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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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我们是老朋友了。」其翼笑了出来,挨了叶隐一拐子。
湘云的同事都松了口气,虽然有点愧疚。湘云的男朋友们倒是很知情达理的…这场联谊倒是宾主尽欢,大家还互相交换电话和msn,约定下次一起出来唱歌。
快散场的时候,叶隐的同事点了点他的背,「你认识秦湘云喔?」这个同事和他一起从台北调来台中,但是交情很普通。「是啊,怎样?你想认识她?」那个同事嘿嘿笑了两声,「我认识她啦。以前她还在台北的时候,他们公司的融资是我办的。」他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她整容过?」叶隐的脸孔变色了,但是同事却以为他是惊讶,「她和她们公司有名的美女一起出车祸,听说她骗医生说她是那个美女…也有人说是『变脸』的台湾版啦,医生把美女的脸孔割下来缝在她脸上。不管怎么说,她忝不知耻的偷了别人的脸,居然有胆子活在这世界上啊…」「该不会是她拒绝你吧?」叶隐的声音变得非常森冷,「说得这么难听?」「你怎么知道?」同事讶异了,转而愤慨,「也不想想自己是偷了别人的脸,那个丑女居然拒绝我!我要不是想尝看看人工美女的滋味…」叶隐霍然站起来,其翼一个箭步拉住他,「不要!叶隐不要!」「我在努力保持理智。」他的声音都发抖了。
「先生,你好像没搞清楚。」其翼严肃的对他讲,「我们不但都知道,而且,湘云还是我们异父异母的妹妹。希望你停止这种无谓的谣言,不然…」他指了指快爆发的叶隐,「下一个会死谁,我也不知道。」他设法把猛兽般的叶隐拖走,顺便把湘云也带走了。
「你干嘛满脸青筋?」湘云奇怪的看着叶隐,「刚跟你说话的是谁?他看起来很眼熟…我认识吗?」她回眼寻找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混帐、卑鄙、下流又无耻的人渣?!你如果去认识他,我就跟你绝交!」叶隐暴吼了起来。
…你干嘛啊?活像火药库似的。那家伙抢过你女朋友吗?
其翼赶紧出来打圆场,「啊哈哈…湘云,想交男朋友啰?怎么出来联谊都不跟我们讲啊?」「谁要交男朋友啊?」湘云不大高兴,「男人都是一群坏蛋啦。主管办了联谊,我不好说不来啊。总是要稍微合群一下,就一大群人吃吃饭啊…有喜欢的对象吗?我可以帮忙喔。」「没错!男人都是一群混帐、卑鄙、下流又无耻的人渣!」叶隐猛踩油门,「交这群人渣做什么?!干!我今天真的耻为男人~他妈的~」你是吃错什么药啊?!
但是叶隐死都不跟她讲,整晚火爆的像是吃了炸药。
湘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跑去敲了其翼的房门。「其翼,我睡不着。」惺忪的其翼看着她雪白的睡衣,脸孔红了起来,「呃…可是可是,人家会害羞…」湘云很直接的踹了他的小腿。
其翼蹲下去护着小腿,两眼含泪,「…现在你睡得着了吗?」「我是想不通叶隐火大什么啦!我做了什么让他生气了?」湘云满眼的困惑。
其翼搔搔头,「到阳台去讲吧。」万一叶隐没睡,他得挨叶隐真人版的四连即或五连击,会死人的。
十二月了,夜晚终于开始有凉意。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其翼尽量避重就轻说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难怪我觉得他很眼熟。」湘云笑了笑,却没有欢意。
其翼安慰的搂了搂她的肩膀,咬牙等着拐子或飞踢。他倒是按住了叶隐摆在阳台的烟灰缸,不用怕会头破血流。
但是拐子和飞踢没有来,湘云反而轻轻的偎了偎他的肩膀才离开。
「当你们妹妹满幸福的。」湘云的表情很遗憾,「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当你们真正的妹妹。」聊了一会儿,各自回房去睡。湘云偎着枕头哭了大半夜,其翼也在自己的房间红了很久的眼眶。
从来不在房间抽烟的叶隐,听了他们的阳台对话,在房间里抽了一个晚上的烟。
如果是真的兄妹就好了。
这种遗憾渐渐的在这三个人的心里扩大。因为没有血缘的保护,异性之间的情谊总是被质疑的。
血缘关系或许很野蛮、残酷,但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运气好的话,同血缘的兄妹可以相亲相爱,比朋友还朋友,还是一辈子断不了的关系。
但是没有这层保护色,异性除了成为情侣、夫妻,似乎没有维持下去的道理。
和其翼没问题,那死娘炮和他同性别。这种朋友关系一辈子也不会有人讲话。他老爸和其翼老爸好到可以交换裤子穿,即使结婚生子,好几年没见,还是要好的不得了,这就是兄弟。
但是湘云呢?她是女生,将来成家立业,老公不可能平心对待这种关系。想到会失去湘云…他心会痛。
该死的湘云…你干嘛是女生?是男生就好办了…或许把湘云追起来?
