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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烽火一丽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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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于柏林纳公爵。”她慢慢地说。
马克·史丹顿扬起了眉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他……他不放过我。他曾经找过……汉弥顿夫人,她要替他撮合。”
“他想娶你?”
柯黛莉亚点点头。
“我们第二次见面他就提出了这个要求,虽则……我拒绝了,但是他……还不肯……罢休。”
“你告诉过大卫没有?”
“告诉过了。”
“他怎么说?”
“他认为这是一校很冒险的婚姻。当然,公爵似乎是那不勒斯很重要的人物。”
“他是很重要!”马克·史丹顿说。“可是你不喜欢他?”
“我……我恨他!”柯黛莉亚说。“我恨他!他把我吓坏了!”
她把头转过来第一次望着他,声音中带着恐惧的额抖!
“你会不会认为我很笨?会象汉弥顿夫人那样强迫我接受公爵?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呢?”
柯黛莉亚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
“我不爱他。”
“你认为爱情很重要?”
她伸出双手,象是向他恳求,然后又放下它们。
“你不会明白的,”她说。“我知道你一定认为这样一个出身高贵,有钱有势的人向我求婚,我就应该感激。可是……”
她停了一会儿。马克·史丹顿好奇地问:
“可是什么?”
“我不能让他碰我,”柯黛莉亚几乎象耳语一般地说。
“那么,公爵最后一定只好认命了,”马克·史丹顿说。
“你使他这样做好吗?”她急急地问。“请你叫他明白我不会回心转意的,所以他必须不要靠近我,不要想……吻我,就象刚才那样。”
“公爵是不是你想进修道院的理由之一呢?”
一阵沉默。马克·史丹顿又在想柯黛莉亚是不是在考虑。他是否值得信赖。
“我要了解每一件事,”他平静地说。
“在我们离开英国之前还有一个男人,”过了一会儿,柯黛莉亚开始说。“他住在史丹顿园附近,我认识他好几年了。”
“他要你嫁给他?”
“是的,他就象公爵一样,不管我答应不答应,他天天来找我,天天写信,还找大卫。”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麻烦了。”
“你没有跟他谈恋爱?”
“不!他很可怕?他又粗鲁又令人不快。他很有名气,可是我知道他在人前那张脸并不真正是他的。”
“大卫对他的看法怎样?”
“他要我嫁给他。”歇了一下,她又说:“我明白大卫的意思。他希望我有个归宿,于是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去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不必担挂着我。”
“所以,他认为你应该把自己关进修道院?”
马克·史丹顿的声音中又有着讽刺和谴责的成份。
“也许大卫是对的,说不定我在那里会找到快乐。”
“我不相信。”
“我已经想过了,”柯黛莉亚迟疑地说。“也许我是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我对男人的爱没有反应。”
她在绞扭着她的手指,显得不胜矫羞。
马克·史丹顿俯身向前,用手盖在她的手上面。
“听我说,柯黛莉亚,”他说。“请你用心听我说。”
在他的手指的接触下,她静静地、服从地抬起眼睛望着他。
“你并没有什么不对,”他说。“你跟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你只是比较敏感,你的标准也比较高。”
“我不明白。”
“让我用几句简单的话向你解释,”他说。“每一个男人和女人都有他们的梦想,有他们所渴望的东西。”
“就象大卫渴想做骑土?”
“完全对了!但我们是一般人的梦想,比较简单,我们只寻求爱情。”
“可是,爱情……”柯黛莉亚说了一半又停下来。
他知道她想到了她在那不勒斯所看到的爱情。
那不勒斯人一天到晚在调情,追逐女人是王子和贵族青年的游戏。
红杏出墙的妻子、不忠实的丈夫,在那不勒斯人的生活中算不了是一回事。
“你在这里看到的不是爱情,”马克·史丹顿说。“不是我所说的爱情,更不是你在寻找的爱情,柯黛莉亚。”
他感觉到她把身体移动了一下,靠近他一点,说,
“解释给我听,让我好明白。”
“爱情是神圣的,它来自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他说。“但是,由于人们往往找不到真正的爱,为了需要,他们就以次等的来代替。”
“那就是这里所发生的?”
