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弄巧-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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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先前被撞击的疼痛。酸痛一直向上蔓延,直到眼睛里,也因为酸痛,开始想要流泪。
挂念,怎会不挂念?
想起花魁选秀时她撞到他,为他“天香国色”倾倒的惊艳;想起发现他是男儿身时的尴尬;想起在秘道中他握紧她手共渡难关的坚决;想起她为他装扮红妆的乐不可支;想起他俩在秦淮湖畔为他在旋影面前“宽衣解带”的斗嘴……
这一刻,想起了许多许多,原来发现,每一样,都无法将回忆割舍。
“那你呢?”用力眨眼睛,不让蓄积的泪水当着他的面滚落,她低低地问他,“你会挂念你爹,你的爷爷奶奶,应州府,南京城,还有——你认识的人吗?”
没有说出口的;是想问他——付千巧,会挂念穆纤云吗?
十步之遥,不算远的距离,她语气中浓浓的眷恋,他清晰可辨。见她可怜兮兮地站在边上,拼命低着头,死死抱着怀中的锦盒,不想叫他见着她悲凄的模样。明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想要笑有点破坏气氛,但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憋不住自己,最后还是让笑意出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没人回答,四周很安静。巴望着他的答案,等得心急,穆纤云悄悄地偷瞄了付千巧一眼。不看还好,一看,立即将她的伤感打击地无影无踪。
“付千巧,很好笑吗?”穆纤云嘟起嘴,脸颊气得鼓鼓的,瞪付千巧笑意满满的脸,直想狠狠揍他一拳。
什么跟什么?她在莫名伤心,而付千巧,居然可恶地在嘲笑她。
得得得,走走走,都走了算了。最好在他进苗疆之后,老天开眼堵了路,叫他一辈子都回不了中原,就只能在幽月教里混日子。
来了气,这回是铁了心要闪人,身形一动,不想立即被堵住了去路。
“让开!”她别过头,要自己坚定决心,不去看那张在月光下越发俊美的脸庞。
想来,不识相的家伙并没有理会她的拒绝。不提防,手中的锦盒被夺走,高高举起,示威一般在她面前摇晃,存心吸引她的注意力。
“给我!”穆纤云蹦起老高,在付千巧左右来回跳,伸长了手,想要夺回锦盒。
无奈人矮腿短,她的手已经伸得笔直,却只能碰到付千巧的上臂,连锦盒的边都没有摸到。不服气,干脆双手齐上,集中力量攻一边,抱住他的手臂,使劲往下拽。
比身长不如他,比体重,她应该不会太逊色吧?
付千巧似乎已承受不住,手慢慢垂下,穆纤云大喜,眉开眼笑,正准备乘胜追击,不想腾出想要夺锦盒的手忽然被抓住,随即陷入温热的宽大手掌中。
她一愣,呆呆地看付千巧包容自己的双手,时光恍若又回到了那一夜,他们深陷地道迷宫,他牵着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安抚她的惊惶失措,从未放开。
不再黑暗,月色下,他的手不似女子的洁白柔软,手指修长,力道十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间想起了这句她早已忘记了出处的话。
怎么办?脑袋一下子混乱起来,模模糊糊还记得飞星哥哥和连大哥对她的嘱咐,而她,已经被这个面若桃花的男子牵过两回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只能嫁他了?
