具和电器并没有沈嘉文的房间齐全。顾磊的书架是用很有质感的檀木做的,隐约还有淡淡的檀香味,书架上的书很多,但最多的是计算机和文学方面的,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另外一面墙上挂着几幅仿版的凡高的画,是几种风格不同的向日葵,与他鹅黄底色的落地窗帘风格一致。靠窗的衣柜和写字台跟书架是同一个色调的,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写字台上有两个大相框,一张是顾磊和他爸妈的照片,一张是一支篮球队打比赛得奖时的照片,米小朵在凭印象在后排找到了顾磊,笑得一脸的春光灿烂。厨房里有简单的炊具,但是却不像一般单身男生宿舍一样到处都有饭菜的残渣余孽,光洁的雪白瓷砖几乎能照出人影来。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颇有点家的感觉。
她信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惠特曼的诗集,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重新躺到床上去,还没翻几页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丫头,睡醒了没?醒了的话就给我开门吧,我回来了。”短信上显示顾磊的名字,原来顾磊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的手机上存了他的手机号,顺便也在自己手机上存了她的号码。
米小朵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心里突然忐忑起来了,感觉好像哪里有点别扭,但又实在说不出所以然。
“怕你还没醒,我就顺路带了点外卖回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顾磊扬了扬手里的方便袋。
“发什么愣啊,你坐,我去拿盘子。”
“还是我去吧。”住人家的地方又吃人家的,游手好闲总不太好,顾磊愈是想让她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愈是不舒服。
“好好,那你跟我一起去,不过厨房有点乱。”顾磊谦虚地说。
“您这是真谦虚,还是欲扬先抑啊?”米小朵阴阳怪调地坏笑着。
顾磊秘密被拆穿一般脸唰地红了。
“对了,你昨天晚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睡在哪里啊?”米小朵吞吞吐吐地问。
“当然睡床上咯,那还有哪里可以睡觉?”顾磊故弄玄虚,还一脸的一本正经。
“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轮到米小朵瞠目结舌面红耳赤了。
“你还真是挺厉害的,醉的一堆烂泥似的,路都不会走了,却还能清醒地自己换衣服,对你究竟真醉还是假醉我很是怀疑。”顾磊坏坏地望她一眼。
见米小朵良久都没答话,顾磊歪着脑袋看她,“丫头,怎么不说话了?”
“哪有。”顾磊听出她语调里的欲盖弥彰。
“看,那是什么?你睡觉四仰八叉的,我要是也睡在床上还不知道被你揣下床多少次呢!”顾磊指着床边叠的一床被子吃吃地笑了。
米小朵假装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大口吃饭,一个劲地夸菜的味道不错,企图转移话题。
“好吃就多吃点。”顾磊边说边夹了块鱼肉放到米小朵的碗里。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米小朵撅着嘴嘟哝着,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便把头埋的更深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刚才把水烧好了。”纪威两只眼睛盯着电视没注意米小朵的神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即使是很平常的话也容易听出很多暧昧的味道来。
“我不去,你去吧!”
纪威诧异地回头盯着她,“你昨天就没洗了啊,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不讲卫生呢?”
顾磊的眼神纯净的像一汪清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去就去。”米小朵心里最清楚,事实上不止两天,加上从S市回A市路上耗掉的两天,其实是四天没洗澡了,再不洗实在是不像话了。
温热的水冲洗着她一身的疲惫和劳顿,洗完后全身舒服得没法说了。顾磊还真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生,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米小朵一边悄悄地想,一面又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洗完了?该我去了!”顾磊提着一条毛巾就进卫生间了。
“啊!”顾磊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米小朵一声凄厉的尖叫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不明就里得人要是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唤,莫不认为是杀人案就肯定认为是强奸案,再不就是撞鬼了。
“我的姑奶奶,出人命了还是咋的?你想让邻居帮忙报警吗?”
米小朵把手挡在眼睛上,“流氓!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男生光膀子是在是平常不过的事情。
情急之下,顾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顺手将手里的毛巾捂在米小朵的嘴上。玻璃窗上突然有个人影闪过,米小朵没看清,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米小朵用力把嘴巴从湿漉漉的毛巾里挣脱出来,这时门“砰”的一声巨响,那声响带给他们俩的听觉冲击绝不亚于一颗炸弹,两人一下子被吓懵了。
不知道为什么,米小朵听到声响时第一秒的反映竟然是“超人来了”,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荒谬。第二秒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涨红的担忧的脸,那张扭曲的愤怒的脸,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她靠酒精和睡眠拼命不愿想起的脸。
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难解难分,两只发怒的豹子一般,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别打了,别打了。”米小朵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手足无措,大脑里面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哗”一声一盆凉水把地上厮打着的两个人浇得湿透,不知道是水的温度突然使得他们的大脑冷静了下来,还是来自第三者的攻击使他们一下子变得同仇敌忾了,两个男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凶残的光。米小朵丢掉脸盆,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胆怯地向后退着。
“怎么停下了?接着打啊?”房间里只剩下米小朵颤抖的声音在回响,眼泪不知不觉吧嗒吧嗒地开始流了,慢慢地变成呜咽。
两个落汤鸡似的男人对着彼此青肿的脸面面相觑,怒火不减,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小朵,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沈嘉文先爬起来,把手支在米小朵的肩上问,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顾磊一眼。
米小朵甩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米小朵的哭喊近乎咆哮。她一想到沈嘉文跟那个把嘴唇涂的血红的女人在一张床上纠缠不休,她就感到恶心。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她哭湿半边肩膀,手却自始至终不知该往哪儿放的沈嘉文,也不是那个王子般穿着黑色西装手捧玫瑰站在她们楼下的沈嘉文,更不是那个一脸有伤地说“只要你肯转身我一直都会站在你身后”的沈嘉文。他突然变得那么陌生,尽管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爱怜,她却感觉他已经离她好远好远。远远地,她看到那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向她露出得意而挑衅的冷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沈嘉文嘶哑的喉咙里浸透着悲伤和质问。
“我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米小朵歇斯底里地叫嚷,爱之深责之切,她选择最具杀伤力的语言来戳伤他。
沈嘉文的脸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眼睛里溢出两行清泪。他脸上希望刹那间熄灭的颓然神情,使米小朵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后悔不该说出刚才那么生硬而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