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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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当笑了笑，按照陶琪的吩咐给隶属华粮集团的东江酒业总经理乌迪胜打电话，多日不见的乌总与几个朋友在七色楼台欢笑正酣，一时半会儿没听见手机响声。阿当只好又联系了昨儿送宛兆萌刚转回东岙市的朱伟跋，他闻言笑道：“乌总正巧在我这里折腾呢，阿当小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他来到乌迪胜包间外推门进去，与两名妙龄女子玩骰子的乌总见他便笑道：“朱总来来来，咱们一起喝几杯。”同屋的两位老板岂不认得朱伟跋，也吩咐笑着邀请。
　　　　朱伟跋笑骂道：“老乌，你玩得命也不顾了，瞧瞧自己的手机先！”
　　　　乌迪胜不解，摸出手机来看见一个未接电话。朱伟跋凑近他耳边说道：“还记得琪少吗？”
　　　　乌迪胜骇然而惊，叫道：“他的？”
　　　　朱伟跋摇头：“但也差不多，他的秘书阿当小姐找你有事。”
　　　　乌迪胜急忙和朱伟跋走出包间，他听完朱伟跋说的事情先叫了一声阿弥陀佛，骂东岭房地产的人大脑进屎差点给自己惹大麻烦，又笑着埋怨朱伟跋不够意思，琪少在江城大展宏图的消息一点儿不通报。
　　　　朱伟跋苦笑道：“上面有过招呼，没大事不准打搅琪少，便是我要去江城也要找合适理由。”
　　　　乌迪胜喝了几杯酒脑子转得更快，大笑道：“咱们有理由啊，琪少既然要玩B337号地，咱们去帮忙。”
　　　　朱伟跋大喜，连声说道：“就是这样！”两只狐狸很快达成协议，约好明天便一同前往江城。
　　　　乌迪胜不再有玩耍的情趣，匆匆离开七色楼台，一面联络两位铁杆朋友，四五文化传媒的张士衡和方泽，一面给华南电力公司接替卢晋川的新任董事长暗示了一点点，对方听到东岭房地产要在江城和宛何两家顶牛，吓得魂不附体，一再拜托乌迪胜全权处理此事。
　　　　一个小时后乌迪胜与张士衡方泽见了面，三人对陶琪就呆在一两百公里外的江城大为唏嘘。张士衡叹道：“京城里流传着宛小姐已经许配人家的小道消息，我看这消息未尝不真。”
　　　　曾经被陶琪误认为老牛吃嫩草的方泽拍掌叫道：“闲话少说，老乌准备如何？”
　　　　乌迪胜叹口气：“我拼老命也得爬上琪少的大船……”他很多的话没细谈但张方两人依然明白，他的真正靠山，本家亲戚原国务院特派员乌丁突然失势，发配到东北面壁思过。乌迪胜终日惶惶不安，担心不知哪日便轮到他下台。
　　　　张士衡笑道：“山穷水尽疑无路，阿当小姐主动联系就是记得一饭之缘。”
　　　　乌迪胜被说中心事，咧嘴大笑：“正是如此！”
　　　　第二天，乌迪胜带着张士衡和朱伟跋轻车简从，怀着朝圣的虔诚开了两辆车向江城而去。
　　　　在这天早上，陶琪被佘小蕙接到“鸣筱屋”女子会所，美名其曰请大股东参观指点一二。陶琪在江汉大楼楼下坐上一辆造价不菲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像个乡巴佬到处摩挲咂嘴赞叹，让胸口波澜壮阔的佘小蕙笑得山峰起伏，看得陶琪心头山摇地动，急忙问她：“少将局长来纠缠你没？”
　　　　佘小蕙笑道：“老头子单位人事大变动，他是足球场上的队员，忙着跑位力保球门不失，女色暂时得放一边。”
　　　　陶琪听她说得生动，忍不住又看了看这条美女蛇，暗想真是上等的女色。
　　　　法拉利跑车开上大路，在车水马龙中灵活穿梭，佘小蕙才不管红灯与否，执着的见缝插针一路前进前进再前进。陶琪顾不得擦额头的汗水，伸手抓方向盘，叫道：“老子没结婚没儿子犯不着现在转世投胎。”佘小蕙这才放慢车速，咯咯的笑起来。
　　　　玛丽隔壁的，疯女人。陶琪听到车后警笛响，看看后视镜叹道：“你等着罚款罢。”
　　　　佘小蕙捋了捋风吹乱的头发，不在意的答道：“谁不开眼罚我的款？”
　　　　交警的警车拦住了跑车，车上跳下一男一女两位交警。不等他们走近陶琪先乐了，居然是派出所拷问自己的中年男警司和那位记录的女警，陶琪不怀好意的琢磨想道，这两人下放做交警也刻刻在一起，是一对儿？再看看中年警察的警衔他又笑了，记得上次挨摔时他是三级警司，此时少了金星变一级了。