“对那不勒斯人而宫,爱情就象呼吸空气那么自然,”马克·史丹顿说。“他们是一个感情丰富、热情洋溢的民族。”
“我知道。”
“但是,象我们这种来自比较寒冷地带的人,爱情却不是这么简单。一且找到它,我们不但用我们的身和心去爱,还要用我们的灵魂去爱,那是奇妙得多了。”
他停了一下,然后又非常平静地说:
“事实上,它可能就是我们所寻求的梦,它正供奉在我们心中的圣坛里。”
柯黛莉亚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叫喊。
“现在我明白了!现在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望着马克·史丹顿,在她的小脸上,眼睛显得很大很大。
“要是我永远找不到呢?”
在她的声音中又有一丝恐惧,不过这次的跟以前的不同,
“要是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到爱情,你会信赖我吗?你所相信的爱情,你所确认的爱情,还没有来到你的生命里。”
“我要相信它会来临。”
“它会的,”马克·史丹顿肯定地说。
柯黛莉亚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把每一件事都弄得这样简单,现在我不再害怕了。”
“我要你答应我一些事情。”
她带着疑虑的表情望着他。
“我要你答应,”他说。“给你的生命一个机会,在你要与世隔绝之前,应该过一过常人的生活。”
“你指的是进修道院?”柯黛莉亚问。
“我还不同意你嫁给任何你所不爱的人。”
“我答应你!”柯黛莉亚说。
她首次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又急急地问:
“你去跟公爵说吗?”
“我会去跟公爵打交道的,”马克·史丹顿坚定地说。“他将不会再麻烦你了。柯黛莉亚,你可以再把任何一个纠缠你的情郎给我,我听完了他对你的歌颂以后,便一脚把他踢下楼去。”
柯黛莉亚吃惊地望着他。
“我不希望你向任何人动粗,”她说。“而且,我认为他们要我也是对我的一件恭维。”
“不见得完全是,”马克·史丹顿说。“你不必再为这件事情伤脑筋了。我们在那不勒斯一日,我都会照顾你的。”
“那么,在马尔他呢?”她喃喃地问。
“我不希望我会离得远远的。”
他站了起来。
“我要把你带回舞会中去。我现在既然以你的监护人自居,就不能够让你在花园中停留太久。要是有人发现你不在,就不免会胡乱猜疑了。”
他看得出柯黛莉亚的脸上有着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
“我不应该到花园里来?”她问。
“那是不甚聪明的,除非你愿意和公爵单独在一起忍受那不愉快的经历。”
“我太笨了,”柯黛莉亚承认。“可是他是那么坚持,而我又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
“下一次你必须坚决地拒绝。”马克·史丹顿微笑着向她下命令。
“我一定会的。”
他们现在已走到凉亭外的小径上,她停了下来,星光把她的头发变成了淡金色。
“谢谢你,”她温柔地说。“今天我对你无礼我觉得很抱歉,不过你的确吓坏我了。”
“现在呢?”马克·史丹顿问。
“我现在不害怕了,我信赖你。”
她抬头望着他。
他是那么高那么壮,她因为他是她的表兄而感到很欣慰,她现在不必害怕了。
在马克·史丹顿的眼中,穿着白衣的她是那么纤弱,她似乎跟四周的花、天上的星星以及脚下闪闪发光的大海已融为一体。
“她就象是一朵在春天的雪花,”他突然这样想。
有一会儿,那充满芳香、草木茂盛的意大利之夜不见了,他看见了史丹顿园中高大的橡树下,在雪中绽开的纯洁的雪花。
“一朵雪花!”马克·史丹顿回家时一路上这么想着。
他觉得柯黛莉亚就象是英国早春那种脆弱的、纤柔的洁白的雪花。
在西萨宫中,当金色的太阳升起时,柯黛莉亚醒来了,她感觉到一种很久以来不曾有过的快乐。
她感到安全与被保护。
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失去了某些东西;然而,象变魔术一般,马克·史丹顿却替她找了回来。
“他很仁慈,”她对自己说。“比我想象中仁慈得多。”
然后她又想到他会不会因为她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而感到烦厌;他又会不会在那么多珠光宝气的美女包围下觉得她。又笨又沉闷。
在其中,她注意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事实上,在马克·史丹顿来到以前她已知道她,她就是琴恩妮达公主。
她是英国大使馆的常客,在每一次宴会中柯黛莉亚都认为她是最出色的女人,每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被吸引得象是飞蛾扑向灯笼。
“她真美!”柯黛莉亚想。然后,她马上便觉得自己淡金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真是相形见细。
她现在想起了当他们回到沙龙去时,乐队正在演奏一首柔和而浪漫的音乐。他们才从阳台走进去,公主就迎了出来,对马克。史丹顿说: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她的声调中充满了柔情。
柯黛莉亚也无法不注意到她的态度中带着挑逗的成分,她的樱唇饥渴地半启着。
她从来不曾想象过一个女人会如此妖冶,而又如此美丽。
她不禁想到了那些向尤利西斯唱歌的女妖们,他为了逃避她们要命的魅力,只好把自己紧紧绑在桅杆上,还把所有水手的耳朵用蜡封起来。
公主的声音就象女妖们的歌声那样使人无法抵御。也许那是由于她微带的意大利口音,使得她在说英语时比英国人更有味道;也许是由于她跟马克·史丹顿说话时特有的柔媚的腔调吧?
