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尖叫-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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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我手中的扫帚似乎触及到某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心中一动:难道白鼠被一枪击中,已经死了?
我连忙用力一挑,将雪里的东西挑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死狗!
一只头颅已经破碎,浑身满是血迹的大黄狗!
正是陈德贵家的那只。
我记得当初在墓地外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死在了雪狼的獠牙下,当时我们想着回来找帮手,也没时间给它收尸,可是,它就怎么出现在了陈德贵家的院子里?
是某个妖物所为,在警告我们么?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从旁边传来。
我抬头一看,陈德贵和陈小恩两人正出现在门口,那声叹息,正是陈德贵发出的。
估计这只大黄狗,跟他家的感情已经很深。所以陡然见到其尸体,任凭老陈经历过世间百态、酸甜苦辣,也是有些莫名的伤感。
陈德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韩兄弟,你们在族墓那边遇到的事情,小恩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唉,家族不幸啊,竟然遇到妖物扰乱族墓。这事情,或许那个老太婆知道点,你们可以去找她。”
老太婆?
我忽然记起来,据林栎萱口中所言的,陈家的“族谱”——也就是那块石壁,是一直由族长家里掌管的。后来族长死了,就是族长的老婆代为看管。
想必老陈口里的老太婆,就是族长的妻子吧。
很快,老陈就找来锄头和一把筲箕,担着大黄的尸体走了出去,估计是找地方掩埋了。
等到他处理完这事情,又领着我们吃了早餐,这才千恩万谢的与我们作别:“韩兄弟,多谢你帮我把小鹏给救回来,大恩不言谢,回头等小鹏长大了,我让他做牛做马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今天这边大雪,田地里还有点事儿我得去处理,就不陪你们去村子里了,反正小恩土生土长的人,村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她。”
我连忙摆手:“举手之劳,你不用太在意。倒是我们多有麻烦,白吃白喝白住,身上也没带什么钱,颇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说哪里话呢。”陈德贵不好意思的笑了。
作别陈德贵一家子,随后在陈小恩的带领下,我们踏雪而行,前往陈家沟的村子中心所在,去找陈德贵口中的“老太婆”。
白乐乐还因为我刚才凶她的事情有些生闷气,不愿意理睬我。
倒是陈小恩,边走边跟我说起了薛婆婆的事情。
薛婆婆,也就是族长的妻子,那个守候着族谱,偶尔用族谱赚点外快的老婆婆。
据说薛婆婆原本还是城里富贵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人很漂亮。因为那个年代的特殊性,甚至在她出嫁的时候家里还给安排了一个丫鬟陪嫁,让她服侍薛婆婆。
这在当时,其实也不算是个事儿。
“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对于这点,我很好奇。
根据我这两天跟陈小恩交谈说话的了解,已经大体明白了陈家沟的地理环境。
这里三面环山,一面靠近澜沧江,也就是族墓的那边。距离城镇已经十分偏远,再加上交通不是很方便,进村只有一条泥泞小道,一旦下雨下雪,就很难进出。
而陈家沟的人之所以世代在这里居住,没有想着搬迁,那还都是因为那莫名其妙代代遗传的诅咒,这让大多数的族人都不愿意外出。
据说死后不入族墓,灵魂就不能解脱,会永生永世的坠入九幽地狱,受无尽的痛苦。
人固有一死,可没有人会愿意,在死后还不得安息。
所以只有到了最近,才有大批量七零八零九零后的年轻人陆续长大,选择离开这个代代传承的地方。
对于年轻人来说,对这些古老而世代相传的传说,已经看得很淡。
可是,这样一个近乎于穷山恶水的地方,为什么薛婆婆的父母会狠心将她嫁到这里来?
“当然是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传说。”陈小恩撇了撇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陈友谅留下的宝藏?”我有些觉得好笑,难道世上真有这么痴的人,会相信这东西?
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资倒是无所谓,可这东西,要是真相信,我不得不怀疑那人的智商。几百年下来,如果真有宝藏,还轮到自己来捡漏发财?
连陈家沟自己的族人都八字没一撇,金毛都没有找到一根,更何况外人?
