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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兼葭伊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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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是是非非
    心砚一群走进城门,马车一停下,小蝉就慌忙下车。刑台上,阿诗忙道:“这是我嫂子,身怀六甲,却因担心自己的丈夫而执意前来,半路产下一子。各位大婶,她并无恶意,请谅解。”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小道,小蝉抱着婴儿蹒跚走上刑台,一见倒在心剑怀中的韩潇便一头冲了过去,流泪道:“潇,你怎么样?还好吗?”韩潇看着小蝉,勉强一笑,道:“没事儿,小蝉,你瘦了好多。”小蝉忙把怀中的婴儿放到韩潇臂弯,道:“潇,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韩潇转眼看向婴儿,抬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粉嫩晶莹的脸颊,苍白笑道:“真可爱,像我。”小蝉连连点头道:“对,很是像你,还没取名呢,潇,你说呢?”韩潇想了想,目光涣散道:“这世间,是是非非……太多了,一旦,卷进就……没完没了。就,单字一个,非吧。”小蝉念了念,笑道:“韩非,非儿,好,好名字。潇,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阿诗别开眼,含泪对寂静的人群道:“身为百姓,我们要得是什么?不就是和睦一家吗?而身为一个国家的王,为什么就看不到百姓这么简单的愿望呢?试问,如果今天刑台上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又当如何?战事一起,你们身边的亲人,父亲、丈夫、兄弟,面临的便不是柴米油盐,而是不长眼的烽火刀枪啊!小女子就是一介平民,明白不了什么朝政野心强国之策,要得只是一个安慰的小窝而已,只要珍惜的人能在自己身边充实的笑就足够了。然而,为什么,贵国却如此拂逆民心刑罚使臣?为什么?”人群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台上这位纤柔女子的话竟无任何可挑之处。
行刑官顿没了话,站在刑场一旁,直嚷道:“君上如此做法自有道理,你一个外邦女子又岂能明白。楚王当然自是为楚国子民的安居乐业着想的。”
阿诗正欲辩驳,身后却转来一阵嘈杂,“韩潇!”“潇?”。阿诗一惊忙转身冲了过去,拉住韩潇道:“哥,哥,哥!你听到了吗?我是阿诗啊!哥!你回答我!”躺在韩潇臂弯安然熟睡的婴儿此时哇哇大哭起来,璧秋连忙抱起婴儿退到一旁流泪轻轻呵护着,心砚扶着虚弱的小蝉,满眼痛恨。小蝉哭嚷着用力摇着韩潇:“你怎么能这么没诚意?……说什么没好好照顾过我……你醒过来啊,醒来好好照顾我啊!……潇……”心砚抱紧小蝉,劝慰道:“小蝉,你冷静点。”小蝉仰头哭喊道:“不!——老天——为什么……”小蝉软软倒在了心砚怀中,心砚抱紧小蝉,看向心剑。却见心剑突然放下韩潇,起身拉住阿诗。心砚才见阿诗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双眼紧紧盯着韩潇,脚下已有一股内力旋开,扬起一层风尘,惊道:“清儿!”
心剑紧紧握着阿诗的手,附在阿诗耳边轻声道:“清儿,你冷静点。别忘了你此次前来的目的。现下如何稳住人群要紧,千万不能闹开了。韩潇的帐,事后慢慢算。”阿诗手一松,反过来握住心剑的手,十指紧紧相扣。阿诗别头看向心剑,眼中泪花点点,心剑揉了揉阿诗的脑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冷静的话,我们可能都走不了,韩潇的账谁来算。”阿诗会意,低头定定神,转身面向人群,眼神异常冰冷:“想说的我都说了,但是最后,还是会这样。我没了哥哥,妻子没了丈夫,刚出世的孩子没了父亲。哼!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看别人家破人亡伤心欲绝,过瘾吗?同是身为人,只因出生地不同,就一定要受此一过吗?如此残忍!”
如此场景,人群中已有不少人悄悄抹泪,摇头叹息。阿诗凛冽的眼神逐渐扫向行刑官,行刑官一脸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慌忙别开脸,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凭郡主你的只字片言,恐怕。这午时已过,还请各位能让我顺利交差……”“什么?你还想杀?!”璧秋忍无可忍,大嚷道,“说了那么大半天,你还不明白?还想杀?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行刑官为难地看向人群,却见围观者中已有不少人很是不满地瞪着他,忙道:“你们这不是拆我的台吗?要说向楚王说去!”
