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苏凝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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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在心里问自己：
“苏凝，你爱殷杰吗？”
“是的，我爱。”
“你仍想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我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爱你也是真的，你可以原谅他吗？”
“是的，可以。”
是的，可以，我可以原谅他。那么，还犹豫什么？之前的偏执忽然显得那么可笑。
我拨通他的电话，几乎立时就被接起，听着那惊喜的声音，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谢谢你，苏凝。”
他知道我原谅了他，他知道。
“怎么不说话……你喜欢听雨打梧桐的声音，你住楼上，窗外又没有梧桐，我这边有，你听……”
电话那头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我闭上眼，躺在床上，电话开着免提放在耳边，静静地听着。我知道，一声声滴进我心底的，不只是梧桐雨的乐章。
良久，我拿起电话，柔声赞叹：“真美！”
“是啊，真美。”
“我想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现在”
“好，你等我。”
“好，我等你。”
“你疯了？”刚挂电话安琪便嚷了起来。
“是啊，我疯了，我只知道我需要他，我要见他。”我飞快地穿衣服。
“现在已经过了12：00，宿舍门早关了，你怎么出去！”她仍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告诉我，哪里可以翻出去？”
“翻出去？你？”
“对，快说啊！”
“阳台。”她眼睛可真大，不愧是美女。
我没答话，直接奔阳台去了。
“哎！回来！逗你的！”她连忙喊。
这时候还有心情逗我，我忿忿地瞪她。
“你……算了，我有找，把握那瓶大红色的指甲油拿来，倒手上，加水活匀。”她指挥着。
“这是干嘛？”我嘴上问着，手中却飞快照办。
“过来，把你手上的涂我纱布上，中间颜色深，往外慢慢变浅，面积稍微大点，也别太夸张。”
我名白过来，她是要家装伤口出血，要去医务室处理——虽然她其实没伤口。我感动极了，制造好假象，又为他拿了件防水性能较好的外套裹上，扶着她出门。
幸好晚上光线不佳，管理员又是睡眼朦胧，见那么大一片血迹二话没说就开了门，还反复叮嘱我们小心。安琪表演地特逼真，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让管理员大妈格外揪心。
到了校门口我们故伎重施，反正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就是刚被学校合并不久的医院，在学校旁边。门卫恨不得亲自背安琪去医院，就是没人帮他守门。
我先送了安琪去宾馆，然后打电话给殷杰，他正好下车，我忙下楼接他。
如丝的细雨中，他就那么站在那儿，静静地望着我。
“你来了。”
“嗯，我来了。”
然后我们都笑了，为这熟悉的台词，也为这久违的甜蜜。
我忽然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他抱着我，那么地紧，几乎将我揉碎。
第二十三章 约会
我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认为感情会在吵架中消磨，对于我和殷杰来说，这次的争吵实在是一剂爱情的催化剂。
失而复得的欣喜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尽管我忙着期末备考，而他也开始在一家公司实习，我们的心却仿佛从来没有分离。
相比之下，表哥因为少念了大二上学期的课程，如今期末临近便格外忙碌。
最后一科考得不错，我的心情格外轻松。晚上约了殷杰看电影，我早早地回宿舍打扮一新。
“唉，我的命真苦啊，又要独守空闺了。”安琪装模作样地感叹。
瞥一眼她夸张的神情，我忍俊不禁，回道：“你自己不去找我哥的。”
“他明天一早考试，这会儿啊，只恨不能学孙悟空把那些书吃进肚子里，我找他干嘛？”
“那我没办法了，你就期待明天快点到来吧，明晚就换我独守空闺了，你这样想就平衡了嘛。”
“明晚，太阳还得落下去又升起来再落下去呢，早得很哪！唉！”她唉声叹气地大摇其头。
“得了，乖乖在家看书，姐姐明天回来给你买糖糖吃。走了啊，拜拜。”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9：30了，殷杰看电影时就呵欠不断，一定是上班挺累。
“我们找地方休息吧，我累了。”我说。
他了然地看着我，温柔地说：“别担心，我挺好的，上班不累。我们再去吃点东西吧？”
这么容易就被他看穿了，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郁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试一考完，那口气松了下来，我还真的又一点点累。你想吃什么？我倒是不饿。”
他想了想说：“我其实也不饿，那就买点零食备用，去找地方休息吧。”
我点点头。
这里是市中心，消费蛮高的，问了好几家宾馆都贵得吓人，我们都有些疲惫了。
“算了，回我们学校那边吧，我们专业考试最晚，别专业的同学好些都回家了，虽是周末，也不会太挤了，应该还有房间吧。那边便宜得多。”我建议道。
“也好，反正还有去那边的公车。”
回到学校，我们先去宾馆订房间，果然还有，我们都松了口气。
订好房间，殷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超市都关门了，这会儿还真饿了，去吃点烧烤吧。”
“好啊，我也饿了。我知道一家烧烤可是我们这边的一绝哦。”我说。
他拉起我的手，笑着说道：“那还等什么？”
我们往门外走去，经过门口的镜子时，出于女性本能我瞟了一眼，张子骞的身影在镜中一闪而过，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这就是那个不久前还跑去给安琪送花，在楼下守候，紧张兮兮地跟我打听她男朋友的人，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懒得为这个恶心的男人耗费我的脑细胞，我甩甩头不去想了。
来到烧烤店坐下，挑好菜，殷杰忽然说想喝点酒，我也兴致大起，嚷着要陪他喝两杯，跟他拼一拼酒。
殷杰本着一贯地宠溺，笑着同意了：“好啊，都说女子自带三分酒，待会我醉了你可要把我背回去。”
我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然后和他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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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阿夏
我与殷杰都是较为克制的人，也并不好争胜，不会真地拼酒拼到酩酊大醉。
有了7分酒意我们便罢了杯，只是浑身上下软绵绵地而已，相拥着往回走，倒也还算稳当。
“老公，怎么有那么长两排月亮啊？”我喷着酒气问他。
他一眼识破我是装醉骗他，也故意摇摇晃晃地抬头看看，然后义正词严地摇头道：“谁说那是月亮？你见过橙色的月亮吗？那是太阳！咦？怎么那么多太阳？还挺整齐，我知道了，太阳在集合，等咱们训话呢！“