　　　　两位交警尚没有认出陶琪，走到佘小蕙车门旁敬礼，年轻的女警正色说道：“请出示你的驾照。”
　　　　佘小蕙冷哼一声：“你们是哪个大队？拦我的车？”
　　　　中年男交警听出对方的强悍，朝车里瞧了瞧，看见陶琪笑嘻嘻的一张脸楞了楞，随即想起了他。脸色大变的一级警司拉住还在念条例的同事，赔笑道：“我们看错了，对不起。”
　　　　女警茫然，顺着中年男警的眼光瞧见陶琪，也如同事一样吓了一跳。陶琪笑道：“去看看你们那位下岗同事，叫张小乐是吧。”说罢让佘小蕙开车，要离开了他使坏的对女警叫了一声：“咱们还能见面，呵呵。”
　　　　年轻女警脸色苍白，问同事张小乐怎么了。中年警司目光呆滞，苦涩的答道：“他被人挑断了手筋，彻底一个废人了。”女警口干舌燥，双腿之间热乎乎的，她渴望发生的一切不是真事，是自己在做梦。
　　　　佘小蕙根本没问陶琪和两位交警的纠葛，开着车到了“鸣筱屋”的停车场放了车，带陶琪从侧门上楼，碰上的女服务员纷纷垂手停步，站在走廊两边恭顺的说着余总好。陶琪看得眼红，苏蕾公司的职员也会招呼一声陶总，但女职员们大多笑嘻嘻上下打量自己，男职员看似更恭敬，但视线常常凝聚在身边的阿当或是何花儿身上。
　　　　陶琪低声说道：“怎么才能训练出听话的职工？”
　　　　佘小蕙引他到四楼的一间房门前，边推门边笑道：“抽一鞭子给一颗枣，给一颗枣再抽一鞭子。”
　　　　陶琪瞠目结舌：“就这样？”
　　　　佘小蕙推他进屋：“等会儿再慢慢说，给你引荐几位朋友先。”
　　　　佘小蕙的屋里有三名莺莺燕燕的女士在聊天，看见两人进来才停止说笑起身迎接，一位年轻的小姐瞧着陶琪笑得要捂嘴。
　　　　佘小蕙介绍道：“这是詹太太、乐太太、姚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咱们会所的客户。”
　　　　陶琪和雍容华丽的詹太太乐太太握了手，向姚小姐笑道：“姚瑶小姐，咱们不用她介绍。”
　　　　何楚带着见过一面，“故事村歌舞厅”姗姗端端的同学聚会见过第二次，此次逢第三面的姚瑶颔首道：“陶总，头回生二回熟第三回是熟上加熟。”
　　　　陶琪暗想詹姆斯。邦却有另一种说法，第一次是巧遇，第二次是缘分，第三次就是恶意行动。不知佘小蕙安排的“恶意行动”居心何在？他回头看了看美女蛇。
　　　　佘小蕙高举双手，其态很是娇媚，笑道：“老板饶了我罢，她们打麻将三缺一，我要做事不能奉陪，你又是‘鸣筱屋’的股东，有义务为上帝们服务，我请你顶缸了。”又指着含笑的詹太太说道：“特别推荐詹大姐，她的老公是凤鸣房地产集团詹董。”
　　　　陶琪心想果然是恶意行动。
第二十章　小算计
　　　　从常理判断詹太太年纪应该过五十了，但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可见保养的工夫下了多少。四个人在麻将桌前入座，陶琪叹道：“今天是三娘教子，我先准备一条裤子预备着。”
　　　　詹太太等人笑得开心，乐太太向亲自倒茶当婢女的佘小蕙笑道：“起先你说陶总年轻有为又没有架子，我倒是不相信，如今见面才知道说得不错。”
　　　　乐太太瞄了一眼陶琪，抿嘴笑道：“陶总，我老公和贵公司打过交道的。”
　　　　陶琪大讶，说道：“这却有意思了，公司还没有开张呢。”
　　　　詹太太和佘小蕙突然大笑，佘小蕙擦着笑出的眼泪叫道：“不是好事，都是裤裆那贼子整的！”陶琪和姚瑶皆不知何事，忙着追问。
　　　　乐太太苦笑道：“我来说罢。”
　　　　原来，乐太太的男人就是为朋友取在江汉大楼被砸的丰田车，让裤裆敲诈了一千块的那位，如今这事经过多方渲染是商人们之间的笑话。陶琪急忙赔罪：“我手下人太混账，乐老板乐太太万万别介意。”
　　　　乐太太又瞄了陶琪一眼，笑道：“咱们各论各，若不是昨天在这里被姐妹们取笑，大家尚不知小蕙是陶总的人了。”
　　　　陶琪被乐太太的眼神砸得心旷神怡，方才留意这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注意到她面容身段不错，最使人心惊的是一双眼睛，不大的丹凤眼，细细长长的眼榉微微张扬着向鬓角挑去。眼珠中目光流盼，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眼白白得淡淡泛出蓝色的闪光；单眼皮，睫毛并不长但又密又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但凡浅笑还是大笑，只要一笑那双眼睛仿佛就会有鲜花开放，使她的脸面颊甜蜜，俊俏，神采飞扬。