双方冷僵之时,惊云策马飞奔而来,其后是王宫侍官,吁马停定后,惊云下马走向阿诗一群。侍官冷冷扫了眼刑场众人,拉开手中锦书念道:“楚君有令,暂赦秦国使臣一行人极刑之罚。”在场人无不大松一口气。行刑官连忙收拾家当匆匆而去,围观人群也逐渐散去。阿诗默默地望着刑台上的韩潇,苦苦一笑,流泪道:“哥,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为什么你就不能等到此时呢?每次我想放弃时,都是你在一旁苦苦相劝,而今,为何你却这么早早放弃,你应该知道阿诗正拼命赶来……”
事后,阿诗一群住进了使馆,忙活了一阵子,阿诗才好容易碰见了卫鞅,忙道:“卫鞅,谢谢你。”卫鞅匆忙转身,笑道:“我只是顺应民意而已,真正厉害的,是郡主。”阿诗恍惚笑道:“我若厉害,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去却无能为力?”卫鞅拍拍阿诗肩膀,道:“郡主,顺应天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做到最好,万事不可强求。”阿诗释然一笑,道:“你去忙吧,以后的事还有待于你。”卫鞅这才行礼转身离去。
阿诗失神地走向小蝉厢房,努力笑了笑才走了进去,见小蝉半身靠在床头,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璧秋怀中的婴儿。阿诗犹豫了下,上前道:“小蝉?觉得怎样?”小蝉木然转眼看向阿诗,半会儿才道:“一开始就一直有不祥的预感,不然我不会这么任性得非要你带上我。我是真的怕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而他,连自己孩子也看不上一眼。”阿诗忙劝慰道:“我知道,小蝉,别想了好吗?哥是希望你和韩非能好好活下去的。”小蝉苍白一笑,摇头道:“怎么活?除了他,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璧秋忙道:“现在还有小韩非啊!”小蝉笑得更苦了:“对我来说,非儿只是另一个痛苦的深渊,他给不了我任何动力。看着他,我只会更加想念韩潇,想起他的惨死,我会疯掉的……”阿诗和璧秋不禁对望了下,阿诗低声道:“曾经我也以为自己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是哥一直鼓励着我走下来。我知道活着是件很辛苦很努力的事,但是,只要有活着的理由就行了不是吗?非儿需要娘,而哥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璧秋重重地点点头。小蝉看向阿诗,笑道:“阿诗,我一直佩服你的坚韧和坦然。放心吧,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你现在不该在这里。”阿诗一怔,疑惑地看向璧秋,璧秋看了看小蝉,会意地笑道:“对啊,现在有人更需要你。”阿诗明白过来,脸颊霎时一红,低头道:“少胡说。”璧秋把阿诗推向门外道:“过去吧,分开那么久,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当然是你,我们可不想被人忌恨。”阿诗无奈地笑着走了出来,身后,小蝉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沉。
阿诗走进心剑房中,此时的心剑正在里间沐浴,隔着屏风,阿诗清晰地听到心剑时而不时的吃痛声。阿诗咬着嘴唇,犹豫了半会儿,心一横转身走了进去。浴桶中,低头数着自己伤口的心剑猛然抬头,一见是阿诗顿愣住了,迷蒙水雾中阿诗微红脸颊,眼睛一到心剑身上也愣住了,继而低下头忍泪上前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心剑忍住心跳,任阿诗接过浴巾。“还痛吗?”身后阿诗心疼的问道。心剑忙摇头道:“不痛了。”阿诗轻轻一笑,道:“那你刚才嘶什么嘶啊?”“嘶”热水一碰到伤口,心剑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身后的阿诗忍不住潸然落泪,轻轻抚摸着心剑背上的一道血痕,身不由己地俯身轻轻吻上了那道伤痕。心剑身子霎时僵硬,心跳漏跳了数拍,眼中一片温柔和满足。
阿诗悉心为心剑的伤口一一上好药后,整理好心剑的衣襟,满意一笑正欲起身,左手却被心剑紧紧握在怀中,阿诗试着抽出手,却见心剑并无半点松开之意。只好放下药瓶,重新坐定看向心剑。心剑低沉着头,只紧紧握着阿诗的手,一言不发。心剑的心跳透过握在胸口手一点一点传来,阿诗顿心率不稳,右手微微一颤抓紧了身旁的衣襟。心剑似感应到了一般,抬头狡黠一笑,阿诗手更紧了,微红脸颊沉下眼睑,半会儿后才缓缓俯身而下。灯焰中,阿诗慢慢吻上了心剑,心剑抬手拥住阿诗,只轻轻一滑,阿诗套在外面的衣衫便滑落而下,心剑忙翻身压过。“小心伤口。”阿诗倒在床上慌忙拉住心剑,提醒道。看着怀中已衣冠不齐呼吸难匀的阿诗,心剑抚摸着阿诗微凉剔透的肌肤,坏坏一笑道:“你帮我小心就是了。”阿诗脸更红了,慌乱地别开眼道:“谁管你。”手却紧紧环上了心剑的颈项,心剑笑得更坏了……
