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堡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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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聂轻不解地看着他,这里是她唯一的家,就不知对东方任有何
意义,能让他如此珍惜?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他笑着将她搂入怀中。“你知道吗?与你
成亲后,我曾多次夜访此处。”
“做什么?”
“找你。”
“找我?”她瞪大眼。干嘛跑到这儿找她?“那时我正在无央堡啊。”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娶的疯新娘和第一眼就勾去我魂的你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就傻傻地跑到木屋想来找我?”
“没错,你的恶作剧着实可恶。”
她给他一个鬼脸当做回答。“问你,你找到我后有何打算?”
“将你掳回无央堡,当我的小妾。”
“好哇,真正可恶的人是你!娶了新妇后,又想纳小妾,该打!”
东方任顺势擒住挥向他胸前的小手,赖皮地解释:“这不能怪我,谁想得到
堂堂的聂大小姐竟会住在只够遮风蔽雨的破木屋里,像个下人一样吃着粗茶淡饭
呢?我见你这个丫头长得俊俏,掳你回去当妾也是人之常情。”
“说得也是。”聂轻伸臂环住他的腰,仰起小脸看他。“我希望你能早一点
找到我。”
“为什么?”
“那我就不会听到纯洁两姊妹对初夜的耸动言辞,我们两人也不会兜这么一
大圈才在一起。”
东方任仰天一啸,将她搂得更紧了,心里却想起邵歧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
逼他坦白的承诺。
他想知道,如果他没有承诺给聂轻一个美好的未来,邵歧是不是会将聂轻交
给他,还是会唆使他的小娘子悔婚?
恐怕,答案已随着老人的入土而永远无解了。
“难得回来一趟,我想去向歧叔上个香。”聂轻道。
“我陪你去。”东方任想对老人表达心中的感谢。
转身欲出木屋时,东方任的眼光不经意地飘向那扇半掩的木门,这时,他却
僵住了:
“这门——”
“很奇怪吗?”偏头认真打量的聂轻就是瞧不出古怪之处。
“这木屋盖了多久了?”
“木屋是十年前歧叔亲手盖的,那时我娘才刚死半年多,歧叔常说他只求木
屋不倒就行了,手工粗劣,也难怪你瞧不习惯。”
“不,这门真的透着古怪。”东方任的手摩挲着光滑漆黑的门轴。
一扇廉价到丢在路上只会被捡回去当柴烧的木门为何会配上一要如此昂贵的
门轴?太奇怪了。
“你瞧,木屋里的桌椅、板凳经过了近十的岁月,早已变得陈旧,只有这根
门轴不但不见腐朽,反而更显黑亮,还有,它是用桐木做的。”东方任解释。
聂轻这才恍然大悟:“奇怪,这十年来我每天开关这扇门不下数次,为什么
一直没发现门轴有异?”
“人不会特别注意每天都看见的东西,这叫盲点。就连我,也差一点犯了这
个错误。”当初东方任夜访木屋只为寻找聂轻,除了她,其它事物早已入不了他
的眼。
甚至连聂呜已也没发现门轴的秘密。
再仔细检查一遍后,东方任找到支持他怀疑的证据:
“这一根桐木轴像是将一块木头切成两片后再以榫头接回去的。瞧——”他
指给聂轻看:“此外有条接缝,而且还细心地用黑漆补上,为的就是不想让人发
现。”
“真的耶。”
“另外还有一块黑漆,不大但痕迹较深,似乎是最近才补上的。”
一个念头闪过东方任的脑海,让他运起内劲击向桐木轴。
门轴应声斯裂。
果然如东方任所推断的,里面藏有东西,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是一个长方形
的红漆木盒。
而新的接缝处却藏着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东方任”三个字。
怎么会?
