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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巧夺卿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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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的,这回那恶人的目标正是神武门里的人。可想而知这个月又是神武门被点名,很快的,这里就要消失七人了。
于是一得到消息,有些怕事之徒连夜下山逃离这个不祥之地,虽然仍有人很有义气的留下来共体时艰,却是三三两两、寥寥无几。
夜晚很快来临了,神武门里除了不会武功的奴仆下人,所有人全聚集在大厅内,等待那恶人的造访。
人多势众,也可以为彼此增加勇气。即便那恶人武功再高,相信也不会是所有人的对手。光是人海战术就累死他了,今日总之要留下那恶人的狗命。
东方恕望了望门外的月色,皱眉道:“已过二更天了,莫非那恶人今日改变目标,不来此了?”
座中那名曾与孙道剑交手的中年士人摇着纸扇,懒洋洋的说:“切莫大意呀,或者那恶人便是要趁我等疏忽疲惫时,来个出其不意哪。”
东方恕一凛,肃然道:“司徒先生说的是。”
司徒弃抠了脚底的烂疮,搔着脑袋笑说:“真是奇了,我司徒某人自认功夫也不弱,怎地那恶人硬是不找我?真想看看那恶人长啥模样,年纪轻轻,心思怎会如此歹毒?”
无念道人皱着眉头,一脸不敢苟同。
“司徒先生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司徒弃一笑,悠哉的摇着纸扇。
“怎地道长也如此迷信?修道之人该当无怖无惧,对于这种无稽之谈不存于心才是。说说嘛,何必当真?要是那恶人今夜真挑上我了,这才让人高兴。我司徒某人功夫再不济,也得试着为孙掌门报仇。”
“恐怕这回要让你失望了!”突然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响起,“七人之数我已凑足,下回再找你如何?”
这个声音不知发自何处,浑厚的内力远远将声音送来,回荡在静寂的夜里。大厅内的每个人面面相觑,脸上又惊又惧,纷纷抽出兵器。
有些艺高胆大的武林高人已循声窜出。
凌允飞不知身在何处,然而每个人依然清晰的听到他的话声。
“那些个临阵脱逃的人已被我捉来,特来此通报一声。我凌某人好意为你们教训这几名不顾江湖道义的食生怕死之辈,这个月的七名就由从神武门下山逃离的人凑数吧。”
不知是谁大喝道:“恶人!速速现身决一死战!藏头缩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何需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速将那七人放了,或者可以饶你不死!”又一人大声喝道。
大半的人已跑到门外,对着阒暗的夜色大吼大叫,意欲激这名恶人现身。无奈空寂的夜色下只有虫声唧唧,却见不到半条人影。
只见这些平素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挥刀舞剑,摆好迎战的架势,横眉怒目的呼喝,有的甚至连连顿足;只闻声不见人,让他们恼怒不已。
凌允飞依然未现身,大笑道:“凌某一片好意怎地各位不领情?既然如此,就此别过,下个月凌某再来讨教!”
白雪棠一直听声辨位,忽然脸色一沉,飞掠而出。
众人只见到一条白影窜出,明知是白雪棠,想随在后助她一臂之力,无奈她轻功高绝,有的人追不到多远,就再也寻不到她的形迹了。
第四章
    白雪棠轻灵飘忽的身影迅疾如风,几乎足不点地的飞身疾追,只见到远远的一条淡青色人影,心知那人便是她的目标;无奈两人仍旧保持好一大段距离,既追不到他,却也不至于让他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
凌允飞回头一笑,朗声道:“还不放弃么?你这女人也太固执。”脚下仍旧不停,有心试探她的耐力。
两人一跑一追已耗了大半夜,东边朝阳初升,微曦的阳光赶走沉夜的阕黑。行下雁灵山,路经数个山拗田野,地势已渐趋平坦。有几个早起的市集小贩见到一青一白两条人影如鬼魅幽灵般掠过眼前,还以为是前一夜没睡好,抑或是见到妖怪了;有的迷信的人还忙不迭的跪下磕头,惊惶不已。
两人纯粹比起脚力来了,凌允飞也顾不得叫车,只能施展轻功朝目的地前进。男人体力天生胜过女人,有时见白雪棠落后,还故意好整以暇的放缓脚步,见她追上来后,再笑嘻嘻地迈开步伐。
白雪棠抿着唇,脸色沉郁得难看。除掉他已不是奉行师命抑或铲奸除恶这些一理由,而是个人因素了。
日已近午,飞奔的两人渐渐来到沿岸地区。这一番飞驰疾奔,竟比千里良驹的脚力还快,半日光景已飞越千山万水,达千里之遥。天下两大绝顶高手展开轻功,任何脚程再快的车马也比不上。大半日的疾驰下来,滴水未进,连丝毫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白雪棠已渐感不支。
远远见到凌允飞停在岸边,忽然转身,对她朗声笑道:“姑娘,多谢你一路相送,凌某人有要事在身,不陪你玩耍了!”
