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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唐绢言情小说合集-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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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她总算明白他这些日子以来变得异常古怪的原因,却更加不知所措。
  「爷,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可以发誓!」她再度敲著门板,苦苦哀求。
  她知道,齐烨根本不会听信她的片面之词,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挽回自己濒临破灭的信用。
  门板内的男人冷笑著。「你们女人用的招数还真是大同小异,求情、发誓,再来呢?是不是要以死明志?省省吧!」突然,他拉开门,将休书抛到她身上,面无表情地道:「你忘了的东西。」
  接著,小门「砰」地一声在她面前再度捧上,如君怔怔地捏著那封休书,脑中一片空白。
  在雪地里跪了太久,原本穿著的大氅又忘在齐维的书房没有拿走,听著门後的人声渐渐远去,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蓦地感到心灰意冷。
  是她不够聪明,早知道就该在事情演变得这样严重之前,先知会这个把任何不满都闷在心里的男人一声的……
  他被前一任齐夫人狠狠伤了心,痛恨世间所有女子,好不容易在自己和维儿的努力下解开心防,三人终於开始有点像一家人了,然而她却犯下愚蠢的错误,亲手毁灭这脆弱的和谐……
  她软软瘫坐在地上,虚弱无力地倚靠著门板。一闭上眼,悔恨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对不住、对不住……」她对著早巳走远的男人喃声道歉。「辜负你的信任,让你受到跟以前一样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如果自己能更早发现他的不安就好了……如君难受地想著。但事已更此,就算她胸口揪痛後悔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也无法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泉州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回家乡去。可是她身无分文,只能靠自己的双脚慢慢走回去……
  如君强打起精神,撑著站了起来,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她不以为意,扶著墙壁慢慢向前走,打算先离开齐府再说。然而才走了不过几步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便朝她涌来——
  下一刻,她摔倒在寒冷湿漉的雪地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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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最热闹的那条街道末端,有对慈祥和蔼的老夫妇守著一间小小的布行,显得格外静谧且超脱世俗。
  这间小小的布行算算也经营了五十年,因为价钱和布料都公道实在,尽管花纹样式比不上其他大商行,却仍有许多死忠的妇人宁愿上这儿买布。
  最近几日,这对老夫妇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个年轻勤快的女子当帮手。这女孩总是精神奕奕、笑容满面,教人看了就喜欢。
  这么一来,就更吸引一群三姑六婆三天两头来光顾,表面上是要找布,实际上却老拉著女子问生辰八字、问东问西,就是见不得这样标致的女娃儿还云英未嫁。
  这天下著大雪,大街上一片冷清,许多店家都门可罗雀,只有这间小布行聚集了一群妇人,悠闲地喝著热茶闲嗑牙。
  「我说如君呀,我上回跟你说的事儿你盘算得怎么样了?」一个胖胖的妇人边啜著茶边说道:「我不会骗你的,这个汉子忠厚老实,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年轻女子——如君淡淡地笑了笑。「陈夫人,我不是已经拒绝了么?您怎么还提这件事呢?」
  「老吴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放著你这样的好女孩儿不管。」陈夫人不甘心地咋舌,喃喃抱怨著。「姑娘家啊,还是得有个归宿才好……」