东方任只是反覆瞧着手中的信,并不急着拆开。
他明白,这封信应该是邵歧在见过他之后才写的。
此时的东方任突觉背脊窜过一阵冷。
知道自己命不久长的邵歧,除了说服聂轻答应东方任的婚事外,更写了这封
信藏入门轴,希望心思缜密的东方任有朝一日发现其中的秘密。
一思及此,东方任不得不佩服邵歧的神机妙算与苦心安排。
信的背后写着一行小字:
必先开过木盒后,方能拆阅此信。
“我们便照歧叔吩咐的,先开漆盒,可好?”东方任询问她的意见。
聂轻点头答应。
在东方任打开木盒时,她的头也好奇地探了过来。
木盒里只有一方白绢。
展开一看,白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麻的小字。
一拿起白绢,那柔滑的触感让东方任不禁脱口而出:
“雪山天蚕丝!”
“那是什么?”聂轻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玩意儿。
“这是雪山上耐冷野天蚕所吐出的丝织成,因为野天蚕极少,所以非常昂贵。
不过这不是它价高难求的原因,这雪山天蚕丝的韧性极强,所以常常江湖中人拿
来做为武器或是绑缚人的工具,像歧叔这样用来写东西的不多。”东方任微微一
哂。
“哇,这么神奇。”她吐吐粉舌。
“堡里有一大匹,你若喜欢的话,可以拿出来玩玩。”
“将这么昂贵的丝当成玩具?这么做太对不起雪山天蚕了,我不要。”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将这丝放在堡中的栈房里继续沾尘灰喽。”
其实,这雪山天蚕丝还有另一个特点。
那就是不坏不烂,也不受虫咬。
也许邵歧当初选择将一切全埋起来,就是看中了雪山天蚕丝这不坏不烂的特
性,就算再过几十年,木头都烂了后,那条白绢仍是不腐。
“看年白绢上写些什么?”聂轻催促。
东方任点点头,展开白娟。
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教他们给震慑住了。
邵歧写着:
聂轻的父母全是由聂呜已给害死的,目的在夺取擎云庄的产业。
“天,怎么会?”聂轻惊呼。
她不喜欢聂呜已,一直是能躲便躲地不与他打交道,却万万没想到叔叔竟人
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东方任的脑海里早转过千百个念头,凭聂呜已的功夫绝不可能轻易杀了江湖
高手聂应元,他是用什么方法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邵歧如何得知?留信给他又是
为了什么?还有,遍寻不着的九龙印又在何处,难道是邵歧藏起来了?
~~~~~~~~~~~~~~~~~~~~~~~~~~~~~~~~~~~~~~~~~~~~当年,擎云庄在聂应元的
苦心经营下,已从小小的米行蜕变而为定真府最大的粮商,偏偏他却有一个坐享
其成又游手好闲的弟弟聂呜已,数次将聂呜已拨给他做生意的银两挥霍殆尽,两
兄弟为此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
聂呜已认为兄长家大业大,拿钱供他玩乐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恨铁不成钢的
聂应元却是想尽办法逼弟弟成材,眼见弟弟日益堕落且不服管教,聂应元索性心
一横将聂呜已赶出擎云庄,只希望他会因此而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不料此举却
惹来聂呜已的报复。
趁着聂应元出外治谈收购米粮生意时,聂呜已早已事先买通当地士绅,要他
们藉着宴请聂应元之便在他的酒食中下“七步软骨散。”
之后,又安排一票亡命之徒埋伏于聂应元回擎云庄的必经之路,伺机劫杀因
药性发作而无法施展武功的聂应元。
最后,他再赶回擎云庄告诉嫂嫂这不幸的消息,让众人以为庄主不幸遇上劫
匪,以致遇害。
因失去丈夫而六神无主的聂夫人,便任由小叔带着一家住进擎云庄,甚至答
应聂呜已代管擎云庄的产业,只不过往来书信与帐册必须由她过目、盖上印信后
才算数。
日日以泪洗面的聂夫人,她虚弱的身子本就让邵歧担心,没想到,过度悲伤