柯黛莉亚忘记了曾经答应过一个舞伴共舞,现在那个人怪她失约而要她补偿。
等到她跟那个人跳完舞,她发觉她的表兄马克已经不在沙龙里,而公主也失去了踪影。
柯黛莉亚穿好衣服下楼去,发现大卫刚刚从前门进来。
“你起得好早啊!”她叫着。“你到哪里去了?”
“我到船坞去过,”他回答说。“马克昨天要我去催催那些懒惰的工人,所以我就去做了。”
“你认为那条船什么时候可以修好?”
大卫用双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他从那不勒斯人那里学来的。
“天晓得!”他回答说。“他们根本不想赶工,总是有理由找藉口。”
“那么你只好耐心等候了,”柯黛莉亚笑着说。“此外,让马克以及船主人在经过了长期航行之后休息一段时期才公平呀!”
大卫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今天就可以看到男爵了,”他说。“他跟一些朋友住在那不勒斯城外,威廉爵土今天要请他吃午饭。”
“威廉爵土对我们那么仁慈,”她说。“我认为,假使你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急于离开那不勒斯的样子,就有点忘恩负义了。”
“但是那是我所渴望的,我不能忍受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呀!”
“现在不是快了吗?”柯黛莉亚安慰他说。
他们一起走到阳台上。比起沙龙中的凉快,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射得使人睁不开眼睛。
“在还没有到达马尔他以前,一天就象一个世纪那么长,”大卫说。“此外,我还恐怕有什么东西会阻挡我们。”
“你说的‘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呢?”柯黛莉亚问。
大卫回头望了一眼,好象是伯有别人偷听。
“昨天晚上每个人都在谈论拿破仑在土伦的强大舰队,有人认为他有一个秘密的计划。”
“这是很显然的,”柯黛莉亚说。“假使他在舰队上占优势,他想逃出英国的虎视眈眈,他也许是在计划海上的新战略。”
“他为什么要移动呢?这就是关键所在。”他说。“他不需要离开陆地就有许多地方可供他征服的呀!”
“多打几场仗,就多一些人受苦难,我多么痛恨战争呀!”柯黛莉亚叫着说。
“真是女人之见!”
“大卫,我一想到你要去打仗就害怕。”
“但是我要为我的信仰而战。”
“我不希望你杀死任何人,即使他不是一个基督徒。”
兄妹们正说着话,汉弥顿夫人从落地大窗里向他们走过来。
她看来非常可爱,在阳光下她的脸显得更美,即使是最著名的画家也无法描绘。
“早呀!亲爱的。”
她用愉快的声调说。有时,她在讲英语时会不顾教养而说出了不文雅的腔调。
柯黛莉亚向她屈膝为礼,大卫吻了她的手。
“夫人早!”
“你昨天晚上玩得痛快吗,顽皮的孩子?”汉弥顿夫人问。
“在宴会开始不久我就看见你开溜了,你躲哪那里去呀?”
“我有一些书要读,有一些祈祷文要念,”大卫简单地回答。
汉弥顿夫人微笑着,温柔地说:
“这样年轻就这样热心!我常常对威廉爵土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宜于当一名完善的骑土了。”
大卫的脸红了一下。但是,柯黛莉亚看得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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