  归宿啊……她垂下眸,瞅著自己的腹部发愣。就在不久之前,她几乎要拥有自己幻想多年的幸福归宿了,但一切都是她不好。是她太天真、太迟钝,才会轻易地让所有努力毁於一旦。
  那日她昏倒在雪地里,差点就要冻死了,幸好布行的老夫妇恰巧经过救了她,带著发高烧昏迷不醒的她回家医治,才捡回她这条小命。
  正好老夫妇的年纪大了,近来天候又冷得让他们全身酸痛、行动困难。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如君便一肩担起了照顾布行的工作。
  反正平日上门的都是一些妇人丫鬟们,闲来无事时陪她们天南地北聊聊,日子倒也过得平安顺遂。只有在她们无意中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的胸口才会狠狠地抽痛一下。
  送走那群妇人之後,天色很快地暗下来了。如君收拾好店面,掀开布行深处的布帘,回到老夫妇那温馨和谐的小屋中,和他们一起用晚膳。
  「如君,这阵子辛苦你了。」老爷爷愧疚地道:「等过些日子天气暖些了,你就可以安心休息,不必这样劳累了。」
  「不会,我一点都不累的。」她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而且,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想些伤心的事情了……」
  老夫妇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心疼她故作坚强的模样。
  那天在雪地里发现她时,他们当然也看见了她紧握在手里的那封休书。但是清醒之後的如君什么都不肯说,他们自然也不想去逼问,只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待在这儿,安心休养……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婆婆见她脸上的笑容清失了,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吃过饭就早点歇息吧!这几天陪著那些三姑六婆们闲扯也够你累的。」
  「嗯,那我先回房里去了。」如君淡淡一笑,起身走向老夫妇特地为她整理出来的房间。
  合上房门,她幽幽地吁出一口气,将头靠在门板上,突然感到一阵疲累。
  这段时间她的确太过勉强自己了。以往老夫妇俩合力完成的工作,现在她都自告奋勇地包下了,也难怪他们会担心。
  她槌了挝酸疼的腰,转过身,正想拿木盆去打水梳洗,却陡地僵在原地。
  房里有人——她虽然没有点上烛火,房内也暗得几乎不见五指,但里头那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她清清楚楚的察觉到异样。
  她连忙捣住嘴,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她该怎么办才好?她手无缚鸡之力,而又不能连累到老夫妇他们……
  「你……如果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请不要——」她勉强直起腰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如常。
  然而她还没说完,房内埋伏的那个人已无声无息地欺近她,伸出大掌消去她所有话语。
  这气味、这感觉……
  是「他」?!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如君就是能从视觉以外的感官认出,他就是一个月前休了自己的「前夫」!
  她泪盈於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儿,又为什么会来找她。难道他已经晓得事情的始末,愿意原谅自己了?
  心中正悄悄生起一丝希望,但下一刻,他的质问责备却再次将她的幻想彻底打碎。
  「你躲在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企图?」齐烨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得让人不自觉地颤抖。「从我这儿失手了,居然没有去寻找下一个倒楣鬼,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或著,你以为这样就能教我心软?」
  他松开她的唇,紧紧地将她困在门板上,和黑夜一样深合的鹰眸就著月光,注视著她脸上所有细微变化。
  自从他将这红杏出墙的丫头赶出齐府後,她趴卧在雪地上瞪著休书伤心欲绝的神情,以及靠在门外低低道歉的那番话,天天在他梦中不断重演,害他怎么样也睡不好。
  更过分的是,这几天,她的形影甚至还会在他巡视商行、与人谈判应酬的时候悄悄跑出来作祟!为此他还搞砸了好几笔生意,损失好几万两银子,看这丫头怎么赔他!