我也配合地说：“原来是太阳啊，那咱们训话该说什么呢？“
他放开我，整整衣服，轻轻喉咙，严肃地开口：“这个……太阳上的空调什么时候才能装好啊？这事儿安排下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好啊？你说什么？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这也不能怪你啊，就不扣奖金了。”
我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他说：“你不知道，刚才右边倒数第三只太阳说啊，他们那里实在太热，空调一运上去就全烤化了，这空调啊，怕是装不好了。”
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殷杰扶住我也开心地笑着。
“你讨厌，编谎话逗人家。”我笑着嗔怪他。
“逗你开心还讨厌啊？难道你喜欢我骂你，惹你生气？”他抓住我轻捶他的手，温柔地凝视我。
我词穷，只好撒娇：“你就是讨厌嘛，我不管，反正你讨厌。”
“如果你讨厌我会这么开心的话，那你就尽情地讨厌我吧。”
他的唇缓缓靠近我的，最后轻轻落在我的唇边，柔柔地在我的唇瓣上慢慢摩擦，我闭上眼睛感受那份柔软与温暖，浓浓的情意让我的心底骤然生起强烈的幸福感。
午夜无人的街头，我们静静的拥吻，传达着彼此甜蜜的深情。
“老公，我爱你。”良久，我靠在他怀里说。
“我知道。”他微笑着答。
“老公，我好爱你。”我继续说。
“我也知道。”他笑地更加温柔。
“老公，我好幸福。”我又说。
“这个我还是知道。”他还是笑。
“老公……你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我不满地问。
“有——老婆，我爱你。”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知道。”我强忍住笑说。
“老婆，我好爱你。”他继续说。
“我也知道。”我快憋不住了。
“老婆，我好幸福。”他又说。
“这个我还是知道。”我开怀笑了起来。
“老婆，我会给你更多的幸福、更多的快乐，我会让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因为有我而变得甜蜜、美好。我们一起挥洒青春和激情；一起努力拼搏，一起养育我们的孩子，一起老去。我们相拥着走这一生！”
“然后，我们一起去阎罗殿，一起过奈何桥，一起去投胎，一起重回人世，一起……”
“好了，你这个小坏蛋，人家这么认真，你就拿人家开心啊？”他轻捏我的脸蛋。
我撅着嘴揉揉脸，说：“才不是拿你开心，据说在一个古老的民族，他们的语言中把爱人叫做‘阿注’，而生生世世的爱人，他们叫做‘阿夏’。你，可愿做我的‘阿夏’？”
他感动极了，在我额间轻轻一吻。
“当然，我们是彼此的‘阿夏’，生生世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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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撞破
甜蜜的时光总是这般匆匆，痴心许下生生世世的承诺，还在美美地揣测是否前世我们也曾有过这样的相许，宾馆大门已近在眼前。
酒精的确使人迟钝，站在走廊里，殷杰拿出房卡摆弄半天也没能打开房门。我笑着将他推开，准备接手。
这时，房内却传来惊讶地询问：“谁啊？”
有人？我和殷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抬头看向门牌——806，让我想想我们是……808？对，是808，果然醉了。
我吐吐舌头，转身进攻隔壁的房门。可惜已经晚了，806号房间的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
“安琪！”
我听见殷杰失态地大喊，猛然回头——果然是安琪！身上穿着我们一起买的，一人一件的Hellokitty睡衣，半干的长发披在脑后，显然刚洗过澡。
一个身影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猛地推开安琪，冲进806号房间，张子骞裹着浴巾，口中问着“出什么事了”从浴室中出来。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殷杰最先反应过来，一言不发走过来将我带出房间。经过安琪身边时，我轻声说：“那个人，是我哥。”
回到自己的房间，殷杰搂着我坐在床上，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
这个本来那般美好的夜晚，此刻却变得如此丑恶；刚刚享受了爱情给我的甜蜜和幸福，此刻却见证了同样打着爱情旗号的丑陋背叛！
有人敲门，我知道是她。殷杰用眼神询问我是否开门，我摇了摇头，他了然地轻轻拍拍我的背。
敲门声维持着固有的频率和音高执着地响着，我终于叹口气，站起身准备去开门。殷杰拉住我，轻声道：“我来。”
安琪是一个人来的，门开后径自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殷杰回身坐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轻轻握了握。
“请你不要告诉何睿——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的。”安琪率先开口道。
这算什么？想脚踏两只船，不要我坏了他的好事？还是想跟我说她只是一时糊涂，她是爱我哥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觉得恶心。”这是发现张子骞与别的女人上床时她说的话，此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刻。
她脸上平静的神色果然一变，我却分辨不出那是羞愧还是恼怒。殷杰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没说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我，我都希望你不要告诉何睿。或许我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但是不管最后我如何决定，我都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伤害他。”
她的语气仍是平静，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站起身大声说道：“你不想伤害他！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说自己不想伤害他！你以为他不知道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当傻子耍，这本身就不是伤害？”
“小凝，冷静点，这么晚别人已经睡了。”殷杰柔声劝我。
我颓然地点点头，跌坐在床上，心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着。
第二十六章 怒对
安琪语带苦涩，说：“我知道自己不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个人，毕竟是我第一次的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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