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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冰与火之歌5魔龙狂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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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在那上面肯定是又冷又湿。再他之前到访这里时,总能看到海豹们躺在那些破碎的岩石下面晒太阳。每次“卵石猫”号驶离白港时,“瞎眼杂种”总是让他数数它们;那儿的海豹越多,罗洛曾说过,他们一路上就越会有好运。现在那里一只海豹也没有了。浓烟和那些士兵把它们都吓跑了。一个稍微机灵点的家伙看到这番景象都会心生警惕。如果我有一丁点清醒,我就该随同萨拉一起离开。他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南方去见玛瑞亚和他们的儿子们。我已经为国王牺牲了四个儿子,我的第五个儿子正作为他的侍从而尽忠。我有权利去抚养我剩下的两个儿子。已经有太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在东海望,黑衣兄弟们告诉他:白港的曼德勒家族和恐怖堡的波顿家族之间没有友爱。铁王座提拔卢斯?波顿为北境守护,这给了威曼?曼德勒一个理由去向史坦尼斯宣誓效忠。白港没法保持孤立。这座城市需要一个同盟,一个保护者。威曼大人需要史坦尼斯国王就像史坦尼斯国王需要他一样。至少在东海望看起来是这样。

姐妹群岛已经削弱了那些希望。如果伯莱尔大人所言是真,如果曼德勒家族真的打算加入到波顿和佛雷家族中……不,他不该执着于这些。他很快就能了解真相了。他祈祷自己没有来的太迟。

当“欢乐接生婆”号降下帆时,他注意到防波提的高墙护住了内港。外港更大些,但是内港提供的泊位更好,原本由一侧的城墙和另一侧阴森的“狼巢堡”庇护着,而现在多加了一道防波高墙。在东海望,卡特·派克曾告诉戴佛斯,威曼大人正在建造战舰。那些高墙后面可能就隐藏着数十艘战舰,就等待着一声出海的号令。

这座城市厚厚的白色城墙之后,“新堡”坐落在山岗之上,高傲而白皙。戴佛斯也能看到“冰雪圣堂”半球形的穹顶,上面屹立着七神高大的塑像。曼德勒家族从河湾地迁来时,也带着他们的信仰一同北上。白港也有自己的神木林,不过只剩下一团乱糟糟的树根,枝条和石块,深锁在“狼巢堡”残破的黑色高墙之内,那座古老的要塞现在已经被充作监狱了。不过是由绝大部分的修士照管这里。

曼德勒家族的人鱼旗帜显眼地悬挂在各处,在“新堡”的塔楼上、“海豹门”上和城墙上随风飘舞。在东海望,北方人坚信白港不会放弃对临冬城的忠诚,当戴佛斯没有看到一点儿史塔克家的冰原狼家徽的影子。这也没有狮子。威曼大人还没向托曼国王效忠,或许他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

码头边的泊位十分拥挤。一群小艇簇拥着鱼市,正卸下它们的捕获。他也看到三条舢板,船身细长的小艇打造得十分坚固,足以挑战白刃河的激流和险滩。然而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能远航的船;一条像“欢乐接生婆”号一样单调破旧的大帆船,“风暴舞者”号贸易船;“勇敢的总督”号和“丰饶之角”号平底船;一艘带着显眼的紫色的船身和船帆的来自布拉佛斯的帆船……

……在那外侧,是一艘战船。

她上面的标记像一把刀子戳穿了他的希望。她的船身是黑色和金色,她的船艏像是一支高抬起一支爪子的狮子。“狮星”,读着她的船尾上的字母,飘动的旗帜下面是令人厌恶的坐在铁王座上的那个男孩国王的军队。一年前他还目不识丁,但在龙石岛上派洛斯学士教会了他磕磕绊绊地读信。而这次,阅读没给他带来一丁点乐趣。戴佛斯多希望这艘船也消失在摧毁萨拉舰队的那场风暴中,然而诸神没那么慈悲。佛雷家的船也在这儿,而他必须直面他们。

“欢乐接生婆”号系泊在外港那座饱经风霜的木制码头的尽头,离“狮星”相当远。当船员们迅速地系好缆绳放下跳板时,船长踱到戴佛斯身旁。卡索·莫盖特是一个狭海的混血儿,是某个伊班的捕鲸人和一个姐妹群岛上的妓女造出的他。他身高仅五尺,体毛浓密,他把头发和胡须染成了草绿色。这令他看起来就像是种在黄色靴子上的一颗树。尽管其貌不扬,他看起来是个好水手,然而对他手下的船员们过于严厉些了。“你要去多久?”

