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5魔龙狂舞-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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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暴”。莫阔罗双臂交叉在胸前。他并没有被吓到,虽然他周围的人要求他死。甚至猴子似乎并不喜欢这名巫师。它们从缆绳到缆绳间跳跃,尖叫着。
维克塔利昂不确定。他从海里出来。如果不是有意让我们发现他,淹神为什么会把他吐出来?他哥哥攸伦有他的宠物巫师。也许淹神意欲维克塔利昂也该有一个。“为什么说这人是个巫师?”他问田鼠。“我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红袍僧。”
“我也是这么想的,船长大人……但是他知道一些事。在任何人告诉他之前,他就知道我们前往奴隶湾,他知道你会在这里,在这个岛的沿海。”小个子男人犹豫了。“船长大人,他告诉我……他告诉我你会必死无疑,如果我们不把他带到你面前。”
“我会死吗?”维克塔利昂哼了一声。割开他的喉咙,把他扔进大海,他正准备要说,直到他的坏手一阵抽痛,从手臂几乎升到肘部有如刀割,痛苦如此剧烈,他的话变成喉咙里的胆汁。他绊了一下,抓住栏杆止住跌倒。
“巫师诅咒了船长,”一个声音说。
其他人开始喊叫。“割他的喉咙!在他召唤恶魔降临之前杀掉他!”长水派克第一个拔出短剑。“不!”维克塔利昂咆哮。“靠后站!所有人。派克,把你的武器收起来。田鼠,回你的船上去。亨布尔,带巫师去我的船舱。你们其余的,干你们的活。”半个心跳间他不确定他们会服从。他们闲站着小声抱怨,半数人手里拿着兵刃,每个人留神其他人以下决定。猴屎如雨洒落在所有人的周围,啪哒啪哒啪哒。没有人动,直到维克塔利昂抓住巫师的胳膊,把他拉到舱口。
当他打开门进到船长室,黑女人转向他,沉默并微笑……但当她看到在他身边的红袍僧时;她的嘴唇从齿边收回,她暴怒地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像一条蛇。维克塔利昂用好手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去甲板。“安静;女人。为我们倆拿葡萄酒来。”他转向黑男人。“田鼠说得是真的吗?你看到我死了?”
“是的,还有更多。”
“在哪里?什么时候?我会在战斗中死去吗?”他的好手开开合合。“如果你对我说谎,我会叫你的脑袋像一只甜瓜似的裂开,让猴子们吃你的脑子。”
“你的死亡现在和我们在一起,我的大人。给我你的手。”
“我的手。对于我的手你知道些什么?“
“我在夜火中曾看到过你,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你大步穿过火焰严肃又凶狠,你的大斧头滴着血,看不见那些抓住你手腕、脖子、和脚踝的触须,那些黑色的细线让你跳舞。”
“跳舞?”维克塔利昂被激怒了。“你的夜火撒谎。我不会被牵着跳舞,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他猛地拽下手套,把坏手直伸到红袍僧面前。“这儿。这是你想要的吗?”新亚麻布已经被血和脓变了色。“他的盾牌上有一支玫瑰,给了我这个的那个男人。我在一根刺上划坏了手。”
“即使是最小的划伤也可能会致命,船长大人,但如果您允许我的话,我会治愈它。我会需要一个刀刃。银是最好的,但铁也能用。还有一只火盆。我必须要生一堆火。会痛。剧烈的痛,像你从未经历过一样。但是当我们做完了,你的手会归还给你。”
他们都一样,这些神棍们。老鼠也警告过我疼痛。“我是铁种,红袍僧。我蔑视疼痛。你会有你需要的……但如果你失败了,我的手没有被治愈,我会亲手割了你的喉咙,把你交给大海。”
莫阔罗鞠躬,他的黑眼睛闪闪发亮。“正是如此。”
那一天,铁船长没再出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无敌铁种号的船员报告,听见从船长室传来狂野的笑声,笑声低沉、黑暗、疯狂,当长水派克和一只耳沃尔夫试图打开舱门,他们发现它被闩上了。后来听到歌声,一支奇怪的、高音调、哭号着的歌曲,用一种学士说是高等瓦雷利亚语的语言。这时候,猴子们纷纷离开了船,尖叫着跳进海水里。