而且还搭上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不光是这样啊,据说薛婆婆的那个丫鬟,比起薛婆婆本人来,那也不多逊色呢。”陈小恩的语气里戴上了极度八卦的味道。
然后,她四周看了看,用一种极为小心、一看就是八婆嘴脸的语气悄悄的说着:“据说,那个丫鬟后来被薛婆婆活生生的打死了!”
第223章 老照片
“哦?”这下不光是我,连白乐乐也被陈小恩成功的勾起好奇心,凑了过来,用同样神秘兮兮的语气问:“她为什么要打死她的丫鬟?”
女人骨子里果然就是有着天生八卦的情怀,白乐乐也不例外。
“不光是丫鬟,甚至听说连她丈夫也是被她亲手害死的。”陈小恩用一种极为阴冷的语气悄悄的告诉白乐乐:“据说薛婆婆不能生育,再加上她的丫鬟漂亮,一来二去的,她丈夫就跟那个丫鬟搞到一块儿了。
后来啊,两人被薛婆婆捉奸在床,她丈夫自知理亏,就假惺惺打了丫鬟一顿,保证再也不跟那个丫鬟鬼混了。
可是男人的话,又怎么能当真?
那都是甜言蜜语,说过就忘了的。”
说到这里,陈小恩和白乐乐都是回过头来,恶狠狠瞪了我两眼。
想必,她们是想起那个画皮女鬼小芳了,正好把我引申定位到“负心汉”的身份上。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我只能默默的不说话,心里告诉自己:唉,古人撑不起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就这样,薛婆婆的丈夫死性不改,被她连抓好几次。到了后来,他丈夫见薛婆婆娘家的人一直不出面,索性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堂而皇之的跟丫鬟厮混在一起。甚至因此跟薛婆婆发生口角冲突,打的薛婆婆好几次都卧床不起,半个月才恢复。”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陈小恩有些老气横秋的发出感慨,然后告诫白乐乐:“小白啊,你可要当心,千万不能被那些花心的男人给骗了。”
说完,她还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白乐乐此时显然沉醉在薛婆婆悲惨的身世里,咬牙切齿的挥了挥小拳头:“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听说薛婆婆用毒麻翻了她丈夫和丫鬟,将两人都活生生的给打死了。当然,这都是传说,其实我也是听人瞎说的,你可千万别张扬。”陈小恩摇了摇头,小心叮嘱着。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要许多人都这么说,哪怕事情的真相原来不是这样,也会被生生给扭转过去,变成了“真相”。
如果事情真如陈小恩所言,那么其实关于薛婆婆丈夫和丫鬟的死,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真相,只怕远不是传说中的这样。
我忽然醒悟过来,一拍自己的额头:也许是因为我最近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总是有些疑神疑鬼的,这事情的真想到底是什么,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跟我毫无关系啊,我操心这个作甚?
小小村落在山腰零落分布,呈阶梯式错落交织,或三五户人家一片,或独门独户一片,阡陌着各条狭窄小道,每家的门前屋后都有一片竹林,是很独特的风景。
薛婆婆的家,说是位于村的中央,其实因为地理条件,已经靠着背后的大山,属于最高的几处房屋聚集所在了。
虽说昨晚大雪,可农家的人依旧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许多房屋的大门都已经打开,偶尔遇到一两个大叔大婶,见到陈小恩,都是高兴的问东问西,问她几时回来的呀,几时回去啊,等等。
只是,始终是萧落的村子,这一路行来,居然没有见到一个年轻人,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在守候着这个山村。
“见到没?”陈小恩指着一条在这里还算宽敞、足有四米左右的大道,说:“这就是出村的公路,呐,那就是我的家。”
在那条堆满积雪的公路下边,有一栋略显残破的房子,与之对应的,公路的上方,又有另外一栋更为残破的房屋。
见到那栋房屋,我心中一动,问陈小恩:“那家的主人,姓苏?”