“至少一天。或许更长。”戴佛斯已经发现大人们喜欢让你等着。他们那么做是想让你焦虑不安,他猜测,以此来显示他们的权力。

“‘欢乐接生婆’号会在这儿停留三天。不会再久了。他们会期盼我返回姐妹群岛。”

“如果事情顺利,我可能明天就回来。”

“要是不顺利呢?”

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啦。“你不需要等我。”

当他从跳板走下来时,两位海关税官正要上船,没人多看他一眼。他们是来见船长并检查货物的,对普通水手丝毫不关心,而戴佛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他中等身材,长着一张风吹日晒的略显狡猾的农民的面孔,灰色胡须和褐色头发上结着灰色的盐霜。他的穿着也很平常:旧靴子,棕色裤子和蓝色上衣,未染色的羊毛织成的披风,用木头扣子系紧。他戴了一副被盐水腐蚀褪色的皮手套以遮掩多年以前被史坦尼斯国王削短的粗短手指。戴佛斯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大人,更不用说像个首相了。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了解了这里情况之后。

他沿着码头走下去,穿过了鱼市。“勇敢的总督”号正在装载蜂蜜酒,酒桶沿着码头摞了四层。他瞥见在一堆酒桶后面三个水手正在掷骰子。稍远处渔妇们正大声叫卖当天的捕获,一个男孩正敲打着鼓点为在围成一圈的舢板当中一只跳舞的邋遢老熊伴奏着。两名长矛手在海豹门前站岗,胸前佩戴着曼德勒家族徽章,但是他们太专注于和一个码头上的妓女打情骂俏,对戴佛斯毫不在意。门是开着的,吊闸也升起来了。他加入到正穿过大门的人流中。

里面是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广场,中心有个喷泉。一个石刻的人鱼雕像屹立在喷泉的水中,从头到脚足有二十码高。他卷曲的胡须是绿色的,覆盖着白色的苔藓,他的三叉戟上的某个分叉早在戴佛斯出生之前就已经断掉了,但不知怎么地他依然留有印象。“老鱼脚”,当地人都是这么称呼它的。这个广场原本是以某位死去的大人来命名的,但人们只称它为鱼脚广场。

午后的广场非常热闹。一位妇女正在鱼脚喷泉里洗着她的内衣,然后把它们挂在三叉戟上晾干。在黑市的柱廊拱门下面,文书和钱商正忙着他们的生意,边上还有一个胡言乱语的算命巫师,一个卖药草的妇女和一个非常蹩脚的杂耍艺人。一个男人推着手推车在卖苹果,一个女人在吆喝着拌上切碎了的洋葱的青鱼。鸡崽和小孩在脚边乱窜。戴佛斯以前来鱼脚广场时,旧铸币厂那巨大的铁箍橡木门总是紧闭着,但今天它们敞开了。戴佛斯瞥见里面有上百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在铺满毛皮的地板上挤成一团。有人升起了几小堆篝火。

戴佛斯在柱廊下停住脚步,花半便士买了一个苹果。“那些人住在旧铸币厂里?”他向苹果贩子问到。

“他们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住。他们大部分是从白刃河上游来的平民百姓。还有霍伍德家的人。因为波顿那个私生子的四处骚扰,他们都想待在城墙之内。我不知道大人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大部分人来的时候除了背上披着的破布一无所有。”

戴佛斯感到一阵深深地内疚。他们来这里是想寻求庇护,到一个未被战争波及的城市,而我来这里却正是要把他们拖入这场战争。他咬了一口苹果,对这也同样感到愧疚。“他们怎么糊口?”

苹果贩子耸了一下肩膀,“有些人乞讨。有些人偷盗。很多年轻女孩从事那种买卖,当她们没有别的可以出卖的时候,通常都会那么干。每个身高超过五尺的男孩都可以在大人的营房里找到一个位置,只要他能端起一根长矛。”

那么说他就是正在训练人手了。这可能是件好事……或是件坏事,要取决于……苹果又干又面,但戴佛斯还是又咬上一口,“威曼大人打算加入那个私生子?”