到日落,当海水变得像墨水那样黑,浮肿的太阳将天空染成深血红色,维克塔利昂回到了甲板上。他赤裸着上身,他的左胳膊血染到肘部。他的船员集合,窃窃私语,交换着目光,他举起一只烧焦发黑的手。他指着学士,一缕缕黑烟从他的手指上升起。“那一个。割他的喉咙,把他扔进大海,去弥林的一路上风将有利于我们。”莫阔罗在他的火中见到过这个。他也见到了那场通奸的婚礼,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是第一个女人——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制造的寡妇。
治疗师嘟囔着些客套话进了帐篷,但只消一闻那污浊的空气再一瞥耶赞·祖·喀高兹便住口了,“苍白母马;”那人对糖果说。
还真让人惊讶,提利昂想。谁能猜到呢?除了任何有着整个鼻子的人加上我这个有半个的。耶赞的高烧真的是“高烧”,不时的他会在自己的秽物里不好意思的扭动一下。他的粪便已经变成掺着血丝的棕色黏泥了……而擦他那黄屁股的任务就落到了尤罗和佩妮的肩上。就算有人帮,他们的主人也不可能抬得动他自己的体重;他用尽了他那衰弱的力量才翻到一边。
“我的技术在这帮不上什么忙,”治疗师称。“高贵的耶赞的生命掌握在神灵手中。若可以的话,你们尽量让他凉快些。据说那有点用。还有,给他喝水。”受苍白母马折磨的人总是口干舌燥,喝掉数以加仑的水却全部从肠子里合着粪便排出。“干净新鲜的水,只要他还能喝。”
“不要用河水,”糖果说。“决不能用。”说完这些,治疗师就走了。
我们也得走了,提利昂想。他是个戴着金项圈的奴隶,而每走一步,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就叮叮当当欢快地响个不停。其中一个耶赞的特别馈赠,无异于死刑执行令的荣誉。耶赞·祖·喀高兹喜欢让他的宠儿们留在身边,所以当他病了就轮到尤罗、佩妮和糖果以及他其他的宝贝们来照顾他。
可怜的老耶赞。板油大王不像一般主人那么糟。糖果在这点上说的没错。由于每夜在他的宴会上服务,所以提利昂很快发现耶赞是渊凯大人们中尊重与弥林和解的人中的领头人。其他大多数人只是在观望,等着瓦兰提斯的军队到来。一小部分想立刻攻城,唯恐瓦兰提斯人会抢走他们的荣誉还有洗劫城市的好东西。耶赞既没有参与这些,也不赞同雇佣剑士血胡子关于用投石机把人质扔进城的提议。
但是两天内却变数颇多。两天前保姆还精神矍铄身体安康,耶赞还没听到苍白母马催命般的蹄声,瓦兰提斯的舰队还在两天的航程之外。但是现在……
“耶赞是不是要死了?”佩妮用的是那种“请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声音问。
“我们都会死。”
“我的意思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
糖果给了他俩一个绝望的眼神。“耶赞不能死。”两性人轻轻抚摸着他们巨大主人的眉毛,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捋到后面。渊凯人呻吟一声,又是一股黄色的浊水从双腿间的喷涌。他的床铺又脏又臭,但他们去没办法移动他。
“有些主人在他们临死前会给他们的奴隶自由,”佩妮说。
糖果发出一声恐怖的神经质的笑声。“只有那些最爱。他们把这些人从苦难的世界中解放,伴着他们亲爱的主人进坟墓,在死后继续为他们服务。”
糖果应该知道。他会是第一个被割了喉咙的。
山羊男孩说。“银女王——”
“——死了,”糖果坚称。“忘掉她吧!那条龙把她带过河,她在多斯拉克海里淹死了。”
“你在草里淹不死,”山羊男孩说。“若我们自由的话,”佩妮说,“我们就能找到女王。或者至少能去找到她。”
你骑着狗,我驾着猪,穿过茫茫多斯拉克海,追逐一条龙。提利昂抓着伤疤以防笑出声。“这条与众不同的龙已经发展出一种明显的烤猪肉的嗜好,而烤侏儒则两倍有趣于前者。”
“我说的只是愿景,”佩妮惆怅地说。“我们可以乘帆远行。只要战争结束,到时候就会有船了。”
是么?提利昂怀疑。羊皮纸上的确签订了停战协议,但是战争可不是在羊皮纸上打的。
“我们可以乘船去魁斯,”佩妮继续说。“那儿的街道是用翡翠铺的,我哥哥总这么说。而城墙是世界几大奇迹之一。要是我们能在魁斯表演,到时候金银就会像下雨一样抛向我们。”