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恶心。就好像有人建议他追求自己亲生妹妹一样。如果有人这样建议他,他大概会把镇家之宝的武士刀抽出来,非在那个疯子身上制造一点伤口不可。
「你要不要追湘云?」其翼突然这样问他。
叶隐差点把咖啡喷在屏幕上,「…你想挨武士刀吗?」「我想也是。」其翼很失落,「我也不想追她,但是我又不想失去她。」「说什么鬼话啊!」叶隐骂着。他不想承认和其翼有相同的忧虑。
其翼耸耸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他的心情很沉重。
离开了信on,将来若不住在一起,他们可能就这样离散了。但是,他是多么习惯和依赖这两个异父异母的兄妹啊…「先不要烦那么久以后的事情啦!」叶隐显得很焦躁。
他的焦躁完全显现在网络游戏上。许多无辜的武田色狼都遭遇到池鱼之殃。
「大腿姊姊~」许多武田色狼喜欢这样冲过来喊着湘云,却又被全身充满杀气的叶隐吓个半死。
「你想对我妹做啥?」叶隐怒吼,「你不怕我把你装进汽油桶,灌满水泥扔进精进湖?!」幸好信on没有「灌水泥」这个指令,不然精进湖底应该满满的都是武田色狼的尸体吧…「照你这样扔,」其翼劝着他,「小小的三个湖早就填满了,你不知道武田色狼就是多吗?」说是这样说,但是他瞥见居然有人偷密湘云,跟她问电话号码的时候,其翼铁青着脸密那个不识相的家伙:「你也想被灌水泥吗?我想精进湖还有位置。不然我去北条借相模湾也可以。」「你还不是一样!」叶隐叫了起来,「还说我勒!」「拜托你们两个别这样好不好?」湘云觉得头很痛。
不过,被宠爱的感觉,实在很不赖。或许她找到一个可以一直住下来的地方吧?
其实她也担忧过分离的问题。
不过,她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距离其翼和叶隐结婚,也还好些年吧?这些年,他们可以照这样住在一起。
就算他们分别结婚了,离开这里,只要心还在,他们永远都会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将来他们都会老,老到不会惹出桃花了,他们可以自在的住在一块儿,若是还玩得动,三个爷爷奶奶还可以围着计算机一起玩。
她的心,很笃定。
只是她没有想到,分离居然来得这样迅速而突然。
返家过年,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礼拜的别离。却没想到,这个别离如此的长远。
***正要陪母亲回娘家,迟迟等不到母亲从房间里出来。
「妈?」她推开房门,却看到母亲打扮整齐,却倒在地板上,没有了气息。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冰凉了。
她大声叫着爸爸,这个新年,突然变得非常寒冷。
过年期间,医院里头值班的实习医生比他们还慌张。但是运气很好的,在老练的护士手底下,将母亲尽力抢救了回来。
等检验报告出来,她和父亲都呆掉了。向来没什么病痛的母亲,肝癌已经到了末期,而且已经侵犯转移到不能够手术了。
「顶多三个月,或四个月吧。」医生很凝重的告诉他们。
爸爸马上号啕大哭,湘云反而比较镇静,安慰着伤心欲绝的父亲。她火速回台中辞掉了工作,开始准备搬回台北的家。
其翼和叶隐默默的帮她打包行李,她一直都镇静过头,把行李搬到客厅,等待搬家公司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计算机桌空空荡荡,突然哽咽。
「我的帐密…其翼你是知道的。」她每说一个字,就掉下一滴眼泪,「需要什么就拿去吧…我可能再也用不到了…」大难来临,她却只能自己承担下来。她的一切安稳都粉碎在一纸检验报告上面。
「我害怕…我好害怕…你们为什么不是我的亲哥哥…」她放声大哭。
叶隐俯身抱住她,原本想要转头离开的其翼红着眼眶,也抱住了他们两个。
充满泪水中,湘云孤零零的上了搬家公司的车,转头哭着看其翼和叶隐。她的哭脸在车窗后面渐渐驶远。
却一直留在他们两个的心里。
「…礼拜天,空出时间来可以吗?」叶隐说了。
「如果是去看湘云,那就可以。」其翼抹去了脸颊的泪水。
第九章 再见
刚回家的一个礼拜,她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的。
虽然父母都在上班,但是父亲被母亲娇宠得非常无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的爸爸只会哭,哭完无助的坐在家里等。