说完,颀长的身躯跃上停泊在岸上的一艘舟船,不半刻,船已缓缓荡开。白雪棠好不容易奔到岸边,苍白着脸,看到渐行渐远的船,气得连连跺脚。凌允飞走到甲板上,对着她遥遥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这就请回吧。改日再与你比试一番,记得等我呀!”
白雪棠望着滔滔浪潮,只觉得头晕眼花。一生住在雁灵峰绝顶,几时见过这般波涛汹涌?别说没见过海了,除了山涧溪流,只怕连条像样的河也无缘见到。此时这片无垠的碧海波涛,只看得她呼吸急促、惊惧万分。
眼见那艘船愈来愈这,白雪棠银牙一咬,跃到暂栖在岸上的另一艘小船上。
“跟上前面那艘船!”她对着篷里整理渔网的船夫大声吩咐。
船夫一惊,呐呐道:“这……这是艘渔船,不载客的呀,姑娘。”
白雪棠皱眉,从怀里掏出东方恕之前交给她的一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银子。
“现在愿意载我了吗?”虽然没有正式在江湖上走动,冰雪聪明的她,也知道银两对于人性的诱惑有多大。
船夫一见到那锭银子,眼睛都瞪得凸出来了。他出海一趟捕的鱼,至多也不过换来几文钱,有时运气不好,捕不到好货,恐怕还白忙一场。空船而返还在其次,大海无情,多少人出海一赵连命都送了。如今见到这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可是他一两个月的酬劳,怎能不叫他怦然心动。
“载!载!当然载!姑娘怎么说怎么是,载鱼哪有载人好哩!”船夫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妥善的往怀里一纳。“前面那艘船是么?这就走啦!”船夫把起桨,奋力的划着。
船一晃动,白雪棠不禁颠跛两步,脸色白得发青。
船夫笑道:“姑娘没坐过船是吧?到里头歇歇,别在这里看海水会好得多。”
白雪棠瞪一眼前方几乎只剩黑影的船只,深吸一口气,窜进船舱里。
只见船里散着纠结成一团的渔网以及捕鱼用具,大大小小的鱼篓有的还黏着没清干净的鱼尸。长年累积腥臭的鱼腥味浓得呛鼻,醺人欲呕。白雪棠脸色发白,胸口烦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秽物。
“姑娘不要紧吧?”在外头把浆的船夫关切的大声询问。
白雪棠颤抖的擦拭唇边的秽物残渣,摇摇晃晃的走出船舱。
船夫一脸同情,却也不好说些什么。都怪家里那黄脸婆懒散成习,吃饭的家伙也不帮忙好好清理,弄得恶臭难当。现在害这天仙般的美人坐立不安,真是罪过罪过。
白雪棠倚着船畔,试图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冲淡胸口的烦闷感。没想到见到水波粼粼的碧绿海水,更加深了头晕眼花,晃荡的舟船连强抑的忍耐也晃掉了,于是趴在船畔,对着海水大呕特呕。
船夫一脸的尴尬,低着头奋力划船。而白雪棠脸色苍白虚弱,头晕目眩的紧闭双眸,摇摇欲坠,弱不禁风。
小小的船在大海里摇呀摇,良久之后,船夫突然开口:“姑娘,瞧那艘船的航向看来,再往前就是魔鬼海域啦,我这艘破渔船可不敢再向前了。”
白雪棠睁开双眸,虚弱的问:“为什么?”
“听闻那个海域布满暗礁漩涡,经过那里的船只没有一艘安然回来的,全都沉没了。”船夫忧心的说:“我可不敢冒着这险。”白雪棠皱着眉,靠着极佳的眼力凝视前方仅余一个小黑点的船只。“既然他敢行驶,我们自然也可以。”
船夫为难的说:“可是……”
“少啰;嗦!”白雪棠冷喝一声。
船夫连忙缩着脖子,不敢再言语。虽然这天仙般的美人此刻虚软疲惫,但眼神里射出的寒光却仍然教人起哆嗦。
再划行一会,船夫忍不住又道:“姑娘,真的不能再向前了,我这可要回头了,你那十两银子恐怕我是没那个福气赚了。”
白雪棠凝眸望着前方的船影愈来愈小,内心烦躁不堪,转头对船夫冷冷道:
“你敢回头也是死路一条!”说着,纤细的五指往船缘一捏,只见木制的扶手应声而裂,碎成片片。
船夫一呆,连忙噤声。没想到这天仙美人竟身怀绝技,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苦着脸,欲哭无泪的更加努力划桨,心想这回可是遇到女煞星了。
往前是死,回头也是死,既然如此,就拼拼看吧。传闻或许有不实之处,前方那艘船不也若无其事的往那片魔鬼海域行驶吗?看它沉船再回头或许也不迟,到那时这姑娘也许就不会坚持送死了。海面上平静无波,远远的已可望见一座岛屿。愈靠近沿岸礁石愈多,船夫瞧见远方的那艘船已安然停泊在岸边,内心仿佛吃了定心丸。
原来传闻果然夸大了,看来这十两银子赚定了。
蓦地,船身一个震动,船夫一慌,喊道:“碰上暗礁啦!”