很认真地看她和他交握的手,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结局,忍不住,很傻很傻地吃吃笑起来。
她的表情变化,从怔愣到沉思,从懊恼到开怀,付千巧摸不透她的心绪,只知道,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
不着痕迹地轻轻将她向前带,似不经意之间。她已沦陷在他的臂弯,而她,还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笑意一直没有消散。
很喜欢看她这样舒心的笑,不矫揉,不造作,不羞涩,不腼腆。有的,是充实和快乐,令他一时间。有些嫉妒起她此刻所想。
“纤云——”他将手中的锦盒重新塞进她的怀里,轻轻抬起她下巴,“无论到哪里,我都会想着我爹,我的爷爷奶奶,想着应州府,想着南京城,还有——”凝视她的眼睛,望着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很轻很轻地开口,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惹得她的脸颊,红晕不停翻飞——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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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昨晚,她终是失眠,辗转反侧到天亮,熬出两个熊猫,却不是因为没有甜品入口,而是付千巧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是故意的——她肯定。蓄意撩拨她,却又在她瞠目结舌心潮难平之时抽身而去,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地逗弄她。
她想,她是喜欢上付千巧了。喜欢他漂亮得过火的脸,喜欢他猫眼石金绿的眼眸,喜欢他握着自己手的悸动感觉,喜欢他朗朗如风的笑脸……
“好烦啊……”倚在水池的栏杆旁,穆纤云大叫道,索性将手中的酥糖尽数丢进池中,引得彩鲤竞相争食。
将手指伸进水中,一尾金色大鲤立刻游上前来,细细啃啄。指尖传来酥麻感,痒痒的,穆纤云出其不意地弹指,正中全鲤的脊背,吓得鱼儿一摆尾,立刻潜入水中。
“躲哪里去了?”她自言自语,俯低了身子,脸贴近水面,打探金鲤的去向,“吃人家的手软,至少要出来陪我玩一会儿吧?”
“啪啦!”
激荡的水花骤然溅她一脸,穆纤云莫名其妙地抬头,
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她抹去脸上的水珠,不远处,有两个人你追我赶水上漂,似乎很有兴致。
“喂!你们在干什么?”没搞清状况,迟疑了一下,穆纤云扯开喉咙,很辛苦地与那边的人打招呼。
“小丫头,这是我跟这刁蛮女人之间的事,你只管一边待着就行。”付天笑的人,在水面飘忽,一边应付穷追不舍的旋影的攻击,一边还不忘回答穆纤云的问题。一心两用,好不潇洒。
“刁蛮?”旋影怒目以对,挥掌,一柄小小的薄刃从她指尖射出,“我就叫你见见什么是刁蛮!”
利刃飞来,付天笑急忙抬脚,乖乖,差一点,就要被钉在这片荷叶上了,“哇,你来真的?’”
波浪翻卷,水纹叠叠,本是一池平静碧波,却被两个不对盘的人弄得哪吒闹海一般。
穆纤云本来不想理会,但又看不下去那些可怜的鱼儿不断被掌风内力外加拳打脚踢震出水面,既然自己的功力还达不到对抗二位“前辈”,无奈之下,只能委屈自己的双腿,勤快地奔波于岸边,不断将那些“不幸”落地的彩鲤—一抛回水中。
池边一片狼藉,难免顾此失彼。她滑倒又爬起,好不惨烈。当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只身一人外加赤手空拳,无法拯救惨遭横祸的池中芸芸众生,穆纤云终于挫败地住手,决定以息事宁人的态度来游说两位战况正如火如荼的始作源者,“二位前辈,以和为贵呀……”
鬼知道她会忽然想起这个词,想一想,也真够窝囊,明明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还要任由他们嚣张。
一片新鲜荷叶从大而降,不偏不斜,正巧落在穆纤云的头上,“啪嗒”一声,倒扣下来的池水将她浇了个落汤鸡。
倒霉透顶!
“付千巧!”算了算了,她又何苦来搅这摊浑水?既然一个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老爹,一个是他忠心耿耿的属下,那么,解决这棘手问题,他理应是最佳人选,不是吗?
这声暴喝有点惊天地泣鬼神,停歇在枝头的鸟儿不敢再多做停留,齐刷刷地飞得无影无踪;弹到半空的鱼儿硬生生地翻了个转,重新掉入池水中。
“怎么了?”头顶上的叶子被揭起来,终于重见天日。触目所及,居然还真是付千巧。
“这么快?”穆纤云先是一怔,接着没好气地问付千巧。拧了拧自己的发辫,好家伙,湿漉漉的一把。
“你吼得那么大声,即使再远,原神也被震回来了。”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水珠,付千巧笑说。穆纤云的脸蛋不争气地红了红,随即想到自己此时正在扮演的角色,板起脸,她指着浑然忘我对招的两人说道:“我没心思给你开玩笑,你现在立刻去制止他们,我不想他们将离秋苑给毁了。”
爹娘住的地方,若是他们回来发现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她的下半辈子恐怕也只有跪在祖宗牌位前度过了。
“小心!”眼角余光瞥到一人直直飞向这边,付千巧眼明手快,拉过穆纤云,护着她向后退离。
“卑鄙,居然趁我捂耳朵的时候偷袭我。”付天笑倒在穆纤云原本站立的地方,揉自己的胸口,不忘谴责没有江湖道义的恶女子。视角旋转一百八十度,瞧见了后方的付千巧,顿感救兵到来,一脸哀凄状对他诉苦:“千巧,那个恶女居然敢打幽月教少主的爹,简直无法无天了,快去教训她一下!”
