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尖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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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当时野鸭湖上那困住我们的长头发和绿色长藤,那绿色长藤,可能就是由某种水藻变化而成,而那发束,居然能够把我跟王富贵两个成年人拖住不动,其力量之大可见一斑。
如果水鬼成功找到替身,就能够重新投胎转世,摆脱长年累月困在水中的苦难,或许,除了找王富贵报见死不救的仇外,这也是它袭击我们两人的原因。
随着钥匙打开房门,我发现黑子正懒洋洋的躺在客厅前的屏风上睡觉,而屏风下方的鱼缸里,我养的大眼睛金鱼只剩下了两条!看来,又被这家伙偷吃掉了。
黑子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猫,因为长年受尸气的影响,它本身甚至已经超脱猫的范畴,类似于精怪的存在,你见过哪只猫能够活二十几年的?
按照常识来说,猫正常的寿命约十三四岁,一岁就相当于人十五岁,两岁相当于人二十五岁,猫十四岁已经相当于人七十二岁,据说猫到暮年并不会给主人带来多大麻烦,一般是生病后不愿进食,几天后就会死亡。
可黑子完全不在此例,它大爷的,从年龄上说它已经算是百岁开外的老人了,居然还偷吃我的金鱼,完全看不出不愿进食的想法啊。
黑子因为经常吃我身体遗弃部分的原因,已经有点与我心灵相通的意味,此时见我腹诽它,懒洋洋的伸了伸爪子,弓起身子“喵”了一声,音调拖得长长的,随后爪子在鱼缸里闪电般的一捞,只见一条大眼鱼又被这家伙叼在了嘴里,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我就是要吃鱼,你拿我怎么办?”随后扬长而去。
我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关起大门,鱼缸里孤零零只剩下一条鱼,正惊慌失措的游着,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我居住的房屋有三室两厅,除了常规的两个卫生间与一个厨房外,另外还有两个阳台,此时我使用着其中的两室一厅,一间书房兼实验室,一间卧室,一个摆着电视电脑日常使用的客厅,当然,这个客厅也是黑子活动的场所,另外还闲置着一室一厅。
我打开书房把手里的东西丢进里面放着,又关上了门。
书房和卧室我基本上都不让黑子进入,书房里有着一些我的研究成果,甚至还有一些危害性极大的化学物品,黑子再聪明始终是只猫,我担心这些东西伤害到它;而卧室里放着那套以天地五行大阵为本源,缩小化后可以净化我五脏的器皿,那东西本能就会清除尸气。
黑子跟我不一样,它正是靠着尸气才与普通猫不一样,如果体内的尸气被潜移默化的清理掉,那么它真的离衰老不远了,所以它本能不愿意靠近我的卧室,倒不是我有意限制它。
先是从冰箱里翻出一大块冻着的精肉,随便拿刀切成数块,洒了些人参大枣一类的补品,一起弄到锅里炖着,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恢复体力,然后才开始去换衣服洗澡。
那天湖边全身弄湿后因为担心水鬼趁机加害,不敢洗澡,只是简单用毛巾处理下,总觉得身体难受,所以这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个澡。
至于水鬼报复,先不说野鸭湖到我住处这么远的路程,毕竟它不是虚鬼,受到水的限制太大,无法做到瞬息千里的本领,而且就算它来了,在我的主场上,难道我还怕它不成?不说卧室里的天地五行大阵,就单单一个黑子,都能够把它赶跑。
等到全身清爽的洗完澡出来,锅里的肉也散发出阵阵香味了。于是,我跟黑子一人一猫对坐在餐桌上,对着一大盆炖肉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只吃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大盆约莫四公斤的肉被我们俩吃得渣都不剩。
“好爽!”我摸着鼓起的肚皮打了个饱嗝,明显感觉到充盈的力量遍布全身,这种感觉真好。如果水鬼这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再用那水藤缠我,我保证一把就把它扯成两段,毫不含糊。
不过,牛逼的事情只能先脑子里想想,眼下最要紧的工作,不是上班,而是画符——用人体中蕴含的人类引导之力,以黄纸为鼎,以朱砂为纹,引天地灵气驱动五行力量,来对付水鬼。
第28章 地缚符