的她在半年后也仙逝了。
是聂呜已办理嫂子后事的草率让邵歧起疑。
几经调查后,邵歧才知道心肠恶毒的聂呜已买通官府上下以及验尸的仵作,
捏造聂夫人的死亡证明,以心力交瘁而死便草草结案。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原来,歹毒的聂呜已在嫂嫂的饮食与汤药中加入慢性毒药,日积月累后便毒
发身亡。
夫人的死让邵歧明白聂轻将会是下一个目标,为了保护小主人,他机警地将
九龙印藏了起来,之后,便带着聂轻住到小木屋里,从种菜到煮食全自己动手,
让聂呜已再也没有任何下毒机会。
不想让小主人手上沾满血腥的邵歧决定自己报仇,可惜的是,奸诈的聂呜已
在这几年内陆续派人暗杀当年参与下毒或假扮劫匪的共犯,让聂应元一案成为死
无对证的悬案。
邵歧本以为在自己的保护下,聂轻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没想到遍寻不着印
信的聂呜已竟打算将聂轻嫁给他收养的白痴义子,想借此在幕后掌控擎云庄的所
有产业。
气不过的邵歧才会使聂轻在拜堂时故意装疯,彻底断了聂呜已的贪念。
白绢上只记载到此。
“这白绢大概是你十三岁时写的。”东方任叹道。
“嗯。”悲伤不已的聂轻早已哭倒在丈夫怀里。
~~~~~~~~~~~~~~~~~~~~~~~~~~~~~~~~~~~~~~~ 一手紧搂着聂轻的东方任,以
另一手拆开信封。
邵歧只写了短短几行字。
堡主:
请不计一切代价阻止聂轻任何想报仇的意念。
当初我教聂轻武功是让她防身,而不是让她报杀父之仇。
还有——堡主在娶聂轻之前曾亲口对我许下的承诺,请务必辨到!
看完了信,东方任终于知道邵歧要他做什么了。
邵歧要东方任替他完成遗志——杀了聂呜已好为聂轻报杀父之仇。
他明白邵歧的暗示,娶了聂轻后,聂轻的血仇便成为他的责任了;其实就算
邵歧不说,他也绝不会让聂轻的手染上一丁点儿血腥的。
这一刻,东方任心中充斥的不是佩服邵歧的苦心安排、也不是赞叹邵歧的忠
心为主,而是深深地感谢,感谢邵歧对聂轻无怨无悔的付出,在他的尽责保护与
刻意隐瞒下,才有今日这个能随口唱出无忧歌声、让全堡的人甘愿为她而与严厉
的他对抗、让他东方任挂心到无法自拔的聂轻。
东方任右手握拳,只见手掌中冒出几缕轻烟,再张开手时,原先在掌中的信
纸已变成纸粉飘落。
这一来,除了他和死去的邵歧外,再无第三人知道信的内容。
~~~~~~~~~~~~~~~~~~~~~~~~~~~~~~~~~~~~~ 临走前,两人站在邵歧的黄土坟
前致意。
聂轻脸上的泪痕仍在,但悲伤已明显控制住了。
“歧叔的坟太简陋了,我看改天将歧叔葬在你爹娘的墓旁吧。”东方任道。
“谢谢。”
“别谢我,我只是略尽棉薄之力罢了,比起歧叔为你做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唯有如此,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感谢了。”
聂轻仰着头看他:“答应我,别杀了叔叔一家人为我报仇。”
“呃?”东方任一愕。
“你定在纳闷我是如何猜到的,是不?”
东方任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真如此嗜血?”
“你忘了,你的娘子可是善于猜谜的?”
“下次记得提醒我,别想隐瞒你任何事。”东方任叹道。
“当年,歧叔是个黑白两道都想追杀的江洋大盗,败在父亲手下手,他以为
自己难逃一死,没想父亲不但放过他,甚至给了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从此歧
叔便隐埋名地在擎云庄住了下来。”
“我不知道还有这段典故。”
“这故事是我长大后,歧叔才告诉我的。”
“所以他才会一肩扛起所有的事,将杀了聂呜已当成自己的责任,因为他想
报恩。”东方任懂了。
“歧叔的心愿并不会因为他的入土而终结,他也绝不会让武功平平的我去送
死,从你不让我瞧一眼信上内容看来,歧叔定将这件事交付于你。”聂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