我想起了苏小小跟我说过的故事,据说,她也还是来自陈家沟,甚至还跟陈龚是房前屋后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这下,陈小恩有些惊讶了:“她家男人本来是外地来的,在我们陈家沟落了脚,作了上门女婿,所以一共生了两个姑娘,姐姐跟母亲姓陈,而妹妹跟父亲姓苏。自从……出了事以后,他家人早就多年没有消息了。”
果然是苏小小的家。
我有些叹息着,想了想,对白乐乐和陈小恩说:“你们等我一下,几分钟就好。”
“喂,你做什么?”陈小恩问我。
我没有回应她们,而是快步过去,来到了苏小小家的门口。
我不知道苏小小是怎么被林栎萱的母亲封印到林栎萱身体里的,但是只要有大伯的关系在,我想让她解除封印并不难。至于给苏小小超度的问题,我想只要我去找爷爷,那这事情应该就不难解决。
不论站在那个角度,我都亏欠苏小小的,所以说,我应该去她的家里看看,或许可以找到某个东西,解开她的心结,帮助一下她。
门外蛛网纠结,一把老锈不堪的破锁挂在门上,被我轻轻一扭,就断裂在地上。
一推开门,屋顶上顿时尘土大把的掉落了下来。
我捂住鼻子,轻手轻脚的缓缓走了进去。
里面有几件破损老旧的家具,早就落满了尘土,积起厚厚的一层灰来。
我试着抽开,里面是满满的杂物,许多东西都已经破损不堪,不能用了。
接连打开了几个抽屉,终于,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朴素的笑着,在他们的身边,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婴儿,椅子的旁边站在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这应该就是苏小小的父亲母亲姐姐吧?
我想着,伸手拾起照片,轻轻一弹,弹落上面的灰尘。
照片的边缘位置,有一道浅浅的撕痕,想必原来是有人打算将它撕毁的,可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没有下手,留下了这张照片。
物是人非事事休,苏小小啊,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想着,将这张照片放入衣服里面的内兜里放好,这才掩门出去。
“你干嘛呢?”陈小恩带着白乐乐站在门口,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不回答她。
以她的年龄,苏小小已经死了快二十年,想必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会跟苏小小认识,也没必要跟她做解释。
“走吧,去找薛婆婆。”我说着。
这只是一个途中的小插曲,我没有解释,她也没办法。目前陈小恩失去了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了。
来到一栋大院外,陈小恩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很快,门里就响起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来了!”
不多时,两扇木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驼背弯腰手持竹杖的老人。
她的眼睛很直,居然没有目光的转变,就直接盯住了白乐乐。最为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居然穿了一件绣着巨大牡丹花的褐色衣服!
这种衣服我在以前去圆通街的时候在那些店里见过,还有在火葬场的时候也在死人的身上见到过,分明就是寿衣啊!
哪里会是活人穿的衣服!
“是我,小恩。”陈小恩连忙说。
“是小恩啊。”薛婆婆依旧是用着那种低低的声音,脸色也不见变化,只是眼睛依旧是直勾勾一眨不眨的盯着白乐乐,看着我好不心虚。
这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而最为奇怪的是,白乐乐居然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并没有觉得异常。
这事情,怎么愈发的诡异了。
“恩啊,薛婆婆,我想找您帮忙,问您几个问题,我们进去说吧。”陈小恩过去一把扶住薛婆婆,将她带入里屋。
等到她们前行几步,我才伸手拉住白乐乐,诧异的问:“你不奇怪么?”
“奇怪什么?你才奇怪呢。”白乐乐一手将我挣开,然后将手缩起来:“不要想着占我便宜!”
这……
我只好噜了噜嘴,对着陈小恩她们的方向:“那个薛婆婆,用那种眼神看着你,你不觉得奇怪?”
“嘻嘻,”白乐乐捂着嘴笑着白了我一眼,然后嗔骂着:“大惊小怪,别人薛婆婆眼睛不好,听小恩姐说,似乎只能够看到身前三四厘米的东西,所以才有那种眼神的。”
我呢个去,原来是高度近视啊,弄得我一惊一乍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古怪的呢。
这么说的话,她把寿衣当作普通衣服穿,看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看不见。
至于陈