回到书房,我把纸扎店买来的黄纸铺开,用裁纸刀切出几条四指宽、五寸长的纸片,然后又拿出朱砂倒入小瓷碟中,以酒调匀,再找出一只新买的毛笔,画符的前序工作便已经做好。
其实在爷爷的说法里,正统的道术符咒所需要的用品纸、墨、笔、砚、水等物都是需要诚心用神咒来敕,比如敕笔咒、敕纸咒、敕水咒、敕墨咒、敕砚咒等,甚至画符时还有取笔咒、下笔咒、敕符咒等等,其规矩众多,过程严禁神圣,开始还要沐浴焚香、礼敬天地,有日子、时辰甚至朝向与步伐的约束,容不得半分亵渎。
后来经过祖祖辈辈的摸索使用,毕竟爷爷传承于赶尸世家青衣派,往往在赶尸途中需要临时临地制作道符,往往做不到这些细节。而且青衣派还偶尔涉及盗墓工作,一些正统的道符由天气正气所驱动,青衣派这种行为算不得光明正大,所以不能使用。
故在经过先辈的研究后,一些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很实用,且只用本身人力引动天地元气就可以使用的符咒就代代传承了下来,方便快捷,制作简单。
不过使用这种符咒也有个弊端,一是不能请神,只能使用五行之力作为符咒本源,威力大打折扣,毕竟大多数的驱鬼镇邪符咒都需要在画符过程中口诵掌管该类别诸神众仙的称号,方能得神力相助;二是这种符咒极为消耗人力,也就是人本身的精血元气,对本体损伤比较大。
我刚刚吃饱喝足,虽然身体还处于虚弱期,但始终是旱魃体质,恢复极快,即使损伤了,再补回来就是,就连五脏都能够自动生长回来,更何况区区精血的损失?
只是不知道以我旱魃之躯画出来的符咒,会不会不灵?或者威力大大减小?因为僵尸本体属阴,也是不干净的存在,这导致我身体现在的精血元气可能还不到普通人的一半,如果再加上僵尸之躯的影响,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之数呢。
虽然跟着爷爷生活了十年,可这十年里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对付任何鬼类,所以对于学到的知识,实际上我是有些持怀疑态度的,而且我也从来没用过,直到王富贵酒楼里镜鬼出现之前,我是没有见过任何鬼类的。
这就导致我理论知识很丰富,可实际处理经验却少得可怜,比如说上次的镜鬼,我如果准备充足,可以直接用符咒把镜子封住就是,那样它的幻术就自然失效,根本没必要引出它的本体来,毕竟换作常人,任何一种凶灵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存在。
如果说我最为熟悉、且接触比较多的独立在科学常识之外的存在,那就是姥姥的蛊术。
姥姥被当地人称为“草鬼婆”,不但养蛊本事一流(姥姥家的大黑蛇“旺财”就是最好的证明),就连通灵的本领也很厉害,我在姥姥的家里见过许许多多被装在坛子里奇怪的昆虫,比如能够在冬天还活着的蚕、长着透明小翅膀的蜈蚣、以及巴掌大小看似凶狠实际很温顺的花斑蜘蛛等,要不是蛊术只能练虫豸,我甚至怀疑黑子都被姥姥用蛊术培养过。
因为当时的年纪太小(十二岁以后就离开了姥姥,跟随爷爷在贵州生活),我并没有从姥姥那里学习到蛊的培养方法,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傈僳族的蛊术一向传女不传男,姥姥也不能破例教我,所以除了耳濡目染下见识过一些外,对于内行的蛊术,我是一窍不通。
我也有在书房里弄了几个玻璃罐子,里面养着几只蜘蛛和蚂蚁,可除了自己的鲜血外我这里就没有其他特别的喂养食物了,而我的鲜血只要一喂就能直接让它们八脚朝天的死掉,所以这几只昆虫并没有特别的变化,只是普通的虫豸而已。
闲话少叙,我还是赶紧制作符咒吧。
以毛笔蘸上稍许朱砂,待得整个笔头都饱吸朱红后,我在瓷碟边润了润笔,凝神屏息,气沉丹田,站直身体,手腕悬浮、提笔而起,一笔落到了眼前的黄纸上。
正统道符制作时不光要选对吉日良辰,还讲究个天罡地煞、北斗七星的方位,然后在布置符阵、使用符咒的时候可以一一对应,以发挥纸符的最大威力,这些因为涉及风水秘术的玄学,我还远远不懂,只能先舍弃不谈。
爷爷有本很古朴的书,据说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里面记录着七十二张赶尸青衣派可以使用的符,爷爷说这是地煞之数,正适合赶尸使用。书中的内容我早就看过,所以此时我制作的,正是其中的一种“地缚符”。
五行大道生克循环,土能克水,该符能引动地灵土气,形成束缚将上岸的水鬼捆住,让它逃脱不得,正是对付水鬼的青衣派法门,可也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水鬼必须在岸上,还得设法把水鬼引上岸才是。当然,也有更厉害的火符,据说只要一张击出,便能令水鬼灰飞烟灭,直接消失天地间,管它是在水里还是岸上,可那样的符咒远不是我能够驾驭的,只能选择简单而繁琐的来了。