第七十章 伤痛
    清早,阿诗缓缓睁开眼,环视了下四周,眼神猛地清晰过来,咬牙说了句:“这个清云。”便慌乱起身。一切收拾停当后,阿诗来到小蝉房中,却惊疑地发现屋中空无一人,一阵不祥的预感顿时袭来。阿诗惶惶不安地走进里屋,静静地环视一周,果然,在窗台的书桌上,一封书信赫然而现。阿诗咬咬嘴唇,上前拿起书信,微微颤斗着展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一会儿便转身一头冲了出去。
“非儿:
原谅娘的自私和脆弱,没有了你爹,娘实在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想了许久,仍不敢想象没有你爹的以后,娘到底应怎么过。原谅娘,娘是爱你的,但是娘更爱你爹。活了这么些年,我想我也活够了,该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只是希望非儿你以后的生活能安安稳稳,幸福快乐。
阿诗、秋儿,请一定要原谅我,我觉得很累,实在不想再走了。我知道肯定又让你们失望了,但对我来说,潇就是我的全部,他走了,也把我的所有全带走了。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责怪我,试想如果心砚和心剑出了什么事,你们会如何想法,就会明白此时的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曹雅绝笔”
原野中,韩潇安然躺在一堆木材之上,璧秋抱着瞪着黑溜溜的双眼的韩非担忧地站在一旁,站在木材两端的心剑和心砚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小蝉,对望一下,点燃了木材,刹时滚滚火焰飞窜开来,韩潇被紧紧包围其中。小蝉忍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璧秋别开眼静静地流着泪,怀中的韩非突然咿呀嚷了起来,挣脱着伸手扑向小蝉,璧秋忙擦干泪呵护起来,小蝉无力地看向韩非,泪更厉害了,轻声念叨道:“非儿,原谅娘……”韩非哇哇大哭了起来。
“清儿?”心砚望着前方惊疑地唤道。心剑忙转头看去,继而连忙迎了上去,就在这么一瞬间,小蝉嘴角忽地溢出一缕鲜血,映着层层火焰,在阿诗眼前缓缓倒了下去。阿诗大哭着无力地摔倒在地,一声凄厉:“小蝉!”心剑立马转身一把接住小蝉,迅速封了她全身穴位,把脉,抬眼忧心道:“服毒了。”心砚抱起小蝉,道:“我马上带她去看大夫。”心剑几步上前扶起阿诗,抱在怀中轻声道:“好了好了,什么都别想了。”阿诗流着泪双眼无神地仍直直地看着小蝉,喃喃道:“没用了,小蝉她根本不想活了。”心砚和璧秋停了下来,心剑拿过阿诗手中的信,看了会儿后一脸阴沉地递给璧秋,心砚轻轻放下已停止呼吸的小蝉,垂头站在原地,半会儿仰天大吼一声:“为什么!”心剑紧紧抱着阿诗,头深深地埋进阿诗颈窝中。
初春的风竟也如此冰冷刺骨,瑟瑟风中,冬雪已慢慢融化,清凉地汩汩而流,曾经一起的片片回忆,一起的欢笑一起的伤痛也都随之汩汩而流,曾经的只属于过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秦王宫内,渠梁握笔的手微微一颤,转眼看向窗外,同一片湛蓝天空之下,这足以刻骨铭心的伤痛是否也一样感应得到?
在楚国待了近一个月,卫鞅以使臣身份天天往王宫跑,阿诗几人正好空下时间抚平自己的伤口,璧秋因小蝉的死天天自责,怪自己没看好她,心砚三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劝回她,璧秋因而天天抱着韩非,谁也带不走。
这天,卫鞅兴高采烈地走进使馆,一见正慵懒地坐在亭中木椅上低头看着流水的阿诗,便上前道:“郡主,楚王已经接受议和了,明日便从边境撤兵。”阿诗淡淡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总算避免了一桩战事。”卫鞅见状,忙道:“郡主,令兄令嫂之事,还请不要太过伤心的好。”阿诗看向卫鞅,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卫鞅放心一笑道:“今晚,楚王说要夜宴秦国使臣,郡主可一定要去。”阿诗脸色一敛,道:“我怕到时会忍不住一剑杀了他。”卫鞅会意,笑道:“那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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