　　　　这便是《诗经》描写过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双眼睛还有另一种说法：桃花眼！有这样一双迷人眼睛的女人，能教再冰冷再强硬的男子汉低头。
　　　　佘小蕙想不到乐太太如此快就使上核武器了，咳嗽一声：“你们打牌罢。”
　　　　陶琪慌忙定定神，问道：“规矩咋样的？”
　　　　仪态最好的詹太太笑道：“大家不过玩玩消磨时光，五百起好了。”
　　　　陶琪身揣几百万家底倒也不惧，但学生身份的姚瑶怎会能承担？他忍不住看了看她。姚瑶笑道：“我有小蕙姐撑腰，陶总只管赢。”
　　　　乐太太叫道：“你在讨饶？咱们断不准这般明明白白的相互勾结。”
　　　　佘小蕙笑了起来，向陶琪说道：“您老的钱包定然钱不够，写借条呢还是我帮你取款？”
　　　　陶琪掏出本来就是佘小蕙给的银行卡，递过去叹道：“请帮忙预备一套衣裤，单是裤子不成的了。”
　　　　佘小蕙出去没多久，带着两名穿旗袍服侍她们的服务员进来，手里两大叠钞票放在陶琪和姚瑶面前，摇头说道：“我至今想不明白，詹太太怎会喜欢现金不肯用筹码，怕他们赖账跑了？您只管放心，这是四楼，跳下去也是半死。”
　　　　笑声中詹太太啐道：“美女蛇皮又痒了，没人修理是不？我见不得钱，要守着看着才舒服，怎么样？”
　　　　佘小蕙挨了詹太太一巴掌，捂着屁股慌忙出去了，屋里四个人这才开始奋战。看得出詹太太做事一丝不苟，到整点两个小时便要大家按风向换座。几轮下来，乐太太是大淫妇，詹太太和姚瑶小有盈余，陶琪愁眉苦脸的叫道：“果然被教了。”
　　　　手气技巧皆上乘的乐太太点燃女士烟，乐呵呵的说道：“我担心陶总后发制人呢。”陶琪连连摇头，要女服务员找佘小蕙再要了两万。他打出一个二筒，调戏乐太太：“要不？”
　　　　乐太太看看面前的牌，嫣然一笑：“既然陶总送来，我带上就是，胡了。”
　　　　陶琪傻眼了，看她清一色的筒子跌脚叫道：“我该割幺鸡！”
　　　　姚瑶低笑道：“不怕割了有人着急？”陶琪无语。
　　　　等麻将桌洗牌时，詹太太淡淡问道：“听说陶总对B337有意？”
　　　　陶琪心想你再不说这话题我也要提了，他点头说道：“不瞒詹太太，B337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乐太太和姚瑶见他们说正事，竖了耳朵静静听詹太太笑道：“东岭和定海两家不好惹啊。”
　　　　陶琪喝了一口清茶，放下杯子说道：“他们都是小角色不值一提。”詹太太有些色变，陶琪说道：“这是我在江城第一个项目，不可能退让，请詹太太转告詹董。”
　　　　乐太太生怕两人闹将起来，打圆场道：“不管你们两家谁上了B337，手指缝里好歹漏一点给我们小家小户的可怜孩子。”
　　　　詹太太强笑了笑。陶琪呵呵说道：“乐太太不知啊，我眼下受詹太太剥削，也是可怜孩子。”
　　　　几位女人都不解，陶琪解释道：“我住在学苑电梯公寓，是您的客人，这次大姐就让我罢。”
　　　　詹太太讶然：“你住那里？”
　　　　姚瑶心有所动，在一旁笑道：“只怕陶总借詹太太的地儿金屋藏娇，您晚上捉奸去！”
　　　　詹太太有了下台阶，似笑非笑推到了牌：“胡了，给钱罢。”
　　　　牌局断断续续打到中午一点过，佘小蕙进来叫道：“赌友们吃饭不？我从燕回楼叫了满满一桌好菜。”
　　　　从头输到尾的陶琪第一个响应，詹太太也起身活动身子，要佘小蕙下午安排香薰按摩。她又对陶琪说道：“陶总，老詹到羊城考察去了，B337的地能不能等他回来大家坐下商量商量？”陶琪笑了笑没说行或是不行。
　　　　几个人吃饭时阿当打电话找到了陶琪，说朱伟跋和乌迪胜到了江城住在祥云大酒店，
　　　　“不妨晾一晾。”阿当建议道。
　　　　陶琪放了电话向佘小蕙说道：“东岭房地产的东家到了，裤裆的老主子也到了，晚上我在燕回楼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