  「为何不说话?」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泪湿的小脸,和专注地凝视自己的水润双眸,用尽全力压抑著伸手为她拭泪、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终於见到朝思暮想的他,如君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她想对他解释一切,想求他原谅自己,但最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无措地摇摇头,哽咽地伸出双臂揽住他的颈项,主动投入他怀中,贪婪地吸嗅著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
  千言万语都比不上她这深深依恋的举动,齐烨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冷硬无情的面具。他健臂一环,紧紧拥住她,俯下身热烈地吻她。
  如君紧紧攀著他宽厚暖热的胸膛,泪水怎么样也停不住。她好想他、好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这样被他拥在怀里,还以为再也见不著面了……
  男人突然结束这一吻,引来她不满地咕哝,他将她打横抱到床上,以炽热危险的目光盯著她。
  「不准再哭了,我对哭哭啼啼的女人没兴趣!」他恶狠狠地说,但抹去她泪水的手掌动作却很轻柔。
  如君漾起一朵娇艳的笑花,轻轻献上自己的唇瓣,惹得男人挫败地低吼。
  这一夜,两颗破碎的心正逐渐愈合。他们在月光下紧紧相拥,仿佛想将对方嵌入自己体内……

  第十章

  每天早上,当如君在微弱的晨光中醒来,小小床榻的另一端又是冰凉一片,总会让她不禁怀疑,昨夜的一切全是自己的幻觉。
  自从那一晚,齐烨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房里,往後每到夜里,这名不速之客总会在同一个时辰出现,然後热烈地需索著她。
  然而尽管他们亲昵地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男人却很少跟她交谈,几乎是一出现便拥著她滚到床榻上,又在天亮之前默默地离去——
  正因如此,就算她极力说服自己,也无法驱逐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
  「过来。」见她呆呆地瞅著自己发愣,齐烨霸道地命令,语气却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如君怔怔地走向他,才伸出手,便被他一把扯到右腿上坐著,密密吻住。
  对他而言,自己究竟是什么?他已经不想要她、把她给休了不是么,为什么还对她做出这些夫妻之间的事情?
  难道就只因为方便,他可以勉强自己拥抱不喜欢的女人?被男人挑拨得目眩神迷之际,她犹然挣扎著要把事情仔细想清楚。
  「你在想什么?」怀中的可人儿居然在自己施展魅力的时候分心,齐烨不高兴了,冷著嗓子问著。
  其实,只要她开口问一声,或许这个疑问就能得到解答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会说出的答案,她就怕得不敢去探问。
  「没有,什么也没想。」如君怯怯低下头,心虚地答道。
  齐烨益发地不悦。他喜欢顺从乖巧、傻傻地依赖迷恋著自己的袁如君,不喜欢她再有任何事情将他蒙在鼓里。
  虽然在将她赶出齐府的隔天,他便查出事实的真相,证明她跟阿乙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但却无法轻易原谅她那日坚持保护别的男人,甚至不惜对他说谎的选择。
  「那个陈夫人常常到你们店里吧!」他突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情,脸上神情莫测高深。「她都跟你聊些什么?」
  他怎么知道陈夫人常常跟她聊天,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怀抱著一肚子的纳闷,如君仍旧照实回答。
  「也没聊什么,大概就是她想帮我说媒,所以老拉著我问东问西。」语毕,她发现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忍不住安抚地摩娑著他生出胡髭的下颚。
  他的情绪确实如她所愿地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有好好地拒绝她吧?」他猛地攫住她轻柔抚摸自己的柔荑,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闻言,如君的神情却蓦地一黯。
  这样到底算什么?他已经休了自己,两人应该就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了,他却夜夜来到这里,对她做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昵情事。难道因为她贪恋他温暖可靠的臂膀,他便吃定了她,连别人要介绍亲事也得经过他的允准,他们这辈子就这么牵扯不清下去么?
  「是,我拒绝她了。」见他不耐烦地等著自己的回覆,她垂下眸子掩住心伤,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齐烨点点头:心满意足地重新揽过怀中的佳人,继续方才骤然中断的撩拨。
  如君闷闷不乐地转过脸,不著痕迹地避开他的吻。男人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忽然用满是胡碴的脸磨蹭她细嫩的肌肤,故意弄痛她。
  如君被他扎得又刺又痒,不禁没好气地叹道:「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男人颀长结实的身子微微一僵,像是没有预料她会有此一问。
  「常管事多事,派人偷偷去查的。」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无辜的老人家。「他每天都在我耳边唠叨,我受不了才来看看的。」
  这番话听来像是他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似的,然而这电光石火之间,如君却仿佛想通了些什么——
  这男人……尽管摆出一副被人逼迫的模样,但如果真的这么不情愿,他早就把常管事撵出议事厅,命令他老人家不准再提了,哪容得了人家天天耳提面命,唠叨到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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