白雪棠内心也惊慌不已,颤声道:“你小心些!”
船夫冷汗直流,眼看船底裂了一条大缝,海水汨汨地渗进来,内心直喊苦。只能颤抖的把紧手中的桨,于事无补的支撑着。忽然一个撕扯的力道从海底传来,船身开始打晃,两人瞠目相视,不一会,整艘船如陀螺般旋转,恐怖的情景仿佛看身地狱。
凌允飞一直皱着眉头遥望白雪棠乘的小船紧跟在后,内心直咒她的固执。
自己这艘船乃特别制作的三桅帆船,船身坚固自不在话下,再加上自己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漩涡,都能轻而易举的避开。没想到这女人愚蠢如斯,硬是不自量力的跟上来。原以为那名船夫深知魔鬼海域的可怕,最后仍会放弃而返,却没想到他低估了白雪棠的固执了。
眼见小船在海上打转,他便心知不妙,果然船沉了!容不得他思考,纵身一跃,朝海底游去。
海里汹涌的漩涡直将白雪棠往深处拉去,不停的随着漩涡打转,转得她头晕眼花。几次想要踢蹬双足逃离这股撕扯的力道,无奈不识水性的她完全无力对抗这股暗潮。
她惊慌的想要喊叫,一张口,咸涩的海水涌入嘴里,连连吞了好几口。水底的压力加上缺乏空气,闷得她胸口膨胀欲裂。沉重的黑影犹如当头罩下,急骤的旋转力道几乎将她甩了出去。
如果当真甩出这股漩涡或许还是件好事,然而海底的拉力愈来愈剧,只让她不停的往下沉。破碎的船只木块打上她的脸和身体,划出条条血痕,然而她完全体会不到肉体的疼痛,只感觉胸膛几乎爆裂开来,惊慌的眼前一片黑影。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恐惧,也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胸膛的窒息感仿如烈火焚烧,不停地压迫着她。她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敌不过急速的旋转。
慢慢的,她紧绷的手脚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道,体内仅存的气息已被掏空了,头晕眼花的感觉只剩纯粹的黑影。终于,她无力再让自己保持清醒,意识已渐渐模糊。
昏迷的前一刻,她似乎见到一条犹如游鱼般滑溜矫捷的修长人影朝自己游近。这条人影似曾相识,但她已无力分辨。就在意识完全消失前,这条人影以唇碰上她的唇,冰冷柔润的感觉贴上她,哺以一丝气息,震动了她的胸膛。
分明已呈半昏迷状态,却还是觉得双颊犹如火烧般灼烫,半羞带恼的奋力瞪大双眸,瞧见一双带着焦虑的漆黑灿瞳。
胸膛的紧窒让这丝气息缓了缓,在这条人影的怀抱里,没来由的感到心安。然而还是不敌疲惫和恐惧,终于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醒来,白雪棠蹙着眉,茫然的望着一室的阴暗。几簇火光闪耀晃动,隐约可以看见这是间狭小的石室。
蓦地她坐了起来,惊煌的四下张望。
只见凌允飞居中而坐,周围倒卧几名男子,一数之下,共有七名。
依那七名男子虚软的情形看来,只怕已遭了毒手。白雪棠怒然站起,不及思索,愤而朝正在闭目打坐的凌允飞当胸击去。
正在收心练气的凌允飞胸口承受这一击,张口吐出一蓬鲜血,而白雪棠也让他胸口产生的反震之力飞震而出,撞上石壁,摔倒在一旁。
只见凌允飞痛苦的勉强张开双眸,幽幽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软倒晕去。
白雪棠挣扎的站了起来,用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迹,正想在他身上补一掌好了结他的性命,却又不愿对付无力还手之人,忍不住用脚尖在他胸膛推了推,意图叫醒他。
然而重创晕倒的凌允飞早已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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