开头几天,她忙着母亲住院、陪母亲渡过熬也熬不完的各式检验,照顾昏睡和被疼痛折磨的母亲。偶尔回家洗澡帮母亲拿换洗衣服,她发现父亲颓唐的穿着同样的衣服,胡子都没刮。
「爸,」她喊了一声,「你吃饭了没有?」厨房狼藉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保丽龙餐具,客厅里滚着酒瓶和大堆吃过或吃到一半的下酒菜。
「我想吃茵茵煮的饭。」他满脸茫然,「你问你妈妈,干净的衬衫放在哪里?我都找不到.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件西装在哪?我的领带呢?没有那些衣服我不能去医院…」他颤抖的哭了起来,「湘云,妈妈如果死了,我怎么办?」爸爸,你是大人了。你能不能别让我担心?我现在要烦恼的是妈妈怎么办,不是你没人照顾怎么办。
生病的是妈妈不是你。
但她还是卷起袖子,哄着父亲去洗澡,把所有的衣物都丢进洗衣机里,轻易的在衣橱里找到父亲的衬衫、领带,和西装。
打理完厨房和客厅,她真的很疲倦。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炒了蛋炒饭和一盘青菜,一碗玉米浓汤。
「只有这样?」父亲很失望,「如果是你妈妈,她最少也会卤个肉什么的…」「爸爸,我没有时间。」她低头穿鞋子,「妈妈还在医院等我。你几时会来呢?
」「我…我不敢去。」拿起筷子的父亲又哭了,「万一茵茵在我眼前死了怎么办?
」湘云几乎要动怒起来了。妈妈到底这样娇养丈夫做什么?娇养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孩子!
「妈妈天天盼着你来。」湘云忍着气,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但是等妈妈情形好一点,又催促她回家看看。洗碗槽堆满了餐具,几乎要发霉了。洗衣机上面乱丢了许多衣服,客厅到卧室,到处都是。
几天不在,这屋子成了废墟。
她打扫了很久,晚归的父亲回来了,看到她怔了一下。才几天的光景,父亲已经不哭了。他满脸愉快,带着酒气和香水味道。
男人恢复的速度真是快。她在心里暗暗嘲讽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父亲勃然大怒,「男人都是有应酬的,你不知道?」「妈妈还在盼着你去看她。」她全身都痛,怎么,才过了六天?为什么她觉得已经过了六年?
「啰唆!我也是要工作赚她的医药费啊!」愤怒的父亲哗啦啦的扫倒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等我工作不忙就会去医院了啦!」湘云厌倦的看了他一眼,提着东西又出门了。
其实她明白,她懂。遇到这么大的灾难,她的父亲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照顾自己一辈子的女人渐渐死去,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害怕去面对事实,拿着工作和应酬当借口,好逃避这个可怕的事情。
工作不足以麻痹,那就靠酒精和女人,沈溺的更深一点。
她完全明白。因为,她在身心双重折磨下,也很想逃。但这是她唯一的母亲,却未必是父亲唯一的妻子。
父亲可以再娶,她却没办法从另一个女人的子宫孕育。
或许有一天,她会习惯这种劳碌和折磨。但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
当她疲惫的一天忙过一天,她根本忘记今天是星期几。
当其翼和叶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几乎呆掉了。像是看到了前世才有的安逸和温暖…她轻呼一声,赶紧摀住脸孔,眼泪却已经从指缝漏了出来。
叶隐先是劈头骂了她一顿,然后非常专横的替她找了钟点看护,而且完全不允许抗辩的拖着她跟秦妈妈请假。
「秦妈妈,初次见面。我姓叶,是湘云在台中的室友。」他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其翼在他背后笑咪咪的挥手,「今天是周末,请让看护照顾你一天,我带湘云去吃顿饭,让她休息一下。」秦妈妈愕了一下,「…但是湘云要回去煮饭给她爸爸吃…」「秦爸爸是健康的大人吧?」叶隐火气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