“哦,”苹果贩说道,“等下次大人来这儿蹲下买苹果时,我一定要问问他。”

“我听说他的女儿要嫁给某个佛雷。”

“是他的孙女。我也听说了,不过大人忘了邀请我去参加婚礼。嘿,你吃完了吗?我要把剩下的收回。它们拿去当种子挺好的。”

戴佛斯把果核扔给他。一个难吃的苹果,但是花费半个便士就能打听到曼德勒正在训练人手还是很值得的。他绕着老鱼脚广场走起来,路过一个牵着母山羊卖杯装鲜羊奶的年轻女孩。他正回想起更多的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沿着“老鱼脚”的三叉戟所指的方向走下去有一条小巷,那里有个卖煎鳕鱼的,松脆,外皮金黄而薄薄的鱼片雪白。再往前有家妓院,比起大多数来都要干净,在那一个水手可以享受女人而不用担心被抢劫或杀掉。另外一条路上,就像贴在旧船舷上的藤壶一样紧挨着“狼巢堡”墙壁的那些房屋中的某一间曾是一家酿酒厂,那里酿造的一种黑啤酒非常浓稠和美味,在布拉佛斯和伊班港能和青亭岛的美酒卖上同样的价钱,如果本地人肯让酿酒人拿出去卖掉的话。

那才是他想要喝的酒,尽管——又酸,又黑,劲头还很冲。他踱过广场走下一段台阶,来到一家叫做“懒惰的鳗鱼”的酒馆,酒馆藏身在一间堆满了羊皮的货栈下面的地窖中。在他以前从事走私的日子里,这家酒馆在白港就以提供最老的婊子和最劣的酒而闻名。此外肉派里也填满了猪油和软骨,那些东西就算是好的也不适合食用,更别提有时都变馊有毒了。因为像这样糟糕的饮食,大多数的本地人都不会踏足于此,只有那些对本地酒馆一无所知的水手才会来这里。在“懒惰的鳗鱼”酒馆里,你绝不会见到城市守卫或税官会屈尊来到这里。

有些东西从来不会改变。“懒惰的鳗鱼”酒馆里,时光依旧。拱形的屋顶被煤烟熏成了黑色,地板是硬邦邦的泥地,空气中弥漫着烟、烂肉和霉烂的呕吐物的味道。桌上的粗粗的牛油蜡烛发出的烟比光还要多,而戴佛斯要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更像是褐色而不是红色。四个妓女坐在门边喝着酒。当他进来时其中一位满怀希望地冲他一笑。当戴佛斯摇头时,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的同伴哈哈大笑。在那之后她们就对他不感兴趣了。

除了妓女们和酒馆老板,酒馆没有其他人了。地窖很大,到处都有适合一个人独处的角落和隔断。他带着他的酒走到其中的一个地方,背靠着墙壁坐下等待起来。

没过多久,他发觉自己正盯着壁炉。红衣女能从火焰中看到未来,但戴佛斯?席渥斯看到的只有过往的阴影:燃烧的战船,烧红的铁链,闪电划破云团留下的绿色暗影,全都处在红堡的笼罩之下。戴佛斯是个单纯的人,靠着机遇、战争和史坦尼斯的提拔而有了现在的地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诸神要带走他的四个那么年轻和强壮的儿子,却饶恕了他们已经厌倦人世的父亲。有些夜里他想到自己被留下来是为了拯救艾德里克?风暴……但现在劳勃国王的私生子安全地待在石阶列岛了,而戴佛斯仍留在人世。是诸神仍有另外的任务安排给我?他感到疑惑。如果真是如此,白港之行或许就是任务的一部分。他尝了一口酒,然后剩下半杯泼在脚边的地板上。

当外面夜幕降临时,酒馆的长凳上挤满了水手。戴佛斯招呼老板再来杯酒。老板端来酒时,还给他带来一根蜡烛。“你想吃点什么?”那个家伙问到,“我们有肉派。”

“里面是什么肉?”

“通常那种。是好肉。”

妓女们大笑。“他的意思是灰肉'*1',”一个妓女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吃灰肉呢”

“各种屎我都吃。但不代表我喜欢屎。”

老板一走开,戴佛斯就立刻吹灭了蜡烛,坐回到阴影当中。只要喝起酒来,水手们就是世界上最爱散播流言蜚语的人了,即使像这种廉价的酒。他所要做的只是去倾听。

他听到的大部分消息在姐妹群岛时就早已从古德里克大人还有鲸腹湾的居民那里得知了。泰温?兰尼斯特死了,被他的侏儒儿子杀害了,他的尸体腐烂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几天之后都没人能进贝勒大圣堂;鹰巢城的女主人被一个歌手谋杀了;现在是小指头统领着谷地,但是青铜约恩?罗伊斯发誓要把他赶下台;巴隆?葛雷乔伊也死了,他的兄弟们正在争夺着海石之位;桑铎?克里冈变成了土匪,正在三叉戟河两岸洗劫和杀戮着;密尔、里斯和泰洛西卷入另外一场战争,奴隶的叛乱正席卷东方。

其他的消息更令他感兴趣。罗贝特·葛洛佛也在城里,正试图召集人手,但收效甚微。曼德勒大人对他的请求置若罔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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