“外面的有些船就是魁斯人的,”提利昂提醒她。“洛马斯·朗斯垂德就见证过魁斯的城墙。我看他的书就够了。我已经到过我想要的足够远的东边。”
糖果用一块湿毛巾轻拭耶赞因为高烧而出汗的脸。“耶赞必须活下去。要么我们得跟他一起死。苍白母马不会夺走每个骑手。主人会康复的。”
这是赤裸裸的谎言。若耶赞活到明天那得叫奇迹。在提利昂看来,板油大王从Sothoryos带来的可怕的疾病,暂不表到底是哪种,都在要他的命。这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一种仁慈,真的。但是这可不是侏儒为他自己祈求的那种。“治疗师说他需要干净的水。我们去办就好。”
“你真是太好了。”糖果的声音听起来麻木的很。不光是害怕被割喉;在耶赞的宝贝里,她似乎真的喜欢他们的巨型主人。
“佩妮,跟我来。”提利昂掀开账帘带着她走进弥林的炎热早晨。空气潮湿沉闷,但是与充满了耶赞华丽行宫的汗水、粪便和疾病构成的迷瘴比起来也不失为一种令人欣喜的解脱。
“水会帮助主人的,”佩妮说。“治疗师是这么说的,一定是这样。甜美新鲜的水源。”
“甜美新鲜的水源可没帮保姆什么忙。”可怜的老保姆。昨夜黄昏耶赞的士兵把他的尸体扔到了尸体货车上,又是一个苍白母马的牺牲品。在每小时都在死人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为又一个死人而难过,尤其是向保姆这种让人鄙视的角色。督察的痉挛一开始,耶赞的其他奴隶便拒绝靠近他,于是只剩下提利昂为他保暖,喂他喝水。掺水的葡萄酒和柠檬蜜还有一些上好的加了蘑菇条的热狗尾烫。喝下它吧,保姆,从你屁眼里喷出的粪水需要换换了。而保姆最后的话是,“不。”而他听到的最后的话是,“兰尼斯特有债必还。”
提利昂一直对佩妮隐藏真相,但是她得知道他们的主人会如何映像事态发展。“若耶赞能活着看到明天的阳光,我绝对大吃一惊。”
她紧抓住他是手臂。“那我们会怎么样?”
“他有继承人。侄子们。”有四个这样的家伙从渊凯跟他一起来以便指挥奴隶士兵。其中一个死了,在一次坦格里安雇佣剑士发起的突袭中身亡。其他三个多半会分割黄巨人的奴隶。而是不是有哪个会和耶赞有同样的爱好,喜欢残废、怪胎和怪异的东西就远不能确定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也许会继承我们。或者我们会再回到拍卖场上。”
“不。”她的眼睁大了。“不要那样,求求你了。”
“那种前景我也不喜欢。”
几码之外,六个耶赞的奴隶士兵正蹲在灰土里,丢着骨头并且传着一个酒囊。其中有一个士官叫伤疤,他是个脑袋光滑的像石头而肩膀壮如公牛的火爆脾气的畜生。也和一头公牛一样聪明,提利昂想起来。
他摇摆着走向他们。“伤疤,”他大喊,“高贵的耶赞需要心想安静的水。带上两个人尽量多的提桶。还有,麻利点。”
士兵们停下了游戏。伤疤站起来,眉毛一挑。“你说了啥;侏儒?你以为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尤罗,我们主人的其中一个宝贝。现在照我说的做。”
士兵们笑起来。“去啊,伤疤,”其中一个嘲笑道,“还要麻利点。耶赞的猴子给你发令了。”
“轮不上你告诉士兵去做什么,”伤疤说。“士兵?”提利昂假装不懂。“奴隶,我就看到这个。你的脖子上和我一样带着个项圈。”
伤疤野蛮的给他反手一击,将他打倒在地摔破了嘴唇。“耶赞的项圈。不是你的。”
提利昂用手背擦了擦他嘴唇裂口流出的血。他试着爬起来是,一条腿没站稳,结果又跪倒在地。靠佩妮的扶持他才站起来。“糖果说主人需要水。”他用能装出来的最好的哀求口气说。
“糖果还能自己操自己呢。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我们也不会听从那个怪胎的差遣。”
是不会,提利昂想。就算在奴隶中也分三六九等,提利昂渐渐发现。双性人长久以来一直是他们主人的特别宠物,放纵她优待她,而高贵的耶赞的其他奴隶便会因此而憎恨她。
士兵们习惯于听命于他们的主人和督察。但是保姆死了而耶赞病到没法指定一个接替者。至于那三个侄子,这些勇敢的自由人一听到苍白母马的蹄声就忽然想起别处还有紧要工作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