随着我笔走龙蛇,按照记忆里爷爷传授的方法,将一张“地缚符”一笔勾成,中间毫无断续停顿的地方,这还得得益于我旱魃躯体的好处,虽然对于一些微妙细致的操作会略显僵硬,可对于持久与稳定上,却又要远胜普通人。
随着最后的收笔,我猛地张开嘴,“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落在了朱墨尚且湿润的黄纸上,只见眼前的黄纸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然后停止下来,而同一时间,我觉得浑身力气一空,竟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好似刚刚做了极为剧烈的运动,体力极度消耗一般!
这是?成了?
我有些举棋不定,不敢确认,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画符,可根据脑中爷爷的描述,只要符咒在画完后颤动,并正确从制符者身上抽取了元气,就表示符已制作成功,可以使用了。
第29章 湖有浮尸
万万没想到,我这人生里制作的第一张“地缚符”,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完全不拖泥带水的完成了,这真是让我有些惊讶,又略带兴奋的感觉,我想不论换作是谁,怕是都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吧。
难道我还是个画符的天才?
本以为我半人半僵的体质会对制符造成阻碍,却没想到是如此的顺利,爷爷说过,制符的成功率一般在三分之一,也就是画三张才能成功一张,这与精血的浓度、本身的元气是否充足有直接关系,我不明白原因,可不管怎么说,只要成功就行。
我试了一下,伸手从纸符的表面抚过,果然察觉到有那么一丝空气被束缚的感觉,就好像那儿的空气忽然变得留滞,变得浓稠。
当然这是因为我现在是以**的感官来确认的,如果对于鬼类,效果怕就不止这点了,但具体效果如何,还得试过才知道。
可这东西对于身体的损伤实在太大,只是做了一张我就感觉到浑身乏力,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恢复过来。
于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制作地缚符,直到夜深人静,这才完成四张,其中失败了两张,成功率高的惊人,不过由此引发的后遗症便是头晕眼花,都有些站不住身体,看来这几天的滋补已经白费,身体想要在三天后恢复正常状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勉强走出书房,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卧室,便一头栽倒在被窝里,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睡,便足足是一天一夜,中间我摸起来从冰箱里找了些吃的补充体力,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可脑袋实在是疼得厉害,后遗症很严重,只能再次回到床上躺着睡觉。
就这么不管室外乾坤,等到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
强烈的头痛感已经消失,身体也恢复了许多,只是肚子饿的厉害,看来严重缺乏营养补充啊。
我翻身从床上爬起,披着睡衣出了卧室,客厅外阳台上,黑子正懒洋洋的卧在朝阳下,并没有理会我,按说猫科类都是十分警觉的动物,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耳朵眼睛,可我们俩相处二十多年,它已经完全熟悉我的气息,如果换成其他人,黑子可能早就窜起来了。
如我所料,门口鱼缸里的唯一一只大眼睛金鱼也没能逃脱黑子的魔爪,此时鱼缸空荡荡的,只有几株水草在里面静静矗立。
这些鱼本来就是买给黑子吃的,虽然它已经非常聪明,能够自己打开电冰箱找东西吃,甚至能够跃下阳台去偷楼下住户家里的食物,可偶尔的活食补充还是必须的。
因为元宵节前就做了准备,所以冰箱里满满的装着各种腊肠冻肉,外面除了鸡蛋火腿肠外,也摆着好几箱速食食物,如面包饼干方便面等。
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光里,我学会了做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变成真正的僵尸,如果真那样,我可能就会不死不灭,就这么一直孤单的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