“你不是教主的爹。”翩然而至的旋影轻盈踏上地面,还很“不小心”地又踩了付天笑一脚,“你只是养父而已。”
“你你你——”被突然袭击,付天笑一下坐起来,捂着脚呲牙咧嘴,义愤填膺地开始教训那名不知好歹的“红颜祸水”,“养父又怎么样?要不是我当年将千巧从歹人手中救下,他早就不知投胎几百回,还会好好站在这里等你叫一声‘少主’?说到底,我是保存了你们幽月教血脉的大恩人——恩人,懂不懂?”着重强调,辛酸岁月往事又浮现心头,“想当年,我年方十六,意气风发,谁想单身出门,回来带了一个婴孩。尚未成亲,就被风传已为人父……”忍不住仰天长叹,“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从此对我望而却步,我蓦然回首,而立已过尚孤身一人,我——”
“爹!”眼见他对往事回忆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态,付千巧知晓若还不制止他,恐怕他会一直哀怨到月上柳稍。好孝顺地向他伸出手,“旋影并非有意,你大人大量,不必计较了吧。”
“千巧——”乖儿子终于伸出援手,还算这些年没有白疼他。付天笑乱感动一把,借力站起身子,不忘向旋影投去示威一瞥。
旋影撇撇嘴,权当没有看见。
“耶,丫头,你落水了吗?”付天笑得意够了,才注意到付千巧身边狼狈的穆纤云。
敢情她这个受害者到现在才被发现?穆纤云将手中的辫子狠狠向后一甩,水滴四溅,周围的人无一幸免。
“真的落水了。”亲身感悟,付天笑点点头,正儿八经地抛出一句话。见穆纤云一张小圆脸气得鼓鼓,想来是涵养极好,不便当面破口大骂,“呵呵,丫头,你的模样,可和你娘不大像哦……”她越生气,他就越觉得有趣,“不过勉强还算可爱,挺讨我喜欢,想我为了千巧耽误半生,不如你做我娘子好了。”
玩心一起,很难收拾,他坏坏地逗弄穆纤云,还不忘凑近她的脸,一双手也开始痒痒,“意欲捏她的粉脸。触感不太好,令他顿生疑惑,结果发现自己捏的不是穆纤云的脸,而是付千巧挡在前面的手掌。
穆纤云是目瞪口呆行动有些麻木了,但付千巧没有。他拉下付天笑不太安分的手,“爹,别开玩笑了。”
“年纪一大把了。”没等付天笑开口,旋影已经凉凉地开始刺激他,“自己做白日梦,也不管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
“你说什么?”付天笑像是被蛰了一下,“你说谁年纪一大把?”
这个女人究竞有没有大脑?他这种方过而立之年、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最有魁力的时候,她居然暗示他已是个老头子,别再“老牛吃嫩草”。
两个人怒目以对,互不相让,方圆十丈之内,连树叶都不敢作响。
“他们准备这样站多久?”穆纤云望望眼前两个好似已经入定之人,打了个哆嗦,觉得有点冷。
“不知道。”付千巧摇头,伸手拉过她,“不过,依我之见,你需要换一套衣裳。”
“可是他们——”大晴天被当花浇灌,觉得冷是必然,换衣裳是迫切,但她实在不太放心那两个具有十足破坏力的高手留在这里。
“我爹好玩,但绝对有理智。”付千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保证,可能小乱,但绝不至于大坏。”
“那还不严重?”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的笑容迷惑,穆纤云板起脸,以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孰料视线一接触他的笑脸,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地别开脸,大大地咽了咽口水。
瞧她欲盖弥彰的样子,付千巧笑意更浓,拉着她向外走去。她那点小心思,单纯得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是,又随意牵她,也不征询她的意见。跨出离秋苑,穆纤云的目光落下去,不经意却看见了露出长袖外的手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